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比起一半市場里見到的劣酒，味道上多一些水果的清香，而少了許多浮沫、殘渣，但質量上又沒有到達「美酒」的範疇。
李斯一點點將賬目核對，並且按照竹簡上歪歪斜斜的字書所要求的，將一切整合。
在這其中，李斯甚至看到了秦王政下發的政令。
「然後是要曬麻，和採桑葉。」
安排過注意事項，李斯在悍卒們千恩萬謝之中洗漱。
酒水喝過了，肉也吃完了，李斯送走了少女和悍卒，開始以楚國文字記錄自己的所見所知。
她也並沒有資格過問李斯的事情，只是默默地看著。
美美的睡一覺，第二日，洗漱、教學。
「然後呢？」
小孩子們正在放牛放羊。
李斯雖然聽不懂悍卒們帶著咸陽土話口音的秦腔，但他其實是認得秦國的字的。
小孩子們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
隨後，又是一大堆的竹簡。
李斯一問，不出意料是要自己幫忙做計算工作。
吃了早飯，李斯去給和-圖-書孺子們上課。
他按照要求做完之後，精力還有餘裕，於是他按照自己的方法，對於計劃和安排做出一定的優化。
李斯一口將事情答應下來。
少女捧著茶壺，不知道李斯為什麼要問這些。
酒水，是伴隨著他們的好日子一起存在的。
這意味著，秦國的糧食儲備已經達到了一種甚至足可以供全國人吃飽飯的地步！
李斯暗暗心驚，心中記下這件事情。
李斯只點點頭。
於是他施施然地走出去。
這對於他與秦人交流沒有什麼幫助，但卻不影響他教授能夠聽得懂自己說話的小孩子們。
只不過，所有的字的讀音，他所知的，都是雅言的讀法。
他們小小的個子，熟練揮舞著鞭子，手臂稍微一抖，鞭子甩出一聲響聲。
李斯咂舌之餘，忍不住笑起來，一碗又一碗，與面前語言都不怎麼通的悍卒分享酒水。
少女抱著茶壺，坐卧地上，腦袋歪歪睡著。
中間，李斯嘗試著以並和圖書不純熟的秦腔話語同這些咸陽來的悍卒對話，安排他們注意一些事情。
他白日里睡足了，加上久違的接觸實事，心潮澎湃，因此不困。
如今，沒有這本《剝削經》，李斯睡覺都不是很踏實的。
他們在生活之中或許是機靈的，但這份機靈對於他們學習完全陌生的東西，是沒有幫助的。
他只向前看的。
李斯問道：「你們平日里除了放牛之外，還要做什麼活嗎？」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
所以他答不上來李斯的問題，只是歉意地說著：「您不用擔心酒不夠喝，我們有的是酒，咸陽城裡甚至已經開始生產能夠三碗之間便醉人的烈酒了，酒，我們永不會少的！」
想了一下，李斯沒有去她那邊為她蓋上被子或者把她抱到床上去。
有些小孩子又拿了木劍出來，呼呼喝喝地揮舞著，手中木劍削砍向道旁的野草。
透明的口水從嘴角流下來。
他想了想，撓著頭說道：「秦國禁酒都是好久m•ｈetｕｂook•ｃｏｍ.cｏｍ之前的事情了……」
晚間，有悍卒提來了一些肉和酒，說是為了答謝李斯幫忙整理他們所需要做的工作。
李斯若有所思地看著酒，倒了一碗，分享給悍卒。
那些記憶已經被刻意的忘卻。
這些小孩子還是比較乖巧，較之李斯家裡的小兒，著實聽話，但也著實夠笨。
李斯忙活完一切時候，並無睡意。
李斯沒有客氣，直接笑納，又指著酒水問道：「秦國不是禁酒嗎？為什麼你能拿來這麼多酒水謝我？」
於是李斯只得輕輕地把睡在地上的少女踢醒，叫她給自己當翻譯。
他威嚴地走走看看，時不時摸一摸正在吃草的牛。
……
所以不去做那些可能會引起不必要麻煩的事情，才是最好的選擇。
附近的野草紛紛失去了梢頭。
他教授了孺子們簡單的字書，而後中午午飯時候，一向伺候他的少女滿臉的羞愧，領了悍卒前來。
李斯看了一會兒，便被眼尖的小孩子發現。
不過ｈtｔｐs://m.ｈetｕｂooｋ•cｏｍ•ｃｏm，即便如此，能讓一般的秦人都感覺「酒永不會少」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他們教授的東西很簡單，只是秦國文字。
「我們要打草喂豚的。」一名小孩子手裡抱著自己的「寶劍」說道。
他吃了一餐飯，之後小睡一會兒，來到小孩子們下午勞作的地方。
少女在茶壺裡添了熱水和蜂蜜勾兌，重新抱著溫溫熱的茶壺跟著李斯一塊去上課。
一夜過去，李斯將已經處理好了的竹簡交給來取竹簡的幾名悍卒。
期間，他拿出韓非和荀況托他送給鞠子洲的信，仔細揣摩。
他實在也記不清楚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些小孩子見到是他，紛紛前來問好。
一問一答，小孩子是有表現自己的想法的需求的，平日里他們向同齡人表現，如今李斯願意傾聽，他們便向李斯表現。
悍卒和少女臉上都是期盼和羞愧。
她懷裡的茶壺幸而抱的比較緊實，還未傾倒，所以裏面的蜜水沒有灑。
但很可惜，這些悍卒出m.heｔｕbooｋ.cｏｍ•com身實在低，總也聽不懂李斯夾雜著楚音的雅言。
悍卒已經無法再回憶那些沒有酒水，也沒有飽飯吃的歲月了。
這是沒辦法省勁兒的過程。
那牛兒吃草之餘，拿眼角餘光斜一下他。
最後，睡前，李斯又掏出《剝削經》看了一下。
李斯教過了他們一些簡單的字詞，時間已經是中午。
悍卒聽到少女轉述的問題，顯然是愣了一下。
李斯作為老師而停留在這窮鄉僻壤，已經是第三天了。
只記得，秦王政做太子之後，酒禁就慢慢消失了。
少女抱著茶壺，迷迷糊糊的，有些生氣，又不敢發作，只鼓著腮幫子為李斯翻譯兩邊的話。
反而有些過於機靈跳脫的孩子，還會受到阻礙。
悍卒咧嘴笑起來，張口一抿，滿滿一碗的酒水全數消失在他大嘴裏。
起身伸了個懶腰，李斯看到了坐在地上睡著了的少女。
一則是，李斯這個年齡，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對於女色已經沒有什麼執念，另一面則是，怕被這少女看上，惹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