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人性

我們團隊是刑事業務,風險太高,有不少律師都不願意辦刑事案子,而且現在環境又不是太好,我們是新成立的團隊,能不能賺到錢大家心裏都沒底,所以不太好招人。」方軼無奈地說道。
被告人談培才在主觀上具有鬥毆的故意,併為鬥毆準備了兇器,被害人雖有不法侵害的行為,但其不法侵害行為不具有傷害人身的嚴重性和急迫性,被告人的行為不屬於防衛性質。
方軼從茶几上馬義的煙盒中抽了一根華子,點燃后,深吸了一口,靠在沙發上慢慢的皺起來眉頭。
「別跟我說,沒人找過你。」馬義盯著方軼的眼睛看了半天,見後者不像是裝傻:「好吧,可能是還沒找到你,你是三級合伙人,估計早晚得有人拉攏你。
「你這話說的一點錯都沒有,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只要你不明確的拒絕對方的邀請,就有可能改旗易幟,對方就不好逼得你太緊。
馬義伸手向上方指了指,壓低聲音說道:和*圖*書「咱們律所可能要引入資本的資金,往超大型律師事務所的方向發展,對標宇宙第一大所的模式。但是上面的一級合伙人意見不一致……」
「你看,你還別不信,這事你清楚就行。昨天晚上咱們律所的一位平時跟我關係不錯的三級合伙人,請我吃飯。明裡暗裡的勸我站隊……」馬義低聲道。
當然如果你不想依靠律所的資源,直接拒絕對方,也沒有什麼問題,這事你可得想好了。
正如馬義說的「人微言輕」,方軼爭不了,也沒辦法爭,他能做的只是不斷的讓自己的團隊發展壯大,增強自己的實力。這也正是萬可法希望看到的,可發展、壯大團隊,又豈是說說那麼簡單。
「站什麼隊,你不是在老闆的團隊嗎?」方軼有些發懵。
「但是即便咱們不表態,整個律所誰不知道,你和我是老闆極力培養的人?」方軼說完,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老闆之前那麼急的催促自和_圖_書己和馬義組建團隊,是不是有意對外釋放信號,告訴其他人:這兩個人是我的鐵杆,是不可能跟你們走的。
不久之後,談培才故意傷害的案子開庭了。方軼和雲喬早上八點半便趕到了縣法院,彭華雁和田彩英也來了,旁聽案件的庭審。
平心而論,我是不希望看到內鬥兩敗俱傷,讓場外的資本得利的。但是咱人微言輕……不說了,還是先干好自己的事吧,自己的團隊硬氣了,別人自然不敢小看你。
「真的假的?有這麼嚴重嗎?」方軼對馬義的話深表懷疑。
「現在進行法庭調查,請公訴人宣讀起訴書。」審判長看向公訴人席上的兩位男檢察員,說道。
時也,命也,運也!
本院認為,被告人的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故意傷害罪追究其刑事責任……」檢察員板著臉,語氣嚴厲地宣讀著起訴書。
不過和-圖-書從目前律所內的整體情況看,咱們團隊不佔優勢,老闆的日子不太好過。」馬義意味深長地說道。
所以,在目前的情況下,人心叵測,什麼情況都有可能出現。你心裡有數就行。
其實這就是人性,在風平浪靜之時,大家拚命的撈錢,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平衡被打破,有人跳出來攪局,每個人的小心思就會逐漸顯露出來。
「古語云: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哪家律所敢說自己一輩子不變,合伙人都是一條心?只不過是利益相對平衡,在沒有大的利益紛爭之前,沒有合伙人願意跳出來搞事而已。
「對嘍!你別看咱們律所表面上與往常一樣,看不出什麼波瀾,但是底下已經開始做手腳了。」馬義煞有介事地低聲道。
……
對方想讓我跳槽去一位二級合伙人的團隊,那位合伙人我有過了解,團隊以訴訟為主,跟咱們團隊的業務模式差不多,但是規模較小,他們在婚姻家庭方面做的有一定影響https://www•hetubook•com.com力,算是比較成功。」
「算啦!不提這事了。」馬義說完,身體前傾,神秘兮兮的低聲問道:「你知道為啥老闆這麼著急讓咱們成立團隊嗎?」
「也是,大家都看到你賺錢了,而且近些年婚姻類案件收費都比較高,你只要站在律所門口振臂一呼,立刻就會有不少律師奔你而來。
馬義離開辦公室后,方軼坐在沙發上想了許久,他不得不為自己和團隊的將來考慮。
「所以啊,我沒立刻表態。我跟你說這事的意思,是告訴你,現在上層很亂,最好別輕易表態,一旦表態對方就會給你打上不能爭取的標籤,你想用所里的資源,有可能會被限制,或者出現惡意競爭的情況。」馬義認真地說道。
「你不會是真打算跳過去吧!這不是挖牆腳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以後你怎麼面對老闆?」方軼驚訝地看著馬義。
實在不行,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咱自己干,只要團隊還在,渠道還在,www.hetubook.com.com肯定不會餓死。」馬義邊吸煙,邊發牢騷。
「你的意思是合伙人在爭奪律所的內部資源,老闆想讓咱們儘快壯大,有更多的影響力,以便他有更多的話語權?」方軼想了想,看向馬義。
「……被害人衛潤泉等三人為覃雷明排班一事,在下班路上,圍堵被告人談培才,隨後雙方發生鬥毆。被告人隨即掏出隨身攜帶的彈簧刀刺中被害人胸部,致其重傷。
「哎!這才剛過兩天好日子,看見些曙光,上面這幫傢伙就開始折騰了,這麼搞下去真的好嗎?」方軼喃喃道。
「為什麼?」方軼一怔,反問道。
馬義心裏有怨氣,方軼心裏也有怨氣,他們不理解律所的上層為什麼這麼搞,自己的業務剛有點起色,結果就出現了這種事。
其實變來變去,咱們這種底層的合伙人不過是人家手裡的籌碼,用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
上面喝酒吃肉的時候從來都是關起門來的,只有紛爭起來了,才會講情義,搞道德綁架,利用你我去實現人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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