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你自己也都能感受到,秦王活不久了!」鞠子洲笑了笑:「所以他迫不及待地為自己謀求一個可以讓自己名傳千古的『功』,而在國中徹底解決掉了『國中之毒』的功勞,便是這個他所需要的『功』!」
詢再拜:「那麼弟子便不客氣了……請教鞠先生。」
何止記得,簡直永世難忘!
大雨之後的咸陽,星空格外美麗。
「不!」鞠子洲搖了搖頭:「記得秦王陛下侵吞了你的功勞了嗎?」
一有不對,立馬跑路!
「政,願!」嬴政立刻跪伏,成五體投地的姿態。
「記得!」嬴政咬了咬牙。
「墨者需要對誰負責……」詢搖了搖頭:「請鞠先生指教。」
再然後,嬴政就要繼位為王,屆時,即便是鞠子洲有潑天之能,他也沒有辦法找到如此好的機會!
如果嬴政再大一些,或者他得了「太子」的位置,鞠子洲再與他談論這個,那麼想都不要想,鞠子洲今天決計沒有可能走出王宮宮門。
如果不是因為嬴政正在被和_圖_書人以散播謠言的方式侵奪「神聖性」的話,鞠子洲是肯定不敢就這麼輕易地與他討論這一切的。
但,也是需要防備的!
這一位這片土地之上、這個文明當中的歷史上第一位皇帝,如今跪伏在他的面前,沒有任何反抗意圖與能力,只消他鞠子洲拿起利器,便可輕易結束其生命!
嬴政點了點頭:「那我送送師兄。」
「墨者既要行義,那麼是不是應該以『墨者』這個身份的『義』為基礎挑選出我們的『主體』呢?」
與教授嬴政「義理」不同,與嬴政談論血脈貴族的「神聖性」,是不折不扣的高危事情。
鞠子洲回望巍峨秦王宮,鬆了一口氣,闊步走向自己居住的客舍。
「只有事實與話語權,才能夠對抗話語權!」鞠子洲說道:「所以我們什麼都不需要做!」
所以,他只能冒著大風險,與嬴政這個既得利益者中的既得利益者談論這種刨根的東西。
「所以只要他在,那麼他就必定會在你父親登臨大位之前,將
和_圖_書下一代的『太子』之位指定給你!」
「鉅子請坐。」鞠子洲躬身以請。
嬴政深吸一口氣:「政,願與師兄一起,完成大志!」
所以鞠子洲像個渣男一樣,可以趁虛而入,與他討論這樣的事情,並且為他樹立相應的觀念,讓他產生塑造全新的,可以被自己完全把握的「神聖性」的念頭。
「你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做!」鞠子洲笑了笑:「你現在的問題,靠自己,是解決不了的!」
鞠子洲點了點頭:「墨者與道家都不講求虛禮,鉅子不必客氣。」
鞠子洲看著跪伏的嬴政,好片刻,將他扶了起來:「好,那你我便一齊努力吧。」
「既然秦王拿了屬於你的功勞,那麼他也就需要給你補償!」鞠子洲笑了笑:「未來的『太子』的位置,就是他給予你的補償!」
鞠子洲點了點頭,闊步前行。
「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完成大志,破滅六國,一統九州,使四海同風、九州共文?」
兩位秦王加起來也就三年時間。www.hetubook.com.com
夜幕降臨,墨家鉅子詢又一次跳窗來到鞠子洲的房間。
看著鞠子洲的背影,嬴政清秀小臉上,一片陰翳。
他想了想,說道:「世間人有千千萬萬,以『身份』排定,足有三百業,那麼『身份』也應該有三百之多,『墨者』也只是其中之一。」
嬴政驚訝。
「政,願!」
「請問,我墨家應有的『義』的主體,應該是誰人?」詢問道。
但是嬴政現在並不是「太子」,也不是「太孫」。
「嬴政!」鞠子洲見到嬴政神態,心神略微恍惚,有一種正在照鏡子,看見了幾年前的自己一樣的感受,他定了定神:「你可願意,與我一同,破滅舊的神聖性?」
「我就先回去了。」鞠子洲說道:「你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畢竟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墨者的『義』,自當是為『小人』『下民』謀利。」
因為這種行為算是在賭。
「墨者起於『下民』,發於『小人』。」
「這個『功』他拿走了,但是你的能力,與我的和-圖-書智慧也從中體現了出來!」
此時知識珍貴,一字便足可以為師。跨越「家」與「家」的束縛,墨子受了鞠子洲「義理」的傳授,自然應當奉其為師。
詢見到鞠子洲沒有持弩,也沒有拿劍,於是緊繃的臉上也鬆了一口氣,他解下身上的兩柄銅劍,並且在胸口處取下藏在衣服下面的皮甲,解下綁在腿上的短劍,放在一旁,躬身一禮:「弟子拜鞠先生。」
論述「神聖性」這種東西,其實基本上就是在刨現有的所有國家的根。
現在贏柱將要成為「秦王」,之後是嬴異人。
走出王宮,鞠子洲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背後一片潮濕,已然被冷汗浸濕!
但是……嬴政受到迫害的機會太少了!
「只有『話語權』更高的人,才能夠幫助你解決掉由『話語權』所帶來的問題!」
「只要他開口,那麼一切的謠言,就會被作廢!」
詢皺起眉。
「而話語權最高的秦王陛下,會幫助你,擺平這一切!」
鞠子洲想了想,說道:「鉅子有如此思考和_圖_書,當真算是智慧過人。」
「那麼既然想到了這一節,請問鉅子,『墨者』這一身份,發端於何處?墨者的『義』又該作用於何處?最重要的事情是,墨者需要,對誰人負責?」
而且他還在一定程度上,面臨著失去血脈帶來的「神聖性」的危險。
兩天的時間里能有如此結論,不愧是先秦百家之中唯一有清晰直觀的思維邏輯的學派!
嬴政緊隨身後,將鞠子洲送到宮門外,躬身相送。
「所以他還有機會拿到另一個『功』,這個『功』的名字叫做……『識人』!」
鞠子洲死死地盯著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嬴政的後腦。
鞠子洲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窗外已經是繁星滿天。
嬴政面露疑惑:「師兄的意思是,要讓王後來幫我?」
「教!」鞠子洲回應。
所以即便是走出了王宮,也需要幾天時間觀望。
嬴政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你可願意,與我一起,樹立新的……神聖性?」
「師兄……」嬴政起身,望著鞠子洲:「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鞠子洲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