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分道

呂不韋急匆匆入宮進殿,帶來消息:「已經聯繫好了,屆時黜落王孫政,使王孫成蟜為太子,如此,王后與熊宸便無可能不放手。」
「先生客氣。」
對付我的時候,他又會以誰來鉗制我呢?
他問話時候就下意識剔除了自己覺得並不純潔的那一派。
可現在不同了。
不過很可惜,甚少有人是在擔心秦王的生命。
「多謝先生。」詢點了點頭。
鞠子洲想了想,問道:「如果我說,你是對的,那麼鉅子,你將會如何處置錯的那一脈呢?」
這種豐收時候老農一般的喜悅,勝過一切虛假的言語讚譽!
「墨者渠則認為,墨家的本體與儒者、道者、兵者等一切的諸子百家不同!」
鞠子洲笑看詢的神情,微微頷首:「如此,應該恭喜鉅子才是!」
「無國則失之眾人之所聚,則無人之互利,則無人之互愛。」
鞠子洲搖了搖頭:「這是我一個人的旅途。」
但是他離開並不是就不回來了。
鞠子洲笑了笑:「很快了,就這幾天我就要離開了!」
楚人?不太可能。
鞠子洲的話,與他們內部「和-圖-書交流」出來的結論差不了多少。
……
「正不正確,要你們自己去證明!」
興奮之餘,呂不韋心中也有著一些想法:異人登基為王,他肯定要拔擢我。
「所以墨者應為他們行義,以斗戰破除他們的苦難,從而將我們所拖欠的愛與利奉還給他們。」
鞠子洲深深看了詢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繼續靜靜地聽。
布局等了如此之久,他呂不韋,終於等到了要最終收穫的時候了。
沒有人會單憑空泛的言語而選擇拋棄自己的思想,而去相信別人的思想。
但鞠子洲聽得出來,他更多的是「欣慰」。
但他會不會像對付先王的勢力一樣對付我呢?
咸陽城中儘管是一片安寧祥和的景象,但秦王宮中,卻又有所不同。
秦王今早加冕儀式過半時候昏迷不醒,直至傍晚都沒有醒轉,宮中的所有人都在擔心,都在期盼。
他的臂弩力道很小,唯一的優點就是裝填很快,只要不是遇到大型猛獸和大型獸群,區區的一兩個對手,是傷不了他的。
「不錯!」詢點了點頭:「他們提出,https://m•hetubook.com.com要以秦王之利為利,強國弱民,聚人為用!」
青宮之中,異人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走動,不能停步。
人真是一種矛盾的生物。
「沒有對錯吧,我只能這樣講了。」鞠子洲笑了笑:「這個問題,要留給鉅子等墨者自己去探尋答案。」
「所以,鉅子,所謂的『富貴惹人愛』說的,是你的弟子那一派吧?」鞠子洲問道:「你覺得他們背叛了墨者的理念?」
「那麼,鞠先生打算何時離開咸陽呢?」詢問道。
詢說著,有些不解,又有些驚恐。
詢細細地看著鞠子洲,搖了搖頭:「鞠先生劍術不精,四肢並無鍛煉跡象,想來手搏也並不十分夠用。」
「他們覺得,我們的本體從子墨子時期就應是氓隸庶人。」
「即便我今天承認了哪一家的正確性,但會有人信服嗎?」
「這……」詢捏了捏拳頭。
不過他沒有深入思考,而是繼續說道:「以老夫的第四弟子遵為首的一派覺得,我們的『本體』並不是什麼『民』,而是『國』。」
「我是用弩的。」鞠子洲笑了和圖書笑。
「那就先多謝鉅子了。」鞠子洲拱手為禮。
呂不韋同樣興奮。
但是拔擢我之後呢?對抗先王所留下的楚系力量。
現階段,他的三個計劃的最大核心就是嬴政。
對不對,驗證過才知道!
「是故,墨者,或者說不只是墨者,儒者、道者、縱橫者、兵者,一切群生的『根本』,都是底層之『民』。」
「當真?」異人興奮抓住呂不韋雙手:「先生真乃吾之呂望!」
事實上,接收了嬴政所贈予的「禮物」之後,鞠子洲就已經可以離開了。
現在他們有了新的思路,紛紛開始為自己尋找「本體」。
不愧是發端于最底層,並且曾經堅持為底層人民發聲的「墨者」啊,如此快的速度……
「若我說,鉅子你是錯的,那麼鉅子,你如何處置我與對的那一脈呢?」
他們,找到了路!
他們不滿足於現狀,而是開始向外探尋,試圖重拾曾經被丟棄的桀驁張狂。
詢傲然抬頭,向鞠子洲拱手回禮:「這還要多謝鞠先生指導。」
所以他不太可能離開嬴政太久。
而且不止一條。
以前,秦墨依託于秦國m•hetubook•com•com完善的法制系統,可以攫取到大量的財富與權勢,但是墨者根源於「底層人民」的那一股與生俱來的反叛意味卻被磨平。
「是以我等墨者須應愛『國』利『國』,以此為基,向外行義愛人。」
所以墨者儘管可以擁有比早古時期更多的資源,但他們的理念卻沉寂下來。
他會不會以謠言將秦政打落之後,再將謠言澄清,然後驅使秦政來對付我?
「老夫想要請教先生,請問,先生覺得,我們墨者之中的兩脈思想,到底哪一脈是正確的呢?」
鞠子洲這樣的大才,詢不希望他因為一些人的小小任性而消失。
或者扶植其他人?
雖然他一向以呂望為偶像,但這一刻,他的興奮卻完全不是因為被人讚譽為呂望。
「廣受人利,廣得人愛,愛與利是來於互助互利的群生眾人,是眾人之勞作,使我有今日之衣食智慧。」
儘管很團結,但傳自子墨子的桀驁消失殆盡。
「墨者之中,大略分為三派。」詢繼續說著:「依老夫為首的一派,眾人都覺,墨家的『本體』,在於『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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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看了鞠子洲一眼,很好奇他竟然並不驚訝于自己等人的理念。
「雙弩,不夠用的!」詢說道:「這樣吧,老夫回去之後,仿照先生的弩的構造,再為先生打造兩把弩,以備對敵之用。」
——即便可以確定自己已經將更先進的知識教授給了嬴政,但是人的思想總是會改變的。
「因此,我等理應愛『民』利『民』,向王上等要求施善政,寬厚待民。」
鞠子洲又問:「但如果,我說你們兩脈都不對,你們又要如何處置那愛慕富貴的一脈呢?」
鞠子洲點了點頭:「那麼,鉅子的問題是什麼呢?」
「指路歸指路,但是真正去尋找出路的,是墨者自己,與我無關的!」鞠子洲微笑,心中不乏感慨激動。
「墨者之中,意見不一。」詢語氣中不無悲哀地說著,然而鞠子洲看得到,他臉上分明又有幾分喜色。
依託于「本體」的義再一次煥發生機,甚至開始被不同的人「解釋」為不同的含義與事物。
鞠子洲必須保證自己對於嬴政思想的監控。
墨者終於開始尖銳起來了。
「那麼,請允我護送先生!」詢正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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