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按手機Home鍵,指肚傳來震動,我知道Siri(蘋果手機的智能語音控制功能)已經啟動,顫聲問:「現在幾點了?」
我想了想,身邊最厲害的應該算師父了,曾經不止一人對師父做出了高度的評價,什麼無敵天下、什麼弒神殺佛的,連師父自己也經常吹牛逼說跺跺腳,半個天下抖三抖。
吃了兩塊醬大骨,補充體力,感覺比吃面好一些,效果卻不明顯,也不知道這場夢什麼時候結束,什麼時候才能吃上一頓美味大餐。
可是房間里一片漆黑,手機的屏幕也是黑的,摸黑來到燈開關前,反覆按下,毫無反應,又摸黑從書桌上摸到一把手電筒,打開手電筒,還是沒有光。
同時也發現,自己看到那一鍋菜的時候,已經聞不到香味兒了,嗅覺也快喪失。
而剛才那個「我」如果是師父的話,說明他能夠在我這個「夢」里,來去自如,這麼說來,這個「夢」很可能就是師父搞的鬼。
第四天,麵條告急,大概只夠吃一兩頓了,鍋里變著法出現各種美食,大閘蟹、羊肉卷、剁椒魚頭、辣子雞等,各個菜系的精品都有,可我不敢吃。
「沒錯,吳建身上的秘密,我也不全知道,因為某種原因,他現在很弱,你現在其實已經在他之上,只是這場夢還沒有結束,等這場夢結束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已經變得很強,但是對付任東來,還差得遠,不過對付現在的吳建,卻綽綽有餘,你只需吃掉他
hetubook.com•com的靈魂,就能獲得他的力量,從而達到能夠對抗甚至擊敗任東來的境界。」
那是自然,有了強大的力量,才能跟任東來一決高下,可是現在的我,感覺離死已經不遠了。
如果是師父在搞鬼,測試我的忠誠度,那麼我自然沒有危險,難怪這幾天文剛也沒出現,想到這裏,我忙跑到廚房,鍋里是醬大骨,拿起來就啃,不過這骨頭看起來挺漂亮,吃起來卻全無味道,有得吃就不錯了,這玩意兒雖然沒味道,但肯定比清湯麵有營養。
吃過飯,坐在沙發上,開始捋自己現在的處境,卻發覺很難集中注意力,想事情的時候,腦子也不怎麼靈光了,像喝了一斤二兩白酒,感覺蒙蒙的。
還是不死心,我站在床上,按照印象中燈泡的位置摸索過去,手還沒碰到燈泡,就感受到燈泡上的熱度,這說明,燈泡一直是亮著的。
可是手機里的我,分明在笑,笑得很詭異,很邪氣。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何必騙我自己?」
現在我終於接受,自己已經失明了的事實。
這一覺雖然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自我感覺應該在六七個小時,現在的時間,算起來應該在早上七八點鐘。
手機屏幕中的那個「我」,恢復了正常,變成我自己的木然表情,不再是那一臉的邪笑。
當然,前提是師父能夠看到記事本。
他走了。
「你說的,是我老大?」
我又摸索著m.hetubook.com.com
上了廁所,摸索著下到一樓,摸索著來到廚房,一路上磕磕碰碰,被撞到多次,原來,盲人的世界,居然這樣艱辛。
先不說和師父的感情深厚,自然不能做出這種弒師的混蛋事,就是他這說法,我也感覺很有漏洞。
再摸黑到窗前,伸出腦袋往外看,什麼都看不見,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沒有太陽,直到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失明了。
再次拿出手機,前置攝像頭映在屏幕上的自己,還在笑,笑你大爺,老子都快掛了,你還笑,我忍不住罵。
我變成了孤家寡人,一無所有,味覺、聽覺、靈覺都已失去,佛光黑氣也都不見了,身體也有些虛弱,總覺得沒有力氣,在這結界中,像是被世界遺忘。
這貨說我在做夢,我他媽居然在做夢?
視覺的喪失,帶給我的震撼與恐懼,甚至比前面的聽覺、味覺、嗅覺等感覺喪失加起來還要嚴重。
掏出手機,在記事本里把自己近日的遭遇寫下來,希望就算自己這樣死去或者變成行屍,師父能夠發現我的記事本,從而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就算不能為我報仇,至少讓他知道,我是怎麼一步步變成這個模樣的。
這幾天我每天都花大量的時間,用手機攝像頭觀察,卻沒有發現之前見過的那些人影,也沒有見過那個「我」。
醒來的時候,一片漆黑,不知道幾點了,心說該不會是停電了吧,這幾天家裡的燈都是開起的,怎麼普布和-圖-書多吉這種土豪家裡也會欠費停電?
「你他媽到底是誰?」我罵道。
沒好氣地對屏幕中的那個「我」說:「關你球事?」
屏幕中那個邪笑著的自己,忽然開口了……
「不,我不是,我雖然也是你,但是,咱們不一樣,你渴望力量嗎?」
沒敢喝酒,怕再喝點酒,真成了白痴。
我不信,夢裡的人,常常不能自知自己是清醒還是在夢裡,但是短期雖然無法分辨,時間長了就能看出來,夢裡的人,思維邏輯性差,很難清晰回憶起一件事,可是我能,我清楚記得師父和普布多吉消失后的四天里發生的事。
我是瘋了嗎?還是傻了?按下快門拍了一張照片,放大照片仔細看,沒錯,這人就是我,跟我一模一樣,頭髮雜亂乾枯,鬍子拉碴,眉心有黑氣,臉色慘白,嘴唇烏青,可是,照片裏面的我卻在笑。
不過他走之前說的那句話,卻讓我產生了懷疑。
而我,連哭都哭不出來,面部肌肉都快麻木了,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跑到樓上倒頭就睡,好像這幾天一直沒有做過夢。
沒有回答,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聽不見了,就算Siri回答了我,我也不知道。
靈魂我見過不少,那麼大,怎麼吃……
這是師父常掛在嘴邊的話,我懷疑剛才那個「我」,就是師父,他故意在試探我,套我的話,這是在看我對他的忠誠度?我操,太惡劣了,明擺著是不相信我。
聽覺喪失,嗅覺喪失,味覺喪失,靈覺喪失,現在https://m•hetubook.com.com連集中注意力都很難做到,我感到深深的恐懼,這場夢,太過於真實了。
「有個很簡單的辦法,你身邊有個足以匹敵任東來的存在,你可知道?」
「你說的這場夢,是怎麼回事?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在夢裡?」
來張自|拍吧,趁著視覺和觸覺還在,想要記錄下自己的慘狀,當切換到前置攝像頭的時候,我不禁被嚇住了,前置攝像頭映在手機屏幕上的我,好像不是我,手機那個跟我一樣的人,在笑。
到鏡子前照照,發現鏡中的自己,頭髮乾枯雜亂,鬍子拉碴,臉色煞白,精神很差,雙眼渾濁無神,眉心隱見些許黑氣,嘴唇烏青,不似活人。
一言不合就要走,雖然我渴望力量,但是我不想被那個「我」主導,試著問:「你能怎麼幫我,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他似乎知道我的困惑,接著說:「只需在吳建不備的時候,用你那把普巴杵刺入吳建的百會穴,他的靈魂自然會脫體而出,而沒了皮囊的靈魂,那個時候已經被普巴杵所傷,你催動佛光與黑氣,就能輕易吃掉他的靈魂,到時候,你將繼承吳建的最強實力……」
我看到他的嘴在動,原本已經失去聽覺的我,卻能「聽」到他說的話:「我是誰?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這幾天,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我看你拿著手機到處看,找不到我好像很著急啊……」
「我笑你可笑,可憐,可悲,你不是想要打敗任東來嗎,不是想要救回曲珍他們嗎,和-圖-書不過憑你現在的實力,你覺得有可能嗎?你能打得過誰?現在的你,連街頭隨便一個壯漢都打不過,你是個廢物。」
他話雖這麼說,我總感覺邏輯上說不通,如果他真的就是我,那我還需要我自己的幫助嗎?
摸了摸手機,按下側鍵,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手機屏幕沒有亮起,睡覺之前,手機可是充滿電的。
「你就理解成一場夢吧,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
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
不過我還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相信你,哦不對,應該說我相信我,那我應該怎麼幫我得到力量?」
「你就是我?那你他媽笑個球?」
我又開始推測自己現在的處境,沒錯,我確定我是清醒的,但是這個情況,好像真和做夢似的,彷彿我被困在夢境中,出不去了。
「死鴨子嘴硬,如果你需要力量,我可以幫你,如果你不需要,那我現在就走,以後也不會出現。」
難道我正在變成行屍?可我沒吃過冥灰啊,就是嘗了一小口,該不會中招了吧?
現在的狀態,比起我們村的傻子,強不了多少,甚至,還不如他。
看著照片,那嘴角上揚的角度,在我一臉嚴肅自|拍的時候,卻拍出一個正在邪笑的自己,我他媽還沒用美顏相機。
而他提到的,吃掉師父的靈魂,我更是有些茫然,靈魂怎麼吃,需要烹飪還是直接一口一口啃食?
「操,別他媽唬我,你不是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嗎?我是廢物,你他媽不也是廢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