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148斤，我讓磊磊照著150斤，給侯主任開了1500塊錢。

當時我覺得自己真虧了，活生生的冤大頭，我收了一車紅土，都沒花這麼多錢。

說歸說，但下午我沒陪她去，何冰也很懂事，知道廠子里忙，她也果斷留下來，幫著良叔一起整理公司財務。

「5塊錢一斤，你覺得能行，我就買回去玩玩兒。」我的確想買，因為這石頭顏色深沉，有種特別內斂的墩重；拿回去放在辦公室里，當個盆景也不錯。

我直接把石頭扔給他說：「拿回去吧，還20塊錢，一堆破石頭，我給你兩塊錢都嫌多。」

我皺眉看著手裡的石頭，說實話我要它沒什麼用處；但或許廉總的老丈人識貨，將來帶過去，保不齊還能當個禮物。

「怎麼不得20塊錢一斤啊？」

「那你想賣多少錢？」我饒有興緻地問。

「當年那些瓷商，說這東西值多少錢了嗎？」我繼續問。

她又拿胳膊碰著我說：「哎，下午別忙活了，去看和*圖*書看咱們的新房吧，裝修蠻好的，絕對合你心意。剛好我手上，還有點閑錢，尋思咱們再逛逛傢具城，把傢具也置辦齊了。」

吃過飯後，我先讓磊磊將紅土卸車，然後把那袋子石頭，直接扔在了辦公室的角落裡；何冰知道我花1500塊錢，買了袋子破石頭，氣得想拿本子砸我。

但後來，當有人願意花幾十萬，求著要買我手裡，巴掌大的一塊晶石時，我整個人都懵了！

安撫完老鄉，我才帶著磊磊他們，開車往回返。

「不會，絕對不會！你這可是給我們村送錢來了，我貢著你還來不及呢！」說完，他忙不迭就提著袋子，找磊磊去過稱。

這傢伙畢竟是村主任，搞得太僵也不好，將來我們窯廠，還指著人家村裡的紅土呢！我索性就賣了個人情說：「10塊錢一斤，馬上過稱吧。老侯，回頭我們再來拉土，你可不能帶人欺負我們啊？」

何冰抿嘴一笑，挑著漂亮的眉毛說：「hetubook.com.com喲，還挺要面子的嘛！我才不用你花錢，所有的開銷都由我來；將來你要敢欺負我，我就讓你出去睡大街。」

「沒提，不過看他們那樣子，這東西應該能值大價錢。」老侯突然面色嚴肅了起來。

我一路小跑出了辦公室，接著組織工人，開始上窯燒磚！

我疑惑地接過來，這像是一種晶體，但咱也不是學地質的，瞅了半天也沒搞明白，就問他說：「這是什麼東西？」

見我完全不吃他那套，老侯忙不迭地又道：「那你說，你開個價！」

他笑著搓了搓鼻子，朝我伸手說：「你好，我是這村的主任，叫我老侯就行了。」

望著他伸來的手，我還是起身握了一下說：「侯主任，你們村的村民，自己賣土給我，這不算壞規矩吧？難不成你還要讓我，再交500塊錢收購費？」

「你一回來，爸爸的精神就好多了，不過血壓還是不太穩定，醫生說可能跟身上的蛇盤瘡有關。」何冰噘著嘴，把盤ｍ.ｈetｕｂook.ｃoｍ.ｃｏm子里的肉挑給我說。

「良叔，把上午我讓你採購的東西，按照這個比例，加到釉料里！磊磊，把燒坯磚的土裡，摻入咱們今天拉的紅土！接下來，我就用事實告訴那些瓷磚商，什麼才是真正的『藝術品』！到底誰家的瓷磚，才是茅坑裡的石頭！」

紅土一上午就收購完了，很多老鄉卻還在往這邊運，可我們的車實在拉不了那麼多了；於是我就跟他們說：「大家別急，有土就先屯著，過兩天我們還會再來；只要廠子不倒閉，紅土我們就會不停地收。」

回窯廠的時候，剛好食堂吃午飯；何冰也過來了，打扮的依舊那麼洋氣，花格子長裙，扎著清爽的馬尾辮；見我進了食堂，她趕緊跟我湊到一桌說：「上午你去哪兒了？找了半天不見你人。」

不大一會兒工夫，那個蒜頭鼻村民，也蹬著三輪車過來了；見我坐在旁邊，他趕緊剎車，脾氣也沒那麼橫了，笑臉相迎地下車說：「你們是燒瓷的商人吧？」

人這一生，hetubook.com.com總會碰到幾次狗屎運；而我的前半生，卻一次走運的時候都沒有，相反還很倒霉，總是被命運折磨地死去活來。可偏偏那次收購晶石，我覺得老天爺，把我積攢了20多年的運氣，一下子都還回來了。

頓了一下，他繼續又說：「量也不多，整個坡挖遍了，也才弄了這半袋子。我的意思是，你們要是收購，我就全賣了，畢竟放在家裡還佔地方。至於那些南方瓷商，我等了七八年，他們卻再也沒來過，估計早把這茬給忘了。」

「哦，去武河縣那邊，買了車燒瓷用的紅土。哦對了，何叔那邊好些了嗎？」我啃著饅頭問。

我嚼著饅頭點點頭，蛇盤瘡不是什麼大病，血壓要是因為這東西引起的，倒也好治療。

他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清楚，大概在20多年前吧，有一批南方的瓷商，來我們村尋過這種石頭；當時里裡外外找遍了，連個毛也沒找到。這不後來，村裡開土破荒、擴大耕地，我們推倒北坡的時候，在地下給挖了出來。和_圖_書」

「不能、不能！」他趕緊擺手，忙著打開三輪車裡的袋子，又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收不收這個？」說完，他從袋子里，掏出一塊血紅色的石頭，放在我面前亮了亮。

「5塊太少了吧？8塊錢，你要覺得行，我這袋子馬上就過稱。」他一口咬定道。

除了花1500塊錢，買了一袋子破石頭讓我鬱悶外，其它都還蠻順利的。

我一愣，這種事可不能承認！瓷器和磚頭，可是兩個價碼，天知道他會不會，再跟我坐地起價？我就一口咬定說：「就是燒磚的，我們廠離這兒不遠，淶縣東華村，你不信可以去看看。」

我特別不好意思地看著她說：「要不再等等吧，廠里已經接了標書，大後天就招標了，我這邊確實走不開。再說了，房子是你花的錢，裝修也你們家操辦的，我總得出點力吧？等我手裡回了本兒，傢具我來買。」

那天紅土收購的相當順利，磊磊和那倆兄弟，只負責稱重、開錢；至於裝車上貨，都不用我們開口，村民就全給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