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澈望向車窗外面:「這麼盯梢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上面耐心不足,若是今天還抓不到線索,今晚就必須施行抓捕。」
「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嗎?」
就坐在周舜和右邊的耿立明,抿著嘴,方才周舜和說他是黑警,差點沒把心臟嚇出來,此時坐在旁邊,生怕周舜和又亂說什麼。
「但我犯罪了嗎?梁小東犯過賄賂罪,曾經數次殺人和強|奸,甚至販賣過毒品,這樣的人死了,不應該對社會產生危害,反而是有利於社會。那麼,如果你們認為我殺了梁小東,是有利於社會的,怎麼會是犯罪?」
可不知怎麼的,唐澈與陳萬斌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周舜和從最初的表現,到現在為止,都讓人內心焦躁與發怵,他們內心的隱私被周舜和叫出來,心中的緊張與警惕達到了頂點。
「別看烏鴉了,專心工作。」
「我與你們的交談時間只剩25分鐘,25分鐘以後,我將離開這裏。」
周舜和表情繼續著平淡:「一切危害與破壞社會秩序和經濟秩序,侵犯群眾權利和人身安全的都屬於犯罪,本質就是危害社會的行為。」
開車的陳萬斌則差點沒把車開出公路,唐澈則只需要看耿立明僵住了的身體,以及震驚的眼神,就明白周舜和沒說謊。
然後他們見到了,或者說,遇上了,讓他們茫然,以及無法用自己的世界觀來解釋的事情。
「你,為什麼知道我們的名字?」
周舜和為何一直在倒計時?
正說話間,唐澈「咦」了聲。
那種感覺,就像電影中的上一幀畫面,人還在那裡,可下一幀畫面,人就不見了。
副駕駛位上的陳萬斌也趕緊下車,不僅是他們,周圍的便衣也見情況不對,紛紛圍了過來。
「什麼17分鐘?」
「不知道。」
「幾個人的不公,又怎麼能比得上法律真正主人的心情呢?反正幾個人的不公,也不至於擾亂了社會。」
他之前犯了錯,被楊建群抓住了把柄,就算內心再憤怒,也乖乖不敢把事情捅出來。
這幾乎不可能做到。
坐在駕駛位上的唐澈裝作不理解的模樣:「朋友,有事嘛?你怎麼不|穿衣服?不冷嗎?」
對,就在公安局的大門口,被耿立明與另外一名便衣押解著的周舜和,手上戴著手銬的周舜和,不見了。
陳萬斌躊躇又感到局促,他從未想過今天發生的這一切。
盯著本子抬起頭的陳萬斌,以離奇的語氣說道:「周舜和這個人學習成績極為優異,是985重點大學畢業的學生,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去做餐廳服務員和快遞員這些工作吧?以他的學習成績,進大公司沒什麼難度,放著年薪四五十萬的工作不去做,為什麼……」
耿立明則差點被這番話嚇得瞳孔緊縮。
耿立明惱羞成怒,不顧其它,猛地一拍周舜和的腦袋:「你他媽腦子有毛病是吧?什麼話都敢說是吧?你一個殺人犯也敢說我是黑警?」
「不過唐哥……稍https://m.hetubook•com•com微有些奇怪。」
這樣的隱秘,周舜和為什麼知道?
這、這小子怎麼知道的?
若說周舜和剛開始叫破他們的名字,並說出所有便衣的真實姓名時,他們不理解,還可以找理由說服自己,是內部出了內奸。
「還剩17分鐘……」
人呢?
「周舜和,你這是打算和我講哲理嗎?」
似乎僅有這個可能性了。
公安局的大門口,除了他們之外,此時後方的其他便衣車輛才駛入院子大門。
果不其然,周舜和走到了停靠在路邊的這輛大眾車前,腳步一止,停了下來。
耿立明結結巴巴,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完整的話,周舜和又開口了:「唐澈,還有你,你家庭美滿幸福,有一對正在上學的兒女,本該滿足這一切才對,可你心中的魔鬼在滋生……你偶然會抽出一天的休息時間,謊稱正在工作,去的地方卻是以你的身份絕不能踏足的……你的妻子知道嗎?你的同事知道嗎?你的上級知道嗎?若是不小心被抓了,你可就身敗名裂,家庭破碎了。」
12月份的大冬天,哪怕是處於南邊的國際大城市,氣溫也早已降低到了14度左右,正常人這時候雖然不至於穿羽絨服,但穿個夾克也很常見。
兩人驚詫待住了,唐澈和陳萬斌則下意識,東張西望。
這件事,他自認做的很隱秘,不可能讓外人知曉。
副駕駛位上的同僚陳萬斌望了幾眼,喃語道:「從沒見過這麼整齊的烏鴉……」
周舜和笑容一閃即逝,又恢復了先前的平淡:「都是成年人,也學過政治思想教育,應該明白一點,法律不是為了維持公平正義而存在的,它之所以給人錯覺是維持公平正義,是因為公平正義的簡單維持,才能滿足社會秩序的穩定。倘若不需要維持公平正義就能讓社會秩序穩定,那麼法律絕不會伸張正義。」
不等其他人說什麼,他自己先動手了,眼見於此,其他便衣也當即動手,押住了周舜和,給他戴上手銬。
唐澈沒法理解,周舜和從頭到尾的接觸以後,表現的尤為奇怪,就像、就像……對他們極為了解。
這次輪到了陳萬斌。
「周舜和作案的動機是十足的,但從對他的心理側寫來看,這個人的心理防禦能力極強,想從他嘴裏撬出我們想知道的東西,恐怕不是輕而易舉能辦到的。」
本該是犯罪嫌疑人忐忑不安,沒想到成了車內的刑警們,一路坐立心怯,忐忑惶悚,直到公安局門口時,他們也沒回過神。
唐澈他們本身就有大量盯梢和調查別人「隱私犯罪」的能力和經驗,在這一項上就是專家級別,就算國安的專業人士來了,想跟蹤調查他們的隱私不被發現,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單靠他一個人肯定辦不到。」
說完名字的周舜和,目光緩緩偏移,集中在了一個人的身上:「耿立明,你是黑警,收受賄賂,出賣警方情報,是副局長楊hetubook•com.com建群的心腹手下,梁小東的死讓楊建群很不安心,昨晚也沒睡好覺對吧?」
耿立明與另一名便衣,只覺得手一松,眼前沒花,視覺的瞬間被抽走了,人沒了?
唐澈繼續裝道:「朋友,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再加上樑小東的身份不簡單,上級機關得知以後,立刻成立了專案組來負責此事。
這次輪到唐澈瞪大了雙眼,顫抖地舉起手指:「你、你、你胡說什麼?」
因為這個問題,也同樣徘徊在他們的內心。
「唐警官,你這樣的回答讓我稍微有點失望,本以為你會有一些更好更不錯的見解。」
一切都太古怪了。
太古怪了。
「耿立明……你老婆紅杏出牆楊建群,你明知一切,卻不敢說出口,還要每次小心翼翼把老婆送到楊建群的別墅去,這事你的同事知道嗎?」
唐澈低聲喝道。
這些隱私,周舜和是怎麼知曉的?
唐澈臉一沉:「你若是不老實交代犯罪事實,你的生命的確進入了倒計時了。」
靠近而來的便衣,也聽到了從周舜和口中說出來的名字,不禁面面相覷。
他在暗中調查他們?
因而路過的人自然會是頻頻矚目……
上一秒還在的人呢?
但坐在車上的周舜和,卻一五一十,詳細了解地說出了……唯有他們自己才清楚的隱私。
這件事,可以說只有他、他老婆還有楊建群知曉,絕無第三個人知道才對!
這個嫌疑人……有點古怪。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讓人由衷的感覺到不舒服。
唐澈沉聲道:「所以才要找到他幕後的幫助者。」
這樣的打扮,連乞丐都不如,更像是瘋子一般的行為。
唐澈見多了在城裡過冬的烏鴉,本不以為意,卻忽地皺眉,「這些烏鴉……」
要把嫌犯帶下車,就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捂著他的嘴,耿立明警告了他一聲,才鬆開了手掌。
「對,監控!」
「你、你給我閉嘴!」
唐澈彷彿才回味過來:「去,去監控室,門口有監控的。」
一時間,車內鴉雀無聲。
沒曾想,周舜和又說出了莫名其妙的時間。
「陳萬斌,你做得也不夠地道,你的性取向明明是男人,可為了『孝順』父母和維護工作,故意娶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當做你的老婆,你告訴你老婆你正在和其他男人交往嗎?」
正常人肯定無法無視這樣的行為。
「這也是我感到很奇怪的地方。」
被周舜和目光集中的耿立明,瞬息色變,喝道:「動手,把他抓起來。」
犯罪嫌疑人周舜和不僅沒有回答他的話,看也不看圍過來的便衣,繼續以平淡的語氣開口:「王瑋挺、史敏、王帥華、耿立明……」
人類總是對無法理解的事情產生恐懼。
沒想到接下來,更讓唐澈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這一個個名字說出口,如同石破天驚,一下把唐澈和陳萬斌震撼住了,蓋因從周舜和口中說出來的名字,都是參与這次行動的便衣的真實身份m.hetubook.com.com。
本來按照一般辦案常理,確定嫌疑人以後,提請批准逮捕書,就能立即予以逮捕。
周舜和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就像你們……明知道耿立明是個黑警,他的『老闆』楊建群更是黑惡勢力的保護傘,你們又有誰敢說該交給法律來審判?唐澈,你敢嗎?」
耳機內傳來的聲音,卻起不到提醒的作用了,只因唐澈早就看到了那道引起騷動的身影。
「周舜和,你為什麼……知道我們這麼多人的名字?是誰告訴你的?」
懵了下的唐澈最先反應過來,他第一個反應是內部出了內奸,第二個反應則是不可能,什麼內奸會把信息報給眼前這個嫌疑人?而這嫌疑人不跑,反而還主動靠近他們?
這種了解,不是一般的了解。
耿立明示意另外一名同僚,上前試圖押著周舜和往前。
硬生生在他們面前消失無蹤。
什麼25分鐘?
完全不符合邏輯……
只剩下的一名便衣刑警,坐在周舜和的左邊瑟瑟發抖,心裏涼絲絲的,就像上了法庭,等待審判似的。
周舜和的話讓唐澈與其他便衣一懵,這小子精神狀態真的不正常啊。
盯梢的不止他們這一輛車,嫌疑人周舜和的住處附近,早已布置了不下十名便衣,為的就是找到除嫌疑人以外的其他犯罪嫌疑人。
他想在12點整幹什麼?
發生了什麼?
本以為這事只有……
倘若是在國外,唐澈說不定還要懷疑12點是不是有人要「劫獄」,可這是國內,絕不可能。
咋個回事?
唐澈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周舜和的目光平靜,唐澈卻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他咬牙道:「周舜和,我不管你是從哪裡挖來我們的隱私……但那些隱私和你的犯罪行為無關,不要以為說出了我們的隱私,就能拿捏我們。老實交代你的犯罪事實是唯一的出路。」
被打了腦袋,周舜和卻繼續以平淡的語氣說話。
氣喘吁吁的耿立明,撕開一張新的口罩,塞住了周舜和的嘴巴,防止他再度說出什麼讓人無比恐懼的隱私出來。
唐澈下意識看了下手錶,驚訝抬頭:「現在離12點還有17分鐘,周舜和,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在12點做什麼?」
唐澈回頭問道。
唐澈冷聲道:「周舜和,你是法官嗎?你只是個普通人,你有什麼權力執行私刑?就算梁小東犯罪了,那也該交由法律來審判,而不是你一個普通人來審判。」
唐澈也不理解,詫異地看著周舜和的身影逐步走來,開始色變,這下連陳萬斌也看出來了,周舜和的身影是筆直衝著他們來的。
而主樓的台階上,也有幾名辦事人員下來,似乎也看見了瞬間消失的周舜和,不禁目瞪口呆,與唐澈對視的眼神中充滿了茫然。
然後……
「我等了十幾年了……梁小東並沒受到任何懲罰。」
唐澈吞咽了下口水,沒再試圖詢問周舜和是如何知曉這麼多隱私,他看向周舜和的神色,隱約出現了一些恐懼和*圖*書
。
「唐澈,」周舜和仰頭看了下陰沉的天空,旁邊的耿立明想推他,被他瞥了眼,頓時心裏一慌,往後退了一步,「你私德有虧,公務上卻很正直,人類確實是不完美的生物,不能完全苛刻。所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私自殺害和審判一個犯罪者,屬於犯罪。那麼,若審判他的不是單獨的人類,而是老天爺呢?是不是就屬於惡有惡報?」
坐在車內的唐澈與陳萬斌神色劇變,無法相信周舜和怎麼知曉他們兩人的名字?
刑警便衣們一行動,自然暴露了,趁著周圍看熱鬧的群眾還沒圍上來,立即把周舜和押上車,開往局裡。
此時早上11點30分,接近工廠下班時分,因此城中村的動靜較大,來往的人員很多,可一個人的身影在其中卻非常顯眼。
唐澈懵了,第一時間不是憤怒,而是不可思議。
這次由兩名便衣把周舜和夾在中間坐著,唐澈讓陳萬斌開車在前,自己坐在副駕駛位上,不時地看向後視鏡,發現周舜和目光平靜,一點也沒有被逮捕的惶恐,這在以往的犯罪嫌疑人中幾乎從未發現過,哪怕是心理素質再強的嫌疑人,被警方逮捕以後也會露出一絲恐懼的情緒。
「你這嫌疑人,故弄玄虛什麼?趕緊上去。」
可那道身影……穿了條普通的單褲,上半身則是赤|裸著,甚至連鞋子也沒穿,不僅赤|裸著上身,還光著腳往外走去。
唐澈還沒理解到這話是什麼含義,就聽到了讓他心臟猛地一停的聲音——「唐澈、陳萬斌。」
其餘三人無法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沒人。
四人獃獃站著,直到耿立明喉嚨如同刀片一般喊出聲:「人呢?人呢?」
「說起來,這些烏鴉好奇怪啊。」
越是不知曉,越是感到了恐懼。
「還有……25分鐘。」
「唐哥,他、他人呢?」
然而這次的案件不同尋常,死者的死法……非常離譜。
沒人。
「唐哥,嫌疑人下樓了,重複一遍,嫌疑人下樓了……」
「周舜和,你報時間到底想做什麼?」
周舜和平靜的視線似乎帶上了失望,「時間還剩10秒。」
低垂眼目,聲音無喜無悲,明明才只是25歲的年輕人,可站在車門前,卻給了唐澈一種奇異的精神壓力。
周舜和的視線並沒看向唐澈,反而越過了車頂,看向了不知何處。
周舜和的目光終於壓低,直視唐澈。
十秒的時間,幾乎一晃而過。
「你、你……」
耿立明鬆了口氣,被這周舜和忽然說他是黑警,確實嚇了跳,可現在看來,不過是個瘋子罷了……但為什麼這個周舜和知道他的名字?還似乎認識他?他在這之前並不認識這小子啊?
「如果……你的生命還剩最後的72小時,你打算做什麼?」
「你……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呢?」
為什麼會這樣?
本來是冬天,許多鳥類早已消失,但烏鴉不同,這些鳥類經常在冬天大批量出現,而其它的季節卻甚是少見,這是因為城市的熱島效應反而比郊區高上四m.hetubook.com.com五度,也因此導致大量的烏鴉喜歡聚集在城市內過冬。
可作為執法人員中的一員,他的不甘算不了什麼,甚至都不能公開說出來,在這個崗位上待得越久,他就越明白,這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公平和正義。
因而周舜和說出的倒計時,是的,倒計時,最開始見面時,周舜和說的是25分鐘。
不過他們也不用太過擔心,因為1小時后,他們就知道從公安局門口消失的周舜和,去了哪兒。
陳萬斌反應道。
但……
一說起周舜和以前的經歷,連陳萬斌也抱有同情和不甘。
這些烏鴉站得太整齊了,整齊得猶如軍隊似的,他從未見過站得這麼整齊的烏鴉,而且這些烏鴉一動不動,在唐澈望向它們的時候,它們也彷彿在凝望著唐澈。
「還差2分鐘。」
三名刑警,被犯罪嫌疑人一番話,說的內心恐懼滋生,頭皮發麻,最隱秘的私事被說出來,怎麼不恐懼。
可哪怕這之後他們看了監控,也無法知曉周舜和是怎麼消失的,又消失去了哪兒。
副駕駛位上的陳萬斌也看到了走出來的那道身影,不禁傻眼了,大冬天這麼做是搞行為藝術嘛?
來自周舜和平淡無奇的聲音,卻叫出了唐澈和陳萬斌的名字。
唐澈疑惑道,同時推開了車門下車。
唐澈瞪了他一眼,讓陳萬斌沒好氣地道:「我們都在這裏盯梢一上午了,也沒見有什麼動靜,這小子不會還沒起床吧。」
陳萬斌拿出本子:「周舜和從大學畢業以後,乾的活都比較正常,加油站工作人員、餐廳服務員、快遞員……也沒和梁小東有過多少接觸,說實話,真的挺難相信這小子是殺害梁小東的嫌疑人。」
「犯罪……什麼是犯罪。」
這確實叫人懵逼,他們是便衣,甚至還沒和周舜和接觸,但眼前的這個犯罪嫌疑人卻能叫出他們的名字?
車內的四名便衣不說面面相覷,也唯有一個想法,這小子怕不是個精神病吧?
哪怕這事驚動了上級。
這麼惡劣的刑事殺人犯罪,若無意外,只需大半年的時間就能走完流程,判處周舜和死刑。
由周舜和的嘴裏,說出的話總是讓人聽不懂。
可周舜和不過是一名普通人,他是怎麼調查這麼多刑警的隱私,而不被他們發現?
車內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被周舜和的話給震驚得頭皮發麻。
剛鬆開手掌,周舜和又出聲了,只是這次,他是在報倒計時。
「你看,那邊好多烏鴉……」
唐澈擰著眉頭,他想著腦海中的資料:「也許……是沒從以前的經歷中走出來吧。」
「這……那是周舜和?這小子瘋了嗎?」
但這笑容,讓唐澈不寒而慄。
周舜和忽而笑了,這是唐澈第一次見到周舜和的笑容。
周舜和,不見了。
副駕駛位上的車窗搖下,來自同僚的驚咦,讓駕駛位上的唐澈把目光也順著看了過去,的確,一邊的樹上,還有城中村特有紛亂的電線上,聚集了大量的黑鴉,一片片數不清具體的數目,就連樹下也皆是一地的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