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君驟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道：「你捨得？！」
後面那半截兒，白澈老祖沒說，老魔君不用提醒也知道。
開玩笑！
話說那位幽冥血海前主人確實思慮周全，在把戾氣封印起來讓天道放他去混沌的同時，還沒忘了給子孫後輩留後路——歷代魔君口耳相傳，說祖地里有一個秘境，用特定的法子可以取得一些開天闢地時的祖傳戾氣。
因為代價真的大。
再接著，密室那特別布置過的陣法都攔不住裏面彷彿爆炸一般的恐怖靈氣波動。
我們祖傳的戾氣呢？我記得還有那————————么多的戾氣呢？
想了想，補一句：「這東西在遠古時，都是被大羅金仙們賜給沒時間修鍊也沒多少資質仙緣，上山幾十年便著急下山匡扶社稷的凡人弟子，還都是切開了賜，因為一整個吃下去一不小心就爆體了。」
自然了，老魔君的那個獨門秘術也完全沒能難住幾乎可以稱一聲萬仙來朝的金鰲島。
再說了，這還是最壞的打算，還沒開打談什麼戰後分贓啊，萬一老魔君活不到分贓的時候呢？並且那個得了人蔘果身體的天道意識容得下魔族明擺著見不得人的秘密武器么？
因為冥照尊者原本沒打算回魔族的，得知了老魔君給他留的消息之後，卻升起了去摻和摻和泰山一戰的興趣。
「我去和你過兩招便是。」玄明真人笑道，「小問題。」
莫大法力：指如果不是那種修為深厚道法精絕給你一道鴻蒙紫氣你立刻就可以成聖的神仙，基本就可以不用打黃中李的主意了，萬一果子沒吃到先被混沌元氣卷沒了萬載法力你看你虧不虧吧！
「倘若冥照尊者出不了手。」白澈老祖道，「本君可用北斗陣拖一拖那位劍修。但真要如此，老魔君就莫怪本君要獨吞所有殘餘的天道氣息了。ｈtｔｐs://ｗｗｗ.ｈｅtubooｋ.ｃom.ｃom」
但他不死心，想再用一遍各種秘術，萬一有驚喜呢？
但……與其讓白澈出人，大戰結束之後背刺於他，還不如他想辦法找冥照。
怎麼說呢。
老魔君眼眸微涼。
書記官恭敬應是，目送著老魔君進了密室。
——喊玄明上仙趕緊送點來應急！
連冥照尊者聽了都一陣無奈，轉移話題道：「那也罷了，只是上仙，天君魔君都把你歸做了泰山一系的強者，特地尋我去對付你，等大戰當日……」
「估計是來頭不那麼正經，他們又沒有檢驗是否有問題的能力，就不敢吃了唄。」誅仙劍空口瞎猜，「如今籠絡老魔君需要，便拿出來管他死活嘍。」
當然了，考慮要出門干架，肯定血海中要有足夠的能量——主要指的是戾氣，這種東西靠現在立刻折磨死一大|波人聚集怨氣戾氣來供養肯定是扯淡，考慮到是和正在合道的大佬干架，最好的選擇當然是開天闢地時留下的那些。
雖然拆人信件並不是什麼道德的事，但嚴格來說老魔君確實得感謝一下飛升仙人。
之前沒往各地埋細作是因為人手不夠，現在金鰲島早就鳥槍換炮，仙魔二族都成篩子了好么！
終南山在遠古時亦是修鍊聖地，說不清楚是哪位神仙的收藏，也很難說那位擁有這半顆黃中李的神仙為什麼沒有自己享用這個天材地寶。據白澈老祖猜測，保不齊這果子有非常致命的缺陷，那位神仙切了吃了一半之後就出事了，再沒有享用另一半的機會。
白澈這個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在白澈老祖和泰山系的撕扯下，人蔘果娃娃本身就沒落著多少天道氣息，身體還遭受了重創，離它能興風作浪還有好一陣呢，慌什麼。
「不稀罕吧。」誅仙劍還是理所當然，「你別把這東西看得太重，什麼吃一顆立刻變大羅金仙——那得吞下此物后不被海量法力撐死才行。能生吞此物的離大羅金仙的修為已經不算遠了，對他們來說，一口氣奔大羅金仙有什麼好的，法力虛浮心境淺薄從此止步，還不如一步一個腳印有將來。」
好嘞。
說起這個，白澈老祖多了些好奇：「這麼多日過去了，冥照尊者還是毫無下落么？」
所以，這玩意兒到底怎麼挪？
冥照尊者是他從小養大的小魔崽子，只要確認是本人，連測試一下忠誠度都顯得多餘，老魔君二話沒說就帶冥照尊者去幹活——挪動一下血海之下的那個東西。
基於這個猜想，白澈老祖即便把此物當定情信物給了花妖夫人，也沒忘了叮囑她此物不可食用，只能用來吸取靈氣強大自身，萬一吞下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甚至說白澈老祖的這半枚都不在仙界登記在冊的存貨之內，而是早年遊歷時在終南山尋寶所得。
玄明真人幫人幫到底，多問一句：「來頭不正經……多半意味著這東西不是直接來自玉清祖師，那最開始得黃中李的神仙為何不吞呢？」
「本座又不是沒有。」白澈老祖淡淡道，「給了魔族又如何，並且即便魔族有人容納了鴻蒙紫氣，又去哪裡拿天道氣息？」
然後反手那個玉簡就被快遞到了金鰲島：）
「最多一個月。」白澈老祖道，「我用法訣感應到，那縷已經被泰山系的老祖容納入體的鴻蒙紫氣和天道氣息還在互相試探容納，倘若他真的有成聖的機會，幾十年內都未必出關。但若是成聖失敗，以我的經驗，最多一個月，再無進度之後，泰山老祖隨時都有可能出來，到那時就麻煩了。」
並且既然和圖書有辦法挪，為什麼在冥照尊者都要被摘星尊者打哭的時候沒拿出來？
是以，老魔君斟酌片刻，便爽快道：「老天君預備怎麼合作？將泰山一系的人誘到魔族殺？」
但一縷鴻蒙紫氣，誘惑還是太大了。
「老天君這意思。」老魔君沉了臉，「你我難道要打上泰山？可是……且不說我魔族的壓軸寶物輕易離不得血海，只說泰山那麼多年的底蘊積蓄，只靠你我二人，若反被泰山包了餃子……」
這對老魔君來說，自然是巨大的驚喜。
老魔君法訣掐完，原本應該噴薄而出的戾氣變成了停水的水龍頭，只聽見裡頭嗚嚕嗚嚕地在努力，卻沒有半滴戾氣出來。
可是論人才凋零程度，冥照這麼一下落不明，魔族確實就……拉胯了起來，本身又沒有什麼周天星辰什麼北斗七星的陣法來兜底，在這種事上根本沒有議價權。
但這次失敗了。
玄明真人好奇道：「無法在天地靈物上下禁制倒是常見，只是後者……前輩這麼篤定？」
老魔君總覺得前面有坑。
所以，目前仙界所藏的所有黃中李都是元始天尊親自摘的，而自他歸去混沌之後到如今的幾十萬年，人民群眾雖然知道現在那棵黃中李肯定是結出了新一輪的果子，但根本沒有人敢靠近。
「此事估計老魔君難以決斷。」為了合作，白澈老祖只有那麼善解人意了，「無妨，老魔君現在的狀態也沒辦法去泰山找麻煩，待老魔君用過黃中李，再想法子將血海之下的殺手鐧拿出來，那時冥照尊者若還未出現，我再調動族內神君不遲。」
老魔君帶著冥照尊者回了老家。
只是……固然這個黃中李背後有故事，白澈老祖也完全沒打算告訴老魔君→_→
不管有沒有鴻蒙紫氣，反正仙族能穩穩壓魔族一頭就算我沒有辱沒祖宗！
人蔘果樹又是被https://www.hetubook.com.com強行嫁接又是被割地賠款完了再安排一趟常年沉睡還無聲無息之間被搞出了個長在血海之下的複製品，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他還對玄明真人道：「上仙，白澈不是那麼高風亮節的人，但凡黃中李沒有問題，仙族有的是想吞下此物的人，絕不會留到如今。我如今雖然算是報過了老魔君的養育之恩，但……我還是有些擔心，想求上仙問一問那些遠古重寶，黃中李上可不可能本身有些什麼毛病或者被人下了什麼手段？」
書記官在外面嘖了兩聲，心說你們仙魔二族的底牌是多，仙元都流逝成這樣了還能救回來呢→_→
老魔君其實不想答應的。
許久，老魔君才開口：「泰山系除那位老祖之外的其他人呢，老天君預備如何對付？」
老魔君臉色都變了。
同為天地靈根且生長周期遠長於人蔘果的黃中李，那遭遇和人蔘果樹比起來，不能說是大差不差吧，至少也可以說是天上地下。
「君上莫急。」冥照尊者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先穩住老魔君，「臣進去看看。」
和競爭對手那麼掏心窩子幹什麼呢？
「既如此。」沉吟片刻，老魔君也不廢話了，「老天君能給本君多長時間？」
咱就是說……上仙，你是不是戰果太多了導致坦白局都沒坦白完？
談不上求，玄明真人順嘴就問了。
但黃中李屁事沒有。
不過呢，互相鬥了那麼多年，老魔君對白澈老祖豈能沒有半點防備？
這當然不是那幫神仙良心發現了，主要是得益於黃中李生得好——栽在昆崙山上，周邊是混沌元氣，完全無法移植，就連抵禦混沌元氣都需要莫大法力。
冥照尊者心裏也默默罵了句娘——他陡然想起玄明真人那個「仙人被殺我乾的，人蔘果曝光我乾的，摘星尊者我保的，業火紅蓮歸我了」的坦白。
冥照和*圖*書尊者重新回憶了一下自己做魔族尊者時的氣勢，把道韻調整出來之後便再入魔族。
不，不行。
老魔君猶豫道：「……以那個人蔘果娃娃的氣息引誘之？」
誅仙劍呵呵地笑，彷彿想起了某個它不喜歡的存在：「篤定～～～那一位簡直愛面子到了極致，對黃中李更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品相不好些的黃中李都不會被他帶出混沌元氣的籠罩範圍。就他一個出口，他不動，外頭還能有次品？」
「那天庭多年不吃留到如今……」
換言之，得去魔族祖地取。
當然，如今的神仙並沒有那個移山填海的本事。
「老魔君。」白澈老祖幽幽道，「倘你已經容納了鴻蒙紫氣，又得了最大數量的天道氣息，如今正是閉關的關鍵之時，說不好就能成為本界至尊，什麼樣的事能誘惑你出關？」
一個月。
但凡不是為了鴻蒙紫氣（和黃中李），老魔君都捨不得這個血本——既然那怪物離不開血海，那就把血海一起搬走唄！
但挪不走血海我至少可以挪個血池呀，湊合湊合不就完了么！
又不是供自己成聖的天道氣息不夠用。
……很好，非常合理。
白澈老祖卻是早就想好了的：「真的一點也不能離開血海么？哪怕把泰山系從未被動用過的鴻蒙紫氣許給魔族？」
誅仙劍原話：「後天的任何手腳落在黃中李身上都非常明顯，老魔君不可能這都看不出來。先天嘛……能出現在四海八荒之上的黃中李絕不可能有什麼問題，放心吧。」
老魔君掙扎著起身送走了白澈老祖之後，拿出了個玉簡留了不少話，再用獨門秘術將玉簡封印好，交給常年侍奉在他身邊的魔族書記官，道：「我將閉關，倘冥照尊者歸來，將此玉簡交予他。」
老魔君肅然了表情：「明白了。」
可即便這果子有問題，自己也沒幾天好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