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很少有敢去看那些一日之前還曾與之談笑風生的人。
「不過是利益受到了朕的侵犯罷了。」
沒有人會嫌棄自己手裡的錢變多。
逼急了的人們開了口了。
這位年輕的秦王此時身著最普通的麻衣,站在秦王的位置上,俯瞰眾臣。
宗室造反,是因為秦王政侵吞了他們的利益。
秦王政全然不理。
對於農會的交代,是比較豐厚的賠償。
造反的一定要死,這是不宣于口但眾人心知肚明的習慣。
原來是這樣嗎?
它仍舊是那麼邪惡,仍舊是那麼不提倡,仍舊是那麼應該在這世上消失。
造反是肯定要死的,這毫無疑問。
然而這種仔細想一想,看到地面摻雜血色的雨水,嬴政卻又沒法子否認一件事情——他真的很喜歡造反。
四位博士好似透明人,高聲疾呼、破口大罵。
原來……
史官今日下班早,帶著竹簡刀筆伸個懶腰就回家。
參戰的兵士們得到了極其豐厚的獎勵。
「宗m.hetubook.com.com室為自身之利而造反,並不是什麼大逆不道和難以理解的事情。」
他們開口便是怒斥。
朝臣們還能上朝的紛紛趕到。
秦王政騎馬回到屬於他的王宮。
因為這裏的人少了,就說明每個人未來可以分潤到的利益又多了。
秦王政並不理會這些人,只是說道:「既然並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那麼對於這些人的處罰,朕覺得,還是依照新法來罷。」
但他們在這樣一個朝廷里,實在無力!
這樣的話,令朝中眾人都是一愣。
回到咸陽時候的秦王政,受到了咸陽民眾的歡迎和擁護。
而儒學博士們已經氣急。
一瞬間,韓非想通了很多事情。
而後他開始害怕。
道路兩旁,民眾擠在一塊兒,熱切地想要看一看這位帶給了他們新的生活的王者。
無論在哪一個國家,哪一種時代,造反都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人到的差不多時候,秦王政出現www.hetubook.com•com了。
由此,所謂弔民伐罪、所謂順天應命、所謂伐無道、所謂正義之師出現,而「造反」依然是造反。
一句反常規的話。
新法是什麼,大家是不知道的。
「古來磅礴偉志,道德聖人,逃不開一個『利益』,造反的這些人也好,朕也罷,眾卿也好,都要為自己的『利益』,為自己所代表的人的利益而爭。」
之後是清算時間。
韓非被推搡著站在那裡,遠遠看著那位年輕的王者,身體不自然地感到寒冷。
史官耳背,也聽不到他們的呼喊,只是記錄下秦王政的話語。
若是如此解釋,那麼國家算什麼?
因此這句話有些邪門,於是沒有人敢開口。
秦王政見此,並不在意,只是說道:「眾卿與這些人早先是有一些接觸的,可知道他們為何而選擇造反嗎?」
而這部分被侵吞了的利益,就是支持農會之人,生活變好了的利益。
儘管這一次的造反是對他自己規劃出和-圖-書來的利益格局的反對,但他實在歡欣。
而秦王政,也果真就這樣束手自縛一樣的,給出了這些人以這樣幾乎不存在的刑罰。
而那個因為做錯了事情而被兵士們毆打和捆綁囚禁的他的心腹趙高,嬴政見到時刻,也只覺得可喜。
所以所謂的內部爭鬥,還未萌芽就已經被掐滅了嗎?
「前面跪的那些人,他們造反的事情,眾卿也都知道了,你們覺得,朕應當如何處置他們?」
最苛刻的儒家博士也只是眼皮子耷拉下來,裝作沒看到。
至於為什麼農會的人們自己勞作而得到了物資與糧食換取來的好生活為何變作了侵吞本該屬於宗室貴人們的利益而得到了的好生活這種事情,就不是農會中人能夠思考到的事情了。
嬴政覺得自己以自身利益計,應該是厭惡造反的。
戰死的人不多,但也都得到了入主天下陵的資格。
因為這次造反而死去的一些人,嬴政私心裏覺得也是值得的。
今年……
道德與忠誠,hetubook.com•com
又該算什麼?
主謀者判處徒刑兩千年,允許繳納錢款減刑。
「朕仔細想了想,也能夠想得通這些人造反的原因。」
隨後依照新法,造反的這些人的罪名與刑罰被敲定。
而秦王政關於反叛,對農會中人的解釋也在獎勵發放下來的時刻一併告知眾人。
這是很不合於禮制的。
而最兒戲的,是對於這些人家產的處置——沒有處置!
「陛下明鑒,我等實在不知。」
這一刻,沒有人能夠清楚這位秦王在想什麼。
這樣的解釋很叫人摸不著頭腦,但也起碼的叫農會的人們知道了,自己與秦王政是同一戰線的。
「朕想要的利益太大,大到了必須侵奪宗室利益的地步。」
受傷的人按照傷勢登記領取錢款。
即便是以造反起家的國與朝,也要千方百計地將自己與「造反」這件事情撇清關係。
這樣的罪名宛如兒戲。
秦王政的弟弟成蟜當然是不在此列的。
他抬了抬手,止住了眾臣的辯解與「委屈」。
朝中也和*圖*書完全沒有人敢於幫腔。
造反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豈能如此降解?
一次叛亂,只怕秦國根本就沒有傷筋動骨吧?
「朕知你們與『造反』事情無關。」秦王政俯瞰。
法律算什麼?正義算什麼?
新法沒有賦予秦王「抄家」的權力。
不過這時候沒有哪個傻鳥敢於站出來為這位秦王陛下講一講周禮的規矩。
家裡被拆除了的人,獲得了臨時的居所和賠償。
幾名儒學博士思考了一下,齊齊顫抖著站起身來:「陛下!」
從者處三百年到五百年不等的徒刑,也是允許繳納錢款換取減刑的。
但這樣齊齊整整的跪陣,也足以叫人害怕。
這是一點也不遵循秩序與規矩的事情!
秦王政無意于在這事上追責。
臨時的大朝會,人又少了很多,沒有人懷舊。
於是紛紛的辯解開來了。
退朝時候,四名儒學博士長跪于王宮門外。
偶爾有,也是唾棄連連,試圖撇清關係。
造反的那些人之中,主謀者的八十四人被綁縛了,跪倒在王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