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忙著安裝，我就出言反駁道：「我會滿足你要求的，軸承我拉來了，待會兒就上機。」
有的甚至還說，老子就是愛國，哪怕輝越的產品次點兒，我也支持民族工業！
「大家等了這麼久，那咱就不再啰嗦了，既然安裝完畢，廉總，那咱就開機試一下？」謝長發掐滅手裡的煙，挺胸抬頭地看著廉總問。
往廠房裡走的時候，苗主管和姜雪，就朝我湊了過來；我轉頭問老苗：「這次活動，一共來了多少客戶？還有，那個禿子叫什麼？」
廠房裡布置的很像樣，寬闊的走廊中央，掛著一條鮮艷的大橫幅；橫幅下方，是一座小舞台，而舞台的架子上，擺著不少輝越集團產的零配件，還有兩台中型噴塗機械設備。
「謝長發？呵，難怪還不到40歲，頭髮就謝頂那麼厲害。」我搖頭一笑，他還真是人如其名。
他說的沒錯，判斷機械軸承的好壞，有一個特別簡單的方法，那就是聽聲音！和*圖*書
「小劉，推閘開機，馬上測試！」廉總當即下達了命令。
謝長發沒想到還有懂行的，但他並不慌，而是搖頭笑道：「李總，我們的音燥雖然大了那麼一丁點兒，但並不影響使用！而且您不要忘了，原裝軸承要1萬7，加上運費就得小2萬！」
這時候謝長發，嘴角挽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眼睛也緩緩轉向我說：「小兄弟，你的產品不是也帶來了嗎？那還等什麼？趕緊把你用7000塊，造的抽糞機軸承，拿出來給大家見識見識吧？」
此話一出，周圍採購商瞬間交頭接耳，有的甚至暗暗挑起大拇指，說我們民族品牌，崛起有望了！
頓了一下，他繼續又說：「可我們的產品，算上運費才1萬2，將來若是在景城建廠，那連運費都省了，一套下來也就1萬！這可是一倍的價格差啊，真擺在各位眼前，你們會選哪個？」
隨後謝長發就走上台，對著自己身後的和*圖*書機器和零配件，一頓胡吹海侃；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輝越天下無敵，誰要是不跟輝越集團合作，早晚得悔掉褲子。
機器周圍，被參展商圍成了一圈，謝長發離我的位置也不遠；他從兜里掏了支煙，還含沙射影地高聲道：「廉總啊，你不該退掉那批軸承！有人不是嫌我污衊他嗎？要是他的軸承也在，我真想跟他放在一起對比，讓所有人都看一看，粗製濫造的軸承，跟我們輝越的產品，差距到底有多大！」
而舞台下方，還放了不少椅子，上面已經坐滿了人，應該都是前來參觀的採購商。
「呵，好！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就憑這份勇氣，我朝你挑個大拇指！」他瞬間就樂了，還真朝我豎起了大拇指，不過只是片刻，那拇指就往下一翻，儘是鄙視。
頓了一下，他目光又轉向我，緩緩吐著煙又道：「廉總啊，機械方面的採購，可一定不能圖便宜，7000塊造的東西，也就抽和*圖*書糞機上能用。」
閘門上推，兩台機器轟然啟動，由於還沒安裝外面的保護殼，所以軸承運轉，大家可以看得一目了然。
講真的，他口才確實不錯，而且說話極具煽動性；要是沒這點口|活兒，估計他也忽悠不了，黃美如那樣的年輕美嬌娘。
切割打磨優質的軸承，在高速運轉之下，噪音會相對較小；而打磨不均勻，或者切割線條有偏差的軸承，噪音就會變大！顯然地，輝越集團的產品噪音，明顯比國外原廠的，要大那麼幾分。
本來廉總對我，就有一些歉意；此刻看我這麼堅持，就沒再說什麼，算是點頭答應了。
聽到眾人如此吹捧，不僅謝長發，就連遠處的黃美茹，腦袋都要仰到天上去了。
當然，我也不生氣，因為他們的軸承我看見了，究竟誰自取其辱，待會兒就能見分曉。
活動在10點鐘準時開始，廉總上前，先做了簡短的講話；也沒什麼實際內容，主要就是拋磚引玉，把和-圖-書人家輝越集團，以及這個「謝長發」給引出來。
由於只是測試軸承，所以安裝的速度很快，也就不到10分鐘的功夫，輝越集團的軸承，就已經安裝完畢；而在旁邊，還有一台翔安的進口機器，是用來做產品對比用的。
那幾個外國專家還沒走，廉總似乎又招聘了一位女翻譯，幾番溝通之下，外國專家指揮員工，用天車將軸承吊起來，開始對機器進行安裝。
我就在旁邊憋著笑，輝越算個屌民族工業，就是靠抄襲起家，無恥至極的一家公司；他們要說海蘭達是民族企業，這我倒不會反駁，畢竟海蘭達做得確實不錯，尤其在研發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黃美如說話，是明著打擊你，來襯托自己；可這謝長發更陰險，他指桑罵槐卻不提你名字，倒弄得你心裏更憋氣。
這時候，採購商中間，有一位臉上帶黑痣的老闆，手摸著黑痣上，長出來的兩根毛毛說：「謝總，你們輝越集團的軸承和*圖*書，也不比國外造的，強到哪裡去嘛！你聽聽這噪音、這異響，瞅這模樣，還不如人原廠進口的呢！」
看著自己的禿頂男人，在台上信心滿滿、侃侃而談，那黃美如驕傲地仰著下巴，還不忘朝我們這邊瞥一眼，眼裡儘是對姜雪的鄙視。
果真讓我猜對了，輝越集團來景城，就是要打價格差；而面對一倍的價格懸殊，在機器不影響使用的情況下，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好，廢話講再多，咱也不如眼見為實！尤其大型機械軸承這東西，最考驗一個廠家的技術和製造能力；當然也是趕巧，正好碰上廉總這邊，採購了我們輝越的產品；下面咱們就現場試驗，拿國外的軸承做對比，讓大家一目了然、心服口服！」
苗主管躬著腰，給我們引著路說：「18家公司的採購商，都是前兩天，參加輝越集團產品展覽會時，吸引過來的。輝越的負責人叫謝長發，聽說將來，輝越集團要在景城設分廠，他可算這裏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