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嬴政被這番話震懾得好久都沒能緩過來。
他只能忍受這一切,品嘗傷痛滋味。
「與之相對應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失去鞠子洲,他會失去相當的安全感。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
不明說,當然是因為不敢,不願意,不能。
慌亂之後,他慢慢冷靜下來。
「是被『生產關係』所決定的東西!」
「而我要前進,就要依賴你的力量與智慧!」嬴政抿起唇,反而笑起來,笑容溫暖:「為什麼不明說呢?」
「最大的分別,可能就是對於『生產關係』的掌握。」
「我不要再受人擺布!」嬴政捂著自己的心口,滿懷憤怒說道:「一次也不要!」
「關係!」嬴政毫不猶豫回答。
「所以你要逼我!」嬴政恍然大悟:「你要給我製造機會、更會給我製造困境。」
「這是最符合他的個人利益的!」鞠子洲臉上古井不波。
鞠子洲看著嬴政,微微笑起來:「能夠冷靜下來,就已經很好了,其他的不和-圖-書要多想。」
他教授我「生產關係」的理論的時候,理所應當就能想得到我能夠猜到他對我的引導和掌控吧?
生產關係……
「什麼?」嬴政跳腳,他立刻跳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不怕嗎?
「於是我給了一個辦法來解決『國中之毒』。」
那是超越他的一切想象的!
「為什麼?」嬴政問道。
「死定了的王,會考慮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身後名和身後身。」
「你還會願意與別人分享掌握『生產關係』的能力嗎?」鞠子洲看著嬴政:「你現在已經體會到了被人奪去勞動成果的滋味了,是吧?」
「這個辦法,意味著巨大的美名,無論是誰最初來實踐,只要秦王看得到這個辦法擁有可行性,他就會立刻將功勞據為己有!」
鞠子洲笑了笑:「知道為什麼在最初秦王召見我的時候,我會與他談論『國中之毒』的問題嗎?」
「如果當你成為既得利益者……你會去埋怨這世界不公平嗎m.hetubook.com.com?你會願意為消除不公而努力嗎?」鞠子洲喃喃自語,像是問嬴政,又像是問自己:「了解了掌握『生產關係』之後的好處,你還放得下對於的把控嗎?」
「他會想活下去!」
「本質上說,跟你所見到的『驃騎』、『奴隸』,區別不大。」
那些東西……師兄他知不知道我已經猜到了?
「但是秦王沒辦法活下去了!」
作為一個性格霸道者,他會將這種滋味記憶一輩子,用以勉勵自己。
「讓我可以看得到眼前的利益,更可以看到前進的方向。」
真是個聰明的小孩……不,是個聰明的人。
嬴政心臟怦怦怦地跳。
我們不是「同志」嗎?
一切的一切組合起來,在今日終於撥雲見日,讓嬴政窺見了自己學派的全貌。
「很好。」鞠子洲抿唇笑起來。
「這隻是一種可能性而已。」鞠子洲說道:「實際上,我準備了四個方案,為的就是讓秦王陛下竊據你的功勞!」
「生產力和生
hetubook.com•com產關係我大致可以理解。」嬴政想了想,問道:「但是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築都是什麼?」
辛辛苦苦、兢兢業業。耗盡了精力的謀划、行動、只為了能夠嘗到掌握更多「生產關係」時候的滿足,但最終勞動成果被人奪去。
心跳急促。
「他是王,是秦國之中最有權勢的人,他都沒辦法找到為自己延長生命的寶物或者能力,那麼就意味著,他死定了!」
「是啊,關係才是最重要的。」鞠子洲笑了笑:「因為一切的所謂『權力』也好,尊貴也好,都是建立在『關係』的基礎之上的。」
鞠子洲有些驚訝:「你已經猜到了我的意圖了啊……」
「因為秦王快死了!」鞠子洲盯著嬴政說道:「快要死的人,他會怎麼辦呢?」
話語權……
心中稍稍安定,嬴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但是我現在並不確定你是否以我的『理想』為『理想』。」
「如果他並不是一個將死之人,或者不是一位『王』,那麼他很大可能hetubook•com.com不會將功勞據為己有。」
「以工代賑」的施行之中會出現的問題。
鞠子洲摸了摸他的頭:「在我們的理論之中,『秦王』這樣的一個位置,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其實,它也就是上層建築裏面的一個簡單的『職位』而已。」
「他要留一個美名,更要為自己的陵寢聚攏財寶。」
難道我不是他唯一的選擇嗎?
「這種感覺很糟糕!」嬴政笑著,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怨毒與憎惡。
「但很可惜,他是!」
利益……
嬴政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
他迷茫看著鞠子洲,又連忙向外看,回過頭才想起,熊當已經被自己趕走。
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師兄從一開始……就已經謀划好了嗎?」
嬴政看著鞠子洲,有種想哭的衝動。
嬴政不由自主想起自己昨夜雨中思慮的那些東西。
或者,這其實也是師兄預料之內的?
嬴政接過竹簡。
但是他除我之外,並沒有與秦國的其他人結成「關係」。
「也就是『名聲』、『陵寢』。」
「他們都是被包
和*圖*書含在『制度』之內的『職位』。」
嬴政看到這行字,忍不住抬頭看向鞠子洲。
「經濟基礎,是主體生產關係的總和;上層建築……」鞠子洲撓了撓頭:「就是我們所能感受到的『制度』『文化』和『思想』的總和。」
「還記得最重要的是什麼嗎?」鞠子洲問道。
鞠子洲將方才還在寫的竹簡遞給嬴政。
嬴政不解。
他慌亂看著鞠子洲。
與我聯合難道不是最符合他的利益的嗎?
「會怎麼辦?」嬴政問道。
掌握一國最高權力、生殺予奪的秦王……只是一個「職位」?
他很慌。
甚至超越這個時代的所有人的想象。
嬴政背後一片森寒。
鞠子洲雙手十指交叉,笑著說道:「你我是同志,理論上目標是一致的。」
思慮忍不住回顧鞠子洲曾經講述過的理論。
他看著鞠子洲,目瞪口呆。
鞠子洲輕描淡寫地將「秦王」地權力解構開來,找到了它的根本。
嬴政甚至不能發怒。
「『秦王』、『趙王』『太子』、『王孫』這些東西,都只不過是『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