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職？為什麼？」方軼驚訝地問道。

方軼以為自己記錯了，抬頭看了一眼名牌，是馬義的辦公室，難道換辦公室了？

當然也有沉穩型的律師，不說廢話，不說過激的話，給人很穩的感覺，但句句在點上，自稱「專業」派。還有一種激進型的律師，在法庭上什麼話都敢說，被譽為「死磕」派，不過這樣的律師越來越少了。

「老萬，我覺得有什麼事還是攤開了說的好，你和老黃都這樣，我有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不好。」方軼見他不說話，接著說道：「是不是因為我？」

宣判后，鄧俊山夫妻相擁而泣，方軼拉了一把傻呵呵站在一旁的曹永正，兩人沒有與鄧俊山打招呼，直接回了律所。

一審宣判后，公訴機關果然如方軼所料提出了抗訴，鄧俊山和陳小玲來到盛德律師事務所一是對方軼和曹永正表示感謝，二是辦理二審的委託手續。二審方軼收了二萬元。

「知道什和圖書麼？」方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死磕」不是褒義詞，也不是貶義詞，是個中性詞。死磕派也分兩類：第一類死磕派律師為了當事人的清白拼盡全力，俗稱「一根筋」，這樣的律師心中有正義，令人敬佩；第二類死磕派律師則是遇到誰懟誰，懟天懟地懟一切，最後的結果多是被法院發建議函，最後律師證不保，甚至律所被吊證，這就是他們的風格，一個「懟」字可以概括全部。

「你不知道？」黃援朝抬起頭見是方軼，靠在椅子上，疑惑地問道。

「老黃，馬義辦公室怎麼沒人啊？換辦公室了？」方軼進門問道。

「我也不是太清楚。」黃援朝猶猶豫豫道：「昨天馬義來搬東西的時候，我過去找你，想一起吃個飯，周穎告訴我你去臨市開庭了，不在。」

在一起工作了多年的老友馬義離開了，對黃援朝的影響挺大的。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樹葉都黃了和*圖*書，搬到新辦公室已經半個多月了，這一日方軼閑著無事，打算去馬義的辦公室轉轉，結果到了門前，只見房門開著，辦公桌上空空蕩蕩，書架上空無一物，沒有人。

他去了黃援朝的辦公室，老黃正帶著老花鏡，趴在桌子上看案卷材料。

方軼見黃援朝如此，知道他心裏有事，但是又不方便對自己說，便聊了一陣去了主任辦公室，萬可法一定知道具體情況。

「律所不就是這樣嘛，人來人往的，鐵打的律所流水的律師。」看得出來黃援朝有些落寞。

二審庭審時，以曹永正為主，方軼做輔助，主要是托底。整個庭審過程曹永正表現的中規中矩，就是精神有些過度緊張。按說他也是一名執業三年多的律師，辦過的刑事案子不在少數，早過了「青蔥歲月」，不至於開庭這麼緊張，可坐在方軼身旁，他不由得壓力山大，生怕犯錯讓方老大對自己失望。

主任https://m.hetubook.com.com辦公室內，萬可法泡著茶，一聲不吭，看得出來他對馬義的離開也很無奈、惋惜，甚至有些傷感。

「嗯，昨天有個刑事案子在臨市開庭，晚上我才到家。馬義一直乾的不是挺好嗎，怎麼突然想起來自己開律所了。」方軼百思不得其解。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萬可法說的洒脫，但是心裏也難受。

……

最終二審合議庭當庭宣判，裁定駁回抗訴，維持原判。

律師的風格各異，有的在法庭上滔滔不絕，說上一大堆廢話，有用的不過一兩句，大部分不是說給法官聽的，是說給當事人聽的，人稱「忽悠」派；有的非常具有演員的潛質，在庭上的表演勝過他的專業能力，被稱為「演技」派；還有些律師慷慨激昂，說的人心潮澎湃，可到頭來對當事人一點幫助沒有，號稱「雞血」派。

「老萬，你是了解我的，這事不搞明白了，我心裏不舒服，https://www.hetubook.com.com始終會邁不過這道坎。」方軼看向他。

小小的律師圈，幾十萬律師，派系林立，千奇百怪！

「馬義離職了，帶著幾個人自己開了一家律所，昨天搬走的。」黃援朝摘掉老花鏡，雙手使勁在臉上搓了搓，說道。

「馬義一直想當一級合伙人，這次咱們成立盛德律師事務所后，他對晉陞為二級合伙人有些不滿。後來你轉過來了，直接成了一級合伙人，他意見挺大的。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對自己期望越高，壓力越大，壓力越大越得拚命的干。

既然老黃和胖老頭都不說實情，那麼原因只有一個，馬義是因為自己才離開的盛德律師事務所。可方軼想來想去，自己一直忙著案子和團隊的事，已經很久沒有與馬義和黃援朝聚了，好像沒得罪過馬義啊！突然他恍然大悟，一定是晉陞一級合伙人的事。

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多屬於這類律師。從來不辦小案子，因為不夠成本，何為成本，得細品，和_圖_書不過這類律師有個好處，只要錢到位啥都好說，不過絕大多數案子用不到他們。紅頂派比較講誠信，因為誠信是他們的立身之本，比專業都重要。

當然還有紅頂派，這類律師很牛氣，有真正的大關係，總是鼻孔朝天，他們可能很低調，但是低調不是因為他們謙虛，而是因為覺得其他律師檔次不夠，不帶玩。

還好整個庭審過程非常順利，方軼一直在觀察曹永正的辯護風格，不由得暗暗點頭，看來之前趙律師沒少教這個小胖子，曹永正表現得很沉穩，不會胡攪蠻纏，更不會語焉不詳，每一次發言都說得很到位，又不拖拉。

律師的風格與師父、個人性格有關，也與律所的環境和個人經歷有關，方軼可不想自己的團隊里出現懟天懟地的「懟派」律師。

「小方，人各有志，你就別問了。」萬可法嘆了口氣。

我找他談過幾次，但是沒辦法……人生就是一段旅途，有時候走著走著朋友就不見了。你也不用太在意，這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