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不見了。
干戈走到了小題旁邊,說:「我最看不慣這種人。」
谷未素接著說:「有個典故——孔子有個學生,遇見一個人,兩個人爭論一年有幾季,孔子的學生說,有四季,那個人卻說,有三季,於是兩個人打賭,一起來見孔子。孔子說,一年當然有三季。所以呢,孔子的學生就輸了。等那個人走了之後,孔子的學生就問孔子,老師,一年明明有四季,你為什麼說有三季呢?害得我打賭輸了。孔子說,你沒看見那個人通體發綠嗎?他不是人,他是螞蚱變的,螞蚱只活三季,你跟他聊冬天的事,他聽得懂嗎?這個學生馬上就大悟大徹了——時間沒有盡頭,而人類的生命太短暫了,看不到這個世界的規律。《周易》專門告訴人類這個規律。」
Cassie尖聲說:「不!那是個人!」
谷未素還是不接話,似乎這些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夏邦邦也自我安慰道:「說不定他已經死了幾年了。這種地方,死了人沒人收屍,也不容易腐爛,接下來我們很可能還會看到。好了,大家不要再提他了,影響心情。」
鍾離彩:「我也說不清……少了點女人味兒吧。」
鍾離彩:「其實我挺理解她的,年齡小,容易上當。只是……要看你的動機是什麼,如果你是真愛,誰都沒有權利說什麼,如果你是為了其他的東西,那就可悲了……唉,這個世界,越來越亂了,本來愛情是由兩顆愛心組成的,現在卻附加了很多其他的雜質。或者說,愛情是由很多其他的雜質組成的,再附加兩顆愛心……」
干戈說:「好吧,又變神話了。」
谷未素的眼睛很少見地亮了起來:「《周易》非常偉大,它是宇宙的魔方!你說它是騙人的?」
小題說:「鍾離彩不在,我跟誰生氣?我才不會自己跟自己生氣呢!」
小題說:「反正我沒事兒。」
干戈很想藉此機會,接近一下這個古怪的女人。
小題說:「我也去。」
小題首先發現了Cassie的異樣,她也停下來:「Cassie,你在看什麼?」
夏邦邦:「怎麼會這樣!」
鍾離彩說:「小題姐姐,今天晚餐吃什麼啊?」
吃完之後,Cassie又提出去老營房看看,夏邦邦就問大家:「你們誰去?」
這時候趙軍已經騎到了摩托上。很少有人跟他說話,他愣了愣,朝干戈看過來。
夏邦邦說:「那我走了?」
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牆壁,就像個巨大的迷宮,一行人在裏面小心翼翼地轉悠著。曾經的房屋內,踅進了厚厚的沙土。一面牆上掛著一幅鐵皮畫,已經被斑駁,上面畫著毛主席。
這是他們進入羅布泊之後遇到的第一具屍體。他們站在七八米遠的地方,不敢再朝前走了。
鍾離彩:「夏哥哥,你知道嗎,其實我從小到大挺不容易的。」
徐則達一邊開車一邊問:「夏隊長,發現什麼人沒有?」
干戈說:「他要是真喜歡你,就該主動跟那個女孩劃清界限,別那麼黏糊。」
夏邦邦:「你媽媽呢?」
鍾離彩說:「小題姐姐,我們進帳篷說好嗎?」
由於剛才夏邦邦提到了趙軍,趙軍出現了,他靠在三輪越野摩托上,靜靜地看著干戈手裡的刀子,沒有任何表情。
干戈和谷未素一直在聊天。準確地說,一直是谷未素在講《周易》,干戈的眼神始終半信半疑。
過了好半天,鍾離彩又說:「谷未素姐姐都27歲了啊,聽說她一直沒談過戀愛,她是不是心理有什麼毛病啊?」
鍾離彩:「唉,剛兩天,嘴唇都起皮了……」
光溜溜的沙子上,趙軍走出一行清晰而孤單的腳印,他走到了那個東西跟前,似乎沒什麼威脅,他腳踢了踢那個東西,然後快步走回來。
干戈說:「你去看月亮?你不怕打雷了?」
一個聲音把大家嚇了一跳:「怎麼發不了朋友圈了!」
兩個人來到悍馬上,夏邦邦打開了行車記錄儀。
趙軍說話了:「你再對夏邦邦不客氣,我就對你不客氣。」
趙軍停好摩托車,人又不見了。
大家都靜默了。Cassie膽怯地四下看了看。
干戈問:「你睡覺嗎?」
徐則達憨憨地笑著,看了看大家,那是希望有人主動請纓,把他替下來。
夏邦邦看了看趙軍,趙軍立即從車上拿出激光槍,慢慢朝那個東西走過去。
夏邦邦低聲說:「我們撤。」
干戈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鋒利帳篷。
干戈說:「女人才拼肉呢,男人他媽拼的是骨頭。」接著又說:「你沒發現嗎,那個演戲的就像個影子,那個富三兒走哪兒她跟哪兒,寸步不離。你也賤,非跟他們攪和在一起,喜歡當小三兒是不?」
干戈說:「我只能聽懂人話。」
趙軍說:「死了。」
大家走向了那一片老營房舊址。
干戈說:「有本書叫《周易》,被說得神乎其神,騙人的吧?」
干戈只好自說自話:「北京太大了,人也太多了,一回到北京就浮躁,總想著怎麼賺到大錢。而每次回到老家,心情就會不一樣,只想做點真正讓自己開心的事兒,比如種種花,捉捉鳥……兩種心態換來換去,基本以進京檢查站為界。」
小題肯定不願意聽鍾離彩和夏邦邦唧唧歪歪,她看著枯燥的畫面,眼裡又顯出了困意。
夏邦邦接著說:「另外,我們一直沒查出誰是冒充的,你必須要小心。現在,只有徐則達和Cassie兩個人的嫌疑最大。」
走著走著,她又叫了起來:「哎呀媽呀,我撿到了一個東西!」
夏邦邦說:「和我們見過的不一樣,不騙你。」
鍾離彩搖了搖頭:「我不感興趣。」
小題說:「我怎麼過分了?只許她造謠不許我闢謠?笑話!」
夏邦邦馬上跟了上去,趙軍緊隨夏邦邦身後。Cassie也跟了上去。鍾離彩沒有動,她委屈地說:「我不敢!我會做噩夢的!」
小題說:「進來啊。」
大家屏住呼吸盯著他的背影。
夏邦邦突然停了下來:「就是說,他們不是人類?」
大家朝她看去,她的手裡拿著一個綠色鐵茶缸,已經掉了很多漆。
谷未素看了看Cassie,好像這個問題很奇怪:「我?我肯定不去啊。」
夏邦邦:「你不喜歡現實的一切,但是你又離不開現實,你能快樂嗎?」
沒心沒肺的Cassie跑到谷未素跟前,www.hetubook.com.com興高采烈地展示她的照片了。
徐則達顫巍巍地問:「多大?多大年紀?」
小題說:「你去好好哄她吧,然後一起在背後罵罵我,她的心情肯定就好了。」
小題笑了:「就算人家沒錢,長的也比你帥啊。」
夏邦邦說:「不許單獨行動。」
夏邦邦沒有正面回答,他突然說:「小題,離開羅布泊之後,你嫁給我吧。」
夏邦邦:「在前面,他們跑得快。」
然後,他小心地接過激光槍,掛在了腰帶上,看起來很像個偽軍。
夏邦邦說:「她不是。」
停了半天鍾離彩才說話:「你真讓人心疼……」
夏邦邦:「你再睡會兒吧。」
趙軍依然盯著干戈,他一步步後退了。
夏邦邦說:「也有可能,女孩子的小心計。有個句子特別好,說,女生的關係就像宿舍里橫七豎八的晾衣繩……」
干戈一下笑出聲來。
他話音剛落,趙軍已經戴上面具,走向了那輛三輪越野摩托車。
夏邦邦已經跟他媽媽通完電話了,他也在場,他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趕緊說:「小題!鍾離並沒有惡意……」
小題看了看鍾離彩:「鍾離,你是不是想搶趙軍的飯碗啊?」
干戈說:「我不確定那是不是老鼠。」
夏邦邦:「你是不是累了?」
谷未素並不接話。
夏邦邦繼續說:「第一天她跳舞的時候,多像個小男孩!我在法國的時候,有幾個黑人同學,他們最喜歡跳舞了,每個細胞都是節奏,哪怕敲擊一個臉盆,他們也能跳出花樣來。小題有黑人的天賦。」
夏邦邦又問:「還有誰?」
行駛了一會兒,鍾離彩問:「小題姐姐他們呢?」
趙軍朝干戈走過來,他湊到干戈的耳邊,低聲說:「你不要命令我。這個團隊的任何人都和我沒關係,我只負責夏邦邦一個人的安全。」
夏邦邦:「我像我爸爸,太不現實了。」
干戈繼續拿著對講機比劃著,一下下朝下砸。
谷未素說:「那你們把他帶回來就好了。」
鍾離彩:「我說點家醜,你不許笑話我。」
突然,她聽見有人說話,是鍾離彩,她揉揉眼睛,精神起來。
谷未素說:「你太幼稚了。」
趙軍已經起身再次走向了他的摩托車。
干戈說:「如果有麻煩,我用對講機呼叫,還不如用對講機砸她。」說到這兒,他掂了掂手裡的對講機,雙眼冒出了興奮的光:「這傢伙的重量,還真能砸死人哎!」
小題走過來,推了干戈一把:「你回帳篷睡覺去。」
徐則達看了看谷未素,有些疑惑:「萬一在那裡找到……你父親呢?」
Pancreas(胰腺)。
小題說:「你去。」
趙軍已經站到了干戈身後,看架勢,好像只要干戈再說夏邦邦什麼,他就要動手了。
小題:「他不是站崗嗎?等他回來我早睡著了,我睡著了打雷都不醒。」
所有人都停下來。
夏邦邦帶著小題走向了悍馬車,鍾離彩看著他們的背影,似乎有些緊張。
停了停,她又說:「小題姐姐確實很可愛,只是……」
干戈看趙軍要走,喊了句:「哎,武林高手!」
干戈又四下轉了轉,沒發現任何洞口。也許,他們已經擺脫那些變異的老鼠了。
小題就爬了起來。
谷未素木訥地「噢」了一聲,然後就走向了她的小帳篷。
干戈說:「洗耳恭聽。」
夏邦邦喝水的聲音。方向有些偏,夏邦邦趕緊調正了。
營地只剩下干戈和谷未素了。
鍾離彩說:「小題姐姐,你這已經不是誤解了,你這是在侮辱我……」一邊說一邊委屈地哭起來。
夏邦邦伸手接過來看了看,上面寫著:戰天鬥地!
小題說:「你說夏邦邦?他勾引我了嗎?操!我怎麼有一種中彩票的感覺……」
大家被這句話嚇著了,一時竟然沒人說話。
Cassie說:「怎麼了?你看呀看呀,這可是繁體字!」
鍾離彩:「我上大學的時候,每個周末都去肯德基打工,自己供自己。我爸爸在廣東混得越來越慘,開始迷上了賭博,想一夜暴富,最後把家裡的房子都輸了,我也就沒有家了……」
夏邦邦走到趙軍跟前,小聲說:「趙軍,這裏不需要你,你去休息吧。」
趙軍就無聲地退下了,不過他沒有回帳篷,而是在童真帳篷門口坐下來。隱隱能看到他那張長滿橫肉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干戈說:「累,不去了。」
干戈說:「很清楚。那好吧,我們走著瞧,說不定哪天,我不但會動那個富三兒的汗毛,還會揪光他的屌毛。」
夏邦邦:「她確實有點孤僻。我和她剛聯繫上的時候,我們通電話,她從來不說你好,掛斷的時候也不說再見。就這樣……」夏邦邦學著谷未素木訥的聲調:「嗯,嗯……然後,啪一聲電話就掛斷了。」說到這兒,夏邦邦笑起來。
干戈回到鋒利帳篷,沒脫衣服,直接躺在了睡袋上。
鍾離彩:「不,我陪你。」
小題瞪了他一眼:「用不著你來和稀泥!」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進入老營房區域之後,聲音都變小了,似乎怕驚擾到什麼。
兩個人的話題卻回到了夏邦邦身上,鍾離彩說:「別看你的生活一帆風順,我總感覺……你好像並不快樂。」
此處位於核爆中心試驗區之外,在這裏駐軍主要是為了警戒、清場和檢測污染擴散。老營房前面有一座石頭山,山體呈黑色,很矮。石頭山背後幾十公里處,就是當年的核試驗的中心區,據說至今都有輻射,不許任何人進入。它在Google地圖上並沒有被遮蔽,能看到超大面積的現役軍營。
大家準備吃飯了。
夏邦邦說:「好了,我陪你去走走。」
Cassie只好朝前湊了一步,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嘀咕道:「死亡時間應該在3天到3年之間吧……」
夏邦邦把對講機塞到干戈手裡:「你拿著它,有什麼情況,隨時呼叫我們。」
夏邦邦:「真不幸……」
夏邦邦說:「這裏沒有霾,但是可能有其他東西。」
小題說:「你們兩個大男人說什麼悄悄話啊?」
夏邦邦:「她很自然,自然就好。」
夏邦邦說:「試試。」
有人走過來了,停在了鋒利帳篷前。這個人沒有貿然闖入,而是輕輕地說了聲:「小題,我可以進來嗎?」是夏邦邦。
干戈說:「沒事兒,你先睡,和*圖*書你睡著之後我再睡。」
夏邦邦在離開之前,把干戈叫到了帳篷旁邊,小聲叮囑了一句:「你跟她兩個人在營地,小心點兒。雖然她不是假冒的,但是她有憂鬱症,有暴力傾向。」
鍾離彩又說話了:「這些女孩里,我最喜歡小題姐姐了。」
Cassie如獲至寶地把鐵茶缸放進了背包里。
夏邦邦說:「……死了?」
午餐用一隻高壓鍋煮米飯,另一隻燉了土豆和牛肉,大家吃得噴香。
夏邦邦無奈地搖搖頭。
谷未素說:「所謂算命,基本都是騙人的。通過《周易》,你看清了這棵樹的全貌,你會判斷出樹芽兒未來會長成樹葉,這是規律。但是,你算不出哪個樹芽兒,長著長著就會死掉,那是偶然。你聽懂了嗎?」
說到這兒,谷未素稍微想了一下,接著說:「打個比方吧,伏羲得到了一個蘋果,周文王把這個蘋果切開了,得到了很多籽兒,孔子把這些籽兒種在地上,長成了一棵樹。這棵樹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形狀。那麼,伏羲那個蘋果的籽兒是從哪兒來的呢?沒人知道。」
鍾離彩好像掏出紙巾擦了擦眼淚:「畢業之後,我一個人租房子,開始拍戲。這個圈子的競爭很激烈的,沒有點背景,很難紅起來,不紅就得受氣,也賺不到錢。很多女孩出賣自己,去換,打死我都不會那麼做!一路走到今天,真的比羅布泊還艱難……」
夏邦邦小聲安慰她:「我們看看就出去。」
干戈:「那個萬夫長打呼嚕。」
鍾離彩翻弄遮陽板的聲音,她可能在看自己的妝容。畫面看不見夏邦邦和鍾離彩,只有前面的一截路。
夏邦邦從車裡拿出了一副造型奇特的單筒眼鏡,遞給了徐則達:「這是夜視鏡,天黑之後就派上用場了。」
然後,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夏邦邦:「自從加入了這個團隊,我看你最不順眼了,有錢怎麼了?有悍馬怎麼了?有保鏢怎麼了?」
小題不依不饒:「看看看看,有人心疼了。我就不會示弱,當然沒有女人味!」
干戈眨巴眨巴眼睛,換了個話題:「你是學古詩的?」
小題說:「你問我?」
夏邦邦忍俊不禁,噴出了笑聲:「哈!她確實很可愛!」
干戈乜斜了他一眼:「剛才起風了。」
干戈說:「徐領導,你閉嘴,這兒不是你們鎮的春耕大會!」
這時候,鍾離彩從性感帳篷里走出來,她重新換了妝容,毫無疑問,從老營房回來之後,她去洗臉了。
干戈說:「噢,我老家是河北魏縣的。」
夏邦邦打開車窗,從車內放飛了他的航拍器,航拍器飛到老營房上空。那些房子的屋頂都不見了,門窗全部被挖走,只剩下連綿不斷的殘垣斷壁。
說著,鍾離彩又哭起來。
小題說:「你看看,你的嫌疑名單里從來就沒有那個美女蛇。」
谷未素說:「古漢語。」
小題已經去洗菜,準備做飯了。
徐則達小聲說:「環境這麼艱苦,條件這麼惡劣,應該向當年那些可愛的人致敬啊……」
夏邦邦說:「我不是偏袒,有什麼事情,大家可以心平氣和地解決,這麼大吵大鬧,團隊還怎麼朝前走呢?」
小題說:「徐鎮長,這裏的時間相差兩個鐘頭,你真會盤算!」
鍾離彩:「我一直沒跟你說,我有個粉絲是密雲的,她碰巧認識小題姐姐,那個粉絲說……小題姐姐從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
小題和Cassie走在一起。Cassie不停地自|拍。
Cassie說:「我去,拍幾張就回來!」
其他人並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干戈說:「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
谷未素並不理會幹戈的揶揄,繼續說:「最早沒有文字,伏羲用畫畫出了這個規律。到了孔子時代,才用文字把它寫出來。孔子很偉大,但是文字肯定帶著人類智慧的局限,肯定有誤解。最符合自然規律的,是畫,不是文字。」
鍾離彩提到了小題,小題豎起了耳朵。她這才意識到——行車記錄儀是個很好的竊聽器!
四個人朝回走的時候,小題突然嘟囔了一句:「類人……」
小題說:「跟沒說一樣。」
畫面中,悍馬在行駛,干戈的吉普車走在前面,偶爾能看到它的尾燈,後來,相距越來越遠,畫面中只剩下無盡無休的沙土地面,無盡無休的黑暗……
夏邦邦:「幾點了?」
趙軍開著摩托車緊隨其後。
小題說:「完了……」
夏邦邦看了看Cassie,低聲問:「你能不能看出他死多長時間了?」
夏邦邦離開之後,車內只剩下了小題。
小題說:「三年前有個探險團隊,他們在羅布泊里遇見了一種類人,類人在羅布泊土生土長,跟人類很像,但是有很多異常之處,據說他們會遁地……」
干戈說:「她?腦袋還沒挨到枕頭呢就已經睡著了。」
夏邦邦:「不會。」
徐則達也沒有動,他用他胖乎乎的手拍了拍鍾離彩,小聲說:「我陪著你。」
夏邦邦:「缺什麼?」
小題突然說:「我們去看看。」
小題他們四個人漸漸逼近了那個人。
趙軍說:「這是瞄準器。」接著,他把瞄準器移到了徐則達身上,對準了心臟位置,激光槍發出語音,男聲,英語:Heart(心臟)。
夏邦邦嘆息了一聲。
夏邦邦:「你要一直補充水。」
隨著瞄準器朝下移動,激光槍繼續說道:
徐則達說:「為什麼?」
小題和夏邦邦慢慢走向營地之外,趙軍無聲地跟了上去。
趙軍提著那支激光槍走過來,對徐則達講解如何使用它。趙軍把激光槍對準遠方,射出一道筆直的綠光,很像指星筆,射向遠方。
夏邦邦說:「不是,不過它很大,我剛才還伸手摸了一下,是涼的。走,一起去摸摸?」
小題:「萬夫長?」
夏邦邦說:「走吧,我去給你打開。」
小題和鍾離彩關係僵化,睡在一起肯定彆扭。她和Cassie換了一下,Cassie去了性感帳篷,小題抱著睡袋走進了鋒利帳篷。
干戈轉頭看了看她:「你不生氣了?」
鍾離彩說:「我們現在已經到了真正的無人區,不應該有那種老鼠了吧?」
鍾離彩挽住了夏邦邦的胳膊,小聲說:「我怕……」
趙軍說:「你可以試試。」
看著看著,小題開始迷糊了。
走著走著,C和-圖-書assie突然停下來,看著一個地方,身體似乎定住了。
夏邦邦說:「先紮營。」
鍾離彩:「我媽媽是個自私的人,她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從來不管我。後來,她在外面遇到一個男的,兩個人混在了一起,基本不回家了。」
鍾離支支吾吾地說:「小題姐姐,中學時代談戀愛都是胡鬧,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自責……」
小題:「不要賣關子。」
鍾離彩哭了起來:「有一次,我爸爸竟然出去找那種女人,被公安抓了,公安給我媽媽打電話,讓她去交錢贖人,我媽媽竟然說,她不認識這個人!我爸爸在裏面待了3個月!」
小題說:「在你眼裡,她還很可愛是不是?」說到這兒,她狠狠踢了一下腳下的沙子:「你們男人真是下半身動物,女人看女人一目了然,她就是個美女蛇!到了你們男人眼裡,只看到美女,就是看不到蛇!」
干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住在北京哪個區?」
干戈說:「她還會強|暴我不成!」
夏邦邦掀開門帘,走進來,他的胳膊上挽著一塊方巾。他朝干戈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後對小題說:「外面有月亮。」
夏邦邦說:「小題,你在視頻里有沒有發現什麼?」
聽到這兒,小題「噗」了一下。
夏邦邦走到她旁邊,抱住了她的肩,她依偎在夏邦邦的胸前,哭得更厲害了。
鍾離彩說:「跑了一趟老營房,都是土!」
徐則達說:「我去看看。」
干戈冷笑了一聲:「我吃生米長大的,就是不怕嚇,來啊!」
夏邦邦:「非常贊同,一個女孩不需要有公主的地位,不需要腰纏萬貫,甚至不一定要有多麼漂亮的衣服,只要她把心舉上天,就像月亮一樣尊貴了。」
干戈朝遠處看了看:「咱倆到遠點的地方去嘮嘮?」
鍾離彩:「好吧,我最不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了。」
徐則達恐慌地躲了躲。
Cassie後退一步,站在了小題旁邊,對夏邦邦說:「大哥,我只是個搞代購的!」
鍾離彩:「沒有。我覺得小題姐姐的身上缺了點東西。」
趙軍一個人走過去,在死屍面前蹲下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走回來,說:「他殺。」
趙軍說:「說。」
干戈回頭看了看趙軍,笑了:「你要展示武功了?我他媽期待太久了!」
小題說:「鍾離粘著他,那是鍾離的問題啊!」
小題說:「你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明說不就得了!」
小題說:「方的?」
小題眼睛一亮:「誰勾引我了?我天天都等著有人勾引呢!」
其他人都要離開營地,去老營房。
夏邦邦說:「徐鎮長帶著兩個女孩太不安全了,我也去吧。」
干戈問:「伏羲也他媽是人,他怎麼知道這個規律?」
說完,她就朝那個人走過去了。
Cassie說:「唉,生無可戀了……」
谷未素突然變得健談了,她滔滔不絕地說起來:「遠古時代,我們有個祖先叫伏羲,西北人,他根據宇宙的規律,畫出了八卦,周文王把八卦演繹成64卦,孔子又給這64卦做出了文字註釋。它叫『易』,上面是日,下面是月,代表陰陽,陰陽正是打開這個宇宙秘密的鑰匙。」
遼闊的荒漠里,趴著成百上千間干打壘,十分壯觀。荒漠和老營房,本質都是沙土,只要離得遠一點,它們就混為一體了。那裡曾經裝載著一批年輕官兵的熱血和青春,現在已經被廢棄多年,人氣早散盡了,顯得凄涼和古怪。茫茫羅布泊,到處都是大自然的手筆,只有老營房呈現著人為的形狀,於是,大漠的風年復一年地削刮著它們,已經快磨禿了。
夏邦邦說:「我們只是去看月亮。」
趙軍說:「他的頭上有鈍器傷。」
走出一段路,夏邦邦說:「小題,你還在生氣?」
夏邦邦、小題、鍾離彩、Cassie乘坐徐則達的越野車,朝老營房方向駛去。
鍾離彩:「有時候我挺害怕她的。」
干戈說:「家裡就剩谷未素一個女孩了,不安全,你留下。」
除了鍾離彩,團隊還有三個女孩,鍾離彩聊到了兩個,就差小題了。小題在等待。
小題說:「我去看看!」
夏邦邦忽然想起了什麼:「我車上有行車記錄儀,說不定拍到了什麼……」
夏邦邦對徐則達說:「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那種老鼠,前半夜你辛苦點,給大家放個哨吧。」
小題來到鍾離彩跟前,大聲說:「鍾離,我問你一個問題!」
小題說:「如果到了這個地方都有信號,那還叫什麼無人區。」
夏邦邦:「路上。」
夏邦邦說:「好吧,我承認,十次我能成功接住兩次……」
航拍器遠遠地飛了回來,夏邦邦像個貪玩兒的孩子,手忙腳亂地操縱著它,它飛過趙軍的頭頂,竟然直接從行駛的車窗飛進來,落到了夏邦邦的懷中。
鍾離彩無聲。
鍾離彩:「我爸從羅布泊回到北京不久就辭職了,開始去廣東做生意,結果賠得精光。他很少回家,我從初中開始就自己管自己了……」
小題看了看他:「你不要以為自己是皇上,也不要以為所有女人都是你的後宮,我和鍾離彩說話,跟你沒有關係!」
小題氣囊囊地說:「我就發現有人嚼我舌頭了。」
夏邦邦說:「好,我讓趙軍把那支激光槍交給你們。」
鍾離彩點點頭,表示懂了。
干戈又說:「我上小學之前一直在那兒,現在我爺爺還在那兒,一放假我就回去住一段時間。」
夏邦邦一行人正駛向老營房。
夏邦邦把鐵茶缸還給她,繼續朝前走了。
Cassie嘟囔了一句:「你怎麼知道……」
小題又看了看那個東西:「不像啊!」
夏邦邦說:「她被你罵了,心情肯定很不好……」
夏邦邦看了看她:「什麼類人?」
夏邦邦問:「什麼東西?」
趙軍說:「他一半身子在沙子里。」
大家離開老營房的時候,徐則達有些落寞。這傢伙雖然滿身鄉鎮幹部氣味,但確實是個孝子。
干戈發現他們的表情有點異常,就問小題:「你們怎麼了?」
小題說:「我不喜歡在背後嘁嘁喳喳,咱們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我問你,你聽誰說的,我找了個老頭,又被他給踹了?」
夏邦邦說:「沒有。」
干戈說:「沒關係,凡是跟文化掛邊兒的,我就沒對過。你說說吧,我倒https://m.hetubook•com.com
想聽聽你怎麼騙我。」
Cassie突然跑過來,朝她剛才看的方向指去——老營房附近有一片沙土,顏色金黃耀眼,出現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紋絲不動。
小題說:「我要睡覺。」
夏邦邦並沒有接茬,他說:「小題,我一直忘不了今天那個死人,他到底是誰?他是怎麼死的?如果他是被人殺死的,那麼兇手究竟是什麼人?」
夏邦邦說:「那不是文物。」
小題說:「那是什麼?」
夏邦邦:「Cassie沒心沒肺,這樣性格的人其實很幸福。」
干戈的眼睛射出了挑釁的光,同樣壓低聲音說:「要是我非要你留下來呢?」
徐則達眨巴眨巴眼睛,不說話了。
鍾離彩:「可能是我太傳統,我很排斥中性化。這個世界男人就該像男人,女人就該像女人。」停了停,她又說:「而且……我聽說她的人品有點問題。」
夏邦邦說:「那裡到處都可以藏人。」
鍾離彩:「總覺得她怪怪的……」
鍾離彩好像打開了一瓶水:「夏哥哥,你喝點兒。」
徐則達直直地盯著那個東西,表情就像幼兒園的一個胖小子,眼圈竟然慢慢濕了。
鍾離彩:「有過很多個了!高中的時候,她談過一個男朋友,是個老頭,比她爸年齡還大,搞裝修的,有點錢,好像小題還跟他懷過孕,後來,那個老頭又認識了小題的一個同學,就把小題給甩了……」
Cassie說:「這可能是文物啊!說不定值多少錢呢!」
鍾離彩說:「不會是誰的……老爸吧?」
Cassie抓緊了小題的胳膊。
徐則達說:「好的,啊,我作為團隊的負責人之一,當然要身先士卒,聽從夏隊長的安排。干戈,這樣吧,我們12點換班。」
干戈說:「後半夜我來。」
夏邦邦說:「有你這麼闢謠的嗎?你這是語言暴力!」
干戈說:「12點我換你。」
Cassie噘了噘嘴:「那好吧!」
夏邦邦說:「她只是聽信了傳言而已。」
夏邦邦不說話了。
小巧的畫面上清晰地復現了昨夜走過的路。當時,坐在悍馬車上的鍾離彩好像睡著了,畫面只有車輪碾壓砂石的聲音,很寂寞。
小題說:「你再來一次。」
干戈只好留下來。
夏邦邦指了指那行字,說:「這怎麼會是文物呢?」
小題看了她一眼:「要是像你這樣每天洗幾次臉,我們只能啃方便麵了。」
干戈又問:「你老家是……」
谷未素並沒有笑,而是很掃興地說:「我不喜歡城市,更不喜歡農村。」
夏邦邦:「哦?有這事兒……」
小題說:「他們比人類厲害多了。能殺得了他們,說明兇手更厲害……」
小題停下來看了看他:「傳言就是她製造的好不好?」
鍾離彩驚叫道:「哇!太帥了!」
Cassie說:「只要是成語,肯定有歷史啊!」
徐則達沒有絲毫尷尬,他繼續微笑著:「僅僅靠四個車輪是不行的啊,科學化才是我們成功穿越羅布泊的法寶啊。」
鍾離彩甜甜地笑了:「要是能搶到這個飯碗,我馬上宣布退出演藝圈。」
果然,那是個年輕人,大半截身體都在沙土下,只露出兩條胳膊,胸背和腦袋。他的姿勢很古怪,就像在沙子里游泳,突然定格了。繞到正前方,可以看到他兩隻眼睛微微地睜著,他的頭髮上,眼睛里,臉上的窪陷處,糊著很多沙子。不過,依然能看出來,他的頭髮呈棕色,十分濃密,鼻樑很高,眼窩很深,皮膚白皙,整個長相很西域。
小題無可奈何地四下看了看,然後盯著鍾離彩的眼睛說:「我自責?告訴你,上中學的時候我談過一沓男朋友,最後他們都被我甩了,我就是陳世美!但是,我從沒找過什麼老頭!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我還,我還懷孕了,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難道我是喜當媽?」
徐則達終於鬆了口氣,悄悄把眼睛擦乾了。
鍾離彩十分緊張:「小題姐姐,你聽我解釋……」
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Cassie下了車之後,又開始大呼小叫了:「那裡就是老營房了嗎?我們去拍照吧!」
趙軍就那麼眯著眼睛看著干戈,並不說話。
干戈說:「不要跟我裝傻充愣。」
夏邦邦說:「那就好。大家休息吧,下半夜的時候,你換徐鎮長。」
鍾離彩在夏邦邦旁邊小聲問:「夏哥哥,我們為什麼不去老營房紮營呢?」
夏邦邦:「她有男朋友了?」
小題哈哈大笑起來。
Cassie說:「鍾離,谷未素姐姐,我們女孩都去吧!」
干戈說:「我看見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我。把我還嚇了一跳,使勁搖搖腦袋才看清楚,正是那個萬夫長。他看我醒了,慢吞吞地說,干戈啊,你打呼嚕簡直就像打雷,比我嚴重多了!我整整一宿沒合眼!」
谷未素從車裡拿下背包,問干戈:「你不是說你去周邊轉轉嗎?」
鍾離彩說:「夏哥哥,那我也去!」
小題說:「Cassie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小題開始看天了。
小題看了他一眼:「範圍太大,你應該說說你能看慣哪種人。」
夏邦邦猶豫了一下才說:「去年。說起來太複雜了。」
夏邦邦回過頭,對他說:「趙軍,你休息吧,我和小題單獨說說話,我們不會走遠。」
干戈離開了。
干戈站起來,說:「富三兒,你這叫偏袒。」
Genitals(生殖器)……
夏邦邦看了看干戈:「是嗎?」
谷未素放下背包,走了過來,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然後看著干戈,等他說話。
夏邦邦掏出衛星電話,說:「你看吧,我去給媽媽打個電話。」
干戈說:「嗯,我就說它是騙人的。這樣,如果你會算,現在就給我算算,我今天會死嗎?你要說我不會死,我馬上證明給你看——你是錯的。」
鍾離彩:「3點了。」
其他人正在帳篷外聊天。
徐則達插話道:「夏隊長說的對,既然大家組成了團隊,必須要學會體諒,退讓,協作,個人恩怨永遠小於集體目標……」
夏邦邦說:「干戈,不管你多不喜歡我,我都沒權利怪你。等我們離開羅布泊之後,你可以把我當成陌路人,但是,在離開之前,我們是一個團隊,還有很長的路,我希望你能跟大家搞好關係,做自己該做的。」
趙軍跟在大家的後面,四處觀察著。
https://m.hetubook.com.com干戈一下就把小題拽到了一旁,繼續盯著趙軍:「你看什麼啊?要催眠我?富三兒給你開那麼高的工資,你他媽怎麼一直只說不練呢?」
小題說:「青年,那是當代成語好不好!」
夏邦邦:「你怕她幹什麼?」
干戈說:「既然畫畫那麼神奇,那你丫為什麼學的是文字?」
小題說:「我們的父親不可能躲在這兒。」
徐則達依然憨憨地笑著:「呵呵,沒關係沒關係,都是為了團隊的安全,我可以多值兩個小時班!」
中午過後,團隊到達了老營房附近。
夏邦邦說:「小題,大家在一起免不了有誤會,你不要生氣了,其實鍾離很喜歡你的。」
夏邦邦眯著眼看了看:「好像是個包裹。」
然後,他問干戈:「我們走了之後沒有什麼情況吧?」
天蝎座余怒未消,她繼續看著鍾離彩說:「我記得你說過,你家是樓上樓下,那不是別墅至少也是複式吧,現在怎麼突然改變戲路開始哭窮拼慘了?」
干戈不以為然:「在珠穆朗瑪峰隨地都能看到死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夏邦邦:「你說說。」
夏邦邦說:「好了好了,不提她了。你那個……大姨媽不是來了嗎,今天晚上你睡到我床上去吧,我和鍾離睡一起。」
趙軍說:「很簡單,我還是會離開。」
谷未素一下認真起來:「你錯了。」
夏邦邦把鍾離彩扶進了性感帳篷。
從此,Cassie就變得無精打采了,只剩下無聊的自|拍自|拍自|拍。大家走在沙土上,沒什麼聲音,唯有Cassie的拍照聲:嚓!嚓嚓!一會兒延時攝影,一會兒全景,一會兒靠在牆上各種美顏……
Cassie說:「我可看不出來!」
小題說:「我不能容忍污衊。」
小題小聲說:「我有膠帶紙。」
過了一會兒,夏邦邦才走出來,他對小題說:「小題,你過分了!」
夏邦邦又問:「你能不能看出是自殺還是……他殺?」
鍾離彩緊緊跟在夏邦邦身旁。
鍾離彩:「還有那個Cassie,天哪,太聒噪了,要不是一起來羅布泊,我永遠都不會和這樣的女孩有什麼交集。」
小題說:「昨天晚上,干戈正在開車,還看見了一個活物,從車前跑過去了!」
徐則達再次舉起瞭望遠鏡,對準了老營房的方向,看了一會兒,他放下瞭望遠鏡,突然說:「我們的父親會不會在那裡呢?」
小題說:「那你不許跟我提鍾離。」
干戈說:「我開車在四周轉轉,看看有沒有那種洞口。」
干戈說:「第一天晚上,那個萬夫長對我說,他打呼嚕,讓我先睡,我就先睡了,果然那一宿睡得很香,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醒,你猜我看見什麼了?」
夏邦邦驚恐地問:「為什麼?」
谷未素說:「有個傳說,伏羲時代,有一隻烏龜從河南的洛河裡出現,背上畫著奇妙的圖案,伏羲根據這個圖案畫出了八卦。那就是最早的蘋果籽兒吧!」
干戈說:「滾刀肉我見多了。我有個提議,你想聽不?」
谷未素說:「北京啊。」
小題說:「直覺。」
是Cassie。
谷未素說:「如果能重生,我肯定去學畫。」
小題的眼神很堅定:「我們必須了解我們的處境。」
干戈:「就是管一萬多農民的那個大官兒。」
小題猛地拉開車門,沖了下去。
鍾離彩說話了:「你和她……什麼時候認識的?」
小題就講了他們遇到的那具死屍。
夏邦邦說:「你不是學過醫嗎?」
干戈說:「他一邊勾引你,一邊還粘著那個演戲的,我最煩這種人了,不就有點錢嗎!到了無人區也把自己搞的跟皇上似的。」
夏邦邦他們回到營地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暗了。
鍾離彩:「我不懂,不現實就不快樂嗎?」
鍾離彩像個孩子一樣乖乖地「嗯」了一聲。
所有人都動起來,搭帳篷,然後開始做午餐。
整個荒原都是火藥味,一根火柴就會爆炸。
干戈說:「我早就看出來了,他一直在勾引你。」
Cassie說:「為什麼問我?」
趙軍淡淡地說:「兄弟,我不會跟你打架的。進了羅布泊,我24小時都是工作時間,在工作期間,就算你要我命,我都不會動你一根汗毛——你要我命,那是我的私事;但是,只要你敢動夏邦邦一根汗毛,我就會要你的命,因為是在我工作期間。我說清楚了嗎?」
谷未素說:「清華大學旁邊。」
所有人都看出小題發怒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在看。
說著,他拿出了輻射檢測儀,搗鼓了好半天,終於放進了車裡,說:「沒事兒,走吧。」
干戈說:「咱們聊聊天吧。」
Bladder(膀胱)。
干戈從口袋裡掏出了刀子,在手裡晃了晃:「我有刀。」
谷未素停了下來:「我白天從來不睡覺,幹什麼?」
小題說:「我比你大幾個月?我鄭重地請求你,不要叫我姐姐,我承受不起!而且,你不要解釋,你就直接回答我!」
小題說:「不可能,比例不對。」
夏邦邦問:「你撿它幹什麼?」
小題說:「跟我有什麼關係?」
夏邦邦:「人品?」
她放下睡袋,說:「青年,你睡覺不打呼嚕吧?」
鍾離彩低下頭去:「小題姐姐,我其實是想說,我挺理解你的……」
然後,她激動地反覆查看那個鐵茶缸。
趙軍說:「20多歲。」
鍾離彩:「到哪兒了?」
鍾離彩走進了性感帳篷,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夏邦邦看了看她:「看什麼?」
下了車之後,小題又拿出她的手機,查看霧霾指數——零。她仰著腦袋大口呼吸,說:「真可笑,在禁區可以大口呼吸,在北京卻經常得戴口罩!」
徐則達說:「夏隊長說的對,我們必須要有集體觀念,大局意識,啊,這個這個,你要是去了,又牽扯到安全問題……」
夏邦邦:「可能是她的心太高吧。」
小題說:「我從小到大就沒有過花花腸子,不要你理解!大家都不要那麼複雜好不好,做個簡單的人不需要天分!」
去老營房的人回來了。
小題說:「為什麼?這個團隊進了羅布泊之後,她的幺蛾子最多,你為什麼就不懷疑她?」
干戈說:「聽不懂。我只想問,那些用《周易》算命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鍾離彩說:「工作量太大了!」
小題罵了句:「碧池!」
趙軍說:「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