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機密。」狄遠赫說。
「那位阿赫的弟弟對吧！」以前哥哥的同學湊過來，在前兩個字加了重音，「畢業那年你還長得小小的，現在長高了好多。之前開玩笑說讓你在你哥研究生畢業前在學歷上把他比下去，難道真的做到了？」
「你怎麼沒和我說一聲。」哥哥皺眉。
「小芒沒和你說嗎。」孟教授笑著接過了話頭，「他有一次迷路走錯教室，然後聽完了整節課，還對我們專業很感興趣，好巧不巧我是上課的老師。」
說完他看向隊伍的隊長，「狄遠赫，出列！去給老師們帶路！」
……
上回兄弟倆約一起吃飯的時候。
「教官同志你好，我是A大的教授，我姓孟。」孟教授對教官問了聲好，「我想問問科研樓怎麼走？」
哥哥覺得自己被嘲諷了。
「我知道。」森芒抬起頭，目光看向他哥，「我知道我想要什麼。」
狄遠赫覺得自己今天二次受到了打擊。
弟弟抬頭問他，「什麼任務？」
「害怕了。」同學快笑倒了，他沖森芒比了個拇指，「吃完飯別走，待會哥哥我請你喝可樂。」
一輩子深耕一個領域對於天才來說吸引力沒那麼大，他們對世界充滿好奇，而又恰恰具備了m.hetubook.com.com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才華。
讓人完全看不出他以前有把3個月的學習課程拖成半年的前科。
森芒搖頭，難得露出了笑，他身上深綠色的衣服像是映襯著他的靈魂，在幾年的時間里，他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成長為一個過去自己想象不到的人。
他們站著有一會兒了，沒等到人來接應，「科研樓在哪呀？」
「那邊有人，我們去問問。」
「不準動，站軍姿十五分鐘！」教官在前面大聲說，「現在我來說一則重要通知！今天將有一批教授學者來到這裏，與基地進修合作，所有人端正好態度，不要惹事端，知道嗎！」
「要保密啊。」森芒若有所思，「我懂了。」
「知道！」下面傳來整齊劃一的回答聲。
哥哥憂愁地嘆了口氣。
「如果有機會你是想回葡瀘？」狄遠赫剛問出口就後悔了，「算了不說這個，未來的事誰也不好說。你已經改變很多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車行駛在公路上，森芒降下半扇車窗，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
……
森芒站在樹蔭下往四處看，目光看向遠處的隊伍，「最近沒有量過。」
「我不能說。」
忙起來，比他哥和_圖_書還忙。
「也是機密。」
森芒了解地點頭，「那你去吧。」
同學笑著走了。
陽光親吻著他的臉頰。
遠處的森芒渾然不知。
然後狄遠赫就直直地看著熟悉的身影徑直往自己走來，確定了，是自己弟弟沒錯。
多少有點尷尬。
「眼神看前，不要四處飄！」教官高聲道。
走了幾步，狄遠赫忍不住接過弟弟的行李，問他，「阿芒，你怎麼在這裏？」
「不會吧。」教授揚起眉頭，不太相信，「看錯了吧。」
「這本書的厚度，看十遍也搞不定吧。」狄遠赫真情實意地說。
狄遠赫沉默。
森芒如實回答，「因為你說你要保密，我想可能我的也要保密。」
路邊望不盡的林樹，遠處雲霧縹緲的青山，一切彷彿都沒有改變，森芒隱約聽到了自己動物朋友的長嗥聲。
哥哥想到他才剛和阿芒說自己要離開幾個月，不要太挂念他。
這句話收到了旁邊戰友認可的拍肩。
哥哥沉默地站在隊伍里。
「去去去，誰稀罕你的可樂。」狄遠赫滿臉嫌棄，擺手讓他走，「還有別亂認親，我才是他哥。」
等等，狄遠赫反應過來。
哥哥沒脾氣了，「我記得你好像不是這個專業的吧？」
「走吧，科和*圖*書研樓就在前面。」
他把視線轉到了森芒身上，這一次他提前把事說了。
「我心裏就想啊，感興趣是好事，這麼一根好苗子可不能浪費了啊，應該多項發展，所以我乾脆就建議他輔修多一個學位。」
「我不覺得壓力大，我覺得很輕鬆。」他說，「很開心。」
「老師說我的基礎太薄弱，需要把缺漏的框架補起來。」森芒說，「他讓我把書看一遍。」
「我好像看到哥哥了。」森芒再次回頭看了幾眼。
一周前，狄遠赫接到通知，他需要執行封閉任務幾個月，任務期間不能回家，打電話也可能接聽不到。
「很好。」教官滿意點頭。
說好的見不了面和打不通電話，變成了現在哥哥空閑時間給森芒倒熱水，時不時照顧他的起居。
「我回來了。」他仰起頭，對這片天空、對這片山林、對他的家說。
幾年後，新聞通告國內某前沿科技領域實現關鍵核心技術新突破，將極大提高生產效率，減輕成本。
「發什麼呆呢。」教授注意到森芒的心不在焉。
「是！」
他穿著迷彩服背著發的綠色背包，走下大巴，抬頭問教授，「就是這裏嗎，我們到了？」
一周后，狄遠赫背著行李坐上了開往基和圖書地的車。
「做什麼的？」
「到了，下車吧。」教授向他招招手，「他們應該給我們安排了宿舍。」
某種程度上說，很符合他弟弟的人設。
「怎麼會。」森芒難以置信地說，「我又不是笨蛋。」
「阿芒，我有一個任務要執行。」狄遠赫說，「可能幾個月都不會見到你，你有事給我發消息就行，我閑下來就回復你。」
「食不言寢不語。」他把自己碟里的肉夾到弟弟碗里，「還是吃飯吧。」
烈日炎炎，狄遠赫站在隊伍的前列，汗水從額頭流下，後背的衣服被浸濕，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訓練。
風將他攬入懷。
他沒有感情地把同學推開，「借過，打擾我弟吃飯了。還有我弟的學歷還沒超過我，那點錢你自個留著吧。」
「老師讓我和他一起來。」森芒說。
三周后，因為每天訓練兼上課，他的皮膚深了一個度。
「在前面直走然後東拐，白色的建築樓就是了。」教官道。
「不怕。」森芒說，想想又補充，「但我真的不喜歡苦瓜和咖啡。」
對面的弟弟無辜地向他揮了揮手。
……
「幾個月的時間，不是很長。」大哥摸摸對方烏黑的頭髮，「見不到我，不用擔心，我應該會在過年前回來。」
在有m.hetubook.com.com限的生命中不受限地去認識世界，不怕嘗試那些常人不願意冒險嘗試的選擇。
狄遠赫臉色沒那麼美妙，他遲疑了會對弟弟說，「你別放在心上，他們都是開玩笑的。用不著在意這種虛名，你只需要追求你真正想要的東西就好了。」
阿芒的專業不是這個吧，基地的研究項目和生物扯不上關係啊。
轉頭沒幾天，兩人就在基地中碰面。
森芒作為顧問教授的助理，每天拿著筆記本奔波在各種研討會和實驗中。
一本和磚頭差不多重的書放在飯桌上，震懾力很強，那頓飯狄遠赫感覺到坐他旁邊的戰友說話都安靜了幾分。
「在哪裡？」
狄遠赫餘光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但對方穿著統一的迷彩服，又顯得有些陌生，他忍不住往那個方向望去兩眼。
「真長高了。」教授很欣慰，「到時候吃飯的時候我多給你拿點菜，補充下營養，聽說這兒的伙食不錯。」
狄遠赫收回目光。
「這是你的參考資料？」哥哥看了眼拗口的書名，「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沒學過吧？」
「沒想到迷彩服還挺配你，看著很帥氣很精神。」他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學生，還比劃了下身高，「小芒，你是不是長高了？」
狄遠赫看向弟弟，「不怕吃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