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秦王政派來的吧!
「也好。」鞠子洲並不嫌棄:「那你盡量不要反對。」
「那好,我也就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的了。」鞠子洲正色:「阿政想要修一座陵。」
「送鞠先生。」隗狀將禮數做足。
你們是什麼居心?
隗狀感受到自己兒子的目光,暗自嘆息。
能力如今是有些了,可是眼光還差一些。
隗狀悚然:「不如先用餐?」
世上的法律,都是會有漏洞的。
罵這書缺德,罵這寫書的人喪盡天良。
「老兄你很貪啊!」鞠子洲笑起來:「這漏洞又不是只有一處,要我都講與你聽嗎?」
想要謀反?
「也好,我也餓了。」鞠子洲點頭:「我在阿政宮中拿了一壇酒,我們可以喝一喝,我久不喝酒了,今日難得高興,老兄你一定得陪我喝上兩杯。」
他從中看到了許多東西。
他對於他所能見到的一切的壞他事的人,都有著最深沉的敵意!
如今見到了,雖說外貌上,對方很是和_圖_書
平常,可是看言談實在不一般。
飛熒很不滿,卻沒有開口。
但它對。
而一旦挑明,就完全沒有機會。
儘管它可能很缺德,很喪盡天良。
因為這事情沒法兒挑明。
飛熒對於自己父親騎牆的行為很是不滿。
只知道和稀泥而已,或許經驗多一些,然而與這家、與這族一般的灰敗腐朽,不足為伍。
飛熒眼前一亮,趁著父親沒注意,將濕漉漉的竹簡塞進自己衣下。
以當今的那位秦王陛下的性格,他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做什麼呢?
他於是開始踐行。
隗狀稍微動動腦子就可以猜到。
卻,始終沒有人說它不對。
而這個時候,不識趣的老頭子強行打斷。
他知道,自己應該有一個立場。
他怕不是受了秦王政的指使來故意做出這等事情的吧?
不是從一個格跳到另一個格,就是從這一頭跳到那一頭。
他心裏很清楚。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受世界鍾愛的天命。
但這hetubook.com•com
麼一買,就彷彿困龍升天。
「王之所願,固臣之所願。」依舊是這樣的套話。
他會做的,只有把那人的頭蓋骨掀下來,閑暇時刻,敲一敲那頭顱,問上一句:你為何要礙朕的事呢?
這位他天命的貴人。
飛熒打開了鞠子洲拿來的那壇酒。
可是唯獨,唯獨法律的漏洞,不應該由制定法律的人講出來。
「鞠先生,禮物貴重,小兒哪裡消受得起!」隗狀嘆氣:「不若私下裡,悄聲說與我一人?」
天坑!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鞠子洲問道。
——你們是不是勾結起來,把將要推行全國的法律作為一種為自己的小團體牟利的東西?
老頭,也太不知趣了!
《剝削經》雖然被大家一隻當做反面典型來罵,可是所有的人,所有讀書人,所有當權者,都只是罵而已。
這樣的變化,飛熒覺得是《剝削經》的功勞。
這是比以往任何經書都要不講人性、不講道德的www.hetubook.com.com經書。
而最為用心險惡的事是,鞠子洲這狗東西,他為什麼忽然就要講法律的漏洞給自己聽?
「勸王善政,人臣本分!」隗狀義正詞嚴地說著模稜兩可的話。
這是比以往他所見到過的任何經書都要可怕的學問。
但這經書,叫飛熒看到了希望。
「修大一些……似乎也沒有什麼。」隗狀為難。
有很多人用法律的漏洞為自己牟利,也有許多人用法律的漏洞來洗清自己的罪孽。
「這麼早?」隗狀疑惑:「王上年輕,為何此時便要修陵?」
沒有確定的立場,想要左右搖擺,如何能最大化的獲利!
制定出有漏洞的法律,這沒有什麼。
於是他踩在了風口上。
由之,飛熒其實一直都想見一見鞠子洲。
這件事情誰是主謀?
對於法律漏洞的利用,也並不是什麼禁忌。
烈酒梅香。
不挑明,雖說可能也沒法子洗清嫌疑,撇清關係,但至少有一線機會。
「裏面可能要加上一些人。https://m.hetubook.com.com」鞠子洲誠懇起來,一點一點說出自己的看法:「我覺得,老兄你可以支持王上。」
飛熒就是因著這本書,才去做出了一些嘗試。
隗狀不好說有什麼問題。
可制定出的法律,你自己都很清楚漏洞在哪裡,但就是不去進一步修改,這是什麼意思?
飛熒是真的很想要跟鞠子洲聊一聊的。
隨後他因此發家,得以在父親面前喋喋不休,原本趾高氣昂的嫡長兄如鵪鶉一般在他面前縮首。
但是,鞠子洲不說,他不敢問。
鞠子洲看了隗狀一眼。
酒里有一卷竹簡。
飛熒很想得到對方的教誨。
他會怎麼想呢?
這本書,是對的。
一層層的規律,彷彿鐵網,將世界圈住,一切的人、物、變化都在這鐵網規定的網格當中跳動。
當今的這位秦王政,對誰都不會網開一面。
一飛衝天。
而後他倒了一杯酒,滿飲。
原本是家中不受待見的庶子,不說受到排擠,但人生晦暗無光是肯定的。
一朝他起身,發現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家都在罵一本書,他也就用攢了的錢去買了一卷這書,打算在宴席上跟大家一塊罵一罵,增進一些與那些備受關注的嫡子們的共同話題。
「鞠兄。」隗狀無奈,躬身深深一禮:「你有事就直說吧,我年歲大了,吃不住驚嚇的。」
隗狀不敢拼一把秦王政會否對自己網開一面。
鞠子洲輕蔑笑著:「酒你留著喝吧,飯就不吃了。」
他聽著鞠子洲與自己父親的對話,雖然聽不太懂,可是有些事情卻很明白。
飛熒看著自己父親謙卑的背影,搖了搖頭。
「修大一些,難免花耗時間長些。」鞠子洲人畜無害地笑。
暮氣沉沉的老頭子!
他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只是修陵這麼簡單。
飛熒有些不滿看向隗狀。
隗狀不知道「釣魚」這樣前衛的詞彙,但類似的手段,他自己就經常用,所以很是了解。
他不會放誰一馬。
這在貴族們眼中都是正常的事情。
不僅不修改,還把這漏洞當成禮物,送給別人,這又是,什麼意思?
隗狀嘴裏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