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磊上前敲門,背後站著的華沛凝興緻勃勃地打量周圍:「小師弟,我不在的日子,師父又教了你什麼功夫?」
俞伏拿出一張早已寫好的紙條,上面理出了黴素的使用注射步驟,以及相關的不良反應與提示,算是相當詳盡了,同時除了特效藥,還要配合葡萄糖、生理鹽水靜脈滴注等相關治療法。
一輛福特車緩緩駛來,在查看手續后,士兵允許福特車駛入租界。
為了稍微彌補一下自己的過錯,俞伏出手了。
地上有一張紙,似乎是剛才風從書桌上吹過來的,也把門同時吹開了。
「放心,你學習能力這麼強,那些書本知識你很快就能學會,反而是實踐才是天底下最難的事情。」
「嗯。」
華騁一回到家中,就迎面受到了女兒華沛凝的抱怨和不滿。
法租界的入口處,大量的士兵嚴陣以待地持槍戒備,在接到上面命令以後,任何沒有手續的人都不能進入法租界三十米以內,否則可以開槍警告。
華沛凝急忙攤開這張紙給鄭磊一同觀看。
「你有這個理念很好,可不能光說不做,卻要真正躬行實踐才行。」
死的人再多,活著的人也終究要繼續活下去。
法租界可是上海洋人勢力最強的,連他們也打算撤離,這說明鼠疫嚴重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師父,大部分霍亂患者基本恢復了,幸好我們消毒工作做的挺好,還沒發現一例鼠疫患者在這兒出現。」
「千真萬確。」
俞伏漫步走向大門外面,華騁急忙上前去陪送,沒想到走到門口時,已經不見了俞伏的蹤影。
華騁恭敬地向俞伏行禮。
而那道人影卻已然消失無蹤,再難以尋到絲毫的蹤跡。
他在借用《禮記》中的一句話「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來表達自己的希望。
「在下俞伏,不請自來,華老闆別覺得冒犯。」
「可是……」
華騁先是一愣,隨後似有明白,「不知俞先生想做什麼?」
「還要多謝師父,我娘她今日可以下床了,她說等以後病好了,可以做些家務。」
俞伏來之前也打聽清楚了這方面的關係。
鄭磊惶恐不安。
「不是這個道理,不管是誰,沒有得到同意也不能進入別人的房間,何況我們要尊師重道,豈能私自進入師父的房間?」
俞伏深深地看著他:「而這,不是靠拳頭能實現的道路,而是要靠你的腦子,靠意志,靠思想。」
「發生什麼事了?」
華騁哪怕是看在俞伏的面子上,也沒放華沛凝在鼠疫遍地的情況下出門,總算等到鼠疫平緩了,華沛凝立即出門直奔四合院。
但這件事並沒到此結束,俞伏拿出來的特效藥能對鼠疫「藥到病除」,實在是讓法國人很是震驚,他們的醫生對此展開了研究,還發現特效藥不止是能針對鼠疫,對其它多種疾病也有神效,比如結核病。
「你的女兒知曉我在何處。」
師父救了他娘親的性命,這是第二謝。
俞伏說道:「趁著今日還有空和圖書,我把剩下的技巧教給你。」
「對,我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惜天災無情,不是我個人所能抵擋的。」
「不必謝我,如今最要緊之事,還是儘快去解救患者,中止疫情,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談。」
「你急什麼啊,我還沒看過師父的房間是什麼樣子呢,我又不是要偷東西。」
俞伏停頓了片刻,續道:「我可能在這裏呆不了多久。」
華騁難以想象可以給幾十萬人用藥有多少,他艱難地想了想:「先生可是想說,利用總商會的力量去普及治療?」
「身體的鍛煉也不能忘記了。」
在這個青霉素甚未發明的世界,稍微一點黴素都能產生極大的效果,俞伏隨意生產一點黴素,稀釋后給幾十萬人用藥也無問題。
「小師姐,師父他可能不在。」
「喂,小師姐,師父的房間你不能進去。」
「師父,那我要該怎麼做?」
三十米以外,猶如地獄,三十米以內,仍舊還是暫時的天堂。
華騁嚴肅地道:「而且要快,若是慢了,就來不及了。」
他是第一次看見俞伏的真實面容,之前雖說聽華沛凝多次談起,卻也只是聞聲不見真人,此刻看了,只覺得對方氣質出塵,氣定神閑,眉宇自有一股沉穩與威勢,絕非常人。
「等等,地上是什麼?」
「什麼?」
其實若非這次的鼠疫被非自然力量改變了,俞伏根本不用耽誤一天多的時間,早就拿出鏈黴素進行治療了。
「華老闆應該明白最近上海的鼠疫……已經嚴重到了影響這座城市安危的程度。」
鄭磊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消毒工作每日都要仔細完成,不得有任何疏忽。」
「……」
「俞先生此次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師父?」
這令他稍有些後悔,果然,還是別和這個時代的人扯上親密的關係,他終究不是這個宇宙的人,遺留在這兒更多的牽挂,只會令他犯錯。
「這……」
「俞先生,我代表上海各界要謝謝您啊!」
華騁還是很有勇氣,怎麼也不說,法國人拿華騁也沒辦法,先不說華騁是總商會副會長,有錢也有人脈,其次華騁拿出來的特效藥畢竟救了上海,不少感染了鼠疫的洋人也依賴於此葯獲救,更為此讓華騁積累了大量的英吉利人、美利堅人的感激,法國人怎麼敢逼迫華騁說出特效藥真正來歷。
法國人眼光還是很敏銳,倘若他們真的拿到了黴素的生產配方和提純技術,那真的是比拿到了一座金礦還要有得賺,十座金礦也換不來。尤其歐洲正在爆發第一次世界大戰,這特效藥說不定能救下許多的性命。他們還在忍耐,可若是打聽不出真正的情報,未必不會對華騁動手。
……
「去學校?」鄭磊被俞伏這話嚇了跳。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了一棟別墅前,華騁總算是回家了。
話是這麼說,鄭磊也明白這話說的很天真,連師父都解決不了的敵人,又豈能是他可以解決的存在。
「師父,小師姐來找您了。」
倘若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俞伏這次的插手,上海這次鼠疫也不知會繼續死掉多少人。
受鼠疫影響,華騁的華通公司只能暫時停止營業,碼頭的工作也幾乎停滯,一天要損失多少錢難以估量,這讓他心情很不爽。
鄭磊獃獃看完這封信,只覺得手中的信重若千鈞,雖說和俞伏相處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卻感覺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光,儘管俞伏言語不多,但對他的關懷是可以看到的,這讓鄭磊感受到了從小缺失過的父愛。
「聽說華老闆是上海總商會的副會長?」
「這……師父的敵人是誰?我可以幫師父。」
鄭磊的激動俞伏可以理解,就如同他重生前,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忽然對你恭敬有加,換做是誰也心情難以平定。
「我就是知道啊……」
「哦,華老闆打算放棄上海的生意?」
鄭磊恭敬地說道。
「不是,我只是……很意外。」
師父救了他命,這是第一謝。
能抓住學習這個機會,鄭磊比誰都清楚這個機會的珍貴性,不用他人監管,能有空的時候,他全用來看書學習。
地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緣故而停止自轉,時間仍舊在無情流逝,伴隨1916年的結束,1918年年末,歐洲第一次世界大戰終結。
俞伏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終歸你要記住自己的本心,是為何而學習,為何而努力。」
他們自然產生了覬覦之心,可惜俞伏通過超級AI製造的新型黴素,不是這個時代能提純生產,連青霉素都還沒發明的世界,更別說放在21世紀也是突破性的新型黴素了,洋人只能四處打探特效藥的來歷。
等華騁帶著特效藥一走,鄭磊站在俞伏旁邊激動道:「師父,那可是華老闆啊,是總商會的副會長!」
鄭磊期待地問。
「也許還來得及,這樣吧,我會拜託華老闆,讓他給你聯繫一所學校,你現在所要做的是系統性學習西方的知識,只有師夷長技以制夷。這個國家古老的知識已經不能讓百姓翻身,唯有去學習別人的長處,再結合自己的實際出發,你的理念才有實現的可能性。」
「你一個女孩子家能幫什麼忙?你不去添亂就不錯了。」
可惜華沛凝從國外留學回來,對國內這一套不以為意,她雖然尊重俞伏,卻萬分好奇俞伏的任何事迹,眼看俞伏不在,她想趁著這個機會進去看看,可惜有鄭磊阻攔,她也沒辦法繞開。
「你的孝心我心領了,但你幫不了我的忙。」
「比這個還要誇張。」
華沛凝氣鼓鼓的:「現在我師父那邊肯定很忙,我如果不去幫忙的話……」
因此,到了第四日,華騁親自帶著人上門拜訪了俞伏。
鄭磊緊皺著眉頭,苦苦思索俞伏的話中的含義。
俞伏起身,華騁鄭重點頭,「請俞先生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妥當,只是……不知如何和您聯繫?」
敲了幾下門,裏面也沒人應聲,鄭磊苦笑地回頭。
華騁暗自吃驚對方是怎麼無聲無息進來的,表面卻一臉並不見外,伸手熱情地和*圖*書說道:「俞先生請坐。」
「華老闆,冒昧上門打攪,還請見諒。」
雖說不通過華騁,他也可以單獨去走洋人那邊的關係,無非是要挾手段罷了,但在這種鼠疫面前,要挾人辦事,不如讓人主動辦事,主觀能動性怎麼也比被動好得多。
若是換做以前,鄭磊就算有了這樣的理念,也只能在內心想想罷了,可在俞伏這兒呆了半個多月,他親眼所見俞伏的能耐,知曉自己的這位師父幾乎神通廣大,能常人所不能,實乃神仙一般的人物,不由開始有了更大的信心。
華沛凝感覺很傷心,忽地,大門似有動靜,嘎吱聲開啟,裏面的確空無一人。
華沛凝早就對俞伏崇拜推崇到了頂點,不用華騁多說,自個兒就去給俞伏倒茶了。
古老深邃的笛音在大漠和黃沙交匯,久久不願停歇,直至戈壁深處許久,才最終被大風所吞沒幹凈。
俞伏感慨道:「最近這段日子,你做的很不錯,小磊你心地善良,熱愛幫人,我並沒看錯你。」
「沒有,俞先生乃是奇人,俗世陳規舊禮豈能約束!」
換一個人在這兒說這種話,華騁根本不會相信,現如今抵抗鼠疫的方法唯有隔離,然後等病人死光了,自然消絕鼠疫,至於治療鼠疫,也不是沒可能,但那是在照料下需要病人硬扛。
「別再胡鬧了,立刻給我上樓去!」
師父教了他功夫和醫術,這是第三謝。
「那就好,你娘的病情穩定后,不要再做重活,再多活十幾年沒問題。除此之外……」
「你快看,師父真的走了。」
「這要問你自己。」
這話終於讓華沛凝冷靜了下來,「有這麼誇張嗎?」
「我有可以治療鼠疫的特效藥。」
但在古老的東方大國,不幸仍舊沒結束,反而繼續上演軍閥混戰的悲劇。
「怎麼?害怕?」
這次變異后的鼠疫,讓俞伏警惕,倘若燈塔故意針對他身邊的人,除非他整天呆在這裏,否則有太多的漏洞可以讓燈塔鑽了。
但反過來說,若是沒有他的到來,燈塔也害死不了這麼多人。其實從某方面來講,俞伏應該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既然要把燈塔驅逐到其它的宇宙中去,自然也要承認這會對其它宇宙的生命造成傷害。
「師父?可是我犯了什麼錯嗎?」
俞伏很意外鄭磊居然有這樣的理念。
「這……」
「請先生告知這種特效藥使用方法,我需要驗證過後,才能說服總商會。」
「師父,我不會放鬆學習的。」
鄭磊沒說話,鄭重地把這封信貼身藏好,隨後跪下來,向書桌方向重重磕了四個頭。
華騁當然明白,故作長嘆:「俞先生,您沒說錯,說來慚愧,我也擔心這鼠疫影響到我的家人,所以我已經打算今日收拾家當,明日就離開上海。」
華騁惱怒萬分:「如今外面鼠疫盛行,一天就要死上千人,大街兩側全是屍體,連收屍也來不及做,你出去就是在找死!」
華騁鄭重其事向俞伏鞠躬,正巧華沛凝剛親自帶著茶具走來,懵逼地看著父親向自己的師父鞠躬。
鄭磊摸了摸後腦https://m.hetubook.com.com勺:「我從來沒去過學校。」
他不會那麼虛偽認為這不是他的錯,承認歸承認,俞伏並無道德潔癖,他始終以自己母星的人類文明為首要,再來一次,提前知曉結果他仍舊會這麼做。
「對,這一切需要靠你自己尋找答案……不過我可以給你指出兩條路,第一是多讀書,第二條路是實踐出真知,尤其是實踐,書本上的知識是死的,唯有你親自實踐以後,才能把知識化作是你自己的知識和認知。你想讓百姓老有所養,幼有所教,貧有所依,難有所助,如此的理想不是一般能實現,這是條非常艱難的道路。」
「不在?我都這麼多天沒看見師父了,師父難道一點都不想我?」
華沛凝還未上樓,忽地一道聲音在兩人背後傳來,華沛凝一回頭,臉色大喜,「師父、您、您怎麼來了?」
「你想幫助更多的人?」
「爸爸,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華騁嘆息:「連租界裏面的洋人也嚇壞了,昨天法租界死了好幾個洋人,法租界都打算撤離上海了,你說厲害不?」
華沛凝蹲下身體撿起,不經意看了幾眼,驀地吃驚:「不好,師父走了!」
鄭磊一懵。
結果效果很驚人,原本死定了的鼠疫患者,竟然成功平穩了病情,同時測試了十個人,第二日都沒死去,第三天還恢復了少許精力。
「其他病人怎麼樣了?」
然而天下哪有長久的聚合,只是這一天比鄭磊想象中來得更快。
「可是師父,我幫不了更多的人。」
華騁一驚,也趕緊回頭,所見一名長衫男子負手而立,面帶微笑地看著這兒。
鄭磊看華沛凝賊眉鼠眼地偷偷溜進去,頓時著急,想攔住她。
……
華沛凝也同時看完了這封信,急的跺腳:「師父,你怎麼就這麼不打招呼走了?說好的教我畫畫呢?你說話不算數啊!啊啊,氣死我了,大騙子師父!」
俞伏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華騁猛地起身:「先生說的可是真的?」
只能轉而其次,暗自打探情報。
「師父,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你在說什麼胡話?你還不知道外面是怎樣的情況嗎?」
「治療數十萬人也沒問題。」
華騁深知無事不登三寶殿,何況對方還是難以想象的奇人異士,又有什麼要求需要拜訪他的?那一定是很難做到的大難事,因此開口試探的時候帶著謹慎的語氣。
華騁試探性地問道。
「您就是俞先生?」
「與你無關,」俞伏搖頭,看向外面的天空,「我有一個敵人,一直與我糾纏不清,若是和你們呆久了,你們恐有不測。」
首先瞞不過法國人的是,這特效藥來自於上海總商會,還是副會長華騁拿出來的,他們立即找上華騁。
「沒錯,只有總商會有這樣的人力和物力還有財力,還可以聯合全上海的工商界人士……你們也可以聯繫上法租界公董局對吧?」
俞伏一擺手,示意華騁不用多加感謝。
鄭磊稍微平靜下心情,想了想回答道。
「小磊,為師之前與你說過,不久便會離開,當你看到了這封信,大概我已離hetubook.com.com
開有段時間了。不用來尋為師,這段日子教你的東西雖不多,卻也足夠你自保有餘,錢貨何處,你也知曉,不用節約,該用就用。你上學之事,我已告知華老闆,他會幫你安排妥當。哪有無終的曲,哪有不散的席,今日一別,有緣再見,勿念。」
師父教了他為人處世的道理,這是第四謝。
華騁不等華沛凝「可是」,不容置疑地讓其上樓。
俞伏開門見山。
沒想到一回家,還要受女兒的質問。
俞伏看了鄭磊一眼:「最近這段日子,你忙於工作,疏於學習,也情有可原,待疫情過去,你不可忽略,還是要把學習抓起來……以你的學習天賦,最應該是去國外留學,可惜了。」
「俞先生,若是此葯真的有用,我在此代表全上海民眾謝謝您了。」
「你母親怎麼樣了?」
俞伏偏頭看他。
但這樣的世界,哪怕是俞伏母星的車唐共和國,在21世紀成為超級大國也沒徹底實現,又況且是這個比他祖國歷史上還要糟糕的國家呢?
有了俞伏的特效藥,上海的鼠疫總算是被強行被遏止住了,原本已經有向周圍城市擴散的趨勢,差點就形成席捲東南的天災,所幸特效藥及時,沒有釀成真正的大災大難。饒是這樣,因為鼠疫而死的人,也快五六千了,堆積的屍體來不及埋葬,只能進行集體火葬處理掉,許多窮人連名字也沒留下,只在歷史書上一行字記載而過,1916年,上海鼠疫,死傷陸仟。
他靜靜觀察華騁的動作,在俞伏把特效藥黴素交給華騁后,華騁動作極快,很快就去找了總商會的會長,說明要事後,他們一起去找了法租界的公董局,以及法租界總領事。作為上海總商會的會長和副會長,在法國人眼裡也是需要重視的特殊人物,因此他們那兒的醫生配合做了測試。
華騁深吸了口氣,「先生有多少這樣的特效藥?」
說得再多,也不如華騁親眼所見來得心驚膽跳,這麼神出鬼沒,果然是奇人。
「師父,正如您說的那樣,我會親自去實踐我的理想,不會忘記您教我的道理,以及我會救更多的人,才不辜負您教我的東西。」
「事不宜遲,華老闆拜託了。」
華沛凝困惑不解,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時候,俞伏到底和華騁說了什麼。
風回大地,春灑人間,微風拂過樹林間隙,吹起無數落葉,人影越過樹林邊界,眺望遠處大漠戈壁,倒還有一絲趣意,吹起了新學不久的笛子。
俞伏拿出一個透明的藥瓶,裏面是結晶粉末。
鄭磊猶豫了下說道:「我想讓百姓們不再如我娘親一樣,生病了只能用身體硬熬下去,我想人人都能吃飽飯,看得起病,老有所養,幼有所教,貧有所依,難有所助,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問我自己?」
華沛凝沒好氣地甩開鄭磊扯著她衣袖的手。
「師父,我給您倒茶。」
鄭磊提起這個就很氣餒,「那麼多的人受苦受難,不知多少人死去,而平日那些壓榨百姓的洋人、富豪、官吏,卻在這個時候逃離上海,丟棄百姓不顧,我卻什麼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