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企鵝北極熊,這是常識,大自然中是不會見到這兩種動物同時出鏡的,而現在企鵝和北極熊確實一起出現了。
師父想了想說:「小帥,你這是病,得治,不過也不用杞人憂天,有一點我還要強調一下。」
師父雙手撐住地,慢慢從被窩裡鑽出來,說:「我被魘偷襲了,在夢境中,我就算火力全開,依然沒辦法對抗它,看來這種跨維度的戰鬥,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簡單。」
閉上眼之後,耳邊不斷傳來師父讓我放鬆的話,摒棄雜念,感覺腦袋一懵……
師父點點頭,我看到周圍大量的雪山、冰川,似乎來到了極地,前面有幾隻企鵝在玩耍,破開的冰河裡還有一隻笨重肥碩的熊,在撈冰河中的磷蝦。
李富強為何會夢到徐鴻越?
今晚,怕是要折在這林芝波密的邦達村了吧?
「走吧,先找到李富強。」說著,師父隨便找了個方向就往前走,也不知他如何選擇的方向,就跟著他走。
師父接過飯,有氣無力地說:「我他媽也是這麼想的,結果不就被完虐了嘛,操,等老子吃完飯,恢復了力氣,再去上個廁所,咱倆就進李富強的夢境中再戰三百回合……」
繼續坐著,煙抽完了就從李富強身上翻出車鑰匙,去車上拿。
「我要進去咯?」
能夠清楚聽到自己的呼吸,比起地上眾人那微弱的呼吸聲,我發出的聲音自然更加有力,可又能如何,不過是徒增寂寞孤獨感。
師父這話,又讓我想起昨晚那個跟我和圖書長得一樣、但是應該不是我的傢伙,我把昨晚的事跟師父詳細敘述,不過隱去了中間李富強醒來說我自言自語、怪笑的事。
李富強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我地理不好……」
還沒等我胡思亂想清楚,徐鴻越接著說:「李富強夢到我並不奇怪,扎寺大戰之前,家父曾求助李富強,李富強卻坐視不理,我也有些託大,結果在扎寺一戰中,被任東來所擒,家父也被你所殺,李富強心中有愧,常常會夢到我們一家人。」
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就像一陣電流通過自己身體,電壓不高,很舒服,身體一陣酥麻……
「夢境中的戰鬥,還是跟實力息息相關,如果我是巔峰狀態,有把握在昨晚就擊殺魘,但是現在這德行,苦戰到今天下午,才總算是逃出生天。」
「還沒出來,剛才沒跟你說清楚,李富強的夢境,暫時還是他自己能夠掌握的,不過魘出來之後,會接管老李的夢境,它可能幻化成任何模樣,你也別怕,經過我之前的偵察,魘幻化出的人,不會說話,雖然行為舉止跟真人無異。」
「老李,你在幹嘛?」
隨著這舒爽的感覺傳遍全身,又傳來一陣痛苦,感覺身體都要爆開,持續幾秒后,恢復正常。
「老大,你這話我聽著有點彆扭……」
「準備好了。」
我一愣,問師父怎麼回事,這個徐鴻越怎麼會說話。
李富強聞聲睜開眼,看到我倆後起身,就要過來,我舉起普巴杵說:和_圖_書「別過來,先回答我的問題!」他沒說話,我不確定這老小子是不是魘幻化出來的。
「老大,能不能由點及面、慢慢延伸?我他媽完全聽不懂你說什麼。」
循聲望去,看到師父已經睜開眼,說:「小帥,餓,我餓了……」
「老大,魘呢?」我有些不安,問道。
「別胡思亂想,現在聽我說,放鬆,放輕鬆,讓你全身肌肉都鬆弛下來,然後摒棄雜念,對,就這樣,閉上眼,再放鬆……」
「之前我自己在夢境中,它是一個一個來的,不過現在咱們三人在夢境中,可能出現的幻化也會更多。」
李富強撓撓頭說:「孫小帥你怎麼了,還有,你們怎麼進入了我的夢境?老吳你乾的?哇,好屌啊……」
三人說笑著,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來人是徐鴻越。
又抽了半包煙,依然沒有人醒來,而我絲毫不感覺睏倦,自己煮了麵條吃,洗刷完了,回來繼續等。
「我說老李,你夢境怎麼這麼萌,你說說你這夢裡是南極還是北極?」
敢情老小子逼叨叨半天,還是怕我真按照那個「我」說的把他幹了。
吃完飯,師父跑到外面上了廁所,回來後跟我要了根煙,我很不情願遞給他煙,師父看著還在「熟睡」的李富強,掏出九眼繩綁在我倆手腕上,對我說:「小帥,準備好了嗎?」
我自然先給師父端來水喝,接著去切臘肉,用昨天的剩飯炒了兩碗米飯,邊炒邊問師父,到底出了什麼狀況,怎麼一和_圖_書
覺就不醒了。
這樣的等待,直讓人崩潰,沒有期限,不知結果,跑到帳篷外,看了一上午的雲捲雲舒,心境不佳,看雲自然沒有多少體悟,只覺得脖子酸痛,回來躺下。
「簡單來說,就是夢境中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什麼場景都可能浮現,什麼對手都可能遇到,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
而最親近的人,是曲珍嗎?還是師父?還是父母?這些人無論是對上哪個,我都不忍心動手,不過現在是夢境中,要想脫困,必須擊敗魘,最好是擊殺。
到了下午,看看天色還不晚,躺了半天也不餓,準備去村裡轉轉,看看魘在村裡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其實也就是找個心理安慰,師父已經挨家挨戶拜訪過了,有問題的話他自然能夠看出。
心裏盤算,既然前方已經發生泥石流,現在也走不出去,那就再堅持一兩天,反正還有食物,等到食物告急的時候,再想辦法把師父他們弄出去,能救一個算一個,直奔日喀則扎什倫布寺找米瑪,他很厲害,見多識廣,應該會有辦法。
往前面走了一段,就遙遙看到坐在地上打坐的李富強,我看了師父一眼,師父沒說話,只是慢慢走近李富強。
「又他媽哪一點?」我忽然覺得師父像個喋喋不休強調這一點那一點的領導。
「小帥,沒死吧你?」
「老大,這是李富強的夢境?」
但是師父和李富強,這兩個強戰力已經著了道,剩我一個小菜鳥,何去何從?忽然感覺,整個世m.hetubook.com.com界一片黑暗,不是因為外面已是深夜,而是對自己的前途,產生深深的疑惑。
徐鴻越這混蛋,管他是不是魘幻化的,我們都不會放過他,我先出手,施展醍醐,被徐鴻越輕易躲開,接著,這逼居然說話了:「孫小帥,就算是在夢境中,也這麼想殺我嗎?」
我知道這是李富強的夢境,沒看出來李富強這老糙爺們兒,會有一顆萌萌的赤子心,也沒想到他連常識都不懂,還把企鵝和北極熊一起放入夢境。
李富強疑惑地說:「我怎麼沒有見到,對了,魘會幻化成什麼人,總不會化成咱們不認識的路人甲乙丙吧?」
不會說話,那不就簡單了嘛,在夢境中不管我們見到什麼人,只要他不會說話,上去就是一頓爆揍,自然錯不了。
可現在的夜,靜得出奇,連村裡的羊都不叫喚了,陷入深度昏迷的眾人更是只有較弱的呼吸聲傳來,沒有風,沒有雨,沒有鬼哭狼嚎,沒有凄厲慘叫。
聽他開口我才放心,確定李富強真的是李富強,師父過去跟李富強說了魘能在夢境中幻化人形的事情。
「那就是你千萬不要妄想著嘗試,用我送你的普巴杵在我腦門兒上戳下來,真的,千萬別,一旦你手賤戳了我,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作死。」
是徐鴻越?那小子心狠手辣,但是似乎我也不很畏懼他,只想殺之後快。
萬籟俱寂,單人隻影。
我操,我想了想,卻也不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人是誰,是任東來?應該不是,很多時候我是把任和*圖*書東來當成偶像的,有些嫉妒、有些恨他,卻並不很畏懼。
我無助地坐在帳篷里,右手持刀左手握杵,不敢有絲毫大意。
想了想,我又問:「老大,魘一次能夠變成幾個化身?是一個一個來,還是變出一大群,直接跟咱們干?」
這樣一直坐著,抽了一整盒煙,天色才微亮,而師父他們卻根本沒有清醒的跡象。
我操,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人家初醒都是要水喝,你他媽說自己餓了。
「哦哦,你說這個啊,夢境里,更加天馬行空、變幻莫測,我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夢境,不對,那不是我自己的夢境,準確地說,是魘呈現出來的夢境。」
師父:「並非如此,之前我在夢境中,算了不說了,總之,魘大概只能幻化成咱們心中最畏懼的人,或者最親近的人的模樣,而且它能複製出它所幻化的人的能力,按照我們腦中的記憶。」
「哪一點?」
起身準備出去,忽然聽到聲音,在這長達十多個小時的時間里,我沒有聽到什麼異響,所以對這聲音格外敏感。
我一扭頭,看到站在一邊的師父,他正解下九眼繩,觀察起周圍的環境,滿眼的冰天雪地,卻沒感覺多冷。
「老大,我問的是,夢境中的戰鬥,跟現實中有什麼不同?」
做好炒飯,給師父盛過來問:「老大,到底怎麼回事,我想問問那種在夢境中的戰鬥,是什麼性質的,按理說,你的夢境中,不是你最屌嗎?」
徐鴻越:「因為我只是李富強夢境中的投影,跟魘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