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預知

嬴政覺得,自己的行為,師兄應當都是清楚的。
好一會兒,才感覺火辣辣的疼。
嬴政是不相信的。
或者……
「謝太子賞賜。」這宮人立刻躬身禮謝。
「這些東西都是可以迅速燃燒的,要避火存放。」嬴政囑咐道。
那麼,他肯定對於這一切都有著相當深刻的了解,甚至是覺得……這些東西跟他以往所教授給我的「關係」和其他的義理一樣,都是很「淺顯易懂」的!
「若是他原就知道……那麼太子殿下為何還要讓我們去試探鞠小……鞠先生?」陳河有些彆扭地問道。
但放任自己對石磨和豆腐感興趣,並且讓自己知道大致的製作方式和流程,卻絕對是鞠子洲故意引導的結果!
結合以往的經驗來看……
他眼睛亮了起來。
事實上,嬴政知道自己偷偷地背著鞠子洲造石磨,並且嘗試自己製作豆腐的行為算得上是一種盜竊。
不過嬴政私心裏並不覺得自己拿鞠子洲的東西算是盜。
包括自己如今的疑惑,他也應當早有預料。和*圖*書
安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因為想看一看鞠先生的反應吧,太子可能也並不確定鞠先生是不是真的完全了解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
火舌如猛虎舌頭,狠狠朝著這宮人身上臉上舔了一口。
那麼,將我導向這一事件,用我來製作出麥粉、稻粉、黍粉……這些東西的目的呢?
嬴政越是思考,越是頭痛,也越是興奮。
方才,火光升上來的時候,他下意識閉上了雙眼,所以眼睛並沒有受傷。
「我看他沒有什麼驚訝和疑惑,他是不是吃過啊?」陳河問道。
然而眼神變得陰鷙。
胖小子咯咯笑起來,拍著小手,繼續撒麥粉。
可此時臉上卻完全沒了知覺。
嬴政目光立刻移了過去。
嬴政看著這小東西在那裡玩麥粉,感覺有些可笑。
嬴政挑眉。
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嬴政看他撒了兩三次,心念轉動,將他提了起來,站遠一些,叫了一名宮人,拿著麥粉,朝炭爐中撒過去。
說著,他又忍不住想m.hetubook•com•com起鞠子洲。
宮人獃獃地站在原地。
鞠子洲預估了華陽太后的反應。
嬴政眉頭一挑,眼神明亮。
他不敢哭,更不敢捂臉,只是恭謹地面向嬴政,躬身一禮,等待吩咐。
「殿下。」一名宮人前來通報了:「陛下來了。」
火光頓起。
大腦雖然有些脹痛,但思維卻逐漸清晰起來。
麥粉燃燒了。
宮人依命行事,兩手捧了一大堆麥粉,朝著炭爐里塞進去。
這宮人離開以後,嬴政到底還是笑了起來。
「去吧。」嬴政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嬴政預感到有些事情要發生了。
……
胖東西似乎也被這種現象吸引,他興沖沖地,嘴角口水流出,兩隻小手在身下抓了小小一把,朝著炭爐撒過去。
小孩子玩鬧著,一把麥粉撒入旁側里的炭爐里,頓時,炭爐里火舌竄出。
「什麼意思?」陳河問道。
「你知道這一切的吧?」
「原來如此么?」陳河腦袋暈暈的,還是不太能了解這一切。
假設,他知和圖書道我會知道呢?
嬴政被自己這個大胆的想法嚇了一跳。
假設他知道我會知道。
「你自去取朕令牌,到太醫令處診治吧,速度快些。」嬴政笑了笑:「另外,自去領黃金五斤。」
做,最壞的打算?
因為真的很滑稽。
火焰將他的眉毛、前面的一些頭髮和睫毛都燒焦了,整張臉被熏得黝黑,此時站在那裡,張開雙眼,頗有些喜感。
沒有真切地舔到,但造成了傷害。
嬴政放下筆。
笑了一會兒,耳邊聽到手裡提著的胖小子在哭,於是嬴政嫌惡地將這胖小子交給了身旁的一名宮女。
對於鞠子洲,似乎又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鞠子洲清楚自己的疑惑。
「師兄應當是知道我會自己造石磨,他也應當知道,以我的秉性,我會自己嘗試去做豆腐。」嬴政在竹簡上寫寫畫畫。
「然後,他更應知曉,我是做不出豆腐來的。」嬴政攤開雙手,看著自己白皙細嫩的小手。
豆腐,到底是如何製作的呢?
然後,緊接著,他開始圍繞著這個「最壞和_圖_書的打算」,展開預設。
那麼,現在,脫離師兄的預期的事情,恐怕就只有自己知道了這些東西都是極易燃燒的這一點吧?
這些東西,也都是與麥粉一樣可以燒的嗎?
鞠子洲設計了讓秦王侵吞自己賑助災民的功勞。
「無柴不開門?教他們吃飽?」嬴政自語。
他們見到了鞠子洲,並且把陳河挑選出來的兩樣食物送給了鞠子洲。
陳河覺得,如果分別的這一年裡,鞠子洲腦袋沒有被什麼東西踢過,那麼他就肯定是吃過,至少是認得自己拿過來的這兩樣東西的。
……
鞠子洲看了一眼,隨意嘗了嘗,舍此之外,沒有什麼別的動作和表現。
他不知道,嬴政的石磨是偷學的鞠子洲。
師兄做事是環環相扣的。
目光,重新投向麥粉,以及麥粉旁邊的,稻粉、菽渣、黍粉……
果然!
「轟」火焰更劇烈得竄騰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在這種情況下……在這種情況下……
「因為石磨和石磨的用法,本就應該是太子殿下從鞠先生處學來的。作為石磨的www•hetubook.com.com使用者,鞠先生必定也是試過磨糧食的啊……」安笑了起來:「他們是師兄弟嘛!要做的事情也應該差不離的。」
「你……」嬴政看著這名宮人,有些想笑。
胖小子整個人染成了奇異的棕白色,像雪,又稍微黯一些。
讓自己看到石磨和豆腐,或許是一個意外。
喜怒全因為這等小事而變化,可見心智脆弱。
然而這種熟稔,這種旁若無人的表現,本身就意味著,鞠子洲對於陳河拿過來的東西並不陌生——他甚至沒有等陳河解釋這是什麼東西,就拿起嘗了嘗。
因為這是個意外,所以即便是師兄慣常「做最壞打算」,他也應當是不知道我會知道的。
是為了做什麼?
「師兄啊,你這樣做……很有一些陰險啊!」
那麼派遣陳河前去試探,就毫無意義了!
這裏面有我所不知道的變化,但我所不知道的變化,就只有製作豆腐這一個嗎?
墨者安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鞠先生是認得這兩種食物的……不過這倒也在預料之中。」
燃得很快,所以火光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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