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格桑林卡

我操,有病吧,我們開車來的,不好打車,至於搞這麼神神秘秘的嘛,難怪你們小區房子不好賣,光看這保安也不正常,腦子少根筋。
懶得跟他廢話,我們來到胖子家,敲了半天門,胖子也不來開門,打電話,也沒人接。
時至六月下旬,依然無事,任東來貌似只剩下地獄道的生命沒有擒住,而他的目標就是徐鴻越,徐鴻越被任東來重創,杳無音信,陳冰出走,至今未歸,想來是和徐鴻越一起藏匿在某處。
這算什麼規矩,哪有小區干涉別人待到幾點的,難不成,他是在暗示我們,小區過了十二點,不幹凈?
而胖子在隆子縣工作幾年,都是一個人住一套周轉房,自然不甘心和單位的合同工住八人間的宿舍,在同領導協商后,領導表示願意每個月給他部分住房補貼,讓他自己租房子住。
被他這動作搞得有些不安,我們還是伸過去腦袋,他這才壓低聲音說:「因為,這裏過了晚上十二點,不好打車……」
而格桑林卡小區的背面,則是烈士陵園,多少英魂長埋於此。
小胡悶著頭一直沒說話,煙抽得很快,抽完又接上一根。
回頭一看,一個保安模樣打扮的中年男人,正打著手電筒過來,盤問我們身份。
我操,什麼邏輯。
師父狀態越來越好,面色一直紅撲撲的,小胡似也跳出陰影,開始泡別的妹子,我則老老實實在店裡幹活賺錢,不到一個月,七八十萬的流水,和圖書彷彿前面發生那些事,已經與我們無關。
說完,師父拉著我到門外,就聽到小胡在屋裡傳來陣陣抽泣,陳冰,是他心愛的姑娘,可是對陳冰而言,小胡卻不是她真愛的男人。
胖子是我大學時候的好友,理學院的,畢業后一直在山南隆子縣中波台工作,去年參加區內選調,直到最近才辦理完相關事宜,正式調到拉薩,區廣電局,同時,也是他介紹我和師父認識的。
格桑林卡,胖子真是沒點逼數了。
連忙給小胡打電話,同時叫醒師父,小胡沒接電話,我們趕到小胡租的房子,撞開門,就看到昏死在床上的小胡,陳冰,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起來,又是一條好漢,人生,難免會遇到幾處拐角迷途,只要一息尚存,頭破血流,又如何。
她沒殺小胡,不過我並不認為這是因為她愛小胡,想起當時在醫院,為了解決老徐的事,我在緊張之下把陳冰當作女鬼,一頓暴打,原來早在那個時候,她就刻意接近我們。
小胡就問他:「大哥,為什麼不能逗留過晚上十二點?」
睜開眼,我搖搖頭說什麼也沒感覺到,小胡臉上也有些疑惑,看來他也沒發覺異常,師父又說:「這無邊的陰氣,你們竟然都沒感受到?」
回家,很溫馨的詞兒。
胖子打來電話的時候,師父正在我邊上打包快遞,聽說胖子請客,自然是一道去,而聽到胖子居然租在格桑林卡,師父臉色hetubook.com.com也變了,喃喃說:「作死,作死啊……」
區廣電局在拉薩的黃金地帶,布達拉宮西邊三百米,對面是藥王山,旁邊是紅山飯店,交通便利,四通八達,不過胖子有點衰,他去廣電局的時候,單位的房子不夠用,沒給他找地方住。
那時候的二醫院,收住了很多傳染病人,肝炎、結核、麻疹、傷寒、水痘等,甲乙丙三級傳染病幾乎涵蓋大半,因為早年醫療水平低,很多病人進了二醫院,就沒能出來。
這樣一來,格桑林卡坐落在亂墳崗上,前面是二醫院,後面是烈士陵園,加上樓間距不合理,低樓層採光不好,整個小區,陰氣森森。
我和小胡點上煙,師父走在最前,說去胖子家裡看看,如果他家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今晚就辦。
拉薩有名的凶地鬼宅,排第二位的就是格桑林卡。
小胡,在短短的十幾分鐘,長大了。
給胖子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家裡洗衣服,我們在格桑林卡小區門口等他,他卻讓我們去他家。
一下車,師父就走得小心翼翼,如臨大敵,小聲問我:「你們感受到了嗎?」
大概十幾分鐘后,小胡出來了,不再哭泣,一臉的堅毅,很洒脫地點上根煙,笑著說:「老吳哥,孫哥,咱們回家吧。」
格桑林卡在還沒建成之前,就傳聞鬧鬼,到現在,這傳聞也沒消停,反而愈演愈烈,開放商虧了很多,雖然當時那邊的地便宜,和*圖*書但是小區建成后,有一半的房子都沒賣掉,也因此,格桑林卡的房價、租金都很低。
結合過往的一幕幕,我估計陳冰是個普通人,但是不知在何處知曉了那些邪術,然後與徐鴻越狼狽為奸,如今徐鴻越遭到重創,她一定是去找徐鴻越了,也沒傷害小胡,或者,她根本沒有把握能夠悄悄殺死小胡,當然也不排除別的原因,比如小胡對她來說,尚有利用價值。
「老大,有意思嗎,都是成年人,能不能成熟點?」
等我說完了,小胡已經抽了三根煙,小聲說:「老吳哥,孫哥是在開玩笑,對吧?」
正在我倆全神貫注感受師父說的無邊陰氣的時候,師父哈哈大笑,說:「我嚇唬你們的,哈哈哈……」
身後忽然傳來男人的呼喊聲:「喂,你們幾個,鬼鬼祟祟幹什麼?」
小胡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疑惑地看著我們問:「老吳哥,孫哥,你們都是什麼選手,怎麼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裏來了,是準備去喝酒嗎?我不去了,陳冰還在……」
自然有時間,喝酒吃肉的話,我時間就充裕。
格桑林卡位於金珠路,對面就是區二醫院,而區二醫院現在雖然是一家綜合性醫院,可是在多年前,可是西藏的傳染病醫院,建成歷史很長,早在民主改革后的第四年,也就是1963年就建成了。
師父這才忍住笑,繼續說:「先給你們營造一下氛圍,省得待會兒真遇到情況和圖書,把你倆嚇尿了。」
小區門口三個大燈壞了兩個,難怪他要拿手電筒,真想不通這小區的物業,是因為房子賣不出去,破罐子破摔還是怎麼著,明明知道小區鬧鬼的傳聞早已沸沸揚揚,連花錢換個大燈都不幹。
我在店裡拍照,胖子打來電話,問我晚上有沒有時間,他正式調到拉薩了,想慶祝一下。
師父這話,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今晚胖子請吃的飯,並不簡單。
當然,也有可能,陳冰雖然是徐鴻越的同夥,但是教徐鴻越邪術的人,並非陳冰,另有其人。
我給他遞根煙,這才開始把對於陳冰的推測,娓娓道來。
師父忽然停住,拉著我和小胡,把我倆腦袋湊近,小聲耳語:「你們,好好感受一下……」
聽當年在人民醫院帶我的李主任說,那時候的二醫院,莫說病人,連醫護人員都覺得畏懼,透過二醫院高高的院牆,都能感受到裏面深深的絕望,因為有很多病人進去后,沒能接受到及時的治療,只是簡單隔離,而對於一些病死率很高的傳染性疾病,二醫院也是束手無策。
直至那天,最後的安寧,被打破。
回到家裡,一夜無話,我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安慰的話,而小胡表現出來的堅強,也讓我有些心酸,一如當年,曲珍消失后的我,把酒當歌,人生幾何,只要自己表現出來無所謂,還有誰會,揭你傷疤。
後來,我不止一次問過他,師父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是胖子並不知曉和*圖*書,只以為師父就是個普通的古董商人,美院的高材生,不過師父那時候還很謙虛,自稱「畫畫半吊子、藏傳門外漢」,不過在跟我相處的時候,師父就沒那麼自謙了,張口閉口就是「跺一跺腳,半個天下抖三抖」。
而當我問他租在哪裡的時候,他說租的格桑林卡,在拉薩金珠路,遠是遠點,不過價格便宜。
我閉上眼用心感受,什麼都沒察覺,這種情況,要麼是什麼事都沒有,要麼是,碰到厲害的了。
好在小胡也沒出什麼問題,一杯冷水澆上,人就醒了。
跟他解釋了我們是來找胖子的,他又到門衛室拿出個本子,讓我們登記,這才讓我們進去,不過在我們臨走的時候,保安陰陽怪氣說:「非小區住戶,不得逗留過晚上十二點!」
一些病人死後,就埋在二醫院對面的空地,也就是現在的格桑林卡小區附近。
可是六月份的拉薩,房子不好租,位置好的都貴,位置差的也不好租,我問胖子要不要來索次家裡住,胖子不認識索次和普布多吉,自然不好意思,就自己在西郊租了房子。
下午關了店門,小胡去開車,師父囑咐小胡和我帶上傢伙。
「咦?陳冰呢?」
然後他祈求般看著我和師父,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覆,但是師父搖搖頭,拍著小胡肩膀說:「小胡,看清現實吧。」
我掏出普巴杵,警惕地看著周圍,小胡的手也摸在腰上。
保安四下看看,似乎是怕被人看到,然後勾勾手讓我們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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