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我用力吸了口煙,抖著手又說:「既然你也抱著想利用我,這種不純的目的,那就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指責我!你不是我爹,他再窩囊,也永遠不會算計自己的兒子!在人前無論他怎麼罵我、打我,只要回家,他都會給我燉碗紅燒肉,摸摸我的頭。」
「不早了,睡吧;地皮我會幫你拿,但真到了那天,你也不再是我叔,咱們兩清。」說完,我側身閉上眼,淚水卻沾濕了枕巾。
「我給他道歉?叔,你真相信他說的話?」那一刻,我真的無語了,胸口憋著氣,感覺都要炸了。
看著何叔瘋狂的模樣,我再次笑了,抿嘴點點頭,我朝宋冬爽朗道:「對不起,嚇著你了,請您這位城裡來的少爺,千萬別跟我這鄉野匹夫一般見識。」
一場風波過後,我如行屍走肉般,被何叔拽到了他卧室里;何叔點上煙,端坐在床前,看著我又說:「陽陽,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和-圖-書!之前我說過,咱們暫時要用到人家,你有什麼事,就不能先忍著?」
他一個富家公子哥,哪兒見過這架勢?電光石火間,他整個人都懵了,隨即就是一聲婆娘般的大叫:「殺人啦!!!」
頓了一下,我繼續又說:「所以你跟金長生,早就達成了協議;你負責擺平我和金家的恩怨,金長生就答應平價賣給你地皮,所以你才一再地攔著我,天天監視我,不讓我去找金家麻煩,是這麼回事吧?!」
「陽陽,給宋冬道歉!」這時候何叔黑著臉,無比憤怒地瞪著我道。
「住口!越說越不像話!我知道宋冬比你強、比你優秀,你心裏嫉妒很正常;但男人不能說大話,尤其拿我廠子的命運開玩笑!還有,不要以為我對你好,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無法無天,這會讓人很討厭的,你明白嗎?」
「陽陽,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利用你和金家的恩怨,想拿到地皮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同樣,我更不希望你犯罪、走極端,這也是真的!還有你跟何冰的婚事……」
「我只看到你動了刀子,還把他按在了窗台上!不管事情怎樣,你這麼干就是不對!」何叔依舊憤怒地盯著我,死死地咬牙說:「之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說好了回家不鬧,可你……你趕緊道歉!」
我沒想到那個宋冬,竟然委屈地抹了把眼淚,惡人先告狀地說:「他拿刀威脅我,讓我立馬滾蛋!還說我要是敢打何冰的主意,他就殺了我!」
「你……你少給我在這裏胡鬧!」
「我就知道他不是個東西,老何,你留這麼個禍患,咱家早晚得被他給拆了!」何媽一拍大腿,直接撲在床上哭了起來。
我也從桌上摸了根煙,深吸了一口說:「叔,你廠里的那些機器,我也能擺弄,這對我來說沒什麼難度。」
清脆的掌摑聲響起,我當時都被打懵了!隨和_圖_書即手緩緩鬆開,我踉踉蹌蹌地靠在了牆角;這時候何叔,滿眼憤怒地朝我吼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侮辱我父母;曾經二胖罵過我,所以我在他腦袋上砸了一磚;如今宋冬這個來搶我老婆的男人,還敢這麼居高臨下地侮辱我,如果這還能忍,那也就不是我了!
「混……混賬!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何叔明顯慌了一下,話都說不順了。
可何叔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位紙上談兵的少爺,差點把他的窯廠給干廢了。
第二天來到窯廠,燒窯的部分設備,已經到了調試階段;再加上宋冬的到來,整個窯廠的焦點,幾乎全都轉移到了,這位專家少爺身上。
我以為他應該會有種,至少也能像禿三那樣,跟我硬氣幾句;結果卻沒想到,他竟然被嚇哭了,兩眼獃滯的一動不敢動。
這時候何冰也進來了,她慌不迭地跑到我面前,對著我一頓拳打手撓;和-圖-書「你這個瘋子!快給我鬆手,你這個惡魔,趕緊滾出我們家,這裏不歡迎你!」一邊大罵,她竟然還在我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想起父親,我的眼眶微微一紅,喉嚨幾度哽咽;長舒一口氣,我擺擺手說:「不提了,早點睡吧!你救過我的命,也安葬了我爸,這是恩情,我肯定要報。只是等我報完恩以後,咱們就互不相欠了,到了那時,請不要再阻攔我做任何事。當然,如果你覺得宋冬好,現在就過去,跟他把婚事定了吧。」
邁步前沖,我直接從懷裡掏出刀,一把揪住宋冬的領子,刀尖猛地抵在他的腦門兒上:「再給我說一遍?!」
我搖頭一笑,很不屑地說:「你廠子的面積,明顯裝不下那麼多新機器,可你還是不停地往回運,所以你要擴建廠區不是嗎?可窯廠周圍的地皮,全是金家的,而金長生又是出了名的孬種,他不狠狠訛你一筆,這還是他嗎?」
見我道了歉,何叔這才長舒了hetubook.com.com口氣說:「行了,陽陽去我屋睡,冰兒跟你媽睡一張床。」說完,他又歉疚地看著宋冬道:「真是對不住了,陽陽這孩子野,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下一刻卧室的門被撞開了,何叔一馬當先地衝過來,趕緊抱著我的腰往後扯;但我已經被激怒了,手死死抓著宋冬的衣服,咬牙切齒道:「給我道歉!」
「叔,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其實我清楚,你也瞧不上我,什麼跟我父親的承諾,什麼狗屁婚約,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嗎?」我冷冷地盯著他,有些話我本來不想揭穿,但今天,我的底線已經被踐踏了!
「我胡鬧?那天跟老蹲兒比試,良叔抱了一沓資料,給我打發時間;可在那些資料里,我分明看到了一份草稿協議,是你給金家準備的;叔啊,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救過我的命,所以我不願拆穿你。」
說完,我直接跳上床,疲憊地躺了下來;而床角的何叔,卻跟雕塑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