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腦袋,我求助地看著師父,想問他該怎麼辦。
師父這話雖然說得很扯淡,但是為了保護師父,我還是艱難站起來,龐修財怒視著我,我也瞪著他,念起經咒,讓佛光與黑氣在身體流轉,戒備著,防止這個老混蛋再次出手,自己卻不敢主動出擊,畢竟實力懸殊。
「你以為文剛那個老不死的,是什麼時候開始人格分裂的?」
「孫哥,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聽我這一說,龐艷反而釋然,不再畏畏縮縮,冷冷笑著說:「對,是我兄妹傷害了文靜,那又如何?那個老東西讓我們家破人亡,我自然不會讓他好過,可惜啊,沒能親手殺掉他,我覺得挺遺憾的。」
「龐艷,那時候你多大?」
我將這些事一股腦說出,語氣愈發激動,身子有些不自主顫抖。
「真的?」龐艷這樣說,我心裏不禁有些高興,靜靜沒被龐偉兄妹那樣,我由衷開心。
龐修財和文剛各執一詞,我一時分辨不出到底應該相信誰,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或許二人說的都有部分是真的?
「住口!好,你既然親口承認是你和龐偉傷害的文靜,那我現在就為文靜報仇!」
靜靜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她為何要替自己父親犯的錯,承受那麼多的不幸?
「在我整理我老婆的遺物的時候,發現老婆寫的遺書,她說文剛闖到家裡逼問我的下落,我老婆自然不知,然後文剛帶走小偉和艷艷,老婆找不到我,孩子也被文剛帶走不知所終,一時想不開,上吊自殺……」
龐修財居然是個高手,普布多吉自然被他抓了,而我現在最多勉強動用身體的佛光和黑氣,直覺告訴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師父又廢了,指望不上,為了普布多吉的安全,我沒再以卵擊石。
我則因為他們傷害的是文靜,所以主觀把他們的罪行放大,想要手刃龐艷……
「龐偉是文剛殺的,我已經查清楚了,不過https://m.hetubook.com.com
我認為,龐偉死有餘辜!」
「文剛害得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他媽要殺他,有什麼不對嗎?這麼多年來,我跑遍全國各地,直到三年前,在山東找到文剛,也找到了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的小偉和艷艷。」
龐修財冷笑著說:「想要普布多吉活著,你倆幫我殺了文剛。」
而龐艷卻過來小聲問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文剛告訴我的,我點點頭。
龐艷點點頭說:「孫哥這麼說,我想應該是文剛那個老不死的在胡說八道。」
我看著龐修財問:「老李是不是並不知情?」
我回頭問師父什麼意思,師父看著殺氣騰騰的我,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說:「小帥,我現在是個廢人,只能善意提醒,無法左右你的行動,你看看你現在,半個身子都已墜入魔道,現在的龐艷,只是個做錯事、犯了罪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你這樣把她劈了,自己是過癮了,然後呢?毀屍滅跡?龐艷不是妖魔鬼怪,只是普通人,你就這樣殺了她,跟徐鴻越還有多大區別?」
不想龐修財卻來了氣,一拳砸在桌子上,龐艷被他嚇得尖叫,過來拉住龐修財說:「爸,你別衝動,孫哥他們都沒有惡意的,有話好好說好嗎?」
「那天我倆照常買完菜回家的路上,文剛出現,像是變了個人,他雙眼呈現出紅藍雙色,抓著我就打,我根本打不過他,他妻子過來拉架,卻被他一巴掌扇到地上,他繼續打我。」
龐修財這才收起那副臭臉,緩緩說:「難怪如此,難怪如此啊……」
沒想到這個拋棄妻子跑路的貨,居然有臉在這裏耀武揚威大言不慚,要不是干不過他,我絕不慣他毛病。
被拉上的店門,傳來敲門聲:「老吳,你在不在裏面?老吳,開門,我聽到你說話了……」
他說的「那個混蛋」,而不是「那倆混蛋」,好像並不是在罵我和師父,
m.hetubook.com•com而是指文剛。
秀才點點頭說:「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也不再隱瞞,沒錯,我就是龐修財,也是龐偉和龐艷的父親,不過可惜,小偉死在文剛手上,我卻無能為力。」
但即使如此,龐偉和龐艷也不應該傷害文靜!
師父卻不依不饒,還是問道:「為何一定要殺了文剛?你當年出了事跑路,拋棄妻子,文剛將兩個孩子從吉林帶到山東,找人寄養,這有什麼問題?龐偉雖然死於文剛之手,不過是咎由自取,誰讓他傷害文靜?要是有人敢那樣傷害我女兒,我一樣會殺了他!你呢,有人傷害龐艷,你會坐視不理?還是一氣之下殺了那個混蛋?」
「文剛待你們兄妹不薄啊,為了躲避仇人迫害,將你倆從吉林帶到山東,給你們找了一戶人家收養,讓你倆長大成人,卻不料,養大了兩隻白眼狼,做出那種天理難容的事,你說,你們還算人嗎?」
「三歲,雖然我才三歲,但是很多事情卻都能記得,哥哥當時六歲,我倆同時目睹了文剛的暴行!孫哥,信不信由你。」
不明白爺倆在打什麼啞謎,我和師父有些茫然,正要開口問,龐修財先說話了:「你們該不是以為,文剛說的都是真的吧?」
龐艷卻反問道:「孫哥,咱們把話說清楚,我和我哥是傷害了文靜,可是何來凌|辱一說?」
我有些懷疑,龐艷不過二十齣頭,二十多年前的事,她如何能記得?
師父則說:「普布多吉呢?」
「你就是龐修財,對吧,秀才?」我問。
去你大爺,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子反,動兒混蛋,龐修財當年殺了人跑路,害得自己老婆自殺,留下兩個年幼的孩子,龐偉長大后也成了混蛋,這跟龐修財絕對有關係。
龐艷卻開口說:「孫哥,當年的事,我可以證明,文剛發瘋一樣打爸爸和他自己的妻子,然後他妻子被打死,爸爸跑了,文剛追出去很久才回來,回來就跑到家和*圖*書
裡,讓媽媽交出爸爸,媽媽也不知爸爸去了哪裡,文剛就帶著我和哥哥離開老家,一路到了山東。」
文剛說是在三年前,文靜出事後才滋生心魔,我想當然認為就是三年前,他開始分裂出第二個人格。
「我,我……」
「我可沒提到良子,你怎麼知道,龐偉是被文剛和良子所殺?」
龐艷又湊到龐修財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龐修財面帶慍色,問:「此話當真?」
「見到妻子死去,文剛又遷怒於我,追著我打,我一路跑,跳上一輛貨車就逃了,在貨車上,我渾身傷痛,又累又困,沒多久就睡著了,等我醒來,車子已經到了上海,等我從上海坐車回吉林,發現我老婆已經上吊自殺,小偉和艷艷也不見蹤影,文剛和他女兒文靜也不見了……」
「什麼意思?」
龐艷父女說完這些,我迅速思考起來,如果他倆說的是真的,文剛對文靜近乎變態的控制欲,似乎可以理解,而文剛,並非只有兩個人格,很可能多年前就人格分裂,他殺文靜的時候,是又分裂出來一個人格,或者說,就是當年殺死自己妻子、逼死龐修財老婆的那個人格所為。
說著,我從貨架上抄起一把藏刀,就想砍了龐艷,師父在我身後說:「小帥,你確定你要殺了她?想清楚了?」
師父問:「龐修財,你讓我們幫你殺了文剛,可是整件事,分明文剛父女才是受害者,你這樣的話,有傷天和,同為修行中人,何必呢?」
而秀才進來后,看似無意地橫在我們和龐艷之間。
我愣住了,半天沒有開口,龐艷也不作聲,一臉倔強,並不畏懼。
龐修財卻搖頭說:「文剛,可能不只有兩個人格。」龐修財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陷入回憶:
「因為你早就知道真相,你也知道文剛為什麼要殺龐偉,因為龐偉禽獸不如,而你,就是龐偉那個畜生的幫凶,你倆聯手欺負文靜!」
龐修財接著說:「這些年來,我走南闖北,遍訪名師m.hetubook.com.com,才知道文剛的真實身份,他是個身負兩個仙家的出馬仙,我學了一身本事,想要為我老婆報仇,不料卻還不是文剛的對手,被他打傷后逃到西藏,跟著李富強幹活。」
我又說:「就算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龐艷你覺得你就有理由夥同你哥凌|辱靜靜嗎?靜靜她是無辜的,你們為何那麼殘忍,那麼殘忍……」
「那段時間,小偉艷艷他們的娘身體不好,都是我去買菜做飯,也就是那段時間,我和文剛的妻子漸漸相熟,二人總是結伴去買菜,可是誰想到,文剛那個瘋子,卻以為我倆有奸|情。」
龐修財點頭說是,並主動讓李富強離開,李富強不肯,龐修財又過去跟他低聲耳語,李富強這才有些懷疑看著我和師父,不情願地離開。
龐艷身子往後一退,看著被我關上的店門,小聲說:「孫哥,你,你想幹什麼?你別嚇我……」
秀才正走進店門的身子一滯,繼而進來,疑惑地說:「老吳,你說什麼?」
說到這裏,龐修財臉上流出淚水,使勁抽煙。
龐艷又說:「孫哥我不知道文剛還跟你說了什麼,也不清楚你說的凌|辱是什麼意思,我和哥哥只是把當年文剛殺害自己妻子、擄了我兄妹到山東的事告訴了她,她將信將疑,大哭一場,跑回去與文剛對質,至於文剛怎麼跟她說的,我也不清楚。」
去你媽的什麼都不知道,還他媽裝。
龐修財氣呼呼說:「跟那個混蛋,老子沒什麼好說的。」
「二十多年前,我和文剛的確是鄰居,那時候文剛一家三口和我們一家四口,可謂是其樂融融,雖然生活清貧,可是家人相伴,就是最幸福的……」
加上之前就被文剛暴揍一頓,這時候就感覺四肢百骸全都散架,無力站起。
龐艷輕聲抽泣說:「孫哥,哥哥已經死了,你不能這樣說他,文剛和良子他倆人殘忍殺死哥哥,還偽裝成意外……」
從他這個小動作就能判斷,十有八九他就是龐修財,也和-圖-書就是當年龐偉兄妹那個跑路的混蛋父親。
「你自己心裏清楚!」對於那個兩個字眼,我實在無力說出。
這是李富強的聲音,師父過來拍拍我肩膀,然後把門打開,李富強和秀才站在門外,看我手裡拿著藏刀,李富強問:「老吳,這刀怎麼賣的,我挺喜歡,讓我看看……」
老小子比我想象中還要強,比起文剛也不遑多讓,而且他下手根本沒有留情,這一下對轟,讓我直接趴在地上,感覺手上骨頭都要碎了,虎口被震裂,流出血來。
說著,李富強接過我手裡的藏刀,仔細觀摩,我則有些茫然,還在思考師父說的話,沒錯,三年前龐艷與龐偉傷害文靜,可是算起來,龐偉應該是主犯,而今龐偉已死,而龐艷,不過是幫凶,罪不至死。
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龐艷說:「龐艷,你這個賤人,與龐偉一起害了文靜不說,還慫恿我去找文剛算賬,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傻子,都該被你玩得團團轉?是不是我和文剛打個兩敗俱傷,我殺了他或者他殺了我,你就滿意了?看不出來,小小年紀,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蝎,所謂最毒婦人心,就是說的你這種人!」
師父則盯著秀才,試探性說了聲:「龐修財?」
師父在我身後說:「小帥你沒事吧?撐住啊,起來再戰,我給你加油打氣!」
我一拳打過去,被龐修財輕易閃過,而李富強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過來拉我,讓我有話好說。
師父越說越激動,而龐修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猛然站起身,一雙鐵拳朝師父轟了過來,師父已經是廢人,自然不可能躲過,我離師父很近,立刻拉著師父身子往後一閃,迅速念起經咒,催動體內的佛光與黑氣,硬生生與龐修財對轟。
「我被打得渾身是傷、一臉是血,卻發覺文剛的妻子似乎出事了,她倒地后一直沒起來,文剛也察覺,然後不再打我,過去查看他妻子,才發現他妻子的後腦勺,摔在一塊尖聳的石頭上,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