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未婚妻

但轉念一想,我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怕何冰、怕自卑嗎?
「老何,你弄這麼個東西來家裡,到底想幹什麼?!」這是何媽媽的聲音。
又等了大約五分鐘左右,透過門縫兒,我看到外面的燈都滅了,這才躡手躡腳地下床穿鞋,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門。
她走路的樣子蠻瀟洒的,女人的那種瀟洒,而且一顰一笑都很大方,但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靦腆,我想這就是所謂的「氣質」吧。
何媽當即反駁道:「什麼叫我『從中作梗』?娃娃親這種事,本身就不靠譜!是,陽陽他爹救過你的命,你怎麼報答我不管,可你把閨女的終身大事扯進來,這本身就很自私!你自己欠的債,為什麼要讓冰兒還?」
「好,你心善,咱不說這個;我就問你,讓何冰嫁給這麼個貨色,你覺得合適嗎?咱家女兒是什麼條件?他又算個什麼東西?你救人我不反對,可把自己的女兒搭進去,我死也不肯!https://www•hetubook•com•com」何媽直接惱了!
不一會兒何媽媽出來了,因為家境殷實,何媽保養的很好,要比一般的農村婦女洋氣、漂亮,只是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太歡迎,但還保持著幾分客氣道:「喲,陽陽來啦,時候不早了,房間我也給收拾出來了,要沒別的事,你就早點休息吧。」
「誰是東西?我不准你這麼說陽陽,娃娃夠可憐了,我不能見死不救!」何叔很硬氣地說。
她輕咬了下飽滿的紅唇,又朝我笑道:「哎,聽說你還是重點大學畢業的,陽陽哥,你能熬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我有個同學,家裡是開工廠的,你要去了那裡,肯定能得到重用!」
何冰沒有隱瞞,當即就說:「是啊,你好不容易念了大學,現在要是犯了罪,多可惜啊?!」
何叔家的房子很大,有三個卧室,何媽把我帶到了朝北的那間。這裏似乎是以前何冰住的地方,m.hetubook.com.com牆上貼著幾張港台明星海報,粉色的書桌上,擺著一些舊書,一些手辦和布偶;床不大,我一米八三的個子躺上去,剛好能伸開腳。
「何冰!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有些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你永遠都體會不到什麼是『絕望』。某天,當你覺得不知該為什麼而活的時候,你就明白我現在的心情了。」
我也笑了,很苦澀地看著她說:「你也是過來勸我的?」
「嗯,有事?」我從床上坐起來,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得把目光落在了她白皙的腿上。
這時何叔嘆了口氣道:「還能有什麼辦法?你得先讓這孩子,有活下去的希望吧?再說了,當年要不是你從中作梗,那陽陽用得著去跟別人相親嗎?如果不被騙彩禮,他們家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說來說去,還是咱何家做的孽!」
「你家裡的情況,我都聽爸爸說了,陽陽……哥……」她頓了一下,我的心也和_圖_書跟著觸動了一下,至少從這一點上能看出,何冰並沒有因為我窮,而羞於承認我這個兒時的哥哥。
「何媽媽,麻煩您了。」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跟何冰坐在一起,我確實很不自在,正想著找理由躲開呢。
床單和被褥都是新換的,還帶著一股洗衣粉的清香;躺在柔軟的床上,我腦袋一沉,舒服的幾乎就要睡去;但我告訴自己不能睡,我還有大事要辦,我絕不能讓金家那群惡棍,活過明天!
只是當我路過何叔卧室的時候,裏面卻傳來了爭吵聲。
我知道何媽一直都在防備我,尤其大晚上的,家裡來了我這麼個男人,何冰又在我房間里,這當媽的怎麼可能放心?
何冰走後,我的心思又開始活絡了起來,金長生家我去過,他家的牆雖然很高,但門前卻放著一堆磚塊;屆時我沿著磚塊爬上去,一定能跳到他家院子里。
倒是何冰有些不老實,她漂亮的眼睛,很靈動地轉著圈,目光時不時地在我身和圖書上打量;畢竟多年沒見了,她對我這個兒時的哥哥,產生某種好奇也是應該的;有幾次她似乎欲言又止,想跟我聊兩句,但看我臉沉得跟冰霜似的,又沒好意思開口。
二胖是住在西屋,我會第一時間去捅他;殺了他以後,我再輾轉去堂屋,把金長生也給剁了!至於二胖的母親,我愛憎分明,不會動她分毫,哪怕她將來報警抓我。
可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我的房門就被推開了,竟然是何冰走了進來。
「老何你瘋了!你要真敢這麼干,我馬上就跟你離婚,女兒歸我!這個家我不要了,你就抱著自己的那個承諾,去當你的好人吧!」卧室里,何媽頓時大吼了起來。
想過這些,看看時間已經夜裡10點多了,村裡人在這個點兒,幾乎都已經睡了;只是我的刀子被何叔奪走了,也不知道他給我放在了什麼地方;好在何叔家的廚房裡有刀,待會兒我過去拿一把就是了。
想過這些,我就大大咧咧,坐到了何冰旁邊m.hetubook•com.com的沙發上,目光獃滯地看著電視里的節目。
「爸,我不想嫁給他;媽,你也小點聲,要是讓陽陽哥聽見,他賴上我怎麼辦?」何冰哭了,這突然發生的事,瞬間搞得我都有些措手不及;原來我和何冰之間,還有婚約啊?!
她和付婕那種女人是不同的,付婕的洋氣,只停留在表面,停留在穿衣和化妝上;但何冰是由內而外的優雅,彷彿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
「那就去找一些值得活著的事情啊!」何冰還想繼續勸我,遠處卻傳來了何媽媽的聲音:「冰兒,你過來一下!」
「都給我住口!」這時何叔咬牙冷哼道:「當年要不是陽陽他爸,就沒有現在的我,更沒有你這個女兒!我何勇吐口唾沫是個釘,從不幹背信棄義的事;尤其現在,老向都死了,我不能再辜負一個,對死人的承諾!」
「爸爸讓我過來的,本來我都要睡了。」她似乎不太好意思,卻又故作大氣地靠在書桌前,理了理烏黑的長發,跟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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