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他就在裏面,我給你叫出來?」
「昨晚那個服務生怎麼樣?」
「胖老闆?你說的可是那個兩百多斤一身橫肉的胖子?」
離開酒吧,我們直接去了大鋒哥的骨科醫院,經過多名醫護人員證實,大鋒哥確實早在去年夏天,就在九眼橋溺亡了,不過當時已經很晚,所知者甚少,沒有像九眼橋的門事件那樣鬧得沸沸揚揚。
阿凱倒是淡定,抱著膀也不說話。
「老大,怎麼回事,她們說的是不是阿凱,那個胖老闆說凡人看不到阿凱,為什麼她們能看到?」
師父眼神一變,說了句:「動手!」
幾分鐘后,阿凱從屋裡出來,見到我們,很客氣打招呼,過來坐下,笑著問:「老闆們今晚喝什麼酒?」
師父招呼一個年輕的服務生過來,問道:「小夥子,你們這酒吧的老闆是不是一個胖子?」
我也沒捋清楚,胖老闆是能看到阿凱的,只是沒給阿凱倒酒,但是他看不到大鋒哥,不過為什麼昨晚胖老闆說阿凱在府南河裡淹死了,還讓我們幫著解決?
說著,師父從兜里掏出那張字條,攤在桌上。
我和師父又跟胖老闆解釋半天,胖老闆將信將疑,最後表示,只要我們幫他解決了偷酒喝的鬼魂,就相信我們,要不然就報警,告我們故意傷害、酗酒滋事。
老闆的話一出,我忽然想到,既然昨晚的阿凱可以是別人冒充的,那昨晚跟我們見面的胖老闆,也可能有別人假冒。
溫度瞬間下降,我感覺渾身發涼,旁邊桌上那幾個風騷美女也開始抱怨:「啷個弄么冷嘞?」
阿凱臉上露出笑意,打量著我們和胖老闆。
「管你球事……」
大鋒哥這話一出,我就意識到,這事不對勁,我跟大鋒哥又仔細描述了胖老闆,大鋒哥臉色都變了,喝口酒壓壓驚,點上煙說:「你們說的那個胖子老闆,去年時候在這裏喝多了酒,跳到府南河淹死球了。」www•hetubook•com•com
師父這才開口說:「著了道了,老闆,對不起,你先讓夥計們退下,我們捋捋,到底怎麼回事。」
「老闆,昨晚跟你談事情的,並不是我,有人冒充我,你先說那個溺水的客人怎麼回事?」
師父先開口了:「老闆,我先問你,昨晚咱們在這裏談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你讓我們解決阿凱,說阿凱淹死後陰魂不散?」
胖老闆過來坐下,似是看不到阿凱,只是打開洋酒,殷勤地給我們仨倒上。
「他胳膊上面紋了啥子?」
服務生搖頭,說:「我也不曉得哪個是老闆,我才過來沒幾天,是經理招我過來的,怎麼了,有啥子事嗎?」
我盯著阿凱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什麼問題,小胡猛地擼起阿凱的袖子,就看到又胳膊上的龍形紋身。
阿凱看著紙條,眼神忽然變得無比犀利,沉聲說:「既然你們都看到紙條了,為什麼還不走?一定要蹚這渾水?」
師父又氣又急,讓我們放了阿凱和胖老闆,我和小胡放了他倆,胖老闆臉色通紅,氣喘吁吁,問我們什麼意思。
老闆走後,大鋒哥開口問:「老吳哥,剛剛你跟誰說話?」
感覺好亂,看著胖老闆倒上的洋酒,我也不知道是喝還是不喝。
而大鋒哥似乎也看不見胖老闆,我拉過大鋒哥,低聲問:「你看到胖老闆沒?」
字數雖然不多,但是這雋秀的字體,卻很是眼熟。
在我制服胖老闆的時候,小胡也起來,按住阿凱,也掐住阿凱的脖子按在桌上。
直到一個穿短裙的美女開口。
師父這才問阿凱:「你小子說實話,大鋒哥跟你什麼關係,你為什麼給我們留字條,還有,那個小韭又是什麼人?」
「你們昨天晚上搞了幾次?」
……
年輕的服務生接過百元大鈔,高興地進去了。
可是胖老闆就坐在大鋒哥的對面。
「好,辛苦你了。」說https://m.hetubook.com.com著,師父拿出一百塊錢遞給這個服務生,當作小費。
幾位美女應該喝了不少酒了,說話聲音越來越大,聽她們對話,無非是哪個老闆出手闊氣、哪個帥哥中看不中用之類的,毫無遮攔,放蕩不羈,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觀察這些性感美女。
我還沒想明白,大鋒哥就起身,轉身就要離開,我和小胡都騰不出手,師父起身要追大鋒哥,卻被趕來的服務生攔住,直到大鋒哥轉身離去,師父還在喊:「快攔住他!」
大鋒哥看到我們的杯子,又問:「你們喝里啥子酒哦,啷個顏色跟我的不一樣?」
「我操,不對……」
「胖老闆啊,怎麼了?」
師父昨晚一直和我們在一起,難不成,還有人扮成了師父的樣子,跟胖老闆談過事情?
師父臉色微變,卻依然保持鎮靜說:「現在還不能確定她們說的就是阿凱,靜觀其變,小心行事。」
師父點點頭說:「這個不用你操心,山人自有妙計。」
酒吧里一片混亂,衝出來七八個服務生,把我們圍起來,這個時候,我卻看到大鋒哥嘴角露出的笑意。
師父沒有說話,卻盯著阿凱手裡的單子,我看了下單子,上面寫著「3號雪花1打」、「7號嘉士伯1打」等幾個點酒水的記錄。
「不錯,我叫張凱,我查的那件事,應該就是你們此來成都的目的,但是我勸你們,回去吧,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大鋒哥可能對你們也沒有惡意,因為我覺得,他不過是想搞點小動作,讓你們知難而退。」
「還言之過早,我總覺得阿凱也不簡單,小心駛得萬年船,沒有十足把握,不可貿然出手。」
胖老闆拖著兩百多斤的肥肉顫顫巍巍過來,問:「幾位高人,你們準備好了沒得,那娃兒又來偷酒喝了,你們有沒有辦法幫我解決他?」
師父又問:「那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阿凱的服務生和-圖-書,跟你年齡差不多大?」
「昨晚在我家樓下,你找到我,說能幫我解決我們這邊的惡鬼,不過,可不是阿凱,阿凱這不好好在這坐著嘛,你說的,是去年在這裏溺水的客人。」
胖老闆一擺手,眾人散去,胖老闆這才對師父說:「說吧,你們搞什麼鬼。」
到了九眼橋那家酒吧,可能是因為周末的原因,這裏客人很多,我們等了半個多小時才有客人走,找了個小桌坐下。
聽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她們說的服務生,可能就是阿凱。
「曉球不得,好像是龍之類的。」
這也太牽強了吧,大費周章,又是大鋒哥的鬼魂,又是戴面具冒充別人,只是為了讓我們知難而退?這件事明顯跟任東來他們有關,但是大鋒哥的立場,卻不得而知,至少目前,他並沒有給我們帶來實質性傷害。
不過胖老闆剛才說的「阿凱」,又讓我一愣,心說胖老闆能看到阿凱?
此言一出,我們都面面相覷,怎麼回事,胖老闆說阿凱淹死了,但是大鋒哥卻說是老闆淹死了,而且大鋒哥能看到阿凱,卻看不到胖老闆,鄰桌那幾個妞所提到的紋身服務生,很可能是阿凱,這樣看來,似乎,胖老闆才是鬼。
阿凱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壓低聲音說:「幾位大哥,不瞞你們說,看到那桌上那個妞了嗎,昨晚我把她辦了,她一直勾引我,我就,我早早請假跟她開房去了。」
一眾服務生有的拿著酒瓶,有的拿著板凳,虎視眈眈圍著我們仨。
我們逛街、大鋒哥請客吃飯的時候,肯定是人,是別人假扮的大鋒哥,而今晚和我們一起出來的,胖老闆看不到的大鋒哥,則很可能是鬼魂。
「去年夏天,有個客人在這裏喝多了,跳入府南河淹死了,後來陰魂不散,我們雖然沒見過他的鬼魂,但是店裡的名貴酒水總是被人偷喝,起初我以為是店裡的夥計乾的,可是後來查看監控,根本www.hetubook.com.com沒人,酒卻一直減少,我就想,是不是那個客人鬼魂作祟,唉,造孽,年紀輕輕的,聽說還是個醫生……」
「同道中人?你姓張?」
沒錯,胖老闆只給師父、小胡和我倒上了酒,他不光看不見阿凱,也看不見大鋒哥。
阿凱笑著說:「大鋒哥與我並無關係,至於小韭,什麼來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給你們留字條,是不希望你們捲入那件事,至於我,跟你們是,同道中人。」
「老大,怎麼回事,死胖子才是惡鬼?阿凱沒問題?」
小胡一臉嫌棄,厭惡地瞪了阿凱一眼,阿凱笑著不再說話。
「老闆,你的意思是,咱們在哪裡談的事情,談的什麼事情?」
旁邊桌上的美女們花枝招展,我仔細觀察,又看到前天晚上把師父罵了一頓的那幾個女子,雖然長得都不賴,可是跟小韭比起來,那就是雲泥之別,一個個濃妝艷抹、搔首弄姿,難怪大鋒哥說兩三千的價位。
我馬上起來按住胖老闆,把他腦袋按在桌上,掐住他的脖子,不讓他動,胖老闆還在掙扎,嘴裏喊著:「狗日哩你要爪子嘛?阿凱你還在一邊看到起哦,幫忙噻……」
師父指著阿凱手裡的單子,說道:「阿凱,明人不做暗事,這個字條,是你留下的?」
胖老闆離開,囑咐阿凱機靈點,意思很明確,他並不是完全信任我們,怕我們騙吃騙喝然後跑路,不幫他處理事情。
現在的情況是,我和師父小胡能夠看到阿凱、胖老闆,胖老闆能看到我和師父小胡,看不到大鋒哥和阿凱,阿凱能看到我們所有人,大鋒哥卻看不到胖老闆。
昨晚我們遇到的阿凱,是沒有紋身的,但是前晚和今晚的阿凱,都有紋身。
「那就好,那就好,哪位是山人?」
當然,今晚喝的酒,老闆還是給我們免單了。
仔細想想,這兩天和大鋒哥相處,他是人是鬼?是溺亡的大鋒哥鬼魂還是有人戴著面具變成了大鋒哥的樣和_圖_書
子?還是說,兩者同時存在?
師父正待說話,那個胖老闆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一瓶洋酒。
老闆說到這裏,我才意識到,為何大鋒哥會帶我們來這家酒吧,拿出手機找到大鋒哥的照片,給老闆看,老闆臉色都變了,指著照片說:「就,就是他……」
而大鋒哥的鬼魂,一定和戴面具假扮他的人有關係,他們配合默契,真真假假,演了一出好戲,把我們都耍的團團轉。
這跟昨天早上我們在君悅酒店看到的字體,如出一轍。
阿凱又看著小胡,把自己袖子放下,說:「哥,你要是想帶我出去,我們行價可是三千哦。」
「他好凶哦,年輕娃硬是身體好,搞了一晚上都沒得事。」
「阿凱,昨晚你在哪裡?」
大鋒哥站起來四下望望,然後坐下說:「你莫要黑(嚇)老子,啥子胖老闆哦……」
但是根本沒人幫忙,他們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師父和我跟小胡,大鋒哥消失在人群中。
在人民公園吃了鍾水餃和龍抄手,我們沒喝酒,晚上還要去九眼橋酒吧,幫胖老闆解決阿凱的事,而阿凱可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一個身上毫無鬼氣的鬼魂,據師父說是非常厲害的。
……
胖老闆點上根煙,一臉疑惑地說道:「昨晚咱們是談了些事情,不過不是在這裏,我他媽昨晚就沒來店裡。」
我盯著身邊的阿凱,阿凱還是抱著膀子看戲,也不插話。
我們不禁為胖老闆的智商感到擔憂,胖老闆咧嘴一笑,說去裏面給我們來點好酒。
而先後冒充師父的、冒充老闆的以及冒充阿凱的,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想到這裏,我又想起那個木雕面具,當時面具在任東來手上,而指示我們來成都的,就是任東來的師兄。
可是阿凱也不簡單,酒店裡的紙條,是他留的。
那麼,昨晚有人冒充師父和老闆談了如何處理大鋒哥陰魂不散的事,然後又有人冒充老闆,來跟我們談了如何處理溺亡的阿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