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民哥，我們劍城縣不是有個三中嗎？據說是個職業中學，裏面開設了幾個職業班，其中就有一個是『電子班』，你在裏面有認識的人嗎？」周建華問道。
搖頭。
「好吧，到時候，我們也會派人去你們單位去參觀參觀。」
「三中是在80年我初中畢業的那一年才開辦的，如果我當初要選擇繼續讀高中的話，恐怕也會選擇去三中了……三中有普教班和職教班，職教班又分為繪畫班和電子班，能學到一些技術，出來就容易賺錢……你問這個幹嘛？」
「五千？能賺到嗎？」鍾民估計道。
「再猜！」周建華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周建華可不想讓范同文往劍城縣竹篾製品廠打電話，然後再轉到自己的分機上，那樣會讓人感覺這個企業不正規，而蔡忠明好歹是個政府官員的身份，讓他們打給蔡忠明，也可以少一點猜疑和顧慮，畢竟在這個年代，五萬八在人們的眼裡還是一個天文數字，必須有個靠譜的人來背書才能令人放心。
「嗯……把你們的電話和地址留下來，專款一到位，我們馬上就通知你們。」范同文說道。
「啊？五萬八？您這……一下子就砍掉了我們百分之十一的價格……」周建華故作吃驚地嚅囁道：
周建華又搖了搖頭：「繼續猜！」
「獎學金？怎麼個獎學金？」鍾民疑惑地問道，他還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詞呢。
「一萬？」
「具體和圖書的現在還沒法算，不過，比你猜的只多不少！」周建華微笑地說道。
「哦……」周建華點了點頭，沉吟半晌又說道：
劍城縣歸鎮江市管轄，范同文作為鎮江市的副市長，當然有底氣說出這種個話來。在計劃經濟的年代，國家管理部門對企業的生產經營進行行政干預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呵呵，你中午不是還說我要得多了嗎？如今這才少了個零頭，你就心疼得像割了肉似的？」周建華繼續調侃道。
周建華早幾天的想法，原本是想開辦了個體戶性質的機電設備服務部后，工作重點開始由電機維修轉向技術層次更高的節能改造項目和面對工礦企業機電設備的維修維護服務，但是劍城縣礦務局機修廠的採購員劉洋帶來的有關市公安局對通訊設備的需求信息，使得自己忽然萌生了為公安部門提供通訊設備的想法。
周建華狡黠地看著鍾民，點了點頭，笑而不語。
「我們的事業馬上就要正式起步了，光靠我們幾個人怎麼行……我們需要一些有技術的人來做幫手。」
「往多了猜！」周建華提示道。
周建華當然明白，范同文嘴上是說參觀，實際上目的就是要去實地考察一下，誰也不會輕易就把這麼一大筆錢丟給一個從來都不了解的企業。
「一萬五？」
攤子一旦鋪開了，所有的技術環節和生產管理事宜全靠自己事必躬親、身體力和*圖*書行就有些困難了，自己一個人渾身是鐵又能捻幾顆釘？何況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現在必須儘快地招兵買馬了。
「范局長，既然您這麼說了，我們回去就把您的要求轉告給我們領導就是了。」周建華陪著笑說道：
「好的，我一定會把您的話都轉告給我們領導。」周建華點頭應道：
周建華還是搖頭。
按規範的程序，像一個這麼重大的建設項目，就算這個計劃經濟的年代還沒有興起採購招標啥的市場經濟這一套，最起碼也得組織相關技術專家搞搞產品技術評定、開個技術論證研討會啥的吧，可是竟然什麼程序都沒走，原以為最起碼得一兩個月才能有結果的事，現在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局領導拍了板，看來這個年代的人們想法真是很簡單，生意真的很好做啊！
「三中啊！呵呵……我就有幾個初中的同班同學去了三中。」鍾民回道：
「要不這樣吧，您的專款一到，就打電話通知劍城縣同林公社的蔡忠明書記就好了，他會轉告我們的。等我們在縣城裡的廠址確定后，我們再把新的地址和電話給你吧。」
「你說，范局長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嗎？」周建華狡黠地問道。
在從公安局回旅館的路上，周建華一直悶頭走路沉思不語，鍾民則垂頭喪氣地想著剛才范同文壓價的情形，就這麼走了一段，鍾民終於忍不住嘟囔起來：「欺負人……和*圖*書太欺負人了！」
「哦……這個好像有點難……」鍾民想了想說道：
「哈哈……鍾民哥，你的心態有問題哦！」周建華笑著調侃道：
「我想找幾個電子班的人過來給我們幫忙啊！」周建華回道：
「七千？」
「你和你們領導說！這套設備做下來，我答應給你們的錢一分都不會少！這套設備如果真的好用的話，以後我們肯定會在本市範圍內推廣你們的設備，有合適的機會也會向其他地市的公安系統推介，虧不了你們的。」
「嗯？怎麼？」周建華的思緒被鍾民打斷，便隨口問道。
「鍾民哥，你明天趕回去后，儘快把申請營業執照的手續辦理好。另外，你記得一下，等三中一開學，你馬上就去三中聯絡一下，就說我們要給三中的電子班提供獎學金，以鼓勵學生努力學習專業技術，同時我們還可以給三中電子班的同學提供帶薪實習的機會。」
鍾民不敢往下猜了，滿眼期待地望著周建華問道：「到底是多少？」
「兩萬？」
「其實我們領導也經常教育我們說，凡事不能只想著個人的得失和小集團的利益，要顧全大局，要多為國家做貢獻，我想我們領導一定會接受您的要求的。」
「您這樣砍價，也太猛了點吧……」
搖頭。
「我能不心疼嗎？這一下就砍掉7千……建華，我們做這個設備還能賺得到錢嗎？」仲民問道。
「那我們還能賺多少？www.hetubook.com.com」鍾民急切地問道。
「我相信我們領導會儘快為你們這個設備做好生產準備的，不過，這套設備的成本很高，我們單位怕是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資金去購置所需的器材器件，恐怕還得等到你們的錢款到位后才能開始採購……」
「范局長本來就是我們的父母官，現在又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
「哎……這個話就說對咯！看來你們領導還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人。」范同文略帶褒獎的口氣沉聲回道：
如今這個事居然還真的這麼快就順利地敲定了，讓周建華自己都覺得有些意想不到。
「這樣呀……」范同文略一沉吟，點點頭說道：
「是呀！范局長，您這麼弄……我們回去沒法和領導說呀……」鍾民也壯著膽子幫腔道。
「三千？」鍾民又問。
「你以為呢？」周建華反問道。
「有啥不好說的？你們要是覺得不好說，我讓你們縣長找你們領導說！」范同文把臉一沉，底氣十足地說道：
現在這個事情的進展這麼快，大大地超出了自己的預計，個體戶營業執照的辦理速度反倒有些跟不上形勢的發展了，這個還是小事，通訊設備的研發設計生產和營業執照的辦理這兩件事同時進行的風險也不是很大，眼前最急迫的事，反倒是自己對人才的需求。這個事一旦做起來，很可能就是批量性的生產，除了范局長承諾的本地市其他各縣區公安機關的和*圖*書需求外，鍾民自然也會很願意去拓展其他地區公安系統的市場。
剛才周建華從公安局出來一直沒怎麼說話，其實就是在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天啊！」鍾民驚呼了起來。
「我們原來的廠房太小了，現在正打算要搬到縣城裡一個更大的廠房去，這段時間搞搬遷有點亂……」周建華回道：
「是！絕對是！哈哈哈……」鍾民忍不住開心地大笑了起來，引得幾個對面相向而行的小姑娘側目而視。
「呵呵，好的，等我搬遷完后，隨時歡迎領導們前來光臨指導。」周建華笑著回道。
「哦……我說這個范局長，太欺負人了！哪有這樣還價的！這是逼著你就範啊！簡直是強買強賣嘛！」
鍾民不敢再說什麼了，只好扭頭看著周建華。
「還衣食父母呢！一下子就砍掉了我們7千啊！7千啊！」鍾民心疼不已地大聲強調著：
「我們得修多少電動機才能賺得到啊！」
「我那幾個去三中讀書的同學是三中的第一屆學生，他們還沒畢業呢，得到今年夏天才畢業……不過，三中不像一中、二中抓的那麼嚴，去三中讀書的大多都是像我這種沒打算要去考大學的城裡的學生，很多人都是去混畢業證的，聽我的同學說起過，他們電子班的也沒學到多少東西，專業技術方面也就只會組裝個簡易的收音機啥的，很多人都是三天兩頭地曠課，學校也懶得管……」
「到時候，不用五萬八你們也得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