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雨夜驚魂

不過轉念一想,師父常常教誨我因果之類的,我想,還是先不燒了,現在店裡魏哥領著好幾個兵,肯定能壓制這邪乎的玩意兒,面具有靈,不宜毀去,還是送到色拉寺里找喇,嘛們誦經超度裏面的惡靈吧。
看到師父,我才說:「老大你也不說一聲,剛才我起來聽到衛生間有動靜,以為進來賊了,對了,老大,我前面給你發的那個面具的照片,你看了沒,怎麼回事,我覺得挺詭異的,還有那個面具呢,我記得放桌上了。」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也放鬆了,估計海哥是看錯了,他這大老爺們膽子卻這麼小。
作為醫學專業畢業的我,很想和師父解釋一下性病和紅眼病的區別。我照照鏡子,確實發現自己眼睛很紅。把收面具的事兒跟師父說明,師父想了想,才說:「這樣吧,你回去好好睡一覺,今天早點下班。」
我又看看師父的鞋,是他走的時候穿的那雙戶外鞋,鞋沒換,他個子怎麼可能忽然長高几公分?
我感覺渾身發抖,溫度瞬間下降,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讓人頭皮發麻。
怕魏哥看不到信息,我又給他打去電話,壓低聲音說:「魏哥,看信息,速來救我。」說完了,我收起手機,摸了摸兜里,師父以前給我的天鐵隨身普巴杵還在,我握在手裡,感覺稍微沒那麼害怕了。
「是我,小帥你沒事吧?」是魏哥的聲音,我打開店門,就看到魏哥淋得像落湯雞一樣,一臉怒氣站在門口,就他自己。
打開門,就看到魏哥又是一副落湯雞模樣站在門口,我也沒想,下意識舉起普巴杵就刺去,高喊一聲:「我捅死你個傻子……」
在沙發上坐著睡了一會兒,天就亮了,魏哥他們回去,我則開車帶著面具又前往色拉寺,雖然班丹活佛不在,但是益西古秀啦在,我把面具交給益西,益西看了看,說道:「這面具上陰氣很重,怨念和*圖*書很深,你從哪裡得到的?」
一直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
不對,不對,這時候師父站在衛生間門口,剛好背對著我。
我連忙點頭稱是,告別益西,回到店裡。
魏哥讓人把我扶起來,做到沙發上,先甩了一根煙給我,自己也點上一根,開口問:「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有人扮成你師父嗎,怎麼又扮成我了,這球多的,大晚上的把我弄這一身雨水……」
「那個面具啊,沒問題,老的,我看了,接著賣,面具我收到保險柜里了。」師父在我身後說道。
我不知道這樣刺了多久,刺了多少下,眼前的「魏哥」消失不見了,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魏哥」喋喋一笑,開口說道:「你知道,頓珠怎麼死的嗎?」
一邊刺一邊罵:「你他媽算什麼玩意兒,一塊破木頭,老子這就一把火燒了你,你害死頓珠,又來找我麻煩,我干你妹的……」
我被三四個人摁住在地上,同時,我眼睛看到魏哥的作戰靴,濕漉漉全是水,同時聽到魏哥嘴裏罵罵咧咧的「球多死了」,我去,貌似搞錯了,這次的魏哥真是我親魏哥,而且他還帶著兵過來了。
再就是,他鞋上太幹了,地面上也全是乾的,外面下這麼大雨,如果真是從外面回來,鞋子肯定會打濕,地上也會留下水漬,還有那突然長高的幾公分,不對,外面的人,不是師父。
「這他娘的不是進來賊了吧?」我心想,壓住腳步走到店門口,門鎖得嚴穩,我再看看窗戶,窗戶也都關好的,外面還在下雨,地面上卻很乾燥,沒有發現什麼濕漉漉的腳印之類的,我順便看了一眼下午放面具的桌子,卻沒看到面具。
魏哥一把推開我,後面還跟著幾個穿軍裝的年輕軍人,進門魏哥就喊:「你他娘瘋了吧,來,給我摁住他,這再有老子個球唄……」
沖廁所的時候,www.hetubook.com.com我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師父,卻發現了不對勁:師父好像看起來高了一些,高了大概三四公分。
我查看了面具,發現上面有很多新的划痕,就跟我手上普巴杵劃出的一樣。
我連忙解釋:「魏哥,我操,你先把我放開,真是你對吧,扶我起來,剛才有東西扮成你的模樣,來害我,我有點緊張了,所以一看到你就失控了。」
「我自己還不夠嗎,你大晚上不睡覺把老子叫過來,還讓我救你,我看你挺好的,沒危險吧。」說著,我把魏哥讓進店裡,關上門,找了毛巾讓他擦臉,魏哥點上一根煙,抽著煙看著我,問我發生什麼了。
人都說人在極大的恐懼后,會轉換為憤怒,我想這話是真的,其實眼前的「魏哥」跟我沒什麼深仇大恨,也就是嚇唬我,但我就討厭這個面具這種掌握生殺大權的優越感,我連續用普巴杵刺入他身體,心想「我們村有個傻子,力氣可大了,也喜歡扮成別人的樣子嚇唬人,有一次嚇唬我被我揍了一頓,有什麼牛逼的,你個傻子」。
我一聽,又攥緊普巴杵,慢慢走到衛生間,就看到在衛生間的鏡子上,掛著一張面具,正是我從「頓珠」那裡收過來的,現在就掛在鏡子上,魏哥則對著鏡子看看面具,又理理髮型,轉頭看著我。
我把剛才睡覺起夜,遇到「師父」的事兒告訴魏哥,並把「師父」的可疑之處說了出來:「魏哥,我感覺那個在衛生間里的並不是師父,你說,外面下這麼大雨,按理說,如果真是港到拉薩,那肯定得跟你一樣,淋一身雨水,就算打了傘,也不可能一點水漬都沒有,還有,他比師父高了幾公分,他還喊我『孫小帥』,師父一向都是喊我『小帥』的,再說了,現在這雨下的,根本不可能有飛機降落。再說了,他鞋上都是乾的……」
我盯著魏哥和圖書,他雙眼變得鮮紅,臉上也起了變化,嘴角揚起,嘴唇上出現不少鬍鬚,跟我收的面具形象一樣!
我悄悄走到門口,拉過衛生間的門反鎖上,跟師父說:「老大,我上個大號……」師父「嗯」了一聲,慢慢離開衛生間門,進到客廳。
幾天之後,師父回來,我問他為什麼給他發信息他沒回,師父說,在尼泊爾酒吧里喝酒喝大了,手機掉了。說完,師父又盯著我,說:「小帥,這幾天你作什麼死了,我一回店裡,就感覺這店裡面烏煙瘴氣、死氣沉沉的,再看看你,你這眼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得性病了?」
他點點頭,笑而不語。
我拿起面具,看看魏哥,掏出打火機想把這面具一把火燒了。
這聲音是師父的聲音,而且店裡只有我和師父才有鑰匙,我鬆了口氣,喊了一聲:「老大,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說一聲。」
見我並不答話,「魏哥」接著說:「跟你一樣,他每晚都會見到很多他的『熟人』,但是他又發現,似乎這些『熟人』,又都不是他真正認識的熟人,甚至,他看到了他自己,那個跟他一樣的人,在他家裡上吊自殺,再後來,頓珠也上吊自殺了,你呢,你想怎麼死……」
衛生間門開了,師父站在門口,看著我,臉上陰晴不定,說道:「孫小帥,我剛回來,看你睡著了,就沒叫你。」
魏哥深深吸一口煙,說:「是不是,那人的鞋,也跟我一樣,全都是乾的?」
我思考一會兒,師父剛才叫我「孫小帥」,這一年多了,師父基本沒叫過我全名,都是喊我「小帥」。
接著門外傳來魏哥的聲音:「快開門,小帥,你球多的,死了沒?」
我咬咬牙,打開衛生間的門,看看店裡,沒有人,前面扮作師父模樣的人已經不知所終,「砰砰砰」的敲門聲還在不斷傳來。
我走到門口,喊了一聲:「誰啊?」
「魏哥,你沒m•hetubook•com.com帶人來啊,怎麼就你自己?」我問。
我答應一聲,含糊不清說:「那個再等等,這兩天便秘……」
「能妄斷人生死!」我忽然吼著,「我去你媽了個逼……」邊喊,我邊把普巴杵朝他胸口刺去,沒有多大阻力,手中的杵毫無保留插|進他胸口,我拔|出|來又換個位置插,再拔|出|來,朝他百會穴方向插。
說到這裏,我盯著魏哥的鞋看了起來,沒錯,魏哥穿的正是他常穿的作戰靴,但是我注意到,魏哥的戰靴也是乾的!對了,魏哥那些個頗有特色的「再有老子個球」、「球多死了」的口頭禪,一句都沒聽到。
我從貨架上找了把藏刀,悄悄走到衛生間門口,豎耳傾聽。
外面不再有動靜,我輕手輕腳站起身,來到衛生間門口,外面還是沒聲音,我就把耳朵貼在門上,認真聽,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死一般沉靜,除了自己心跳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
我操,還他媽又變成魏哥了,來吧,我呼喊一聲,算是給自己壯膽,一手打開門,一手舉起普巴杵。
我有些無奈搖搖頭,說:「魏哥,這可不是一般的面具,也不是我挫,你沒看到我剛才跟那個面具單挑,連著捅了他幾十杵……」
或者說,外面的,不一定是人!
說著,我進到衛生間方便起來。
「是不是這種面具?」魏哥從衛生間傳來聲音。
我這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盯著門,心說,又來一個?看我不攮死你。
我點上煙,把今晚發生的事都講述一遍,不過這個過程中,我還是問了很多以前的事,來確認魏哥的身份。確認無誤,魏哥過來說:「你行不行啊,怎麼越來越挫了,這次被個面具整成這個屌樣,以前老子們在林周醫院,那球多的……」說著,魏哥起來上廁所。
裏面有人,不只是亮著燈、沖水聲,還有人低聲咳嗽的聲音,我握緊刀守在門口,就聽到衛生間里hetubook.com.com傳來說話聲:「喂,我回來了,嗯,在店裡,剛到,不說了,明天再說。」
我手裡攥著普巴杵,身子向牆上靠去,似乎這樣能讓我覺得好一些,有個倚靠。
我趕忙掏出手機,給魏哥發去信息,讓他帶上兵抄上傢伙來救我,我不知道熱武器對怪力亂神是否有效,但是我覺得,軍人的陽剛之氣肯定能克制髒東西。
「怎麼回事?他走了嗎?」我心想,正在考慮要不要硬著頭皮開門出去看看,要是見到「師父」,別的先不說,拿起普巴杵先捅上兩下?
我把從「頓珠」手裡收過面具的事情告訴益西,益西點點頭說:「你搞錯了,這面具確實不是寺廟裡跳金剛舞戴的,而是異教徒仿照金剛舞製作的,用來召喚魔鬼的面具,放在廟裡吧,日夜誦經,足可以將之超度。不過,你以後收東西可要注意了……」
我接著說:「其實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就憑一個木雕面具,怎麼能……」我拉長聲調。
我問他:「是不是面具搞的鬼,是不是戴上面具就能隨意幻化別人的樣子?」
這時候,外面傳來「師父」的聲音:「你完事沒?」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店裡大門忽然傳來「砰砰砰」敲門聲……
他問:「怎麼能什麼?」
我答應下,就看到師父點了三炷香,嘴裏還念念有詞,我則自己先回去了。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曲珍,她穿著藏裝,笑呵呵看著我,我看看曲珍的眼睛,沒發光,卻是一片血紅,嚇得我馬上驚醒,已經是早上八點多。
剛起來,就聽到衛生間里有沖水的聲音,我立馬警覺起來,店裡就我自己,可走到衛生間門口,就看到裏面亮著燈,還有沖水聲。
我起來洗刷,照照鏡子,發現紅眼已經好了,不知是因為師父在店裡燒香念經,還是因為關於曲珍的那個夢。
而且現在外面下這麼大的雨,師父從尼泊爾回來,飛機根本不可能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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