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先給電腦重做了系統,然後又叫上電工,把所有線路都換了一遍;最後我又重新下載了一個監控軟體,安裝之後,一共七個小屏幕,瞬間都亮了起來。
開玩笑,好歹我是工科生,就監控那種東西,別說維修,只要給我圖紙,我都能造一個!
來到院子里,我轉頭背著牆,眼淚卻瞬間湧出了眼眶;我並非因為何冰的拒絕而傷心,只是感慨這命運的不公!
可生活仍要繼續,責任仍要承擔;擦乾臉上的淚,迎著清晨的朝陽,我強迫自己笑起來,邁步走進了窯洞里。
「何冰,現在廠里有困難,可不是置氣的時候;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儘管說。」
「不用,我就能修,您直接告訴我監控室的位置吧。」
當時何叔正指揮工人調試機器,都是些燒窯的大型設備,見我過來,何叔趕忙問:「窯里這麼悶,你跑這兒幹什麼?」
跑到樓下,跟何冰匯合以後,我才看清楚蹲在門口的那人!此人50歲左右,長得和*圖*書不堪入目,苦瓜長臉、滿是麻子,下巴有顆大痦子,嘴還歪歪著;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丑」,奇醜無比!
我抬頭往廠外看了看,似乎就來了老蹲兒這一個人,於是疑惑道:「良叔,他有這麼厲害嗎?」
我知道她這話的意思,當年我爸救了何叔,為報恩情,才有了我跟何冰的婚約;只是不等我開口,她突然看向我,含著眼淚又說:「哥,陽陽哥,你走好嗎?我現在特別怕你,心裏真的有種說不出的討厭;看到你,我甚至連呼吸都很困難!」
那一刻,她的表情告訴我,她說的句句都是真的!換位思考一下,她一個這麼漂亮、優秀的姑娘,突然得知要嫁給我這樣一個……一個渾身農民打扮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接受呢?
「什麼都不需要,我只想請你離開!」她低著頭,語氣冰冷地不看我。
我們兩人的世界早就變了,她從小養尊處優,接觸的也都是城裡人;而我呢?一生都在與和*圖*書農田、魚塘為伴,甚至在家裡出事前,我還在魚塘里乾著農活。我不具備她身上的那種氣質,充其量也就是念過大學的農民而已。
忙活了一上午,好歹算把這活兒幹完了;監控室里也沒有椅子,倒是牆根兒堆了一些煙花爆竹什麼的,還有兩箱大花雷,應該是廠里過年沒放完的。
監控室不大,裏面就放著一台電腦,和一張書桌;何叔說的沒錯,顯示器里就只有樓頂上的攝像頭還亮著,因為監控的位置很高,透過屏幕,我甚至還能看到父親的墳。
「行了,都少他媽廢話了,我來沒別的事,趕緊把這合同簽了吧!」說完,老蹲兒就從懷裡,掏出了那張窯廠的收購合同。
我趕緊靠到良叔身邊問:「他是誰啊?」
鼻子一酸,我真不想再看到,我魂牽夢繞的女孩,忍受這樣的折磨了,而且這種痛苦,還是我帶來的;張著嘴,我想跟她澄清,我並非真要接近她、娶她時,她卻再次冷聲道:「你怎麼還不走?你和-圖-書不知道現在,我有多厭惡你嗎?」
只是剛走到門前,身後的何冰突然又說:「哥,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我只是……只是真的無法接受,我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
良叔苦著臉擺手道:「別的不說,頭兩年他的KTV,因為打架被封,你知道這傢伙幹了什麼嗎?他天天往派出所所長的家門口蹲,一蹲就是一整天,嚇得所長的老婆孩子都不敢出門!最後沒辦法,愣是又給他解封了!」
「我懂,都懂的;哥的心,沒你想的那麼小。」說完,我伸著腦袋就出去了。
我就把煙花箱子搬過來,剛坐下還沒喘幾口氣,結果就看到監控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直愣愣地蹲在廠子的大門正中,堵得廠外好幾輛土方車沒法進來。
獃獃地望了幾眼后,我就開始做檢查;廠里的幾個攝像頭都沒壞,倒是有不少線路老化,再加上電腦缺乏維護,還中了不少病毒。
「那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何冰皺眉https://m•hetubook•com.com問。
邁步走到何冰身邊,那股清涼的女人香味,再次迎面撲來;「那個,需要我做什麼?」我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問。
緊跟著就是何冰帶著一群人過去了,我也當即下樓,此人這麼蹲在大門正中間,明顯是來找事兒的;尤其何叔曾千叮萬囑,永恆信貸的人,這兩天一定會過來鬧事!
跟何叔聊了幾句后,我先去電工那裡拿了工具,然後又去小洋樓的閣樓,那裡是監控室的位置。
「他又沒犯法,你怎麼抓?」良叔無奈道。
良叔扶了扶眼鏡,文質彬彬的臉頰,卻咬牙切齒說:「老蹲兒!咱們縣裡,數一數二的流氓老賴!他要是往誰廠里一蹲,那不死也得扒層皮啊!」
「你……真行?」何叔疑惑地看著我。
我撓頭笑說:「財務上的事,我還真插不上手,何冰說她自己能行。」頓了一下,我又說:「對了叔,廠里的監控室在哪兒?」先前來的時候,我看到窯廠里有攝像頭;為防永恆信貸的人使壞,我必須得時時
m.hetubook.com.com注意廠里的動向。
「嗨,別提了,除了樓頂那一個,其它的攝像頭都壞掉了!等回頭抽空,我再找人過來修吧。」何叔擺手說。
曾經兩小無猜的玩伴,如今一個家庭美滿、高貴漂亮,她幾乎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可我卻混得狼狽不堪、家庭破碎,甚至都不能用「窮」這個字來形容了,現在要不是何叔給我口飯吃,我甚至要露宿街頭。
「他怎麼過來了啊?我的天爺,這回可要出大事了!」良叔恨得咬著牙,他是廠子的副經理,我住院那會兒,他還跟何叔一起看過我幾次。
這話直擊我的心靈,甚至讓我的精神出現了一絲恍惚!沒有再說多餘的話,我扭頭就往外走,或許任何解釋都是多餘的,只有實際行動才是真的!某天,當我真殺了金家父子,然後投案自首的時候,何冰便能了解我的心意了。
我拉著旁邊的凳子坐下,剛想抬手去拿單據,她卻一把將箱子拉走道:「我們不需要你幫助,更不想欠你什麼,你們向家的人情,我們真的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