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道:「阿母,韓國會亡在我手中。」
老秦王剛結束忙亂,將去攻打周王室的秦兵送走。
江水就是此時長江的另一種稱呼。
李牧攻打楚國城池應該俘虜了不少楚兵,讓他們來洞庭湖屯田,雖然辛苦了些,總比被砍了腦袋當軍功好。
傳令兵道:「我們在船上安了風帆。」
秦兵在城牆上拼殺的時候,李牧轉悠著空蕩蕩的茶杯思索著佔領鄂邑之後該做的事。
政兒身邊的能人太多了。
這舟師原來還能如此厲害?黑火藥原來已經可以用在戰場上了?雲夢澤周圍一片小國原來是靠朱襄教的小把戲騙降?
梯台從樓船上伸向城牆上,距離短得令人絕望。
他唏噓道:「如果朱襄早生幾十年,如果寡人還能再活二三十年,寡人說不定就能統一天下了。現在,只能交給你們。」
「廉公好像沒和白公打過?」
夏姬對子楚哭泣,問子楚秦國有吞併楚國之勢,是否也有吞併韓國之勢。
秦兵凶名在外,許多楚兵本就被奇怪的爆炸嚇破了膽子。見秦兵從梯台上殺來,他們不顧督戰的將領聲嘶力竭地訓斥,轉頭就跑。
她只能自言自語,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子楚離開,夏姬呆坐許久。
「丟人。」
當守將和郡守逃跑時,他心中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
在猶豫了一番后,鄂邑守將雖然心頭不忿,但也放棄了唯一的勝機,宣布撤退。
鄂邑雖然是戰略重地,但當楚國將都城搬遷到陳都之後,楚國的核心腹地就從長江遷徙到了淮水,所以楚國要出兵鄂邑較為困難。
傳令兵磕頭,等著聽秦王叫好。
太子柱太過激動,忍不住哭了起來。
現在這些楚兵正在修繕城牆,修復房屋中。
楚國在吳起死後,與積極改革的六國不同,大部分地方仍舊實行分封制,封君權力極大。他們在自己的領地,擁有完備的行政軍事權力。
反正秦國又不可能不滅楚國,那她還操心什麼?她當然是堅定不移地站在太子柱和公子子楚這邊,當好一個享受榮華富貴的太后啊。
「政兒,想你舅父了?」李冰披著外套走來,和嬴小政並肩坐下。
他踏上了鄂邑布滿屍骸的城牆,眺望城中四起的火光。
李牧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撫兵撫民的事,沒有去想楚人會不會反攻。
子楚暢快地大笑,將煩惱拋到了腦後。
老秦王讓傳令兵暫時退下休息,之後與蒙武一同回去。
子楚:「???」
等打下了這片在別人口中廣闊荒蕪,但在朱襄眼中十分肥沃的土地,秦王估計就只能將朱襄留在這裏,再種幾年田了。
白起默默喝酒,不想理睬。
他真的很欣慰。
江漢平原好啊,真的非常適合耕種。洞庭湖已經打下來了,他該去洞庭湖主持滅釘螺了。
他也真的很遺憾。
他總算知道,為何他的父親會如此寵愛華陽夫人。
如果自己能一統天下,這個兒子恐怕能成為一個很好的繼往開來的撫民明君。
李牧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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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李牧的離間計劍拔弩張,鄂邑守將不信任楚王會在他守住鄂邑的時候彌補他的損失。
傳令兵道:「鄂邑。」
而秦國佔據了漢水和長江交匯之處,兩處後勤兵力運輸水路並稱一條線,他只要守住頂多十日,秦王一定會派兵從漢水前來支援。
其實夏姬早就已經清楚,自己所作所為可能只是徒勞。
「唯!」
太子柱嘆氣:「真是不放心朱襄。」
老秦王道:「鄂邑是哪?」
「將軍,楚人開了城門,正在逃走,我們追嗎?」副將問道。
傳令兵道:「是!將軍只用了不到半日就佔領了鄂邑!現在已經修繕城牆,預防楚國攻城!」
傳令兵將風帆描述給秦王和太子柱聽。
太子柱學會了珠算,正在噼里啪啦打著算盤,替他的老父親複核這次帶兵所需要的後勤。
「現在打?」
鄂邑郡守嘆了口氣,也跟著一同逃亡。
「別說我認識你。」
藺贄和子楚一同對蒙武露出了鄙視的手勢。
他當然知道這個原因。但好久沒有和舅父分離了,他居然不習慣獨自生活了。
太子柱立刻抬頭:「不會是朱襄又做什麼蠢事了?」
子楚道:「你並非韓國王室,何苦為韓國王室的未來著想?就算封國,也封不到你家人頭上。」
子楚坐到藺贄旁邊,拿起酒碗喝了一口,附和道:「對,你應該打敗他,怎麼能想著跟隨他?你年紀比他大,而且在秦國資歷也比他深,不要這麼沒出息。」
逃跑的富戶當然家產全部抄沒,剩下的富戶應該會自己拿出大筆供奉,來買他們的性命。
蒙武拍著胸脯:「當然!」
子楚道:「阿母,你多想想。你家人在韓國做官,和在秦國做官有何不同?他們就非得認那個韓王室嗎?」
但李牧只要不早逝,這個「武安君」他當定了。
李牧對另一個副將傳令道:「等他們離開后,關閉城門,修繕城防,補充兵器,準備守城。另外傳我的命令,不可擾民。俘虜也可作為戰功,不要殺俘;而破城的獎賞,不需要掠奪,我也能給他們找來。」
連華陽夫人都對著子楚嘀咕了幾句。
李牧放下茶杯,道:「你領一支騎兵去追擊,追過了百里就回來。」
所以只要自己見好就收,不深入他們的腹地,採取逐漸蠶食的方式徐徐圖之,楚國的國君和封君就不會聯合起來,擰成一股力量一致對外。
他頹然地垂下雙肩。
李牧活動了一下手臂和肩膀,起身走出樓船。
太子柱道:「朱襄曾說,一個人吃了十張餅后吃飽了,不代表只需要吃最後一張餅就能飽。如果朱襄早出現幾十年,就算他入了秦,秦國也需要一步一步地發展,需要一點一點地將天下打下來。」
老秦王並未打算立刻為李牧封君。
子楚起身拱手:「我會滅三晉,一統天下,將這個天下完完整整交給政兒。阿母以後也是秦太后。」
老秦王心中不免生出對後人的嫉妒。
秦國封君十分嚴苛,為秦國立下了比李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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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學廉公,成為白公的對手。」
茶杯是朱襄無聊時燒制的瓷杯。
蒙武臉上帶著醉意,摩拳擦掌道:「當然開心!我阿父說,要取得最大的功績,就是要跟對一個好主將!他要是跟隨白公,肯定名聲更大!」
只是給李牧封君的人,可能不是老秦王了。
老秦王把文書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揉了揉眼睛,把文書遞給太子柱。
「你就不能學學白公。」
正好,秦兵破城的賞賜有著落了。
他沒解釋原因,副將卻一副安心的模樣,喜笑顏開地離開。
他們看向朱襄的別莊(其實是政兒的別莊),視線極其冰冷。
他離開前,猶豫了一下,還是忐忑不安地問道:「將軍,我們就這麼點人,能守住鄂邑嗎?」
兵過如篦。李牧自幼生長在軍中,自然知道將士兵卒在破城之後肯定會大肆掠奪錢財。
擁擠的城牆上,有一小戳的人開始逃跑,慌亂很快就會傳播到整個人群。
老秦王展開文書。李牧在文書中詳細寫了自己的戰略推進時間,精確到了哪一天哪個時辰。
他在咸陽休息時,可不是單純閑著。白起和范雎兩位原本算得上仇敵的長輩的授課,讓他獲益良多。
藺贄笑罵道:「你這人,能不能有出息一點?你應該把李牧視作對手,打敗他!」
如果賞賜不夠,僅僅靠律令,不但無法阻擋他們,還會影響士氣。
不過華陽夫人嘀咕之後,又道:「罷了,秦國遲早會滅楚國。早點滅了,我也懶得聽那麼多抱怨了。」
所以夏姬才生出了一絲希望。
傳令兵這才將文書遞上。
所有決定,都只能她的兒子自己做決定。
傳令兵正愣著,老秦王居然有點結巴:「哪?他佔了哪?」
太子柱順了順胸口,終於把這口氣喘了上來。
太子柱起身,眉開眼笑對老秦王拱手賀喜:「恭喜君父。」
子楚驚訝極了。旁敲側擊之後,他才知道華陽夫人與雪姬交好之後,接受了自己未來秦國太后,家族永保富貴,和楚國沒關係的說法。
夏姬驚愕:「你……」
李牧打了大勝仗,一路跑到了鄂邑的事很快就在咸陽傳開。
荀子狐疑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老秦王道:「朱襄如果做了蠢事,他自己會寫文書上報,不用太過擔心。難道李牧戰事失利,他向寡人要兵支援?叫他進來!」
嬴小政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李牧、這李牧……
老秦王這才站起來,轉了幾圈之後,握著拳頭揮了揮,暢快地笑了出來:「朱襄的識人的眼光真是太強了。寡人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他推舉的人才!」
而遠在成都的政兒,現在正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腮,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
朱襄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挖好的水田,臉上露出了喜悅。
黔中郡,朱襄一手扛著鋤頭,一手拿著信,歪頭道:「怎麼都跑到鄂邑去了?算了,不是陳都就沒關係。」
楚國和-圖-書外戚心情十分複雜。
可惜,可惜啊。
郡守和守將的逃跑,印證了他的猜測——楚國的國君和封君矛盾較為尖銳,他們不敢全力與秦國一戰,擔心把自己勢力衰弱后被對方吞掉。
他們在老秦王的威壓下不敢表現出複雜的心情,這讓他們的心情更加沉重、更加複雜了。
「大老遠就聽見你在笑。」子楚道,「去南邊就這麼開心?」
……
蒙武笑道:「我對自己的領兵天賦很自信,我知道怎麼才最有出息。」
「政兒想去?」李冰問道,「若你真的想去,也不是不行。我即將親自押送一批糧食去支援李牧。」
子楚道:「你做見證。」
……
老秦王道:「對,讓他留在那裡看好朱襄。朱襄恐怕又要晚回來了。等寡人召回朱襄的時候,他再和朱襄一同回來。」
兩人將這件事記錄了下來,然後讓蒙武按下了手指印,等明天蒙武酒醒後送給他。
他不敢置通道:「鄂邑?你的意思是,李牧這麼快就將楚國曾經的陪都佔了?」
子楚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嬴小政嘟囔:「舅父是不是忘記我了?」
其實雖然秦兵已經登上城牆。但如果打巷戰,他說不定能保住鄂邑。但他不能將自己帶來的兵都拼殺光,這樣他就算保下了鄂邑,回去復命的時候也會失去一切。
……
兒子是告訴她,雖然那些女人他收下了,但無論將來再多多少子嗣,未來的秦王王位一定是政兒的嗎?
夏姬哭道:「當一統天下,也可以封國啊。」
楚國現在以昭、屈、景三大貴族世家把持朝政大權。貴族世家下面又有依附其的封君。鄂邑守將就是其中之一。
傳令兵跪下,臉上的喜色讓老秦王和太子柱心頭一松。
李牧腦海里不再只思考軍勢,而是上升到了廟堂之算。所以他這次才會先使出離間計,再領兵出發。
等滅了洞庭湖的釘螺,就挖渠道排水,將沼澤變成稻田。桑基魚塘也可以搞起來了。
子楚回到了朱襄家中的小院子時,蒙武正在放聲大笑,聽上去像是醉了。
蒙武拍著胸脯道:「他敢亂跑,我就綁住他!」
這也是後來秦國打楚國打得較為艱難的原因之一。對其他國家,秦軍只需要擊破其主力和都城;對楚國,秦軍相當於要掃滅許多個諸侯小國。
夏姬哭聲一噎。
太子柱激動道:「是!兒一定不負君父所望!」
朱襄說,把陶瓷製作方法先給老秦王,不知道老秦王會不會同意他在南方多待幾年。
是太子柱,是公子子楚,或者是公子政。
子楚臉上冰冷的表情融化,跨入了院門。
李冰笑道:「怎麼可能?只是黔中郡路途遙遠,生活條件過於艱苦,還會遇到楚兵襲擾,他才把你留在成都。」
他發現李牧帶來的秦兵並不多,可能打下鄂邑后就會離開,不會影響楚國腹地,所以就算丟掉鄂邑也沒什麼。
秦國出色將領很多,但如李牧這樣展現出其非凡能力,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其輝煌未來的將領,估計就真的只有白起這個「武安君」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
太子柱道:「讓蒙武留在那裡嗎?」
「將軍,跑吧!另一處城門已經打開,我們能逃掉!」家丁護著他,「他們是乘船而來,騎兵不多,我們能跑!」
但他並不是破城后就離開,而是破城后立刻將鄂邑納入秦國土地,迅速恢復其生產力,安撫民眾安心生產。所以秦兵是萬萬不可以掠奪的。
夏姬嘴唇翕動,沉默不語。
燒制陶瓷需要較高的溫度。煉鐵時已經能用木炭和煤炭達到燒制陶瓷的溫度,只是沒有人嘗試過。朱襄給了工匠一個研究啟發,他們很快就摸索出製作陶瓷的方法,現在正在尋找更合適的配方。
老秦王笑道:「看到李牧那麼厲害,你也該放心了,他護得住朱襄。楚國人的心腹大患,除了大武安君,又要多一個小武安君了。」
燒了楚國祖陵的白起與朱襄交好,一來秦國立刻拿楚國謀奪功勞的李牧又是朱襄的友人,這朱襄,怎麼老和楚國過不去?
「是該恭喜,哈哈哈。」老秦王笑道,「傳寡人的命令,蒙武領十萬軍隊前往支援。待到了鄂邑,那十萬軍隊就給李牧領著。之後南方戰事,李牧將軍自己看著辦。」
廉頗罵道:「你們兩個豎子,想挨打嗎!」
太子柱:「那風帆是何物?」
太子柱把文書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結結巴巴道:「這、這船怎麼如此快?」
看著表情,李牧應該是取得了戰果。不知道他打下了哪座城池,是不是真的把雲夢澤佔領了。
城中富戶肯定和楚國貴族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就人數而言,他們不親自耕種,不能為秦國提供糧草。所以就算毀了他們,也不會對這座城池造成太大影響。
「哈哈哈哈哈,武安君,武安君,怪不得朱襄說他是武安君,他確實是寡人的另一位武安君!」老秦王拍桌大笑,終於接受了這個喜事,「好,好,之後寡人可以直接在江水和漢水匯合之地屯兵屯糧,蠶食楚國!楚國已經盡入秦國囊中!」
另一個副將趕緊道:「遵命!」
傳令兵困惑:「鄂邑……鄂邑就是鄂邑啊。」
但他等了半天,都沒聽到秦王出聲。
老秦王慈祥地幫老兒子擦乾眼淚,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繼續說話。
子楚的親母夏姬就在這方面「差」了一些。
白起的封君,後人不會繼承。當白起離世的時候,秦王就會讓李牧成為下一任「武安君」。
不然小胖子都要變瘦了。
老秦王笑道:「政兒有這麼多能人異士教導,每個人學幾分,也都不錯了。」
她想著自己給兒子院子里塞去的韓女。
所以,李牧已經不在乎楚國人會做什麼了。秦王不會給他們機會。
將領試圖重整士氣,但無論他做什麼,許諾什麼,威脅什麼,都止不住城牆頭楚兵的潰散。
「派人向君上賀喜。」李牧站在城牆上,手在口鼻外扇了扇,拍散了鼻間的血腥味和血肉燒焦的臭味,「牧已得鄂邑,今後楚國大地任秦國軍隊馳騁。」
這就是天賦啊。
李牧在匈奴戰場上更喜歡親自拼殺,但此m.hetubook.com.com次他只下達命令,沒有離開樓船。
有富戶隨楚兵離開,離開前在城中放火引發騷亂。
但如果他的親兵損失不大的話,他的家族就會保住他,楚王不能拿他如何。
所以老秦王看到,李牧的船隊嗖嗖嗖就從奔騰的長江水飛到了鄂邑,然後半日內就拿下鄂邑,俘虜了好幾萬的楚兵。
他笑著道:「你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也越來越不怕我了。」
沒有哪個王,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擁有可以匹敵自己的勢力。自己的兒子一定也是這樣。
太子柱不好意思道:「若我再不努力一些,就讓君父難過了。再者夏同和政兒都很優秀,我這個當長輩的,也不想輸給他們。」
就算以前和舅父分離的時候,他也和舅母在一起。現在獨自一人在成都,真是不開心。
不過李牧現在展現出的能力,讓老秦王心中已經為其預定了一個封君。
「異人說的是真的嗎?」夏姬自言自語,「他不會改變嗎?」
有人來報,李牧將軍有急報。
楚王更有可能趁此機會收回他的權力。
「稟大王!」傳令兵跪下道,「將軍已經佔領鄂邑,漢水和江水交匯之地!將軍向大王賀喜,之後楚國門戶大開,任由秦軍馳騁!」
之後朱襄再領人在這裏屯田撫民,這片地區很快就會成為秦國新的產糧地。
范雎捋著鬍鬚道:「你去了南方之後,多看顧朱襄,別讓他再亂跑了。」
「要不要把政兒接來?」朱襄猶豫了一會兒,搖搖頭,「這裏環境不好,還是再等等。」
一定只能是政兒的嗎?
副將領命:「唯!」
秦王和太子柱又問了李牧打造的新型舟師的事,然後撫摸著胸口又是半晌喘不過氣。
老秦王嘆了口氣,道:「是啊。」
但她娘家人告訴他,正因為政兒身邊的能人異士太多了。所以自己的兒子不一定容得下政兒。
那位將軍嘆了口氣,這才攥緊手中的長劍,重新拼殺。
為了滿足將領和兵卒,他就盯上了城中的富戶。
李冰不放心自己離開后,政兒獨自留在成都。跟隨船隊出行很安全,李冰想,就算朱襄讓政兒回來,也讓政兒先和舅父見一面。
老秦王獃獃地坐了一會兒,道:「李牧……李將軍可有文書?」
希望夏同和政兒不要辜負自己的期望,希望朱襄能活得更長一些。
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父親直白的認可。
子楚冰冷道:「秦國有一統天下之勢。」
藺贄把著子楚的肩膀:「寫下來!」
朱襄是真的很不喜歡咸陽壓抑的氣氛。
太子柱趁著自家老父親心情好,半開玩笑道:「朱襄看中了哪些人才,看他會不會帶去給政兒當老師就知道了。據說朱襄剛見到李牧的時候,就慫恿政兒叫李牧老師。他那雙慧眼,真是絕了。不知道政兒能學到幾分。」
這是他那位「天真」的嫡母會說得出來的話?
「有志氣就好。」老秦王拍著太子柱的肩膀道,「以前我以為你很平庸。現在我看到的你,已經有了明君的模樣。雖然你是和我不同的明君,但為父很期待你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