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了解

越看,越覺得,與鞠子洲有某種意義上的相似。
「巧了,朕也覺得,他教不出我師兄這般的人物……」嬴政笑著,眉宇間儘是得意:「所以他……到底是在哪裡學來的這些義理呢?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他微微嘆息:「就這種人,若是能教出鞠先生這般的人物,安願一生侍他左右。」
「悖師忘恩,寡有人德,心思狡詐歹毒,殘忍暴戾!」
「先生無恙則再好不過……」嬴政指了指孫淹對面的陶樽,問道:「孫先生在等人?」
「老師,太子殿下來訪。」大弟子周曲帶著喜悅來報。
「把孫淹殺了吧。」嬴政擺了擺手:「別帶著孩子去,嚇著了就不好了。」
安一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政!」周曲說道。
嬴政心底有了一些輕視。
嬴政挑眉。
最近這幾年以來,他就沒有怎麼開心過。
「他的事,老夫頗知。」孫淹傲然說道:「他的一切本事,都是老夫手把手教出來的!」
而後他看了看石桌上的酒壺。
所以,這杯酒是在等自己?www.hetubook.com•com
最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本是一樁意外之喜,就像是別人家裡的豬圈羊圈遭了火,自己去看熱鬧,結果撿了一隻小豬小羊,本以為是好事一件。
他很不開心。
這人一個人在院子里喝酒……倒兩杯酒?
「奸詐暴戾、寡恩少德、心腸歹毒、心思縝密、愛做最壞打算,而後朝著最好去努力……」嬴政輕輕吟哦,彷彿頌唱古人詩句,小臉之上滿是認真:「孫淹這種廢物,我師兄若是真的動念想要殺他,他怎麼可能逃一個月之久呢?」
糧食太少,國內就有民怨,進而就有「國中之毒」,必鬚髮動對外戰爭解決這些事情。
孫淹微微一笑:「老夫要等的人,這不是已經到了嗎?」
「去給他提一個醒。」異人說道:「這是個聰明人,也是一個有才華的聰明人,在他不打算為寡人效力,讓秦國更加強盛的時候,讓他不要給寡人添亂。」
而後的某一天里,這小奴隸趁他不備,竟偷了鎖在他腿上的鎖鏈的鑰和圖書匙和一些錢,偷偷地跑了。
嬴政的動作還是慢,心腸還是軟。
孫淹深深呼吸,平復了一下心情,而後故作鎮定,雙手微微顫抖為自己斟酒,同時將擺放在酒壺旁邊的陶樽放在自己對面的位置,微微顫抖著往那樽中倒了滿滿一杯酒。
「那麼……當時我師兄他……有什麼奇異之處么?」
細細地聽過孫淹講的故事,嬴政在孫淹不舍的相送之下,滿臉笑容地走出孫淹的居所。
嬴政走上前去:「孫先生,許久未見,別來無恙乎?」
嬴政挑眉。
「棋技、文字、書畫、文理皆是他旁觀老夫作為之時學會的,論說才能,他不及老夫萬一!」孫淹說道。
「性情呢?」嬴政問道。
「他是這等人!」嬴政輕聲說道。
陶樽……不雅!
孫淹使人將那不馴順的小奴隸的雙腿打了,使他老實下來,不再逃跑,之後便一直養在家裡。
「唯。」安回頭看了一眼,又看向嬴政的背影。
「這一次,他沒有騙我!」嬴政篤定說道。
他想了想,在孫淹對面坐了下來:「孫先生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等朕?」
「果真如此?」嬴政有些動容。
……
結果誰想卻撿了個災星回家。
聽到孫淹的吩咐,周曲忙不迭就去請嬴政。
然後孫淹微微顫聲說道:「請太子殿下進。」
孫淹坐在秦王異人所安排的小院子里,未曾濾凈殘渣的濁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誰?」孫淹原本正心思鬱結,聽到太子兩個字,本能般有些不敢相信。
陶壺……不雅!
細麻衣……
他全已忘卻了撿到鞠子洲的具體時間。
「唉。」孫淹一邊喝酒,一邊苦惱。
嬴政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政此來,便是要向孫先生請教有關於我師兄的事情。」
孫淹還一陣可惜。
添亂,就要死。
安抱著孩子,欲言又止,而後咬了咬牙,說道:「太子殿下,鞠先生他必定不是這等人……」
……
這小畜生雖然有些聽不懂人話,但也算是個難得的機靈的玩意兒,保養書籍、擦地、剪花等雅事,一學就會,看了幾局棋,竟就無師自通般的學會了下棋。
——誰也不太會刻和*圖*書意去記憶自己揀了錢的日期,他只會記得,他撿了一筆小錢。
「他……」孫淹想了想,終於沒有罵出聲來:「他倒是聰慧過人……」
嬴政見到孫淹時候,有些奇怪。
孫淹,是異人刻意留出來的。
「孫淹死了?」異人問道。
這年月,師父與徒弟是不太可能同坐一桌一塊喝酒的。
什麼鬼東西?
這些玩意兒……有什麼用嗎?
……
他是士人,是一切機會的享有者,理當是像蘇秦張儀一樣,封君拜相;至不濟,也應該像前輩衛鞅,風光一時。
周曲同樣激動,激動之下,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老師的失態。
孫淹頭也不抬,看著自己手中的陶杯,看著濁酒里浮浮沉沉的酒渣,緩聲說道:「別來無恙。勞太子殿下記掛,老夫身子還算硬朗。」
「死了。」下面蒙驁回答道。
「是也!」孫淹點了點頭:「太子殿下來,是要向老夫質詢那小……那鞠子洲之事吧?」
安分不清嬴政嘴裏的「他」到底是誰。
這老頭……
當時孫淹還是挺開心。
但是糧食太多……賤氓們吃飽了,日子https://m.hetubook.com.com過好了,誰還願意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去拚命打仗呢?
還以為這小奴隸漲了價了,到處帶著去炫耀自己的小奴隸會下棋,著實的贏過一些人,得了不少錢。
回頭看了一眼低眉垂首,侍立一旁的周曲,嬴政撇了撇嘴。
那小奴隸再回來時候,竟就帶了四五丈夫,持弩回來。
孫淹想不通。
「數年之前。」孫淹如此回答。
先是在韓國不小心得罪了張開地,然後被賦閑在家,就是去看個熱鬧的功夫,撿了個不甚馴順,聽不太懂人話的小奴隸。
「鞠子洲呢?還在忙著為那群婦人尋營生?」
「太子啊……」異人搖了搖頭。
「下面回報說,已經不是了,他如今在農會之中務農。」
但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呢?
「務農?」異人皺了皺眉:「糧食這種東西……太少了不行,太多了,也不行。」
孫淹一下興奮起來,他首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杯。
「孫先生果真大才!」嬴政嘴上這麼恭維:「那麼孫先生,你認得我師兄,是在何時?」
他與鞠子洲有仇,又沒有鞠子洲才能高,又毫無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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