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所有人目瞪口呆。
俞伏不多做解釋,而是屈指一彈,手指尖的硬幣猝然疾射,拉齊斯與皮特眼前一花,便聽得「嘭」的一聲,猶如槍彈擊中了牆壁,猛地一回頭,便發現堅硬的洞壁上,赫然出現了個漆黑的深洞。
俞伏稍微一彎腰,左手提住越野車的變形的車門,稍微一用力,車門嘎吱響動,被硬若鋼鉗的五指捏壓凹陷下去,隨後再一用力,整個車門都被他甩了出去。
「不用。」
「我需要一些硬幣。」
「幫忙?」俞伏皺眉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皮特迫不及待地問。
「你的車子都翻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不……我只是看英克雷不順眼罷了。」
俞伏也擺手拒絕,雖然反轉一下,他也會用槍,可不會用槍,反轉成為會用槍,不代表用槍就如神了。
皮特沉默下來,面對一群有著血恨的人,又如何能進行勸說?
「好吧,漁夫先生,能不能再幫我個忙?」
那人完全沒反應過來,還在愣神中。
不是同情心,不是為了正義,就是簡單看英克雷政府超級不順眼而已。
「那你……為什麼在這裏?」
他正要繼續往前走,忽地耳朵一抖,聽到了公路旁邊微弱的聲響。
「我是記者,一名戰地記者。」
皮特把背包放到背後,遲疑了片刻,興許覺得俞伏是救命恩人,便開口:「我得到一份情報,說英克雷軍方在馬利斯坦私自設立地下監獄,對俘虜展開了虐殺行為,我決定去調查一下。」
拉齊斯和其他人不明所以。
視頻之中,應該是在一個地下冷庫,一共有八個奄奄一息的俘虜被捆在座椅上,周圍站著的都是全副武裝的英克雷特種部隊士兵,在一個中校軍官的呵斥下,有士兵開始對著這些俘虜進行槍斃處決。
皮特看起來頗為自豪自己的這個身份,但這確實值得他自豪,北灣時報是英克雷首屈一指的傳統老媒體巨頭,在全世界都算是極為有名的媒體,能夠成為其中的一名記者,絕對要做到很優秀才行。
「看來漁夫先生也是蠻有同情心的。」皮特讚美道。
「我不是專業的保鏢,你找錯人了。」
拉齊斯拿了一把手槍試圖給皮特,被皮特擺手拒絕,「我的武器是這個。」
俞伏點頭:「可以,我會盡量保護你的安全,但首先說明,我不是什麼專業的保鏢,只是個尋常的路人,沒命了可不要怪我。」
俞伏對眼前這個「不怕死」的記者有些好感,不忍他真的去尋死。
現代戰爭中,城市游擊戰、城市巷戰已經遠遠不如近代的作用那麼大了,只要強勢的一方下了狠心,無所顧忌之下,弱勢的一方連打游擊戰、巷戰的資格都沒有。
這次出發,加上俞伏和皮特,一共是17個人。
而且一把槍才幾個子彈,打完后還要更換彈匣,挺麻煩的,最主要的是子彈不能拐彎,打不中躲在掩體后的敵人。
「……」俞伏一時間無話可說,忽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皮特,既然作為戰地記者,肯定是m.hetubook.com.com見識過了戰場情況,根本用不到自己來勸解,既然別人能下定決心,就不是能簡單幹涉的。
「朋友,你剛剛是怎麼辦到的?」
「所以……我剛剛是用手。」
「你們……其實是可以出城的。」皮特也跟著嚴肅起來。
俞伏都懷疑當初在印特伽,反轉子彈的攻擊有無必要?
若非這是自我標榜為和平主義自由國度的英克雷乾的事情,換做是當地政府所為,那這新聞真就沒啥價值了。
皮特不時地低頭去看PDA,繞了幾條巷子后,止住腳步。
用著英克雷語說話的人,一頭黑髮,卻有著典型的奧斯夫人的深陷眼窩與高聳的鼻樑,大概是一名混血兒。
馬利斯坦的城市面積與國內的二線城市差不多,但發達程度遠遠不如,沒多少高樓大廈,多是四五層的樓房,能佔據這麼大的面積,就是樓層限制,無限制擴大城市面積導致的。
「請進來。」走在前面的拉齊斯邀請他們。
皮特嘆氣道:「當然不是白幫忙,我可以給你酬金。」
兩人開始上路,為了避免走在公路上被發現,俞伏帶著皮特在公路旁的荒漠上行動,還好這兒的荒漠很平坦,布滿沙礫卻也不難走,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在馬利斯坦的城郊外,皮特揮手示意停下。
皮特錯愕,俞伏繼續自顧自地說:「或者說,酬金就是你的新聞,倘若英克雷軍方真的在虐殺俘虜,那你的新聞就是酬金。」
勸他們放棄仇恨?那實在太可笑了,換做是英克雷軍,恐怕非要報復性殺絕才會停手,既然敵人自己都這麼做,又有什麼資格要求被害者放棄仇恨?
而皮特則已經急不可待地走向洞壁,摸了摸那硬幣大小的深洞,左右看了看,從旁邊的櫥櫃餐盤上,拿起了一支手術鉗,那是給中彈者取彈頭所用。
被鉗拿出來的硬幣,已然在強猛的撞擊下扭曲擠壓變形了,上面還燙手的散發著熱氣,整枚硬幣的邊緣甚至還有些泛紅,那是急遽的撞擊高溫導致硬幣有些熔化。
拉齊斯憂鬱道:「大部分人都撤離出城市了,留下來的平民不會超過一千人……」
俞伏就更是不解了,雖然普什圖號稱帝國墳墓,可這裏的太貧瘠了,對西方和東方的文明世界來說,也距離太遙遠了,再加上戰爭都爆發了快二十年了,新聞價值已經不大,除非當地政府的首腦被殺了,否則一座城市的攻堅巷戰,連成為次條新聞的資格都沒有,也許能在報紙的角頭配上幾段文字。
俞伏這一次忍不住笑道:「狗屁同情心……只要是能給英克雷政府添亂的事情,我都願意幫個忙。」
勸他們珍惜自己的生命?可皮特自己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比生命和自由更重要的東西,哪兒會這麼勸說別人。
「總之,我會保護你拿到證據。」
「既然大部分平民都撤離了,英克雷軍不會顧忌那麼多,早該解決掉了反政府武裝才對。」
距離馬利斯坦這座城市還有七八公里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俞伏隔著老遠,便能隱約聽見時不時的爆炸聲遙遙傳來。
「我不知道。」
俞伏剛要走,皮特忽地喊住他:「朋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
他忽地停頓,隨後續道:「只要英克雷一天不撤離普什圖,那麼普什圖的和平就不會到來。」
「你不怕死嗎?」
讓俞伏都驚咦的是,居然在房屋內的衣櫃內,還有個暗門,打開后是一個梯子往下,而在梯子的下面則是地道。
拉齊斯提著馬燈彎腰往前走,邊說道:「這個地道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在古代,為了避免戰爭,我的先祖便在此挖了地道,後來經過不斷改建擴大,又在這和平的五年,我動用了我的資源做足準備,因為我明白一點……」
皮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俞伏打斷,「我不要酬金。」
「這邊。」
為了爭奪這座城市,政府軍與反政府軍展開了激烈的交戰,有英克雷的支援,政府軍勢力大盛,但反政府軍展開的城市游擊戰也確實令英克雷都為之頭疼。
皮特小心翼翼試探:「那麼,漁夫先生你是答應了?」
俞伏沒蹲下身,居高臨下地詢問。
皮特保持沉默。
拉齊斯果真搖頭。
跟著前方的線人,俞伏走在最後,與拉齊斯和皮特的緊張萬分不同,他走在城市的廢墟間,就像在自家花園內閑庭信步一樣,毫無一絲的緊張情緒。
如今大部分平民都撤離了城市,即是說,英克雷已經無須顧忌輿論影響,也不用擔心他國的指責,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肆無忌憚用起來就是了,輕而易舉就能清除掉那些想打巷戰的對手。
「我的設備還完好,」皮特笑了笑,「我打算趁夜過去,不用擔心,在馬利斯坦我有線人。」
俞伏原本想說自己的名字,話到口中,又改口道。
這人一看到俞伏,立馬驚喜萬分地求救。
「漁夫先生,你很厲害,」皮特忍不住回頭去看了看那不知何處的車門,轉頭來,「能不能聘請你……暫時作為我的保鏢?」
那人納悶了下:「當然是用鼻子。」
皮特精神一振,反手拿出個半個巴掌大小的GPS電子地圖PDA,嘴裏嘀咕著計算坐標,一會兒后,指著前方說道:「往那邊走。」
???
「那樣的話……就沒法進去了。」
皮特不禁問:「他們在找什麼?」
俞伏想笑,他一個普通人能當保鏢?
這人嘆了口氣,忽然想到,「車后應該有千斤頂,拜託去找一下。」
前方有個黑影藏匿在廢墟的牆角下,似乎是察覺到了這邊的光亮,用手電筒對著這邊明暗打了幾下電碼。
皮特解釋道:「請相信我,你知道我是個什麼人。」
被英克雷的無人機一發導彈命中都沒死的他,不,說死太誇張了,要不是他動作夠快,連低頭看傷口的機會都趕不上,傷口好得太快了!
「那名士兵呢?」皮特問。
皮特低身鑽頭,很快拉出一個黑色背包,打開背包,掏出相機開機,看到正常運轉和圖書,鬆了口氣:「前面的馬利斯坦發生了戰爭,我想去看看。」
那人哆嗦了下,狼狽地從車內鑽出來,以驚恐地眼神盯著俞伏,可轉瞬后,他的眼神轉變為了好奇。
「洪都庫什武裝基本已被擊潰了……」
俞伏手指尖陡然彈出一枚當地的硬幣,這是他在桌子上發現的。
對面的當地人拉齊斯猶豫了少會,點頭:「諾斯記者,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人,你是一個難得不會為了金錢而埋葬自己良知的人,請跟我來。」
「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用手?」
保鏢?
皮特也連忙用手電筒反照回去。
拉齊斯給他們做了個手勢,隨後帶著皮特和俞伏進入了最裡面的一個房間,一張桌子,簡單的床和櫥櫃。
在場的每個人腦袋上,都似乎出現了個無形的問號。
陡然,轟隆的衝天火焰,巨大的爆炸聲遠超方才,俞伏有些訝異地看著前方,這是軍火庫爆炸了嗎?
「我知道。」
拉齊斯沒多說,而是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插入一個U盤,操縱了幾下,打開了個視頻。
「那就奇怪了。」
皮特也沒再多說什麼,繼續反覆查看那個視頻。
拉齊斯聳聳肩膀:「很正常不是嗎?雖然我也很討厭英克雷,但不能說英克雷的人就全部都是惡魔,總會有人看不慣如此的行為。」
而旁邊的俞伏隨意看了幾眼,經歷過印特伽軍警對平民處決的場面,其實看這種處決俘虜的畫面,他還真的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震驚。但國與國之間是不同的,在落後區域,死幾個平民連上報紙的新聞價值都沒有,可在先進的國家,死幾個人就值得上新聞了。
「對,就是鼎鼎大名的北灣時報。」
雙方確定了暗碼,各自走去。
皮特愣住:「漁夫先生和英克雷政府有間隙?」
皮特被這個奇妙的比喻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好歹還是明白了俞伏話中的含義,不禁苦笑:「漁夫先生是覺得我更加危險吧?」
「你受傷了嗎?就你一個人?」
俞伏原以為皮特這個戰地記者,是想報道一下馬利斯坦的戰爭情況,結果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奔著英克雷聯邦政府而去的,倘若英克雷軍真的在馬利斯坦私設地下監獄,且虐殺俘虜,不說震驚世界,可也肯定是個醜聞了。
這倒不是說他的力量不足,而是一名保鏢受過專業訓練,要知道如何去保護僱主才是一名合格的保鏢,他的力量很強,自保無恙,可不敢肯定能保護其他人無恙,有時候一個沒注意,僱主就死了,那就太尷尬了。
「沒錯,我之前發給你的視頻來自於……一名英克雷士兵。」
他拍了拍背包,裏面裝滿了相機、電池、存儲卡。
「你……」拉齊斯錯愕地看向俞伏。
俞伏轉頭看去,那是一輛翻倒在公路旁邊的越野車,似乎並不怎麼出奇,他一路走來,遇到這樣損毀的車輛沒有一百輛也有八十輛了。
「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保鏢。」
拉齊斯與他的同伴合計15個人,每個人都帶上了槍支彈藥,和圖書在大廳內,與其他人互相擁抱告別,也不知這次出去,能夠回來的還有多少人。
「那麼漁夫先生,我們先來商量下酬金,按照一般規矩……」
「那裡有什麼新聞價值?」
皮特問了另外個問題。
「硬幣?」
幾個女人低聲抽泣,抱住自己的孩子,不敢再去多想明天。
皮特愕然,哪有人叫這種名字的。
皮特坐在椅子旁,拉齊斯給他倒了一杯紅茶,他端起來一口喝了乾淨,俞伏則沒喝。
又彼此討論了一會兒,拉齊斯安排他們在這裏歇息,自己則走了出去。
皮特無言以對。
「漁夫?」
「不可能的,」拉齊斯輕描淡寫地說,「留在這裏的人,都有著深仇大恨,英克雷和政府軍在這裏一個多月,殺了我們的朋友、親屬,我們必須做好復讎的準備。」
俞伏淡然說道。
找什麼?
線人拉齊斯作為當地人,熟悉這兒的環境,儘管不時都能聽到遠處的爆炸與轟鳴聲,他們卻依舊能平安無事穿梭于城市之間,很快抵達了一處半塌樓房前。
「應該不多了。」
皮特有點頭疼。
皮特問道:「現在馬利斯坦到底還有多少平民?」
「聯繫上了。」
那人撇頭看了看已經找不到了的那扇車門,怎麼也不信光憑手能扯斷車門。
「我也說過,我不要什麼酬金,」俞伏反問,「大海上,一個落在海里且不會游泳的人,向著一艘輪船上的人告誡,說不會游泳在海里太危險了,讓輪船上的人趕緊上岸,你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下自己。」
「……fisherman。」
俞伏搖頭。
對面卻反問:「不是說只有你一個人的嗎?」
「怕死?」
「朋友,你會用槍嗎?」
皮特苦笑:「當然怕死,但怕死做不了戰地記者。」
「死了,」拉齊斯說,「死在我的槍下,死之前,他把這個U盤交給我,讓我揭發這一切,停止這場戰爭。」
「請不用擔心,」拉齊斯笑了笑,隨即嚴肅道,「我和我的同伴,早已做好了準備,我們會試圖襲擊那處據點,幫你拿到所有的證據。」
這時被皮特拿來鉗拿牆壁內的東西……
「很好的理由。」
「你是怎麼呼吸的?」俞伏反問。
拉齊斯沒有強迫皮特,倒拿著槍把,遞給俞伏。
拉齊斯說要準備一下才能行動,估計這個準備,還有打探那個據點的情況,直到兩天後的晚上,7月19日23:01分,他們準備出發了。
皮特沉默了片刻,隨即說:「這視頻的證據還不夠,我還需要更多的鐵證才行,這個拍攝的地點在哪裡?」
俞伏不說話了,去到旁邊把唯一的床佔據躺著。
不過這個新聞價值再大,既然是要針對英克雷,那麼顯然十分危險,俞伏不覺得北灣記者的身份,就能保護眼前的這個男人。
桌子上擺滿了地圖、筆、尺子。
而皮特看向俞伏:「漁夫先生,實在是抱歉了,我當時考慮不周,沒想到會是這麼危險的行動,你可以退出,我會付你一筆酬金。」
「這是你之前發給我的和*圖*書視頻?」
「啊?謝天謝地,總算是來了個人了,朋友,請幫我一下。」
「同情心?」
俞伏沒明白。
他和皮特的到來,引起了在場男人的注意。
但聲音的來源的確是那兒,他漫步過去,極佳的視力哪怕是在夜晚,也擋不住他的視線。
拉齊斯說著展開桌面的地圖,指著一處角落說:「英克雷軍在馬利斯坦有兩處據點,一處在原來的馬利斯坦政府大樓前的廣場作為軍事基地,一處則在城邊西南處有個小據點,軍事基地那邊人多眼雜,還有政府軍的士兵以及他們自己的官方記者,他們不會在那裡處決和拷問俘虜,所以拍攝的地點,一定是在第二個小據點處。」
這是個狠人!
地道的盡頭,是五室三廳,俞伏既看到了幾個被母親抱在懷裡的孩子,也看到了一個房內全是抱著槍支進行保養的男人們。
俞伏仔細看了下,發現此人被翻倒變形扭曲的越野車夾在下面,無法爬出來,只露了上半身。
這樣矛盾的話從皮特嘴裏說出,俞伏卻有些理解了,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人能做到常人不敢去做的事情。
若非拉齊斯在前面帶路,這十幾個男人恐怕要當場站起來把槍對準他們了。
俞伏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的,就我一個人……受傷應該沒有,只是被卡主了,哎,就你一個人嗎?」
問出口了,才知道白問,要是拉齊斯知道在找什麼,就不會說是好像了。
俞伏看得皮特渾身不對勁。
「自我介紹一下,皮特·諾斯,北灣時報下面的一名記者。」
皮特默然地低頭瞥了眼被撕開車門的越野車,你這尋常的路人未免有些誇張了吧?
是以,皮特單手拍在拉齊斯的肩膀上,肅然道:「那就拜託了。」
「你是拉齊斯?」
「啊?」
俞伏詫異問道。
俞伏站在一邊饒有興趣地看他的動作,聯絡線人的時候,皮特一句正常的對話都不說,而是不斷說出數字,對面也在報數字,明顯是怕未加密的無線電被破解,不如雙方使用手動加密的數字進行聯絡。
那人伸出手來,俞伏猶豫地和他握了握,「北灣時報?是那個北灣時報?」
「我明白,但我覺得漁夫先生你很不錯,」皮特攤開雙手,「你看我這樣子,漁夫先生再不專業,也比我單獨一人強吧?」
拉齊斯說的話,頓時讓皮特與俞伏驚訝。
俞伏不懂就問。
如今戰爭降臨,俞伏隨著皮特進入城市,看到的到處都是瓦礫與廢墟,時不時還能看到幾具被半掩埋的屍體。
「也對,反正你不怕死。」
「好吧,那麼我這次來的目的……其實我想問下,關於虐殺拷問俘虜的情報,你到底是從哪兒獲得的?」
皮特喃語道。
拉齊斯擰眉說:「但英克雷軍與政府軍似乎還在城市內活動,他們不止是虐殺了洪都庫什的俘虜,還在虐殺拷問留下來的當地人,他們好像是在找什麼……」
「對,你可以用『漁夫』來稱呼我。」
他翻開背包,拿出個無線電來,聯絡起線人。
「那好吧,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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