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知道了,祭司,請您歇息吧。」
繼續走著,邱樂愁眉苦臉,也不想繼續苦悶下去,乾脆唱起了歌。
丹尼爾無奈地笑了笑,「馬努利托,你是去過洛杉磯生活過幾年的,應該不會相信這種預言吧?記得上一次,說瑪雅人的預言,在2012世界會毀滅,好萊塢的導演還拍了部世界毀滅的電影,但是你看看現在,都馬上快2020年了,世界依舊過的很好。」
邱樂拿出書包裏面的作業,在昏黃的燈光下開始書寫。
「石板?」丹尼爾一愣,回憶逐漸浮現腦海,「你說的那塊石板,是族中的聖物?」
邱樂一腳一拐地在山路上行走。
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說,還把運動鞋給破了個口子。
「不,我只是發育遲緩,但我的父親可是很高大威猛的,他以前是族中最有名的獵人。」
技術主管說道:「能有這份關係的,也不是一般外國企業能做到的。」
「日有,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
因為距離太遠,每次去上學要一個月才能回家一趟,以前去上學的時候,邱樂都要想方設法趁妹妹不注意的時候跑掉,否則她就會坐在地上大哭大喊要「果果」,不然邱樂離開。
「不,祭司,他們也不見得多麼文明,那也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他們不講信用和仁義,只注重財富和權力。」
「來,快看,這是什麼。」
「我、我不行的。」等反應過來,邱樂連忙擺手拒絕。
十幾年前,來支教的老師給他取名叫「邱樂」,是希望他以後的人生快快樂樂,不要被憂愁煩惱。但其實,邱樂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快樂過。
他不免好奇地奔跑起來,在村長叫著「慢點慢點」的聲音中,進入了家裡。
「給,你的咖啡。」
除此之外,帳篷內掛滿了……黑曜石。
邱樂能看到小女孩在洗衣服,但還是故意這麼問。
丹尼爾跪在他身邊,握住了他伸出來的手。
「我是邱樂,請問你們是?」
邱樂猶豫了,他再笨也知道這個能去省上的機會多麼難得,就如李老師這樣的支教好老師,就自嘲地給他們說,自己在市上連一個正式的老師編製都拿不到。
95歲的主祭司,此刻不再像丹尼爾小時記憶內的模樣了,年邁衰老的他躺在床鋪裏面,連他們掀開帳篷走入都沒察覺到,直到馬努利托趴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他渾濁的眸子才重新睜開。
「阿樂,你累了,快進去歇息。」
「這是我的名片,日有先生,請您務必考慮清楚,如若您有意向,就請聯繫我。」
結果當天好心人有事,沒有來著。
邱樂要了一盒牛奶。
馬努利托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主祭司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人說過什麼了。」
電影裏面的主角們,去了很多的城市,有上海、有香港、有東京、有紐約,每一座城市的展現,都讓邱樂流連忘返。
「我在這裏,祭司。」
主祭司咳嗽了聲,「你不能、不能困在這裏,你屬於外面,屬於那些文明人的世界。」
消瘦男子很納悶,「我們應該可以做到不用這麼遠來寄信,也能萬無一失吧?」
「你喝點什麼?」
「然後呢?」
那對男女似乎也有點尷尬,因為聽不懂啊麽的彝族話,啊麽拿著烤土豆想熱情地招待他們,他們則不停擺手拒絕,等聽到聲音見到奔跑進來的邱樂,頓時鬆了口氣。
從而令印第安人部落非常貧困,沒有出路的年輕人選擇了吸毒和走私、搶劫等犯罪行為,更上不起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
邱樂向他喊了聲。
周晴彷彿看出了邱樂的擔憂,打斷汪斌的話,以柔和的目光直視邱樂。
帶著對未來的暢想,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等馬努利托走出帳篷,主祭司才又絮絮開口,「丹尼爾,有15年了吧?15年沒見面了……」
馬努利托看著照片,驚訝地抬起頭來。
「我覺得主祭司他可能……」
丹尼爾有些遲疑,對眼前這個幾乎完全西化了的青年不大認識,畢竟他走的時候,馬努利托還只是個小孩子。
「跟我來。」
「小同學,成都的好學校你知道有多麼好嗎?」
「這是……」
馬努利托高興地拍了拍丹尼爾的肩膀,「在洛杉磯的時候,我看過中國人的歷史,他們也是一個苦難的民族,卻最後振作起來了,甚至成為了一個大國,看看,總統整天都在針對中國人,如果不是中國人威脅到了那些白人,他們又怎麼會惡意誣告中國人?」
「森林是我們的純潔衣裳。」
邱樂穿著這雙運動鞋走路,就覺得自己彷彿踩在了雲朵上面,整個人都是飄著的,寢室對面的馬吉則齜牙咧嘴,說鞋子小了,不合腳。
等丹尼爾·瓊斯把越野車開到目的地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遠處的部落聚集地上,既有用集裝箱搭建的房屋,也有木屋,少數幾個帳篷也是年代久遠,來往的印第安人們穿著冬季羽絨服的居多,沒幾個還穿古老的獸皮驅寒。
馬努利托也陷入回憶:「那塊石板被主祭司存放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已經許久沒見過了,可我還記得,那石板上面,刻畫了許多隻奇形怪狀的怪物,據主祭司說,那都是預言,終有一天,太陽神會降臨對人類的懲戒。」
小女孩接過土豆,啃了一口,卻也不走,站在邱樂身邊幫忙扇蚊子。
這是老師在音樂課上教他們的歌曲,叫做《涼山謠》,第一次聽,邱樂就愛上了這首歌,儘管唱的不好,他卻努力地學習,哪怕引來同學們的鬨笑也不放棄。
這話一口氣說出來,把丹尼爾弄懵了,他張大了自己的嘴巴,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開口,只因主祭司的這些話語,完全和瘋子沒什麼區別,不管任何人聽到了,都會認為主祭司已經過於老邁,頭腦糊塗開始胡言亂語了。
於是乎,邱樂更拘謹了。
「我真的、真的不行,」邱樂臉色漲得通紅,「給、給其他人吧。」
可主祭司和-圖-書有個要求,必須要丹尼爾答應。
山高路遠,林深地陡,邱樂一邊走,一邊大聲唱著歌,那歌謠的聲音回蕩在千山萬壑盤旋而出的崎嶇山地之間,就像是同時有許多人在一起高唱伴奏似的,他並非是一個人在走,而是有許多人在陪伴他一起往前走。
邱樂看到妹妹的笑容,頓時覺得一天的苦累都消失無蹤了。
日有常田點頭:「好吧,我明白了。」
2019年12月1日。
那麼比市上還要好很多的省上呢?
丹尼爾熱淚盈眶,「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不讓我回來。」
這雙運動鞋是一年前他讀初一的時候,外面來的城裡人送的愛心捐贈,所有學校裏面的孩子,一人一雙。拿到手后,邱樂第一次感覺到了開心是什麼滋味,晚上抱著運動鞋手也不放地傻笑了一晚,第二天鞋子上全是他的口水,心疼地趕緊擦乾淨。
「達達(姐姐)給的。」弟弟吸著鼻涕,一邊享受牛奶的美味。
「客人?」
「主祭司對我說了這些話……」
走出技術主管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日有常田拿出那張名片,忍不住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他到現在都感覺很奇怪,按理來說,他雖然技術還行,可在這個造船廠內,來自全國各處的精英數不勝數,比他厲害的也有不少人吧?為什麼選擇了他?
邱樂無比後悔地把運動鞋脫下來,看著破了個大口子的鞋舌不知所措,最後只能放回書包,換上也破爛不堪的膠鞋,繼續走。
「來,你去把土豆吃了,我來洗。」
日有常田對此表示懷疑。
所以他很努力學習,不放過任何機會的努力學習。
「祭司,請您說,我在聽著。」丹尼爾連忙道。
吃完午飯的土豆,邱樂準備出去找點好看的石頭,因為新來支教的李老師,很喜歡那些好看的石頭,他留了心,找點好看的石頭送給李老師,他很感謝這些無私來支教的老師,如果不是他們,他就聽不到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精彩。
走在街道上,能來來往往看到許多人,不少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試圖在這寒冷的冬季來芬蘭滑雪,這也正常,畢竟芬蘭是滑雪的大國,擁有傑出的雪景和完善的設備,人們選擇來這兒滑雪當然是正確的選擇。
邱樂也沒客氣,走了一天路,他也確實餓極了,拿著土豆吹了幾口,小心翼翼啃咬起來。
「記住,帶領、帶領你的族人離開這裏,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定要、一定要記住。」
看著驅車離開的丹尼爾,送他離開的馬努利托一直沒說話,久久佇立在原地沒走,等十幾分鐘后,他才從回憶中清醒,走向了主祭司的帳篷。
「不用,我不喝酒,來杯水就行了……這裡有電?」
主祭司的地位某種意義上還在酋長之上,可主祭司居住的地方,卻是部落內最寒酸的帳篷內。
丹尼爾沒有就這個話題深入下去,因為一談下去,每個守舊的印第安人都有一大肚子牢騷需要發泄,那談個幾天都談不完。
「尼莫……」
「三年前,某個議員來這兒拉票,為了表示他的善意,他努力讓州政府給我們建設了一條輸電線路……嗯,建了足足兩年,一年前才通電完成。」
「不用,不用……」
「終究,還是要做出決定啊。」
在南美的印第安文明裡面,黑曜石是絕對的聖物,阿茲特克族的神話故事內,地球母親特里卡爾就是被一把黑曜石匕首插入身體,才懷孕生了月亮女神科由爾奇圭,後來又生了400個兒子,成為了南方天空的群星。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這些竹簍能拿到鎮上去賣錢,也能賣個十幾塊錢收入。
「怎麼會不認識你,」丹尼爾很感慨,「沒想到你現在長這麼高了,你以前可是很矮的。」
小女孩抬起頭來,鼻涕都快流到嘴角了,抽了抽鼻涕,喊道:「果果(ꇬꀕ哥哥)。」
轉眼天亮。
主祭司的威嚴的確很高,但族人與其說是聽從他的命令,不如說是對長者的尊重罷了。
「我能問下嗎?」
邱樂一眼就認出了校長和支教的李老師。
……
邱樂不由分說搶過妹妹的衣服,幫忙搓洗,「你的力氣太小了,都沒多少力氣,洗不幹凈。」
嘆了口氣,日有常田凝視名片許久,還是沒把名片撕碎。
「上學,畢業,進入一家律師所工作,前面幾年很艱難,我遇上了許多的麻煩,等最後解決,我遇上了現在的妻子。」
在外面的小溪找了許久,邱樂累了就躺在樹下閉目歇息,約莫見到太陽西下,他才拿著今下午的收穫,往家走去。
丹尼爾把主祭司給他說的話,按照記憶複述了一遍。
「阿普!」
馬努利托哈哈大笑,「那個混蛋氣的要死,想停掉我們的電,但一個印第安人權保護組織出來阻攔了那個議員,讓我們保留了這一切。」
……
「那麼,這次把我叫回來,是主祭司的意思嗎?」
「我的太陽神,」馬努利托喊道,「你竟然娶了一名中國人?」
「她叫李琪,是一名中國人。」
「聽著,」主祭司抓住丹尼爾的手臂,原本昏黃的眼神此刻驟然變得醒目,「我在一個月前,就覺察到了,這不是玩笑,我連續做了很多天的夢,夢見了世界遭遇災難,那是太陽神降臨的懲罰,大地充滿了火焰,行走的怪物摧毀了城市,那些怪物和大山一樣高大,比河流還要寬廣,它們可以輕而易舉地震裂大地,可以無視人類的武器……」
以為今天好心人要來視察,校長還把平日內捨不得糖果和牛奶拿了出來。
大部分同學在半天內就能到家,可邱樂的家比較遠,要走整整一天的時間。
「什麼意思?」
「小邱同學,這次政策是幫扶性質的,不會收你們一分錢,生活費也不用擔心,國家政府全都幫你包了。」
周晴表情從方才的溫柔變得冷漠,低頭看了看腕表:「走吧,明天我們再來。」
一聽到邱樂能用普通話對話和*圖*書,這對男女如釋重負,女人自我介紹道:「你好,邱樂同學,我叫周晴,這是我的同事汪斌,我們是省教育廳的。」
丹尼爾當年之所以能走出去,還是主祭司掏出了自己的首飾,變賣后幫助丹尼爾上了大學,從此走出了部落。
「我家的門前有條江。」
「邱同學,你看,這是你們校長和李老師……」
「它的名字叫做金沙江。」
2019年,6月6日,中國西南,四川大涼山。
「啊麽,啊麽……」
「丹尼爾,」主祭司喘息了一陣子,才緩緩繼續地說,「把你叫回來,是有件事、有件事需要告訴你。」
「不大好的話?」
女人則進裏面去餵食最小的妹妹。
他拉開帳篷走出去,馬努利托還在外面等候,看他出來了,問道:「祭司怎麼樣了?」
「白雲是我們的白色批氈。」
尤其是近年來,日本造船業大量的訂單被中國和韓國搶走,他若是失業了,可能就真的很難再重新找到新的工作。
「吉祥吧,吉祥如意。」
馬努利托遲疑了下,「主祭司他對你說了什麼?」
「如果以後,我也能去這些大城市就好了。」
馬努利托諷刺地笑了笑。
「……」
丹尼爾頓時黯然失色,他其實早該想到的,來之前內心也隱約有所猜測,畢竟主祭司已經95歲了,作為1924年出生的人,能從那個連電子計算機尚有幾十年還沒發明的年代,活到如今科技昌盛的時代,已是很難得了。
「是我,」青年高興地過來給他來了個擁抱,「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呢。」
小女孩搬了個凳子坐在邱樂的身邊,拿著邱樂的課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她看不懂這些漢字,她就去看那些課文插圖,腦海內順著這些插圖飄得很遠很遠。
「太陽神降臨的懲罰,大地充滿了火焰,行走的怪物摧毀了城市,那些怪物和大山一樣高大,比河流還要寬廣,它們可以輕而易舉地震裂大地,可以無視人類的武器……」
「丹尼爾……」
「謝謝阿普。」
馬努利托沉默,過了好幾秒才笑道:「你說得對,這些預言並不可信。」
「祭司,是15年7個月。」
他說著,環視了屋子一圈,緩緩說:「你難道還想今後一直呆在這裏嗎?就算你按部就班在這裏上學,最後大不了也就是城市裡面的打工人一個,你阿爸也在外面打工吧?能給家裡帶來多少改變?」
不,應該說,部落內真的還有人聽從祭司的話嗎?
「你好,周老師、汪老師,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汪斌誘惑他說道:「那兒的孩子每天早上都可以免費吃牛奶和麵包,還有各種體育活動,音樂課、美術課,你還可以學鋼琴學吉他,都有最好的老師教導你,你一分錢都不用給,國家免費幫扶你到大學畢業。」
邱樂吃了驚,連忙走去問道:「阿榮(弟弟),你這個哪來的?」
芬蘭,赫爾辛基北部,萬塔,人口21萬。
「好吧,你總是對的,」比爾德總算是把咖啡交到他手上了,「那麼尊敬的韋伯先生,我們下一步又要去哪兒?」
那是用黑曜石做出的各種飾品和刀具,在火光下有些閃閃發光,這在其它部落是絕對看不到的一幕。
邱樂道了謝,就往家中奔去。
「牛奶、牛奶!」
周晴則面色不改地說了聲「謝謝」坐下。
主祭司拒絕了丹尼爾倒來的水,「聽我說完。」
邱樂應了聲,洗漱了下,又監督沒有洗漱習慣的妹妹和弟弟洗完,才帶著他們去睡覺,家裡只有兩張床,一張母親睡,一張供他們三個人睡。
他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但我發現,我終究不適應文明世界的大城市生活,那裡太累,太亂,人際關係也很複雜,我應付不了這些,最後,還是回到了家鄉。」
也是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丹尼爾記得小時候,若是有外人進入部落了,那麼部落的所有人必然會警惕地望著外人,隨時做好應對的準備,哪兒會如同現在,沒有一個人保持警惕,反而以好奇的視線打量著他。
馬努利托也問道。
不過就算校長和李老師說完了,邱樂還是沒搞懂省教育廳是什麼,可他知道省,他平日內覺得縣上來的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這比縣和市還要大的省上,一定是很大很大的人物。
「下一步……去埃及。」韋伯沉吟,拿出手機點開某個隱秘程序,迅速瀏覽了一遍,在比爾德目光中,可以看到手機屏幕上全是一行行人物頭像,每一行人物頭像都代表了一個目標任務,他們的目的就是保證這些目標對象的家人,誤以為他們很「安全」,當然,他們也的確非常的安全,並沒出事。
「然後?然後我們沒有給那個議員投一張票!」
邱樂感覺胳膊上妹妹流的口水,「還要把啊麽、尼莫、阿榮都去那些大城市。」
邱樂在電影裏面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好大,好漂亮,裏面的人都穿得好光鮮明亮,對於電影的劇情他沒怎麼記清楚,全都在注意電影中的世界了。
「埃及?好地方,我喜歡那裡,這次我們可以拍攝下金字塔對吧?」
年邁的女人背著竹簍,竹簍內是他最小的妹妹,還不能自己走路,所以母親去哪兒幹活,都必須把最小的妹妹放在竹簍內帶著。
「祭司,我知道了。」
馬努利托進屋就去打開冰箱。
村長也是個六十幾歲的老頭了,見到邱樂,就招手喊道:「阿樂,快回來,你家裡來客人了。」
但邱樂不懂什麼省教育廳,懵逼地看著這對男女。
馬努利托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兒留不住你了。」
邱樂拉住還想送土豆的啊麽,讓她別說了,帶著周晴和汪斌往家裡走,「老師,你們坐。」
沒有他的允許,丹尼爾不準返回部落。這麼多年來,丹尼爾多次要求回來看望他,都被拒絕,這次突然得到消息,部落要求他回來,丹尼爾不顧妻子的反對,立刻出發驅車千里https://m.hetubook•com.com,來到部落。
「阿樂,你回來了啊。」
「情況很不妙,」丹尼爾嘆息,「以我的意見,應該儘快地把祭司送往醫院治療才對。」
城裡的孩子在妹妹這個年紀,應該都快上一年級了,可他的妹妹還呆在家裡,因為沒有鞋子,邱樂的母親決定明年再讓她上學。
他知道能實現自己心愿的唯一機會,只有讀書,唯有讀書才能走出大山,去那些大城市改變自己的未來人生和命運。
還沒到家,他就覺得不對勁。
但上周,學校的老師們說,下周到學校必須都換上運動鞋,因為一年前來愛心捐贈的好心人又要來了,萬一好心人發現他們仍舊穿著破舊的鞋子,會誤以為捐贈的鞋子不翼而飛,為了避免麻煩,都必須穿上運動鞋。
「可我也不清楚這家公司到底是什麼來歷。」
「你呢?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汪斌皺眉,「你這孩子怎麼……」
他的喉嚨內似乎卡了痰,說話也渾濁不清。
進入12月,芬蘭白晝的時長只有五個小時多一些,溫度計顯示—0.1攝氏度,但在寒風的戶外,體感溫度就要降低到—5攝氏度了,其實也並沒有世人想象中那麼冷。
女人又喊了聲小女孩,讓她去收拾下。
當邱樂看到村子時,已經是晚霞密布了,他不由加快了腳步,門檻上坐著的老頭叼著袋子煙仰望村子入口,發現了邱樂,皺紋密布的臉頰露出了笑容。
丹尼爾一談起主祭司,馬努利托的神色也立即變得嚴肅起來,不再嬉皮笑臉,「沒錯,是主祭司的意思……他、他快被太陽神召喚了。」
「是么。」丹尼爾沉吟,奇怪,倘若主祭司發瘋了,不可能只對他一個人說胡話啊,而且還特意把他叫回來,這說明主祭司是很有目的,並非一個發瘋的人能做出來這種事情。
接過咖啡的男子看起來年齡要比他年老十幾歲,整個人顯得沉穩有力,當咖啡遞過來時,他正在把手上的旅遊照片放入信紙之內。
日有常田苦笑。
「汪斌,不要從外表直接判斷一個人。」
就像馬努利托說的那樣,他已經不屬於這兒了,他的人生已經和部落劃開了距離,走向了不同的兩側,也許,以後再也不會相見了。
丹尼爾看主祭司嘴裏念叨完后,漸漸閉上了眼睛,便準備讓他歇息離去。
「主管,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吃了幾口,回頭一看,發現門檻前坐著的弟弟,抱著牛奶盒吸吮。
女人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製好了的視頻給邱樂看。
「小邱同學,我們今天來找你,主要有件事想給你說……前幾個月省上教育廳特別出了個政策,就是讓一些家庭困難,卻很優秀的孩子到省上讀書。」
……
還沒進屋,邱樂就大聲喊著母親,但沒看到母親的身影,卻看到一個小女孩蹲在井水邊,努力地用小手搓洗衣物。
馬努利托也不敢耽誤,當即帶著丹尼爾往部落深處走去,一路上周圍的人早就不認識丹尼爾了,一個個都很詫異地看著丹尼爾。
日有常田心中一動,覺得技術主管話中有話。
「果果,你吃。」
一路上他又渴又累,6月的陽光能曬死人,可他還是忍著不喝,只想帶回家留給妹妹喝。
日有常田想到這兒,立即出去打聽消息,果然,那兩個人不是專門為他而來的,同樣招攬了不少精英,這個消息瞞不住,已經傳開了。
可當丹尼爾下車后,立即有人辨認出了他。
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的男子從咖啡店走出,他臉頰消瘦,皮膚泛白,雙眼碧藍的眸子內全是疲憊,顯然繁重的工作讓他身體有點承受不住。
邱樂走過去,摸了摸妹妹的頭。
得益於國家扶貧通電下鄉,他們也有了電燈可以用,不過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光開啟後點亮了沒什麼現代電器的家。
邱樂拿著土豆走出門,見到妹妹又蹲在那兒洗衣服,夏季的蚊蟲很多,她搓幾下衣服,就要用手扇下蚊蟲。
半學期下來,他已經能唱的很好聽了,連老師都說唱的不錯,同學們從嘲笑也變得佩服。
他不禁有些懷疑,主祭司真的瘋了嗎?
等走出門口,汪斌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那兒不動的邱樂,也不理會旁邊的村長,低聲問道:「這孩子真的是備選之一?」
「去、去警告人類,警告他們,讓他們做好準備,否則……」
「丹尼爾,是你回來了?」
「對。」
馬努利托帶著丹尼爾往家裡去,他如今住的也不再是帳篷,而是一件木屋,裏面擺放了不少的現代化電器,雖然陳舊,卻也能使用。
那女人給了一張名片給他,似乎並不擔心日有常田會就此拒絕。
一說起他的父親,馬努利托仍舊很自豪,這是西化也帶不走的印第安人傳統。
邱樂完全驚呆了,根本沒想到會從眼前這個光鮮又漂亮的大姐姐口中,說出令他無比震驚的話。
……
周晴站起身,微笑給仍舊呆愣中的邱樂道別。
丹尼爾說著拿出錢夾內的照片,遞給了馬努利托。
馬努利托明白,「我在外面等你,有什麼事大聲喊我一聲。」
「我說,為什麼非要跑到這麼遠來寄信?」
邱樂無法說清這對男女的穿著,他第一眼就感到自身拘謹起來,只因對方身上的氣質,比來支教的李老師還要……還要更像大城市來的人,就像電影裏面的主角一樣。
掀開帳篷入內,裏面有爐子燒著,通過管道把毒氣排出,只給帳篷裏面留下火熱的溫度,讓進來的兩人頓時神經都舒服了許多。
「去我的屋裡歇歇吧。」
「那我,那我該怎麼做?」
沉穩男子把信紙封好,教訓他說道:「就是你總想一次性把事情搞定,同時只圖方便,而不是把事情做到完美的程度。」
馬努利托嘴裏念著,皺起了眉頭。
「你在幹什麼?」
……
今天特別的不快樂。
察覺到不是單獨為自己而來的,日有常田先是鬆了口氣,隨即又一些悵然失落,可總算是放心了hetubook.com.com許多,便在網路上查詢了下這個霍恩比公司的來歷。
他當時想著,如果不想走夜路,就必須快點行動,要是穿上這雙運動鞋,應該能提前到家……就是這種想法,讓此刻的他後悔不已。
丹尼爾猶豫不決,主祭司特別只對他一個人說了這些話,就說明對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但馬努利托不是外人,且馬努利托在他走後,也能對主祭司特別照顧下。
「祭司,我明白。」附耳傾聽的丹尼爾立即回答,其實這些年他也在為此努力,試圖在國會那邊通過立法,改善印第安人同胞們的困苦生活條件,許多部落至今別說網路,連電燈都還沒用上,國外的人很難想象這會是偉大的美利堅,然而這就是事實。
比爾德很興奮,一口把手中的咖啡喝光,與沉穩男子韋伯走入了車內,揚長而去。
……
單是從網路上去查詢這家公司的介紹,似乎並沒太多的問題,然而同樣的,日有常田找不到投資這家公司的資金來源,這樣的公司有如此龐大的資金一次性招攬這麼多的人才,還給出這麼高的薪水嗎?
他剛起身,手臂忽地被主祭司的手一把抓住,回頭一看,主祭司正一臉猙獰又痛苦地盯著他。
「你、回來了,很好,很好。」
這雙被送來的鞋子,他捨不得穿,準備留給妹妹穿……但妹妹太小,現在用不上,便留著吧,仍舊穿著破舊的膠鞋上學。
「它的名字叫做大涼山。」
看到越野車忽然駛入進來,大家把詫異的目光看向車邊,冬季少有人前來部落,除了定期開車出去購買食物的族人外,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外來的車輛。
丹尼爾覺得很詫異。
可那永遠也別想真正成為頂流,成為那一小戳真正掌握美國權利,改變和引導世界政治經濟文化的大人物。
真的好舒服啊……
「我早該想到的,這種鞋子怎麼能走山路……」
小女孩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衣物,蹦跳了起來,接過牛奶歡呼雀躍。
寢室內的同學們轟然大笑,笑他平日內吃得太多,長得太快了。
卻在下車后,得到了一個不妙的消息。
這中間隔著一條無形的空氣牆壁,阻礙了丹尼爾往上攀爬,何況他也不打算投靠那些白人,能成為一名小律師而沒被招惹麻煩,算是受到多元文化多元民族政治正確的好處了。
「經濟產業省的官員么?」
丹尼爾默默點頭,這些年他何嘗不是活得很累。
……
「想想看吧,把事情做到極致的唯一方式,便要把事情當作真的來做,」沉穩男子走過去,把信紙投放進郵箱,「唯有這樣,沒人任何人能找到你的把柄,哪怕他們去追查事情的真相,最後也只會認為這是真的。」
唯有邱樂,卻始終睡不著,為了怕把妹妹弄醒,他一直不敢翻身,就這麼盯著屋子上的木樑,他回想起前幾天來支教的新老師,那名老師帶來了一個東西,說是叫做便攜投影儀,給他們在晚自習的時候,放了一次電影。
「邱樂,周老師和汪老師是省教育廳來的老師,有些事要找你,他們不是壞人。」
「馬努利托?」
「不要,」小女孩拒絕,「不要果果幫忙,啊麽說,果果在上學,很辛苦,要走一天才能回來,你去吃土豆,我可以洗衣服。」
說白了,沒有多少安全感。
家裡只有兩個板凳,邱樂連忙拿來給周晴和汪斌坐。
汪斌在一旁見狀插嘴道:「小同學,你要知道這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大涼山有很多孩子夢寐以求這個機會,你卻說不行?」
丹尼爾話還沒說完,就被馬努利托打斷:「你還記得嗎?我們的祖先從南美遷移過來時,曾經帶著一塊石板。」
他把酒一口氣喝完,隨後說:「走吧,帶你去看看酋長,然後讓他給你安排個空房,你十幾年沒回來了,可以在這裏多呆幾日再走。」
原本是給妹妹準備的鞋子,如今就這麼破損了,到底該怎麼辦?
他說著話,似在欣慰,又在苦惱什麼,「我有很多的話、要、要和你說。」
丹尼爾倒是沒反對,頭一個走出帳篷,幾天後,他才驅車再度離開。
「老實說,我在想著,如果你娶了一名白人,我也只好裝作不會生氣,但是,你竟然娶了一名中國人……我為你感到高興。」
這帳篷在丹尼爾小時候的記憶中,就存在許久了,沒想到時隔十幾年,再度看到這頂帳篷時,他變化了很多,這頂帳篷仍舊未曾改變,依舊灰撲撲的,髒兮兮又帶著油膩的腥臭氣味。
女人看著邱樂,親切又試探地問:「你是邱樂?」
早上的早餐還是昨晚沒吃完的土豆,邱樂吃完土豆,先去幫啊麽帶了一會小妹妹,又去地里幹活,再回來幫著啊麽編竹簍。
「主祭司在哪裡?」
「叭。」
此時去反駁主祭司的瘋話,無疑是傻子,丹尼爾乾脆順著主祭司的思維去走。
回家后的邱樂,猶豫了許久,還是把運動鞋帶上了,但去學校的路上他沒有穿,只在今天,以為好心人要來的時候才穿上。
因為村長來了。
弟弟很快呼呼大睡,他這個年紀毫無煩惱,小女孩抱著邱樂的胳膊,也一會兒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狀態。
「……」
一邊的村長勉強能聽懂一丁點的普通話,其實就聽懂了省,教育廳幾個字,拿著煙袋手在哆嗦。
「哎,好倒霉。」
他很心疼,暗自後悔不該把這雙運動鞋拿出來穿上。
校長得知消息后,果斷放假,因為明天就是端午節放假三天,許多孩子要趕緊往回走。
邱樂上前去幫女人把竹簍卸下,女人臉上全是黑色的皺紋,黝黑的皮膚以及粗糙的衣服,讓她明明才四十歲,卻看起來如同五十來歲。
「我家的屋後有座山。」
主祭司剛說完,就不停開始咳嗽,這把丹尼爾嚇了跳,有趕緊地給他倒水。
邱樂趁著天還沒徹底黑,迅速把衣服洗完。
在女人的腳邊,還有個小男孩抱著女人的腿,一看到邱樂,就「果果」地喊著。
事實上,他www.hetubook.com.com也這麼認為,當然不敢直接說。
「比爾德,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在哪裡嗎?」
6歲的小女孩用髒兮兮的袖子擦拭了鼻涕,「果果,我在洗衣服……沒有洗衣粉,不好洗。」
主祭司說道:「不要、不要奢望他們會可憐我們,能拯救、能拯救我們的只有自己。」
主祭司又緩緩鬆開了抓住丹尼爾的手臂,喃語說道:「否則,否則就來不及了。」
「丹尼爾,不一樣,你和我們、和我們不一樣。」
「預言,災難、災難即將到來。」
而倘若去了外企,那就完全說不清楚了,是否會因為企業的經濟效益不夠好,從而中途被裁員,或者又有其它原因犯了個小錯誤,就被裁掉等等。
小時候,北美印第安人的待遇比現在還差許多,主祭司出生的那一年,印第安人才被柯立芝總統簽署《印第安人公民法》,正式被承認屬於美國公民。而實際上哪怕到了現在,印第安人依舊只是法定公民,而不是憲法公民,作為美國社會的二等公民,其地位居然比許多外國移民還要低等,至少美國上層會擔心墨西哥人鬧事,給與一定的好處,但對印第安人卻一點都不擔心,什麼好處也不給不說,還限制印第安人部落自己搞旅游業。
「陪同那兩個人來的,可是經濟產業省的官員。」
……
「那是不可能的,」馬努利托苦笑,「祭司這輩子都沒去過白人的醫院,以前不可能,現在也不可能。」
日有常田接過名片,微微低頭表示感謝,這對白人男女向他微微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小邱同學,這時候也很快晚上了,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們明天早上來看你。」
「吉祥吧,生命之河。」
「咳咳,我想問下,」丹尼爾轉移話題,「最近主祭司他,給其他人說過什麼嗎?」
丹尼爾知曉這點,甚至以前族人們生病了,也沒幾個會去醫院的,都是拿著祭司給予的草藥硬撐,一來不信任白人,二來也確實沒錢,一個人去一趟醫院,把族內值錢的東西抵押了也不夠。
「去省上讀書?」
而在距離此處遙遠的北美大陸,冬季的寒流從北而下,席捲大陸,許多地方都已經被大雪所覆蓋,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車和人都成了白色背景下的黑點。
所以有這樣的事情其實很正常,他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高薪挖人居然挖到了他的頭上來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方給出的高薪的確很誘人,可是他作為企業的老員工,不是新時代這些年輕人可以比較的,只要企業不倒閉,他就不用擔心是否會被中途裁員,亦或者是退休后的生活會怎麼樣。
只因為,他們的部落並非北美本土印第安人,先祖來自於南美的印第安人。
「哦,謝謝果果。」
丹尼爾抬起頭看向馬努利托。
「好。」
妹妹則一個人去把家裡的黑豬帶出去找吃的了,弟弟則蹲在他身邊逗弄螞蟻玩。
警告人類?
果然,家裡的院子內站著一對男女。
還沒把作業寫完,邱樂的啊麽就不停催促他們快睡了。
校長叨叨絮絮地說個不停,等說完了,旁邊的李老師也幫忙補充了幾句,就是告訴邱樂,這兩人的確是省教育廳過來的。
進入裡屋,門口處用石頭堆成灶,灰黑的柴火下,被小女孩翻出七八顆烤好了的黑焦土豆。
等等,或許不是單獨選擇了他,那兩個自稱霍恩比公司的人,還可能給其他人發了名片。
「所以你好好考慮清楚吧,他們的來歷可不小……」
「不要洗了,我來幫你。」邱樂就要低身幫忙。
「就是一些,嗯,聽起來很不大好的話。」
汪斌看了一眼髒兮兮的板凳,沒坐。
安慰了他許久,看著主祭司終於再度閉上了雙眼,丹尼爾鬆了一口氣,面對如此嚴肅又猙獰的主祭司,在他的印象中還從來沒有過。
但此刻有兩個人並非是來滑雪的,他們對滑雪這項運動毫無興趣,來到這兒僅有一個目的,便是完成任務。
「咳咳,丹尼爾,但有一點……他們很強,這就夠了,你堅持本心,學習他們的強處,就一定能……有一天改變,改變我們族人的命運。」
這是個新鮮的詞語,邱樂吃驚不已,又很納悶,他家裡從來沒過什麼客人啊。
「啊麽,我來幫你。」
技術主管羡慕地看著日有常田,「能給這麼高的年薪,可是非常少見的。」
「教育廳,教育廳,哎呦,了不得的大官。」
「……」一看到邱樂,老頭掏出一塊烤熟的土豆遞給他。
馬努利托疑惑地看著他。
這既讓他感到高興,又有些失落。
丹尼爾很無奈,主祭司這也太看得起他了,說白了,他能把書讀到現在的程度,已然很了不起了,可在美國社會,依然存在一個無形的天花板,那就是可以吸取印第安人進入中上流社會,但只能是少數,是極少數投靠白人們的印第安人,為了安撫和麻痹他們,暫時容許他們成為一名成功人士。
如此一想,丹尼爾不由啞然失笑,他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且學的還是律法,學習律法最重要的便是有正確強大的邏輯思維,而一個有著充分邏輯思維的人,絕不會相信夢境和預兆一類的東西,他不再是部落愚昧的,完全聽從祭司話的同胞了。
「其實我早幾年就去了洛杉磯,」馬努利托給丹尼爾倒了一杯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那座城市可真的很大,我以為自己無法在那裡生活下去,可幸好,我的運氣挺不錯,遇上了個好人,幫我在那裡獲得了生存。」
在科羅拉多西北部高原的荒野大地,不時可見奇峰凸起的山峰,驅車前往此處,手機信號也變得時有時無,雖然時至今日,北美仍舊還有562個印第安人部落,但其中絕大多數都不再保持最原始的信仰和生活。
丹尼爾搖頭。
但沒想到,這次回家,邱樂發現自己的妹妹不再像以前那麼纏他了。
丹尼爾好奇問道。
周晴微微笑道:「小邱同學就是符合要求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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