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衍立刻上前,將鐵劍從腰間摘下來遞交到嬴政手中。
尤其是在陌生的,丟失了自己以往特權的環境里。
這跟嬴政本人意志無關。
嬴政將劍還入劍鞘,說道:「不要耍小聰明,沒有意義!」
成蟜整個人都嚇呆了。
只是見不得別人分享父親的寵愛而想要報復而已。
呂不韋輕捋鬍鬚,看著嬴政。
儘管這玩具是秦太子親手為兒子製作的。
沒有反應,就是最大的反應。
誰也無法改變既定事實。
這也就意味著。
「那老婦人沒有把你怎麼樣吧?」她心眼小,但是對兒子,著實也沒有什麼心眼。
擁有同一個志向,掌握著這個世界上最精妙的理論知識。
「我已經有了獨自生存和獲取力量的能力了!」嬴政想著,回頭看了一眼。
「異人……」趙姬有些不舍。
嬴政心中有了明悟。
看著這天真爛漫,一如往昔的女人,異人無論如何再找不回過去的心動感覺。
要麼,嬴政愚鈍,聽不懂這一和_圖_書
句話中的深意。
但補救……能有什麼辦法呢?
臨走,異人想到什麼一樣囑咐道:「政兒,不要欺負弟弟。」
如今她所能夠依靠的,唯有丈夫和兒子。
異人看了趙姬一眼。
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秦異人並沒有詢問嬴政關於華陽王后的事情。
並且擁有著足夠的方法去獲取實現「志」的力量。
嬴政一臉依戀抱著異人。
嬴政意外落水死去,或者便溺之時落入茅坑淹死,再或者出獵之時墜馬而亡。
他手中緊握木劍。
所以嬴政很聽話。
要麼,嬴政聰慧。懂得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
他皺了皺眉。
而這種「關係」,才是華陽王后所需要利用的東西。
補救的最根本辦法當然是抹除掉這個「漏洞」。
嬴政聽著那童稚的聲音,本以為自己會憤怒。
好一派父慈子孝。
異人出去之前特意囑咐了嬴政「不許欺負弟弟」。
嬴政眼中一片冰冷,心中比眼中還要冰冷。
「是和*圖*書阿父的另一個兒子,你以後最親密的臂助!」異人笑了笑說道。
儘管華陽王后和秦異人他們並不通曉「生產關係」理論,無法清晰地感知到這樣的道理,但他們這樣的政治人物的智慧足以叫他們隱約間明白事情的發展早已經超出了嬴政這個「九歲孩子」的掌控。
儘管「漏洞」本人是無意識的,但出現了,就是出現了。
然而他實在不會隱藏自己的意圖和情緒。
自己並沒有憤怒!
——其他人也是。
雖然「師兄弟」關係不見得多麼牢靠,但是有了那個「志」的存在,嬴政知道,自己背後已經有了一個在「志」實現之前,永不會背叛自己的強大的人。
「成蟜,這是你兄長政。」異人見到嬴政沒有任何話語,於是便將他介紹給成蟜。
因為這是父愛的喪失,和父親對於自己存在的隱瞞,是一種不折不扣的背叛。
嬴政掃了成蟜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成蟜問自己是誰人?
嬴政揮了和-圖-書
揮手,一劍將成蟜手中木劍斬斷。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沒有對自己的「父親」秦異人保有過任何幻想。
呂不韋瞥了嬴政一眼。
他現在只覺得這女人愚蠢吵鬧。
相反,父親還會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雖然並不是個十分稱職的母親,但她還是很關心兒子。
她倒是沒有感覺到丈夫有什麼改變,最多,也就是多了點鬍鬚嘛!
呂不韋嘆氣。
他恐怕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兒子。
成蟜拖著木劍,跳下錦榻。
他只是弄壞了一個區區玩具而已。
他存在於秦國,存在於太子異人之子這個「身份」之上,他的身份代表了他天然就擁有這一切的「關係」。
異人看著嬴政,眼裡是老父親的慈祥與感慨,心中是無邊怒火與憤恨。
他有些煩悶,不想再看到嬴政與趙姬。
成蟜小嘴癟了癟,「哇」一聲哭出來。
嬴政聽到「你以後最親密的臂助」之時,沒有任何反應。
「阿政!」趙和_圖_書姬見到兒子,頓時喜笑顏開。
嬴政看了成蟜一眼。
他將鐵劍扔在成蟜腳下:「你若有本事,大可以持真劍對我!」
「我們不依靠你們!」嬴政心中對自己說道。
他想了想,朝著蒙衍伸了伸手。
不然的話,他不會詢問自己是誰,而是應該詢問:「你就是我父親的庶子嗎?」
「你原來是我的兄長嗎?」成蟜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嬴政,捅了捅他的臉:「為什麼身上臭臭的,衣服也這麼破舊?」
重要的是嬴政這個人的存在。
——也就是,成蟜握劍極緊。
嬴政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他想要做什麼。
他沒有欺負弟弟。
因為根本就不重要。
異人現在所想的,就是竭力補救。
他們是「師兄弟」關係。
隱藏情緒,本身就是一種思想的外泄!
鐵劍斬斷木劍,不只是因為鐵劍鋒利,還因為,木劍固定的極好。
「噌」鐵劍出鞘。
甚至嬴政即便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瓜,稀里糊塗之間進入了華陽王后的hetubook.com.com離宮,只要他與華陽王后見了面,這件事情對於秦異人而言就已經壞了事了。
但嬴政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情緒。
呂不韋笑了笑。
只要他此時不在秦國,又或者他不在「太子異人之嫡長子」這個位置上。
他並不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孩子,也沒有太重的心機。
「政兒,成蟜,你們兄弟親近一二,父親與呂伯父還有政事處理,就先出去了。」異人隨口說道。
在趙國無力地擔驚受怕之時或許有過。
他以懵懂眼神看著嬴政:「兄長?」
把玩木劍的成蟜驚奇看著抱著自己父親大腿的男孩子:「是來陪我玩的嗎?」
是「同志」關係。
目光越過蒙衍,落在並不十分高大或者俊俏的鞠子洲身上。
周密的計劃出現了漏洞。
「你是誰人?」稚嫩的聲音傳過來。
嬴政知道自己不需要依靠「父親」了。
眼神冰冷。
嬴政木然點了點頭。
王后與他單獨談了什麼,或者有沒有結成聯盟,甚至嬴政本人的個人意願,他都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