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在宴會上，您故意挖苦、諷刺、無視我，就是為了打消馬主任的戒心？」
「你小子，一點就透！所以宋叔在這裏，借酒給你賠罪了。」說完，他灌了一大口扎啤，又看著我道：「向陽，你願意幫我嗎？這件事尤為重要，甚至關係到整個公司的命運。」
「你想要什麼好處？錢，還是公司職位？」他盯著我問。
「眾目睽睽之下，你都敢拿眼瞪我後腦勺，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當時要是給你個酒瓶兒，你是不是敢往我腦袋上砸一下？」他中氣十足地笑道。
這就有意思了，我向陽不傻，弦外之音豈能聽不出來？
我冷冷一笑：「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走？馬主任天天給我穿小鞋，誰能受得了這種窩囊氣？留下來，對我有什麼好處？」
「咱們公司的對頭，輝越集團最近研發了一款機器，這機器跟咱們公司，斥巨資研發的一模一樣！最蹊蹺的是，他們的發布會，比咱們還早了一天。」
董事長眉頭微微一皺ｈtｔps://wｗｗ.hetuｂｏｏｋ•coｍ.ｃom，面色陰沉道：「老馬要辭了你？具體是什麼原因？」
「馬上下來，我找你有事。」說完，對方果斷掛了電話。
「向陽，你不能辭職！」他放下酒杯看著我，神色嚴肅道。
「想過，但沒必要。真打出了血，我賠不起醫藥費。」說實話，我對這個老鄉並不感冒！他們但凡念及一點老鄉情，也不會讓我來信息部；更不會在宴會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我下不來台。
片刻后，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剛才那個號碼；本來我心情就煩躁，接起電話后，我瞪著眼就一頓怒吼：「還有完嗎？開這種低級玩笑，有意思？」
「說吧，到底什麼事？」我開門見山。
於是我權當這是個惡作劇，根本就沒理會；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后，我從主任桌上摸了根煙，望著窗外發了許久的呆。
雖然他放得開，可我依舊不敢掉以輕心，董事長專車送我回家，還拉下架子陪
httｐs://ｍ.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我喝酒，就是傻子都明白，這裏面一定有事。
董事長卻哈哈一笑，手用力壓住我肩膀說：「年輕人有骨氣、有血性，這是好事！任何能幹成大事的人，都必須要具備這種傲骨，向陽是吧，我很看好你。」
剛出一樓大廳，一輛黑色賓士就迎了過來，後車窗緩緩下搖，董事長面色沉穩地給我使了個眼色：「上車吧。」
他眉毛再次一抖，卻沒有接我的話，只是仰頭長長舒了口氣，無比感慨道：「看來這潭水，不是一般的渾啊。」
「你……你真是董事長？」
我思慮片刻說：「動用你的關係，幫我找一個叫『付婕』的女人，她應該就在許城。」
「開玩笑，我就是不辭職，馬主任下個月，也要開了我。」我不屑地端起啤酒說。
初秋時節，夜晚依舊有些炎熱，很多露天燒烤、商販叫賣，把小吃街搞得格外熱鬧；下車后，董事長找了個較偏僻的露天燒烤，點了一大堆羊肉串，要了m.hetubook.com.com兩瓶扎啤。
我壓根兒就聽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只是疑惑地問：「您找我什麼事？別跟我說是聯絡老鄉情，您沒那個閑工夫。」
聽到這話，我彷彿一下子全明白了；從我面試的那一刻起，宋楚國就已經想好了，我這顆棋子的用處；我既是新來的，又是老鄉，于情于理，我都比其他人更值得信任。
我不屑一笑道：「也不知道是誰，跟我們主任拍著胸脯說，該辭退辭退，該開除開除，不用看誰的面子。」
「哪兒敢，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他當即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提起這茬，董事長宋楚國臉色都變了，他狠狠咬著牙說：「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輝越集團的技術，用的就是咱海蘭達的！但我目前摸不清，到底是研發部泄的密，還是你們信息部！因為整個集團，除了我之外，也只有你們這兩個部門，能接觸到內容。」
「他開不了你！不管正式員工，還是實習生，部門主任都無權開人；我只要不讓人事ｈttｐs://m•ｈeｔuboｏk.com.ｃｏｍ
部通過，你就走不了。」
「呵，年紀不大，倒挺老成；看來我讓你進信息部，沒有看走眼。」手從我肩膀上拿下，他岔開話題又說：「你住三元屯是吧，前面就到了；找個地方，咱喝兩杯？」
當時我真是一臉發懵地上了車，坐到後排，我也沒什麼好心情；倒是董事長笑了：「小老鄉，還在為上次宴會的事，生我的氣？」
手持電話，我站在原地愣了半晌，董事長要見我？這怎麼可能呢？我們滿共才碰過一次面，還被他狠狠地羞辱了一頓。我甚至可以斷定，董事長連我名字都不知道。
「您有事兒就說，我一個小員工，還沒資格跟您對飲。」這些當老闆的，說話雲里霧裡，一點也不痛快。可他卻笑著沒說話，而是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小吃街。
「工作還滿意？」他繼續問。
「先說讓我幹什麼吧？！」我懶得跟他繞彎子，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沒什麼老鄉可言。
「您的意思是，公司的核心技術外泄，被人提前賣給了輝越集團？」我當即一愣和圖書，這種事可是要坐牢的！
「沒有任何原因，就是看著我礙眼；董事長啊，臨走前我好心提醒您一句，信息部已經爛到根兒了，您要有時間，就好好整頓一下吧。」
我本以為像他這種級別的人物，根本就不會吃這些街邊食品，可他卻悶了口冰涼的扎啤，蕩氣迴腸地喊了聲：「爽！」
「明天就準備辭職。」我毫不掩飾道。
「辭職？嫌薪水少？還是遇到難處了？咱可是老鄉，你有話儘管說。」
於是我下了樓，倒沒顯得多著急，畢竟都是要走的人了，他將來也不再是我的領導，所以我完全沒必要，繼續對他搖尾乞憐。
「你架子挺大啊？還用我親自上樓去請？」我再次一愣，這就是董事長的聲音；因為當初他對我的無視，所以我對這個聲音，記得尤為清楚。
這話說得相當客氣，換作一般人，早就飄了；可對我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來說，就跟個屁沒什麼區別；快要斷糧的人，還談什麼理想。
「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既然有求於我，那「條件」是最基本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