第八卷 天女散花
第479章 心中有秤

鳳翔有幾處地方段飛是文明久已的,譬如說岐山和五丈原,它們因諸葛亮而聞名,六齣祁山與星落五丈原的故事如今已是膾炙人口。
蘇蓉疑惑地從他手裡取過那張字條,只見那字條上寫著米粒般大的字:「韋遠清已送回西安,冀欽差三日後將離陝返京。」
段飛冷聲道:「夏志尚,你自身雖然沒有什麼惡跡,然而你縱容家人為惡,你的小叔子和家中惡奴橫行街里作惡一方,告他們的狀紙本官收到了好十幾份,你要看看嗎?」
段飛笑道:「查,當然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山人自有妙計,你等著瞧吧。」
冀元亨欣然道:「段大人出語不凡,這個譬喻尤其精彩。」
夏志尚道:「下官知錯了,請大人裁決。」
……
段飛笑道:「冀大人的決定我是支持的,白蓮教選擇在平涼發動絕非無因,冀大人抓得好,既然冀大人已經出手了,那我也不客氣了,皇上命我巡查陝西,防治疫情與體察民情反腐倡廉同樣重要,現在疫情已得到和圖書控制,接下來該抓一批人了。」
段飛笑道:「冀大人過獎了,本官也沒那麼偉大,只不過心中有桿秤,一邊挑著百姓與江山社稷,另一邊挑著自己的私心,孰輕孰重本官還分得清楚明白而已。」
夏志尚躬身道:「下官知道自己的罪責,欽差大人如此安排已是對我的極大寬宥,下官不敢有任何異議。」
冀元亨向錢如京看了一眼,說道:「段大人與錢大人想必已收集到許多證據,本官亦有監督之責,正好欣賞一下段大人查案的本事。」
段飛肚裏墨水有限,中學大學里背的政治書快不夠用了,他沒給冀元亨太多的機會,奇峰突出地問道:「聽說冀大人把平涼上下官員都給抓起來了。」
「威武……」
段飛在鳳翔府接到欽差冀大人的行程就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錯,平涼的上下官員要倒霉了,他依舊沒有過問,在鳳翔依舊早出晚歸,四處安撫百姓,查訪民情,宣傳種牛痘,一切都井井有條,痘瘡疫情一直https://m.hetubook.com.com被白蓮教控制在一個可控範圍之內,並沒有官府得到的情報中那麼嚴重,所以沒幾天痘瘡便被撲滅,段飛就閑了下來,帶著蘇蓉開始出遊。
夏志尚黯然道:「下官知罪,請大人治罪。」
這一天段飛接到一個情報,他看了情報之後微笑道:「蓉兒,明日咱們就乘船回西安如何?」
蘇蓉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只不過還有些慵懶,不想活動,段飛拉著她到處走其實是為了讓她鍛煉身體,增強抵抗力,也為了將來能順利生產。
這喊聲似乎都與往日不同,堂下站著等待的官員們心中忐忑,只見三位欽差一一坐定,段飛做在正首,錢如京在左,冀元亨在右,段飛抓起驚堂木重重一拍,大喝道:「傳陝西布政司左布政使夏志尚!」
張環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向冀元亨哭訴道:「欽差大人,卑職有罪,請大人饒命啊!」
冀元亨答道:「不錯,莫非段大人覺得不妥么?」
段飛把狀紙分給錢如京和冀和*圖*書元亨,同時說道:「夏志尚,你御下不嚴,施政無方,以致釀出平涼白蓮判反之事,你可知罪!」
幾個人從冀元亨背後撲出,將張環抓了起來,在場的陝西官員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冀元亨說道:「諸位大人,本官知道大家心中都還有些疑惑,為何本官那麼確定欽差段大人的確在此與白蓮逆匪曾有過一場大戰?這是因為本官在趕來陝西的途中,遇到了幾個曾經歷過那一戰的百姓,他們被白蓮妖孽蠱惑,吃了迷|魂|葯物,悍不畏死地在此狙擊欽差段大人,清醒后趁白蓮逆匪大敗之機連夜逃走,經過反覆確認,本官才明白原來真有這麼一戰,至於張環他們為何藉機發難向抹煞此事,其動機並不難推測出來,諸位大人,本官知道你們都被張環等人蒙蔽,本官會在皇上面前為諸位大人解說,不過平涼府的一干逃跑官員,本官一個都不會放過!將會盡數解送京城,交給皇上親自處置!」
錢如京還好,冀元亨見此情景不由感嘆道:「觀此情此景,方https://www.hetubook.com.com知段大人在百姓心中名譽之美、官聲之隆,朝中消息閉塞,百官有目如盲、人云亦云,難怪恩師特意指派我出來,朝中爭吵不休的東西,親眼所見之下是非曲直簡直一目了然。」
蘇蓉突然想了起來,對段飛道:「韋遠清?對了,騰龍齋那個少年遺骨案你打算怎麼辦?真的不準備查清了嗎?」
三位欽差回衙之後沒多久,命令就下來了,陝西省七品以上官員齊聚府衙,三位欽差升堂同審!
冀元亨對段飛讚不絕口,旁觀者都有些大惑不解,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只見冀元亨開始長篇大論跟段飛聊哲學思想,段飛聽得多說得少,不過他每一開口便是經典,發人深省的名句,初聽還不以為然,仔細咀嚼之後方才嘆為觀止。
段飛道:「那你退到一旁聽審,下一個,傳陝西右布政使……」
冀元亨冷笑道:「這些話你等著到了京城,在皇上面前再說吧,來人,將張環拿下!」
段飛的確回了西安,另兩位欽差帶著陝西文武百官親自出城www.hetubook.com.com迎接,聽到消息沿街歡迎的百姓接踵摩肩,歡呼段青天的聲音如浪潮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如此情形另兩位欽差入城的時候都未曾得見。
錢如京笑道:「證據在手,不由他們不低頭,查貪官沒什麼好看的,倒是那個騰龍齋里的埋骨案比較有看頭,段大人……」
「段欽差也回西安了!嘖嘖,現在咱們西安府里有三位欽差大人,真是前所未有啊!」西安府的街道恢復了平靜,人們風傳的是一些五花八門的八卦消息。
段飛哼了一聲,喝道:「經本官和兩位欽差大人商討之後決定,你雖然有過,但是叛亂髮生之時你應對得宜,親臨一線震懾亂民,對穩定局勢有一定功勞,但功不抵過,暫時罰你自從二品降為從三品,依舊領左布政使之位,扣俸祿一年,待回京之後請示過皇上再作決定!你可有異議?」
「噓……」段飛神秘兮兮地作勢輕聲,說道:「小心隔牆有耳,冀大人仔細看著好了。」
夏志尚大步走上,向段飛躬身道:「下官陝西左布政使夏志尚參見三位欽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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