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抱緊了電腦,看著他的眼睛,同黎淵一起走了出去。
她眼中噙著淚,說話聲音細弱蚊吟,「我……我自己摔的……摔的……」
就連茶几的玻璃面下面,都乾淨又整齊,沒有任何的衛生死角。
沈珂看著那被拍下來的和解書,每一張看上去都有些斑駁,像是上面滴了水似的。
「只是,他因為某種原因,不給我們看。」
視頻很短,但是並不怎麼模糊,視頻里的人都格外稚嫩與青澀。
黎淵聽得一愣一愣的,「說不定他記性好呢?還有其他視頻沒有拍上?」
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他們五個會經常去葡萄洞嗎?」
被打的女孩子一臉驚恐,李新眉顯然打得十分用力,她的那半張臉肉眼可見腫了起來。
李見斌又點了點滑鼠,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幾份文件,「視頻只有這麼一段,是高家俊用手機拍的。這些是當時他們的和解書,上面都簽了字。」
沈珂系好了安全帶,「因為他m.hetubook.com.com在有意說假話,問他的話,只會落入他設定好的誤導里。」
「老師是最有情,也是最無情的。流水的學生鐵打的老師,那個階段教你那一科的老師只有一個,那是你青春回憶的一環。可對於老師而言就不一樣了。」
沈珂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個老視頻上。
「你說得對,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我們會繼續跟你聯繫。」沈珂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著李見斌說道。
李新眉染著火紅的頭髮,看上去頗為非主流,她的嘴裏叼著一根煙,一把抓住了一個小姑娘的頭髮,啪的一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李新眉得意的回過頭去,衝著擠眉弄眼的,「聽到沒有?自己摔的。我打得手疼,王虎不然你來教訓教訓她?在我們三中,敢欺負我姐妹謝茹的,丫的還沒有出生……」
李見斌搖了搖頭,「我們問到的就是這些了,但是青春期的孩子特別敏感,臉皮也很和圖書薄,興許其中有什麼沒有說出來的事情,也未嘗可知。」
「怎麼可能有下一撥,我是說應該不會再死人了。」
李見斌搖了搖頭,忙將電腦拿了起來,他有些猶疑的說道,「這不怎麼好吧?這裏面有很多學生的隱私……萬一……他們都還是孩子,有的已經改過自新了,要是泄露出去,被人翻了舊賬……」
李見斌一愣,「是輝耀山的葡萄洞嗎?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們學校是寄宿制的,平時孩子們不準隨便出校門,但是有人會翻牆出去網吧上網。」
「視頻里被欺負的孩子名叫趙夢一,還有另外兩個是後來查問出來的。高家俊給他們賠了錢,然後她們三個分別簽了諒解書。」
「請配合警方調查,現在已經死了五個人了。如果不儘快抓到兇手的話,我們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個五個人。」
他說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激動的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王虎家當時https://m.hetubook.com.com就住在葡萄洞那邊。他家裡條件不好,爸爸死得早,他媽媽一個人將他拉扯大的。」
李見斌似乎有按照年月來分別記錄學校發生的大事件的習慣,他的這部舊電腦里,分門別類的建了很多的文件夾。
沈珂說著,頓了頓,「而且他說的是發現了一些視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個視頻可不是一些視頻。李見斌為什麼不播放全部的視頻。」
她定定的看著李見斌,「我們需要帶走這台筆記本電腦,以便查閱當年的資料。」
沈珂沒有發表任何的評論,她靜靜地打量著李見斌。
沈珂直接伸手拿過了電腦。
紙杯里的冰水他們一口未動,這會兒已經不冰了。
李見斌一愣,看了自己的筆記本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
「校園霸凌到了什麼程度呢?」
黎淵一驚,「靠,他哪句不對?我這簡直是瞎子來玩找茬遊戲,一點看不出來啊!」
「兩位警官,我該不會誤導你們吧?和圖書也許他們五個的死,跟這件霸凌的事情毫無關係呢。」
「老李問你臉怎麼了,你怎麼說?」
「不過這件事情過後,就升入了高三。謝茹和周君成,還有高家俊就不怎麼跟李新眉還有王虎一起混了,他們好像一下子變乖了一樣,特別努力的渡過了高三,然後都考上了大學。」
李見斌微微一怔,點了點頭。
拍視頻的人咯咯的笑著,「李新眉,你可別太用力了,萬一把她臉打腫了,叫老李發現了,還不給你記大過!」
沈珂環顧了一下四周,在他的辦公桌後面的鐵皮櫃里,各種文件盒也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自帶著手寫的編號。
沈珂點了點頭,「記性好沒問題,視頻肯定拍上了。他看過一些視頻,如果沒有拍上,他在哪裡看的?別人不會留存,可是你看到他的工作習慣了,他肯定留了。」
沈珂聽著,若有所思的站了起身。
「李見斌這個人很嚴謹,什麼東西都保存得特別整齊仔細,這一點很厲害。但是和*圖*書五名死者都已經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李見斌卻還是事無巨細的知道得一清二楚。」
視頻在這裏戛然而止。
「周末放假的時候,他們去了哪裡,學校里也管不著。」
「視頻沒有拍出來,王虎將趙夢一打得挺嚴重的,他家裡出不了醫藥費。王虎的媽媽背著一竹簍子野葡萄,到處給他求情,還給趙夢一下跪了。」
「尤其是李見斌這種管紀律的教導主任,很多學生他根本就叫不出名字來。」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可在他的表述當中,這件事像是才發生不久一樣。我們開車過來的時間很短,他就算是補了課,也不至於描述得這般生動,像是打磨過細節一般。」
李見斌說著,特別的唏噓,「其實我當了這麼多年的教導主任,像校園霸凌這事見得真不少,但是時隔這麼多年,然後把之前的五個人都殺光……這種事情,真的是頭一回聽說。」
兩人一上車,黎淵便忍不住問道,「咱們怎麼就走啊!還沒怎麼發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