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風天,比二十一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二十一年前的風天,鋒芒畢露如同利刃,可那時候的風天,已然和光同塵見素抱樸,如同一塊璞玉,沒有絲毫的鋒芒……」
李富強也跟在我身後,師父直接趴在地上,我和李富強則貓著腰跟在他後面,沒敢出聲打擾師父,李富強更是大氣也沒喘。
李富強又掏出煙來點上,說道:「你先說說,怎麼看出我的本事的?這些年來,我從未動用過真正的實力,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真的是個普通人。」
「宛如天人一般的風天,淡然笑著讓我們把那幾個學生放了,並坦然應戰說自己不會逃走,我放了人質,與風天交手……」
眼前的水溝有問題,自從我實力提升以來,根本不會有什麼暈車暈船暈水溝的毛病,可是只看了一兩分鐘,就覺得腦袋裡嗡嗡的,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勝負已定,雖然我們還在死撐,不過大家都明白,落敗不過是時間問題,風天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殺意,他的眼中,只有憐憫,在他看來,我們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
連忙抬起頭,轉移目光,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李富強仰起頭,看著西北方的天空,那是拉薩的方向。
師父又問:「你們四人,以你為首對吧?」
李富強接著說:「當時的事情,不知你們是否有耳聞,我們失敗了,終極功法沒能練成,被藏區幾位大能聯手擊敗,同時出手的,還有hetubook.com•com風家家主風天,失敗之後,我們各奔東西隱藏身份,徐江家裡有關係,繼續做官,文剛回到吉林老家,洪千烈去二醫院干起醫生的老本行,我則活躍在工地上。」
李富強坦然點頭承認:「沒錯,四人當中,我的實力最強,雖然年齡不是最大的,他們都唯我馬首是瞻,他們仨的本事,則在伯仲之間。」
「給你做髮型的東西。」
「那種差距,讓我汗顏,也就是那時候,我才意識到,風天所悟之道,才是修行的正途,我們四人已經與真正的修行南轅北轍,只是一味索取眾生之力,強行加於自身之上,藉以提高實力,而風天,修的是自己的心,佛陀證道一般的菩提心!」
李富強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實話,終於,他扔掉手裡的煙頭,嘆了口氣說:「一招足矣。」
就他這反應,已經出賣了他,如果他真不明白師父說的什麼意思,自然會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師父目光如炬盯著李富強,緩緩開口說:「老李,應該說,咱們能不能對付那玩意兒吧?或者乾脆說,你能不能對付那玩意兒?在場咱們三人,你的實力最強,不必躲躲藏藏了。」
李富強則說:「老吳,明人不說暗話,拉薩那邊風起雲湧,我們相識一場,我不想讓你們莫名其妙死在拉薩。」
然後他輕聲說道:「你說我是惡魔,自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隱瞞,二十一年
m.hetubook.com•com前,幾個年輕人相聚拉薩,共同策劃了一件大事,你們也有所了解吧?」
「李富強,自欺欺人罷了,我不相信,一個惡魔會在過了多年的平靜生活后,變成好人,但是一個好人如果經歷過常人難以想象的遭遇,很可能會變成惡魔。」
「為了那個秘密,再加上二十一年前的恩怨,我和文剛、徐江、洪千烈四人,將風天引到拉薩河畔,提前布置好的陣法中,在陣法之內,風天的實力遭到削弱,而我們的實力大幅提升。」
這裏距離李富強說的發現鍾亮和老程屍骨之處,大概有一公里了,我也站直腰板,感覺腰很酸,貓著腰走一公里,確實不輕鬆,看著不深的水溝,溪水流速不快,很是清澈,我盯著看了一會兒,卻感覺頭有點暈。
「可是沒想到,徐江那個混蛋,卻另有後手,早在我們與風天戰鬥之前,徐江就在前面那四名學生身上動了手腳,風天卻沒察覺……」
「水鬼陣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依託拉薩河千百年來的水葬習俗,控制河水裡沒有進入輪迴的惡鬼,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在那種巨大的優勢下,我們才堪堪能與風天一戰。」
「大戰爆發了,風天的實力遠超過我們的想象,短短的十三年時間里,風天就從之前的罕見高手,一躍成為絕頂強者,他已窺得天道,世間本無敵手,奈何他心地善良,唉……」
變異狼毒草,我曾經接觸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當時捷克人帕沃曾挑撥我和師父的關係,讓我偷著給師父下毒,那是,專門針對修行中人的……
「對,我的確賊心不死,還想有朝一日東山再起,但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幡然醒悟。」
我馬上問:「動了什麼手腳,風天為何沒有察覺?」我的聲音有些急促,聽李富強的意思,好像是我們拖累了風天。
李富強一本正經說出這句話,師父點點頭,並沒有懷疑,轉而說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大老遠讓我倆過來,跟你比起來,我倆不過就是累贅。」
「雖然與風天存在不可彌補的差距,但是當時我們四人,均是巔峰狀態,依託天時地利人和,足足與風天大戰兩日,風天深諳天道,普天之下的力量,皆可為他所用,自然是源源不絕,可是我們四個,卻是離經叛道逆天而行,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都感覺力量已經無以為繼。」
李富強說得有些含蓄,並未提及那本書的來歷,也沒說他們各自練習的什麼邪術,不過從現有的信息來看,文剛大概練的是出馬仙的本事,徐江則注重一些什麼生吞骨肉、活人血祭之類的很邪門的功法,李富強和洪千烈練習的是什麼,不得而知。
然後師父趴在地上聞氣味,跟條狗一樣,邊聞邊走,我也跟著師父走,不過並未趴在地上聞味,我嗅覺不敏感,也有自知之明。
「你們各奔東西只是個幌子吧?暗地裡還保持聯繫,對嗎?」
就這樣三人和圖書以緩慢的速度前進,直到來到一處山澗,師父停下,站起身來,若有所思看著前面不大的水溝。
李富強點上煙,給我遞上一根,問:「老吳,你們能不能對付那玩意兒?」
師父搖搖頭說:「不清楚,到底有幾個人,你們策劃的什麼事?」
師父接著說:「水裡的東西,太過強大,遠非我和小帥能夠對抗,你跟我交個底,對付全力以赴的小帥,你需要幾招能將他擊殺?」
李富強:「風天漸漸體力不支,原本無盡的力量難以維繫,可是他的臉上,始終帶著憐憫、包容的微笑,儘管知道自己被算計,卻絲毫沒有動怒,我們繼續攻擊他,他的身手越來越慢,我們每次的攻擊,都讓他吐出大量的血,他面如金箔氣若遊絲,已經無法接下我們的隨意一擊……」
李富強的聲音有些顫抖:「徐江在那四名學生身上塗了變異狼毒草,也在拉薩河水裡灑下大量的變異狼毒草,提前給我們的飯菜裏面下了解藥,我們自然沒有中毒,可是,風天卻沒能,卻沒能逃脫狼毒草的侵蝕……」
「什麼東西?」
師父盯著水溝看了很久,臉色凝重,終於抬起頭,轉過身看著我和李富強說:「水裡面有東西。」
李富強面不改色,深深吸一口煙說:「老吳,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聽到這裏,我想起八年前和魏哥小飛巴次我們四個去過拉薩河畔,還見過風天的事,李富強說的四名學生,似乎就是我們四人!
李富強嘆了口氣,眼神有些和圖書迷離看著西北方,繼而說:「我至今難忘,一身白衣勝雪的風天,他明知有詐,明知我們已經布好陣法,明知那一戰他沒有勝算,可是風天還是去了,僅僅為了幾個素不相識的學生。」
周圍看上去並無異常,青山綠水,植被豐富,空氣清新,宛如世外桃源。
「四個人,我、文剛、徐江、洪千烈,我們得到一本書,書中記載了幾種邪惡功法,我們嘗試練習前面的功法,每個人限於資質,只能練習其中很有限的一部分,而書中最後的功法,則需要殺大量無辜之人,取其靈魂,加以秘法修鍊,方能大成。」
可是他沒有,他臉色、眼神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只是在問現在幾點了之類的尋常問題。
我下意識摸了摸後腦那塊空地,在我清醒狀態下,有東西能夠輕易剃掉我的這塊頭髮,這實力,遠遠在我之上,當然也有可能,這玩意兒只是善於隱藏自己,我一時大意沒有發現。
這話讓我有些吃驚,我自認為以自己現在的本事,雖然不是文剛的對手,但是也不至於被文剛秒殺,之前我的推斷是,李富強與文剛半斤八兩,現在看來,我既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低估了李富強的實力。
「何出此言?」
師父沒再打斷,等李富強繼續說下去,李富強接著說:「八年前,我得知風天要來拉薩,暗地裡聯繫他們仨,設計阻擊風天,風天曾在二十一年前那場大戰中大放異彩,而坊間流傳,風天的身上有個大秘密,關於風天實力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