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也開口說:「兄弟們,別怕,咱們這麼一群大老爺們,有什麼好怕的,常年下礦的人,誰還沒遇到過幾次怪事兒,對吧,沒事沒事,人心齊、泰山移,走吧,繼續前進,孫小帥探路,大家跟上了……」
我們是中午十二點多從拉薩出發的,到達墨竹工卡縣甲瑪鄉礦區也就下午兩點多,具體時間我也沒看,就掏出手機來看看,現在是下午兩點半。
無奈,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手裡緊緊攥著普巴杵,打頭陣,走了幾步,身後追上來一個年輕小夥子,從背上拿出兩把礦鏟,遞給我一把,自己拿一把。
時間出了問題,我這才發覺,從目前的時間來看,似乎進洞之後,時間就停滯不前。
我一手攥著普巴杵,一手拿著礦鏟,感覺心裏更踏實了,看看這小夥子,個子不高,很結實,一身肌肉,跟我哥們巴次倒是有些像,皮膚黝黑,他看起來倒是淡定,朝我咧嘴一下,露出一口白牙。
「哦?你怎麼這麼說?」這人外表忠厚老實,但是卻能看出我和-圖-書和師父濫竽充數,我心生戒備。
李富強一拳捶在牆上,往地上啐口唾沫說道:「都別他媽逼叨叨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咱們還是抱成一團,齊心協力,研究研究怎麼出去吧。」
又走了幾分鐘,我悄悄看下手機,還是下午兩點半,這個情況讓我想起藏寧·藏家宴那個酒鬼定持太陽的手段,不知道是不是次吉在搞鬼。
眾人紛紛陷入恐慌,低聲竊竊私語,那個最早低聲抽泣的又開始帶著哭腔說:「頭兒,怎麼辦,咱們還能不出去,早就該聽老曹的……」
黑子又開口說:「孫哥,你和吳哥不是監理吧?」
我怕說多了會影響他的情緒,就說道:「凡事還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吧,以訛傳訛的多了,我相信我見到的。」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黑子頓了頓,繼續說:「村裡老人都說,小趙八字硬,就是惡鬼都要怕他三分,他也是,打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以前在礦上,晚上睡覺的時候常常給我們講什麼亂墳崗、火葬場https://m.hetubook.com•com、太平間之類的鬼故事。」
不太對,我們進來轉悠這一陣子,應該有一個小時了,我感覺至少應該下午三點多到四點之間,就問師父:「老大,具體時間我沒看,進來時應該就是下午兩點多……」
黑子又是一笑,欲言又止。
「當然不是,這是驚門。」
「不知道。」
黑子不好意思撓撓頭說:「我才二十二,還沒結婚,這都十一月了,快停工了,等停工我今年回家蓋新房,娶媳婦……」
回頭看看,眾人都跟在身後,師父和李富強走在隊伍中間,擺手示意我繼續前行。
師父又問李富強:「李頭兒,上次你們說的小趙他們在這裏迷路,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最後又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黑子,你今年多大了,結婚了嗎?」
「小趙跟我一個村的,我們關係很好,小趙比我還小一歲,卻是礦上百十號兄弟裏面有名的趙大胆,他上小學時候就跟人打賭,跑到墳地里睡過覺,以前還在火葬場開過車……」
hetubook•com•com「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黑子又開口了:「孫哥,有個事兒,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經師父這麼一說,眾人情緒進一步緩和,我則低聲問:「老大,你看了沒,這條路是什麼門,不是死門吧?」
說著,李富強看看時間,嘀咕說:「哎,怎麼還是兩點多,進來都一個多小時了……」
黑子臉上帶著善良的笑意,他樣貌一看就是忠厚老實型,似乎還下意識走在我前面,舉著礦鏟,像是在替我探路。
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加快腳步,跟他並排而行,道路兩米多寬,二人並排並不擁擠。
他笑著說:「叫我黑子吧,我長得黑,大家都這麼叫。」
「我去看他的時候,問過醫生,醫生說小趙身體上沒什麼,就是很普通的肺炎,但是精神上,卻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我覺得,小趙講的那些,不是空穴來風,很可能有一部分是他的親身經歷。」
黑子咧嘴一笑,說道:「我看得出來,你倆不是常年下礦的人。」
這次我搖搖頭,說道:「我們也和圖書是來了之後才知道小趙他們迷路的事兒的。」
我問他:「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你表也不走了?」
「問題是,現在除了這條路再也沒有別的路了,走吧……」
「他講得繪聲繪色,很多事我都是第一次聽說,而且不像是瞎編的,講的特別真實,搞得一到晚上我們那些工友,又想聽故事,又害怕,去廁所都是幾個人結伴去。」
黑子壓低聲音又問:「孫哥,你說這世上,有鬼嗎?」
黑子繼續說:「而且,我看得出,你倆都不是一般人,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來我們礦上到底為什麼,是不是因為小趙他們的事?」
這個李富強作為這邊的負責人,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這時候他這話一出,眾人也都冷靜下來,雖然害怕,但是比剛才要穩定一些,至少沒人哭出聲來,也不再抱怨。
我正準備打頭陣去探路,師父又拉住我說:「小帥,你還記得咱們是幾點鐘進來山洞的嗎?」
師父輕聲說:「不是表不走了,應該是時間停止了。」
李富強稍微一想,說道:「進來的
和_圖_書時候跟咱們差不多,下午兩點多吧,小趙出去是晚上七點,另外兩個是晚上八點和九點,大概這個時間。」
黑子又撓撓頭,說道:「小趙他們,其實不是迷路了,唉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迷路。」
我沒追問,繼續前行,這條路很長,走了十幾分鐘,前面還是一樣昏黃的礦燈照著,看不到頭,但是我感覺牆面上滲水越來越明顯,氣溫也低了一些。
「可不是嘛,我還專門看過時間,怎麼這麼半天還是兩點半?」
我操,驚門也是凶門,又問:「老大,這驚門也能進?」
「小趙辭職回老家了?」我記得李富強他們好像這樣說過。
「是辭職了,不過他沒回家,辭職后他在拉薩住了幾天院,說是肺炎,我去看過他。」
「那為什麼現在才兩點半?」
「你想說就說吧。」我淡淡說,等他下文。
「因為這裏面的時間,出了問題。」
李富強這麼一說,眾人紛紛看起時間,這才都發現出了問題,在那兒小聲討論:「怎麼回事,還是兩點半,我記得進來的時候就是兩點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