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Lava!!
第七十八章 順風順水林三酒

「看見那個換氣扇了嗎?」他將目光投進了天花板角落裡。
怎麼又來一個?
「不知道。」胡常在搖搖頭:「但是告訴我的人是真心誠意這麼說的,就肯定不對頭唄。說不定是有什麼原主人的陷阱。」
「那個……」門外的人低聲說,「能放我進去嗎?我剛才就躲在附近……聽見你們說要找Gamer。實不相瞞,我就是一個Gamer……」
「還有……」林三酒睜開眼睛,緩緩放下了手,盯著換氣扇說:「上面,也有一個『傢具』。」
「我真的是Gamer。」她似乎全沒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又急切又窘迫地說:「不然的話,我怎麼知道可以和NPC聯手?當然了,那次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沒有變成警衛,其實我也是高興的……」
木製鳥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壓根都瞧不見波西米亞了,能看見的,只有木鳥低低垂下來的、和小冰箱一樣大的腦袋,以及頭頂上精心雕刻出來的一縷縷羽毛花紋。它把頭靠在懷中男人的肩膀上,雙翅死死將他按進自己的胸脯里,一張鳥臉上居然泛起了慈愛之色。
那用什麼?
白胖子波兒娃拍桌而起,臉上紅通通一片,五官都看不清楚了:「喝喝!這不是過年嗎?」
頓了頓,紅臉人這才慢慢將手伸向了自己的懷裡——他剛一有動作,原本置身事外、閉目養神的黑澤忌就猛地睜開眼睛一扭頭;紅臉人手一抖,剛從懷裡掏出來的東西哐啷一聲掉在地上,一節節打開,變成了一根骨碌碌滾了幾下的長桿。
兔子迷迷瞪瞪地跳了上去。它被捋了幾下耳朵之後湊近桌旁,淺粉紅的鼻頭飛快抽了一會兒:「這是幹什麼用的桌子?」
「來吧。」貓醫生跳上桌子,沖他掃了掃尾巴,蓬鬆皮毛看起來閃閃發亮:「你總不能叫我們三缺一呀。」
「閉上眼睛。」他低聲說,「想象你自己身處於一個陌生的漆黑房間里,聽不見也看不見,然後向內部打開純觸。假如我們是這個房間里的傢具……你現在能感覺得到傢具在哪兒嗎?」
「這工具間的人口密度太大了吧。」波西米亞抱怨道,仔細看了兩眼衛刑,轉過頭小聲問道:「你對美人的標準不大對啊?」
「為什麼不能去?」兔子有點不服氣。
「不要去第二層西區。」
林三酒今年突然發現,她不但有場地可以慶祝春節了,居然還有人可以一起跟她折騰了,這簡直是老鼠一回頭突然發現自己掉進了米缸里。她跟誰都憋著沒提,自己經過忙忙活活、腳打屁股、四處搜羅物資、為了兩斤雞蛋把別的進化者打出一頭包、滿山遍野采野花、把白紙貼飛船門口刷紅漆結果刷得到處都是惹沙萊斯生氣了、打電話叫人、被掛電話、繼續打電話叫人……等一系列的準備工作之後,總算將能找到的人都找來了。以下是沙萊斯的安保系統【不小心】錄下的片段。
與其說這裡是工具間,不如說它是個櫥櫃,壓根不https://m.hetubook.com.com是給人用的,在擠擠挨挨地坐了3.5個人之後,連水桶拖布之類的東西都被擠進了NPC的懷裡——林三酒騰地跳起身,緊盯著換氣扇說道:「不可能……這裏除了我們之外,沒有第五個人的聲音了。」
斯巴安沖它溫柔一笑,輕輕拍了拍膝蓋:「真是一隻好兔子。來,讓我看看你。」
事情過於順利了,林三酒反而滿腹狐疑起來。「你聽見了?」
波西米亞忽然抬起頭,像個要聞聞是否快要下雨的兔子一樣,使勁抽了抽鼻子。
2.
「我也沒有聽見。」黑澤忌出乎意料地說,「但你不能用耳朵去聽。」
「有香水味。」她喃喃地說,順著氣味一點點聞到了紅臉人的旁邊,「你長得又丑又沒品味,為什麼還懂得噴香水?」
兔子有一點非常出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以防真有虎,帶個肉墊人。
「可你不是俄羅斯人嗎?」
「上一把我還沒來!」黑澤忌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沒來!」
Bliss安安靜靜地低頭束手不說話。
「真的,大哥,我不能再喝了。」余淵這句話咬了兩次舌頭,眼淚都出來了,「你也太能喝了,我,我不行了。」
確實不能。
林三酒捂住耳朵,過了好半晌,才終於猶豫著點了點頭。那種感覺既輕微,又時有時無,就像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一樣——那是一種隱約覺得身邊空間被事物佔用了的感覺。如果說宇宙是一張膜的話,那麼此刻這個工具間就像是一個小宇宙;在這張膜上,幾個人的存在與重量,就像星球一樣壓進了膜里,佔有、扭曲了空間。
「你記錯了。」波西米亞面不改色,「你糖吃多了記性不好。那是上一把。」
就像主人進了咖啡廳的小狗一樣,禮包在門口茫然地轉了幾圈,還是往餐廳去了。
「什麼也沒聽到吧?」黑澤忌輕聲問道。
「這是母愛。」波西米亞反唇相譏,「你懂個屁。」
沒有誰見了這種已臻巔峰的容貌之後,能不獃獃看上一會兒的。胡常在瞪著對方看了幾秒,總算回過神了,見腳邊的兔子彷彿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彎腰低聲說:「……你是母兔子?就算這個男人再好看,這個……有生殖隔離……」
余淵抹了一把眼淚。「我就不明白。」他低聲說,「我也是一個數據體了,你怎麼能把數據體喝到桌子底下呢……」
「……放工具的地方,為什麼會有換氣扇?」一片蒙蒙的昏暗裡,黑澤忌的眼睛亮得彷彿看見了獵物的老鷹。
五官、發色、身材、臉型……甚至包括皮膚上的裝飾,都沒有一點兒變化,不管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就是衛刑」——然而衛刑身上那種令人為之奪目屏息的「美」,卻像黯淡下去的燈光一樣消失了。
雖然不明白這些是何方神聖,余淵還是滿腹感激地把無頭人和鬍子拉碴都弄進了屋子裡。在他悄悄關門走m.hetubook.com.com的時候,隱約聽見屋裡說:「別看他沒頭,能喝!來,這樣倒進去就行……我剛才在餐廳看見的……」
「難道要切個口子把湯倒進去嗎?」他咕噥著。
當然,他沒有坐一輩子。
不止見過,二人一定近距離接觸過,紅臉人的身上才會沾上香水味。
「麻將桌。」斯巴安輕聲說道,看了一眼胡常在:「知道麻將嗎?一起玩幾局嗎?」
要說林三酒在末日世界里總結出了什麼人生經驗的話,那一定是不管她想幹什麼,都從來沒有順利過——不過她沒想到,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這條鐵律居然被打破了。
「那換氣扇怎麼了?」波西米亞問道。她到現在為止,還沒收到過任何熱情洋溢的謝禮,所以說話時老帶著一股怨氣。
「你不愛吃嗎?」林三酒有點慌,「三鮮的行不行?給你做蝦?」
林三酒從沉思里一激靈,猛一擰身,卻先看了一眼黑澤忌——後者的臉色頓時臭了下去:「你看我幹什麼?我像你的看門狗嗎?」
林三酒被這麼一提醒,也吸了兩下鼻子,突然明白過來了:「你剛才見過衛刑?」
「不是要抓住他嗎?」波西米亞被擠得喘不上氣,卻不代表她沒話可說:「你說,我抓沒抓著他?」
「千萬不能去第二層西區啊。」Exodus的都市傳說從此又增添了一分恐怖,「……就算是你身上的毛,都是要有去無回,被人剝掉做兔毛衣的……」
「衛刑在你的身上?」林三酒這話脫口而出,隨即又覺得不對。她把紅臉人的特殊物品都拿光了,他不可能還有地方藏一個大活人……不過,那個抓人用的網兜呢?
1.
紅臉人嘴唇張合幾下,最終還是不甘不願地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私仇……這和眼下的事沒關係。」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波西米亞的寬袍大袖把桌子面已經遮得瞧不見了,她就像個感恩節的火雞一樣趴在桌子中央,自打生下來以後頭一次這麼大義凜然、視死如歸:「剛才那一局斗地主就他媽是我贏了。」
最開始,她和波西米亞試圖從最老套的辦法入手,自己問自己「我如果是一個要躲開警衛的進化者,我應該躲在哪兒,警衛才不會來搜」。倆人湊頭想了半天,波西米亞突然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後背上:「那不就是這個工具間嗎!我們本來不就是要躲開警衛的進化者嗎?」
他話音一落,臉上就浮起了一個笑。紅通通的油漆在皮膚皺褶上干碎了,簇簇地落下了粉末;不管是誰見了他的表情,都知道即使自己追問了,他也不會說的。
不等紅臉人說話,波西米亞先開口了。她此時的樣子,讓人想起了緝毒犬:「香水味真的就像是噴在他身上的一樣誒……你確定是那個女人用的嗎?說不定這傢伙其實很有上進心。」
林三酒反應的確算是極快的了,乾脆利落地「啪唧」往地上一趴,恰好躲開了半空中那隻迎風而漲的木鳥——就m.hetubook.com.com算她躲得及時,後背上還是挨了一下木頭翅膀。
4.
「再想想有沒有別的地方。」林三酒咳嗽幾聲,看了一眼NPC:「狹小又不起眼的……」
「我……好像感覺到了。」她仍舊閉著眼睛,壓著耳朵,喃喃地說:「波西米亞……是你吧?你挪了地方,對不對?」
「什麼?」
難道得走出去,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搜嗎?
她才想到這兒,角落裡的黑澤忌忽然再次睜開了眼睛——他顯然是一個很會休息的人,合上眼睛時就跟死過去了似的,所以每次一開口都能嚇人一跳:「你們先別說話。」
從后廚里傳出了波西米亞煩躁得要炸似的聲音:「做你媽的蝦不做不做,我不會剝皮!我想出去玩!」
好歹都是在末日里活到現在的人——胡常在將頭搖得飛快,腳下已經逐漸往後頭退了。
「我做!」林三酒一邊說,一邊進了廚房。
在所謂的「大年夜」過去以後,當林三酒口中的「大年初一」來臨的時候,Exodus里悄悄流傳起了這一句話。竊竊私語在嘴巴和耳朵之間傳遞——當然,無頭人偶師不在此列。
「你拿走了我的東西。」紅臉人自打進來之後戰力物品紛紛折損,今時不同往日了;尤其是朝黑澤忌多看了兩眼之後,說話都客氣多了:「……你還想要我過去作為Gamer的遊戲攻略?」
「你進實驗室的時候,手裡還拿了一個長桿,它當時和你一起摔地上了。」她緊盯著紅臉人,加快了語速:「我把你吸出來的時候,壓根沒有多看它一眼。怎麼,你是在出來之後,又想辦法把它拿到手了?那個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就在她分心思考的時候,有人近乎無聲地輕輕地走近了門的另一側;緊接著,一隻手在工具間的門上輕輕敲了敲。
走到無頭人的旁邊時,他伸著脖子往衣領裏面看了看。
「我就說呢,你怎麼從來沒誇過我好看。原來你就覺得這種平平常常的長相好。」
「幹嘛?」說了就聽,就不是波西米亞了。
波西米亞咕噥著說:「他讓我挪的。」
等他們好不容易把紅臉人從母愛中解放出來的時候,後者看起來已經快沒有人樣了。說來他也真是倒霉——他的能力之一,可以讓他融進牆壁、天花板、床墊子之類的固體內部,不僅能完全遮蔽他的生物表徵,就連留在表面上的身體痕迹,也會形成一個合情合理的假象:比如天花板上的換氣扇,或者床墊上的一塊污漬。他找到了一個不起眼、適合藏身的小工具間,還不敢完全放心,於是想辦法爬上了天花板,把自己埋進了天花板里,只把頭頂的痕迹改成了一個換氣扇。誰能料到剛一藏好,林三酒就扛著半個胖子、領著兩個人,熟門熟路地進來了。
「……這是什麼鬼玩意兒?」
他們剛才在天花板上,把自己幾人的對話都聽見了,這一點已經顯而易見了;但是為什麼都要爭著做Gamer?
「你給他一點。」林三酒和圖書兩手沾滿麵粉,從餐廳后廚里探出了頭,小聲說:「……你那麼聰明,想想辦法嘛。大過年的。」
沒過多久,它和肉墊人胡常在就小心地摸到了第二層。流言的威力下,這裏空蕩安靜,除了燈光什麼都沒有。
那換氣扇只有人頭那麼大,原本應該是白色的頁片上儘是一層層厚灰,顏色臟污得與天花板本身沒有什麼分別,一根系在頁片上的布條垂在半空里,凝固住了。
一人一兔感激涕零地坐上了麻將桌,面對著同樣長了一雙綠眼睛的一人一貓。燈光彷彿迷離起來了,斯巴安眼中閃爍起的光澤,彷彿叫桌面與牌也微微朦朧了,時不時還夾雜著一陣陣能靠近貓醫生的激動心情……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在這樣美好的地方,胡常在覺得自己可以坐一輩子。
其中一種,就是從杆子里打開一個大網兜,使它搖身一變,成為一隻巨大的捕蟲網。那隻鼓鼓囊囊的捕蟲網剛一打開,衛刑就翻滾著掉了出來;在她還沒有站起身、看清環境的時候,她已經舉起一隻手低聲叫道:「別信他,我才是Gamer!」
林三酒搖了搖頭。
「叫你閉嘴就閉上。」
就在這個時候,從斯巴安的肩頭上忽然升起又一雙綠眼睛。這次的綠眼睛主人,還長了一雙尖尖的耳朵;胡喵喵沖他甜甜地叫了一聲,胡常在立刻頓住了腳步。
黑澤忌沒有說話,輕輕勾起了一側唇角。
2019春節聯歡(?)災難現場。
當他和兔子身上所有的特殊物品、零食、可以向沙萊斯換食酒的餐牌(由林三酒手制,防止波西米亞這一類吃起來沒夠的人把大家的份都吃乾淨)、剛收到的紅包……全部輸乾淨之後,一人一兔迷迷糊糊地被送出了門——門「咣當」一聲,在他們身後關上了,撞碎了粉紅泡泡。
一雙碧綠的眼睛從門后桌上轉了過來,望見它時盈盈一亮。
波兒娃想了想。俄羅斯人見到酒就像酒精遇見了火,這個問題讓他從熊熊燃燒的飲酒之魂里冷靜了幾秒:「對哦。」
就在這一刻,換氣扇像是突然被人按進了水裡似的,顏色與形狀都迅速擴張融化、滲進了天花板里,在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從原本是換氣扇的那塊天花板上,迅速掉出了一個影子,緊接著就彷彿盪鞦韆一般在空氣里劃了一個弧,在半空中朝門口撲了過去——那人影的速度快得驚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夠逃出門去的才對。但他大概沒料到,剛才波西米亞在黑澤忌的示意下,早早地堵在了門口;此時一見半空中老大一個黑影沖自己撲了過來,她小聲驚叫了半句,抬手就扔出了一隻木製小鳥。
「對,這個傢伙是NPC對吧?」紅臉人朝胖子抬了抬下巴,「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幫你們,但是他說得沒錯。作為一個Gamer,我的確知道應該怎麼賺取隱藏點數。」
「這麼窄的地方,你用這麼大的特殊物品幹什麼?」她沒好氣地低聲叫了一句。
平平常常?
她也和*圖*書打開了「純觸」,工具間里幾個人的存在鮮明清晰起來,強烈得就像印在神經網上一樣。不過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第五個人的呼吸,心跳,或者皮膚與布料摩擦時的細微聲響。
她翻身一滾跳了起來,險些踩著NPC的大腿根。那隻木製大鳥的身體緊跟在她身後繼續膨脹,直到再也沒有空間可以膨脹了才停了下來;它的雙足落在剛才林三酒趴著的地方,兩隻翅膀里緊緊抱著一個男人,身軀擠滿了整個工具間。每個人都被推著、壓著,緊貼在牆上,至於水桶一類的塑料制清潔工具,早就成了一塊塊碎片了。
「給你爹閉上嘴。」兔子回過神,怒意卻在一轉頭看見那男人的時候又消失了:「他的氣質……有點像我末日以前的主人。」
「少廢話,衛刑是不是在你手裡?」
「她人呢?」
這個時候有人咚咚砸了幾下門。余淵彷彿聽見天籟一般撲了過去,見門口立著一個無頭人;沒等嚇一跳,就聽一個聲音從地上響了起來:「……有酒局嗎?一、一起喝,來。」
3.
雖然不明白過年到底是什麼東西,禮包還是假裝很理解的樣子點了點頭。他一時還捨不得走,繞著姐姐打了兩個轉,湊上去聞了聞她頭髮里的韭菜味,一張臉頓時皺成了八旬老包。「這什麼啊!」
幾個人不由一怔。
「你贏個屁!」黑澤忌一把將剩下的幾張撲克牌扔到她臉上,站起來時椅子嘩啦一聲,「你以為我看不見你和她換牌?」
林三酒一個字也不想聽她說。眼看著連紅臉人好像都要張口了,她一擺手,二人就都頗為識趣地住了嘴——在她沉思的時候,工具間里一時陷入了寂靜。
「這是我的瑞士軍桿。」他不情不願地說,「一根杆子,多種用途……」
「我說過,她和眼下的事沒關係。」紅臉人猶豫了兩秒,「你和她又不是朋友,我知道……」
林三酒忍不住了——她明知道這是無關緊要的細節,還是以金屬拳套包裹住的右手拽起了衛刑;二人目光一碰,她也愣了。
「歡迎!來了兩個人嗎?」
「又見面了啊。」林三酒打量了他幾眼,發現紅臉人恢復得不錯,已經看不出來警衛化的後遺症了,「你還記得我嗎?」
NPC搖了搖頭:「不用指望我,我不知道。你看我這身材,也該明白我跟狹小空間沒有什麼緣分。」
「兄弟倆?」他茫然又恭敬,滿懷感激又不明所以地問道,「二位雖然物種不同,但是長得……」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林三酒還是握住了波西米亞的手,示意她與自己一起安靜下來。工具間里迅速陷入了死寂里,連幾個人的呼吸聲都在壓制之下,變得輕輕淺淺的;她與黑澤忌的「純觸」系出同源,心中一動,就隱隱地感覺到了——那是一種極難形容的觸動,彷彿在一片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了一雙貓頭鷹瑩綠的眼睛。
「這也沒有什麼。」兔子嗤了一聲,直立起來,抬起一條腿,踹開了門:「連個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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