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似乎看出了趙海的心中所想，坐在了他的對面：「感覺很奇怪，是嗎？」

只有這種濃烈的煙，才能緩解他身體上的疼痛吧。

「我想知道，張子良在生前，還有沒有留下什麼字條。」

但哪怕如此，他都沒有掐滅。

說著，李星河隨手打開張子良茶几上的抽屜，似乎對這裏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很自然的在抽屜中翻出一個暗格，裏面是一盒劣質香煙。

「好嗆啊……」

張子良對這位組長的保護欲也太強了吧。

「短短三五年的養劍，就能斬殺六御，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如果人人都練，天組是不是無敵了。」

「他們每天，五臟六腑最少都會被攪碎一次，再重新愈合，周而往複。」

薪火的傳承者，他與張子良處於一個水平線，又有什麼好傳承的。

也許……

所以，趙海一直覺得，張子良是不是太https://m.hetubook.com.com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兒了，死的有些突然。

「我曾經試過，只一次，就疼到受不了了。」

說完，李星河指尖夾著的煙也已經燃盡。

趙海輕輕點頭。

任由這嗆鼻的煙順著喉嚨，進入自己的體內。

就連趙海也不清楚，張子良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他，還是真的不需要。

「那種疼，是撕心裂肺的。」

做不到。

但也不是完全解決不了，一定要犧牲自己，一換一的程度才對。

但現在……他有些質疑自己了。

長生大帝的確很強，這種極其恐怖的個人實力，在戰爭中確實已經成為了勝負手的存在。

聽到李星河的話，趙海的表情終於變了起來。

「而我說的這種，還只不過是普通的養劍人。」

李星河苦澀的笑了笑：「養劍，養的是胸中一抹銳氣，這www.hetubook.com.com銳氣不停吸收周圍的能量，擴張自己，但每一次擴張，損害的，都是養劍人的五臟六腑。」

李星河怔了一下。

對自己好狠。

因為……他和張子良待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期間他幾乎沒有看到過張子良的神情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說到底，我們也沒有把握，能不能在這大勢下，保住人族，三次永夜就是一個很好的節點，所以，張子良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觀人族氣運。」

傳承張子良的意志，精神。

趙海一直在認真的觀察李星河的反應，確認了這位組長沒有被交代後手后，他有些無奈。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智慧是要高於張子良的，只是情商略有不如。

「這才有了他最後一句……此劍過後，人族無憂。」

這一刻，他知道張子良為何會一根接著一根，不停地抽了。

李星www.hetubook.com.com河表情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這熟悉的辦公室，有些落寞：「你知道一位養劍人每天需要經歷的痛苦嗎？」

如果自己每天都陷入到那種絕對的痛苦中，真的能夠面不改色的去算計諸天嗎？

原來，自己所看見的，也只不過是張子良想要展示出來的一面嗎？

「他們這種進度來說，最多一年，如果這一劍不斬出去，人也就會自己死亡了。」

「我之前說那種，是張子良研究后，改良的簡化版。」

「張子良也已經到這個極限了，如果這一劍再不斬出去，那銳氣撕碎的，就是他自己了。」

這傢伙……

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至少趙海自認為，他絕對做不到。

李星河只是笑著看了趙海一眼，繼續說道：「最主要的是，張子良這一劍，可通天地，直指世間規則。」

說實話，趙海到現在其實還有一絲不解。

至和-圖-書於接班人……

或許只有在抽煙的時候，才能代入到張子良的身上，理解他的每一個想法。

「所以，當張子良一劍斬后，沒有任何後續，則代表，人族氣運綿綿不絕。」

「字條？」

「人都是有一個極限的。」

「這傢伙，說了不讓抽。」

不管怎麼說，李星河也是明面上的天組第一高手啊。

李星河的表情逐漸嚴肅下來，聲音鄭重：「一劍斬出，可觀人族氣運，如果氣運將近，可改！」

「鬼門關已經消失，至少最近幾天內不會再出現了。」

但現在，他突然覺得，或許……自己真的只不過是一名傳承者而已。

而張子良謀划的這一切，似乎都完全避開了李星河。

如果張子良沒有那些束縛，羈絆，完全體的他，究竟又有多麼恐怖。

而且，他忍受的這些，甚至不是為了自己。

李星河喃喃自語，在煙盒中取出一根，叼在嘴裏，和圖書點燃。

「所以，靈山，天庭一定會把矛頭調轉到上京城的方向。」

趙海認真地聽著李星河講述了關於張子良的所有秘密，有些沉默。

一整天，趙海都在不停地處理著繁雜的公務，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雙眼，看向李星河問道。

他默默地拿起茶几上那製作工藝粗糙的劣質香煙，給自己也點燃了一根，任由那嗆鼻的煙霧吸入肺中，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既然能夠放心的斬出那一劍，坦然赴死，甚至還囑咐楊琛，如果自己出意外，就整死自己，那就能證明，這三次永夜，哪怕沒有他趙海，張子良也有信心渡過。

「他自己練的那種，五臟六腑一直處於攪碎，愈合的狀態中，沒有任何喘息的時間。」

之前自己還在想，他只不過是接替張子良的工作，帶領天組不斷前行而已。

「但他這三年多卻一直在忍受著，甚至還要在這種狀態下去工作，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