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紀錄片訪談

「沒錯。」主持人滿眼笑意地拿年輕人當突破口了,「觀眾們都很好奇,為什麼在花絮中助理小哥會哭這麼多次。」
主持人笑了,她剛想開口馬上又反應過來,「這就是你時不時接兒歌的原因嗎?」
狄遠恆同樣伸出手握了握,「狄遠恆。如果說出來能讓你開心些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弟弟的音樂APP里只有你們樂隊的音樂。」
太令人寒心。
但秉承著商業互吹的原則,他也誇了胡谷添好幾句,「胡老師今天也很帥、很顯品味啊。」
胡老師走了上去,狄遠恆跟在他的身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
「主持人好。」
節目仍在繼續。
「急不來,好轉需要時間。」這次是隊友代替回答,「我們相信希望,我們永遠不會放棄。」
下台的時候,狄遠恆感覺大腦cpu高負荷運行,快耗沒了。
「……森草莓。」隊友說。
——咱們有空約個時間算算賬。
「明白了。」主持人微微笑,「既然哭是意外,窮又是什麼情況呢?」
說完還不忘抱怨,「早知道寫詞不寫那麼難了,純粹折騰我自己。」
「沒事。」狄遠恆擺手,「就是想和喬笛老師說兩句。」
「他只關心狗子?」主持人哭笑不得,「當時的你也算是小有名氣吧,難道他認不出你嗎?」
「這件事沒有聽你說過!」隊友邊笑,邊裝出難以置信的模樣,「你只說他一直在安慰你!」
……
「你是……」主唱猛地反應過來。
「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主唱嘆了口氣,「我問他喜歡什麼音樂,空閑的時候喜歡聽哪首歌?他反問我,聽歌做什麼。」
……
「歡迎鳴澗樂隊!」主持人鼓掌歡迎,「歡迎喬笛!」
「沒什麼難事,當時只是我好奇心泛濫,做了點人生的嘗試。」狄遠恆勉強說。
帶薪摸魚:翻去看了他的**賬號,太好笑了!生活要苦成怎樣才把這麼個樂天小夥子弄哭啊!
偵探代鹽人:看了樓上的回復,沉思,是不是被剪掉了?
過氣裡脊:真的!好幾次都拍到他哭了!好慘啊,這絕對是窮哭的!
「他們是誰?」狄遠恆跟著好奇地瞅了眼,問道。
明明是36°的嘴,怎麼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很快就到了拍節目的當天。
胡老師凝神看著熒幕上的照片,「……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最強小學生:仔細看了看,狼群中是不是混入了一隻可愛小狗,這麼包容、這麼和而不同的嗎。
紀錄片一經播出,在評分網站榮獲高分,引起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愛好者的熱烈評論。
過了好一會,主唱回頭問他的隊友。
……
這段時間風和日麗,狄遠恆坐在教室里接到了胡谷添的電話。
她單刀直入,「是真的被窮哭的嗎,能詳細說說嗎?」
「這幾年樂隊很多曲子火遍大街小巷,受到很多粉絲的喜歡。」
狄遠恆看了他好幾眼,心想默默地做了對比,最終得出結論,自己還是個帥氣boy,靠臉就效果會更突出。
「喬老師,你一直避免在很多地方談及這個問題,但大家都對喬老師的經歷很好奇。是什麼力量讓喬老師你重獲新生,其中有什麼機遇嗎?」
「他不怎麼喜歡上網,為了聽你的歌,專門下了個APP,聽完了。」狄遠恆說,「新專輯也聽了,最喜歡那首《與世界重逢》。」
胡老師看到他眼前一亮,「好久不見,帥了不少啊。」
狄遠恆嘆了口氣,「他那個很暴躁的哥哥。我弟弟行動力太強了,謝謝你拖延了他那麼長時間,非常感謝。」
台下的人都緊張地看著主唱慢吞吞地坐到沙發上。
「沒問!」隊友抓抓頭髮,「沒事,我去看看他的賬號。」
「這個我沒問。」胡老師哈哈一笑,「咱兩大老爺們,素顏上扛扛的,不怕出鏡。」
狄遠恆在洗手間洗手,出來準備找胡老師吃飯,轉角撞到了樂隊和一個明顯是粉絲的工作人員。
——你不提,我都忘了。
「這陣子很火的樂隊,《與世界重逢》《河步》聽過吧,就是他們唱的。」胡老師看向身旁的年輕人,「我沒有和你說,他們要和我們一起上節目嗎?」
鏡頭轉向主持人,「觀眾朋友們好,歡迎來到我們的節目,這一期主題是創作,我們邀請了兩組媒體上非常優秀的創作者。」
「來了。」狄遠恆答道,然後向樂隊示意了下,「我有事,先走了一步。」
上節目前一天必須去找托尼老師談心。
城裡套路深:啊啊啊!是我家!挺胸驕傲!
主持人再次微笑看向狄遠恆。
*
「阿恆,你現在是還在A城嗎?」胡老師打了聲招呼,便開門見山直切主題,「有個知名的訪談節目邀請咱們團隊去。」
聽到這裏,「這個小朋友是誰」的答案在狄遠恆心中已經昭然若揭了。
主持人問,「如果這位孩子現在在你的面前,你會對他說什麼。」
布兜:看到狼崽翻過他爹的腿連續摔倒的畫面時真的忍不住笑了,倒回去反覆回味,它們玩的時候和狗狗好像,頭狼好www•hetubook•com•com帥!
「你自己心裏有賬就行。」胡老師說,「不聊了,我去忙了。到時候具體的信息,我會發信息給你。」
樂隊留意到他的目光,「怎麼了,有事嗎?」
台上台下的人忍不住笑起來。
二哥很感動。
「那麼,請問胡老師最初是怎麼萌生出為葡瀘拍一部紀錄片的念頭的呢?」
「沒有。」狄遠恆盯著那個戴墨鏡的人看了好一會,「我怎麼覺得中間那位有些眼熟?」
她手指一點,後面的熒幕上放出了幾張狄遠恆含淚的照片。
「訪談節目結束后,晚上有慶功宴。」胡老師說,「聽說定在市中心的九賓樓,有飯必須得蹭,我也把你的位子加上了。拍完后別急著走,知道嗎。」
「那就好。」狄遠恆鬆了口氣。
「恕我冒昧,很多觀眾都很好奇,節目組決定服從民意。」主持人看著小卡片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
「我第一次在野外待那麼久,沒經驗,很久沒吃過蔬菜了,牙齦出血厲害,就問胡老師拿點蔬果吃,結果他只帶了洋蔥。我看胡老師吃的時候很正常,就嘗試了下,眼淚當場就止不住了。」
「他的照片網路上全都是。」胡老師擺擺手,絲毫不在意,「眼熟很正常。」
根據他們要去的方向看,和自己是同一個目的地。
「別罵了別罵了。」反正錢沒出在自己身上,狄遠恆半點不心疼,「最近有廣告商找我呢,還是能賺些小錢。」
樂隊成員如釋重負。
唱的時候沒忘詞。
之前雖然是說大老爺們不打扮也不怕上鏡,但到臨陣上場的時候還是得打扮打扮。
主唱哭笑不得,「太榮幸了。」
他坐在觀眾席上鬆了口氣,心中油生出一股下班了的快樂感。
「怕在現場挖坑。」另外的隊友說,「咱們注意別說錯話就行。」
「那麼丟臉的事情,誰說不出口。」主唱鬱悶地說,「以後還要不要在樂壇混了。」
主持人上來就是一頓誇,「我看完了整個紀錄片,雖然知道葡瀘山地區是國家特級自然保護區,但第一次感覺它是如此美。」
在廣袤的山林之中,葡子江水靜靜流淌,狼群像一個新生的生命在探尋著自己的家園。
還好暖心的弟弟發來一句「恭喜」,才勉強挽救了這冷颼颼的家庭關係。
「你還好意思發惱騷。」其餘樂隊成員痛斥,「上次你唱錯詞,老麥站你旁邊瞪大眼的表情不知道被粉絲做了多少個表情包。要是還唱錯,我喊你媽媽使勁買豬腦給你補補。」
很快,他又發現新的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題,「上台的妝造呢,需要我們自己搗騰嗎?」
狄遠恆硬著頭皮上了,「應該是生理性淚水,沒有真的難過,這幾張圖都是巧合。」
他把頭低下,第一次發現演播室的地板如此吸引人。
兩三年後,紀錄片終於製作完成,在葡瀘地方衛視播出,以及上線各大網站平台。
「其他老師推了,但我作為導演不能跑。」他嘆了口氣,「如果你想來的話可以作為我的助手參加。」
狄遠恆站著不動看著。
「兩位老師你們好。」
……
主唱停下腳步,深色的墨鏡看向狄遠恆。
隊友坐在他旁邊。
隊友打開了軟體,搜索了下紀錄片的名字,順勢找到了狄遠恆的賬號,然後久久陷入沉默。
忽然三五個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其中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帶著墨鏡,走路的速度比平常人更加慢些。
「機遇?」主唱像是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笑了,「算有一件吧。那天我的心情很差,所以對我的拉布拉多犬的態度不太好,然後我遇到了一個獨自離家遛狗的小孩。因為我凶了我的狗子,他對我很生氣。」
狄遠恆噎住,「好,我懂了。」
那當然,狄遠恆心想,當時他和胡老師一起拍片時,吃得不好,還晒黑了幾個色號,能和現在這個全副武裝的自己比么。
「這麼巧,他們也是這個時間到。」胡老師說。
音樂響起,背後熒幕一亮,從無邊的蔚藍天際,到鬱郁蒼蒼的森林,視線最終落到不遠處的灰色身影身上。
落在森芒身上的目光真的太多太多了,不需要再多了。
「哪裡哪裡。」胡老師人逢喜事精神爽,「領導很滿意,獎金髮得很爽快,到時我把你的那份轉你。」
「首先出場的是葡瀘自然紀錄片的導演胡老師,以及他的搭檔狄遠恆老師,掌聲有請他們!」
「他叫什麼名字?」主持人追問道。
為了爆點,怎麼能向單純的年輕人挖這麼多坑!
一個自然紀錄片攝影師,一個樂隊主唱,兩個人完全八竿子打不著。
主持人點頭,「那在拍攝的過程中,有哪個鏡頭背後的故事最驚險,或者說最讓人難忘?」
寒心。
「其實他走得就不遠,還兜兜轉轉拐錯了幾條路。」主唱說,「要不是警察出警快,不然我絕對會逼他說出家裡人的電話號碼。」
「主持人問的問題,你大致心裡有數吧。」隊友繼續追問。
節目錄完,人群慢慢散去。
主唱認真地想了一會,很正式地清了清嗓子開口了,「你說叫我回去出專輯,我做到了,m.hetubook.com.com但你答應我回去聽我的歌這事,你做到了嗎?我真的很希望你會喜歡我的歌。」
「謝啥啊,我拍這片子好歹也算是收支勉強平衡。」胡老師毫不客氣地說,「你還得給你的相機打工多久才賺得回本,忒缺心眼了。」
最後甚至放狠話,「到時候上台如果你忘詞現場編,我們會瘋的。」
「好。」
在陽光燦爛的晴天,也在狂風驟雨的陰天,狼的足跡幾乎遍布整片葡瀘山,以它們的視角可以一窺葡瀘山的風貌。
非常有道理,狄遠恆收回了視線,跟著實習生的步伐走進了後台休息廳,有化妝師在裏面幫忙整理嘉賓狀態。
「太巧了。」主唱笑了一下,伸出了手,「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喬笛。」
很快他收到了狄遠赫的回信。
「謝謝胡老師。」狄遠恆說。
「對了,他弟弟叫什麼名字來著?」
「他叫什麼名字啊。」主唱再次問道。
樂隊們在接受採訪前,先表演了一曲成名作。
粉絲說了幾句話后,遞給樂隊一些節目紀念品后離開了。
坐在台下的狄遠恆把視線望向了這位樂隊主唱。
妖嬈平頭哥:只有我注意到主創團隊的窮嗎,花絮里的導演的臉上寫滿了節儉和摳門,連配音旁白都是找的攝影助理小哥哥,快給孩子撥點資金吧。
當事人的微笑漸漸消失。
「行。」主唱喬笛幾乎想捂住耳朵,「別罵了。」
「我一直都想拍。」胡老師說,「我的工作與自然研究接觸的比較多,每次都震撼於它們的美,但因為種種原因,計劃總是被推遲。這次作品能呈現出來,也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
仰泳熊貓:拍得好美好壯觀,真的能感受到生命在地球上的律動,好喜歡祖國的大好河山,這類型的片子就應該多拍!
「這件事太可愛了。」主持人忍住笑,「那他最後安全回到家了嗎?」
狄遠恆表面上很平靜,內心慌得一批,轉頭看向胡老師,台本上沒這題啊!
門口被敲了兩下,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各位老師們,時間快到了,現在要去演播廳了。」
主唱語氣中帶著遺憾,「我忘了問。我還記得他問我,長得好看是不是應聘主唱的要求。越想越覺得他是在問我,唱歌是不是靠臉,太扎心了,我必須用實力反駁回去。」
狄遠恆能做的都做了,前一天和托尼老師溝通的很好,頭髮顯得人很帥,為了上鏡效果更好,他甚至借了偷了老爸的面膜敷了幾天。
「其中的非常流暢的故事敘述和令人著迷的角色,完全把觀眾帶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各種平台上很多人hetubook.com.com給出了高分的評價。」
「可能吧,很難說。」主唱搖搖頭,「他真的很貼心、很可愛,雖然只有短短的相處時間,但真的很難讓人不喜歡上他,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那樣的孩子。」
說完,緊張的情緒冒了出來,「我應該不用上去說什麼吧?真怕到時候我說話結結巴巴的。」
粉絲臉上激動得有些紅,「我真的很喜歡鳴澗的歌,你們出的專輯每一張我都買了!今天冒昧打擾,就是想問問喬老師的眼睛狀況,醫生怎麼說?」
「這個你不用擔心。」胡老師安慰他,「節目組會事先給我們台本,他們提什麼問題,我們心裏有個底,也會事先給他們答案,雙方做好溝通,不會出意外的。」
狄遠恆笑得更開心了。
一番話趣味橫生,整個氣氛變得輕鬆詼諧。
其中狄遠恆遠遠地聽到了吉他手對主唱的幾連問,「現在狀態怎麼樣,歌詞記住了嗎,確定嗎,要不心裏再背一次。」
電話掛斷,狄遠恆樂滋滋給阿赫阿芒發去好消息。
梨渦小園:天啊,好久沒看國內紀錄片了,這部拍得好優秀,看得出來主創團隊用心了,畫面真的太太太美了,贊贊贊。
「好啊。」狄遠恆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上電視節目呢。」
……
*
心誠則靈,狄遠恆不信會沒有效果。
……
胡老師特地穿上了自己最昂貴的西裝,搗騰得不錯,頗有一番成功人士的味道。
「喂,胡老師?」他喝了口冰可樂,「有什麼事嗎?」
「我十分佩服喬老師的才華和意志,能創作出那麼多優秀的歌曲。」主持人說,「換作是我,遇上那麼可怕的挫折,可能從此就一蹶不振了。但是喬老師你沒有,你站了起來,帶給了歌迷們粉絲們更多優秀的作品。」
狄遠恆越聽越覺得耳熟。
「阿恆!」胡老師在門口向他揮手,「車到了!」
「絕對銘記在心中。」主唱就差豎指對天發誓,「上次音樂會的狀況絕對不會發生了。」
「有數,他們的問題也沒為難人。」主唱說。
「真的嗎。」主持人臉上寫滿了[我不信],「中間那張可不像,旁邊胡老師也在抹眼淚,當時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呢?」
狄遠恆緊張地看向胡老師,衷心地希望他不要把自己弟弟的事說出來。
「說什麼?」樂隊成員皺起眉頭。
胡老師穩得很,給了狄遠恆一個安心的目光,開始表演他的春秋筆法式賣慘,「最驚險最難忘就屬暴雨的鏡頭,那時我們太慘了……」
橘柚:有什麼是我們這些尊貴的VIP用戶不能看的,拍桌,趕緊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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