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就在武河縣旁邊，離那裡挺近的。」我趕緊說道。

嫂子趕緊濕了塊毛巾，給廉總擦著臉說：「又在後院，倒騰他那點東西呢，甭管了，你們先吃吧。」

餡餅是有點兒大，可我向陽的為人，就是吃撐了哪怕吐出來，我也不會把肥肉，拱手送給別人；想過這些，我當即自通道：「廉總，這可能是您有生以來，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有的時候，人與人的相見，可能真就是緣分；後來因為姜雪的一句「技多不壓身」，我倆竟然把老爺子的獨門秘技，「三焙釉」上色法給學了；這看似與機械毫不搭邊兒的手藝，最後卻奠定了我們的大商業時代。

「都是應該的，我們初來景城，也是受了廉總的照顧，朋友之間，就是要互相幫忙嘛！」姜雪比我會說話，趕緊就拉著人家胳膊，嘮起了家常。

「來，幹了！」老爺子倒是爽快，帶著對往事的五味雜陳，他一口就悶了下去。

「我老丈人就這樣，以前在公司和圖書，管人管慣了；這回家一讓閨女管著，他就開始鬧脾氣，但不是真的生氣。」廉總舉著杯，還不忘跟我們解釋。

接著我們就閑聊，老爺子最能說，主要講他過去燒瓷的經歷，而且還毫不謙虛地說，他的「三焙釉」上色法，那在景城算是一絕！燒出來的瓷器，甚至都銷往國外，賺洋毛子的外快！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苗主管給我來了電話，說廉總那頭剛忙完，正在辦公樓前等我們。掛掉電話后，我就叫上姜雪，一起趕了過去。

聽我這樣說，老爺子又是一聲感嘆；廉總見我們聊得還挺投緣，便主動提酒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爸，咱們先干一個？」

我就給老爺子倒上酒說：「爺爺，您肯定知道，我們那的人，官本位思想嚴重；尤其武河縣，大學生都削尖腦袋考公務員、當老師，又有幾個回鄉做買賣的？所以這幾年，武河縣越來越窮，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不少村子都空了。」

進門m.hetubook.com.com換鞋，嫂子早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她人一看就是賢惠型的，雖然年近四十，但保養的很好，說話的聲音，也特別舒服。

這時廉總把外套脫下來，掛到衣架上說：「行啦，沒有外人，不用跟你嫂子客氣。對了阿香，老爺子呢？」

「剛才我跟公司領導，開了個集體會議，目標就是討論你的。」廉總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

「好小子，我就喜歡你身上，這股寵辱不驚的淡定！戰略合同我都帶了，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咱們就簽了；往後可別說我這個老哥哥，再對不起你了。」他抬起手，用力拍著我肩膀說。

後來他又開始罵廉總，說他不知道珍惜祖宗手藝，五年前還關了瓷廠，搞現在的狗屁輪圈公司；廉總倒是個好脾氣，老丈人怎麼說，他都笑呵呵地聽著；倒是嫂子不願意了，直接就跟老頭對著嗆，說翔安是緊跟市場風向，燒瓷那套早過時了。

來到西府區的青瓷路，ｈｅｔｕboｏｋ.cｏm.ｃｏm廉總把車停在了門外；他家住的是中式別墅，房子足有三層，似乎還帶著一個後花園。

見我非但不高興，反而面色凝重，廉總就狐疑地問：「怎麼？信不過我廉翔安？還是有別的顧慮？」

廉總的車不錯，賓士S級，跟宋楚國那款是一樣的；坐上豪車，姜雪倒沒什麼感覺，可能她以前跟著張志強，見過不少世面。

老爺子趕緊朝我們伸手，很客氣地笑說：「你們好啊，翔安這小子啊，就是喜歡交個朋友；今天卻沒想到，竟然還交了兩位小朋友。你們老家是哪兒的？」

可我不一樣，挺拘謹的，好歹一百多萬呢，真碰壞個零件，咱都賠不起。

「這兩位就是向陽和姜雪吧？翔安都跟我說了，你們給公司，提供了那麼好的軸承，真是太感謝了。」嫂子一邊笑，一邊拿圍裙擦著手說。

姜雪嘴最甜，忙說自己是都江市的；落座以後，老爺子又問我，我才開口說：「爺爺，我是煙海市的。」

「沒……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我用力攥著衣角，機會往往都是，在你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就悄然而至！可我能因為沒有準備，就眼睜睜放著機會溜走嗎？

「那怎麼能行？趕緊把老爺子請出來，我們直接開吃，這不合規矩。」廉總恩愛地推著嫂子的肩膀，真的讓人心生羡慕。

「呵！你們煙海市我可去過，那裡是不是有個武河縣？」老爺子吃驚地笑道。

「討論我什麼？廉總，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暫時還沒有留在景城的打算。」靠在舒適的座椅上，我冷靜地回道。

「這還真是緣分啊，早些年，我做瓷廠的時候，經常到武河縣出差；那裡有種紅土，是燒釉上色的最佳材料！只是可惜啊，你們當地人卻不拿它當寶，不然武河縣早富起來了。」老爺子惋惜地搖著頭，目光里卻滿是回憶。

廉總卻爽朗一笑，攥著方向盤說：「你這尊大佛，我本來也沒打算請！是這樣，經公司領導一致同意，我們翔安集團，想跟你達成戰略合作；將來我們公司，所有機器和圖書的檢修、維護，乃至耗材、零件的採購，都由你們來提供。」

可我哪兒是「寵辱不驚」？是已經被震傻了！翔安集團的所有售後，以及零配件供給啊！往後我們廠，光靠這一棵大樹，就能吃得滿嘴流油，更不會再去為找客戶發愁了。

廉總把毛巾掛起來，便笑著走到飯桌前說：「介紹一下，這是我老丈人，都65了，你們就是喊爺爺，也串不了輩分。」一邊說，他又看向我們道：「爸，這是向陽和姜雪，是我在生意上認識的朋友，蠻有才華的。」

老爺子這酒喝得不舒服，因為閨女老跟他頂著來，後來就氣呼呼地離開了飯桌，去了後院兒；不過這老頑童的脾氣，倒是蠻可愛的。

不大一會兒，嫂子就帶著一位老人進來了；看上去60出頭，但長相鳳眉鷹眼，給人一種精神矍鑠的感覺。

聽到這話，我腦門兒「嗡」的一下，這真是天上掉的大餡餅啊？！如果換作是宋楚國，他肯定能樂開花；可我卻不同，有的時候餡餅太大，能力太小，會被砸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