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因為花姐被帶走,而顯得過度悲傷,當時最糾結的,卻是該不該打這個電話。
而她將電話放進包里,又掏出一根頭繩,把長發挽了起來;然後才朝我說:「什麼事非得見面談?」
隨後花姐被兩個女警官拉了過去,直接就拷上了;刑事犯罪,必須要戴銬子的。
「你就說買不買吧,我們的建材廠規模龐大,產能完全可以供應,整個金川的市場!我也不訛你錢,3000萬,80%的股份,你要願意接手,我今天下午就帶你去參觀。兩周以內,我要看到現錢。」
「好,我馬上到。」說完我掛了電話,然後開著那輛老A6,直接朝公園駛去。
我深吸了口氣說:「建材廠的事情我來操辦,我認識一個金主,她或許會買。」
轉過身,我沿著窗戶往樓下看了一眼,陳衛國已經戴上手銬,正朝警車裡鑽;他進去的時候,還舉著手上的銬子,朝我的方向豎了根中指。
「讓我感激你嗎?再讓我欠何家人情?生意就是生意,你願和_圖_書買就買,不願意買,有的是人接盤。」我冷臉望著她,用力咬了咬牙說:「永遠不要在我面,裝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樣!這些年,我受夠了在你面前的自卑;我如此的努力,也是想證明,我不比你差!」
那天,我真的來不及去悲傷、去惋惜了;因為樓下的警車已經到了,那警報聲異常的刺耳。
「用不上停產了,你把瓷磚從煙海往這邊運,既耗運費、又耗時間不是嗎?」我反問她說。
何冰微微一愣,側著腦袋望向我,漂亮的紅唇有些吃驚道:「怎麼?出事了?這兩天我也了解了一些情況,你們建材銷量,不是一直挺好嗎?即便砍去了瓷磚業務,應該也不少賺吧?!」
她被拉著往外走,出門的時候,又猛地回頭望向我說:「別告訴丫丫,不要讓她知道任何事!」
我朝她走了過去,她似乎很開心,嘴上帶著笑,跟電話那頭聊得火熱;見我過來后,她朝我瞥了一眼,隨即又說:「先不聊了,我有點事要處https://www.hetubook.com.com
理;哎喲,我忙完就回去,不會耽擱太久的。」
直到警報聲飄向遠方時,我和停安才下了樓;坐進車裡,停安表現得異常鎮定:「股份轉讓的事情,我來操作吧,畢竟你在金川人脈有限。」
停安微微一愣,但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我的能力,從來都不說大話。
「我在金江公園,就是那個石像旁邊。」
思慮良久,我最後還是撥了,那是何冰的電話;她既然要打金川的市場,那我何不把廠子直接賣給她?況且她的身後,是尚德投資集團,她應該出得起價錢。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那種溫柔,似乎是在談戀愛;因為我隱約聽到,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年輕的聲音。
咽下那一絲絲的苦澀,我習慣性地掏出煙點上,裝出了一副洒脫的姿態。
聽我這樣說,她淚流滿面地望著,不停地搖著頭;片刻的功夫,警察就上來了,停安似乎跟帶隊的警察還認識,他上前遞了支煙說:「別為難我姐。」
https://m.hetubook.com.com不知為何,我心裏仍有那麼一絲的難受,說不上來的酸澀;曾經她的所有溫柔,都是給我的;但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
路程倒不遠,十幾分鐘就到了;我下車后,遠遠地就看到了何冰,她穿著白色運動鞋,粉色運動長褲,白色羽絨服的拉鏈開著,正靠在石像旁邊打電話。
「怎麼突然需要這麼多錢?你要是遇到難處,可以跟我提;我目前在尚德,已經坐到了大區副經理的位置,暫時挪一筆款項,還是有這個能力的。」她望著我繼續說。
我擺手回她說:「是這樣,用不上那麼麻煩了,我們建材廠想要出售股份,除了村民持有的20%以外,剩餘80%都將賣出去。所以我覺得,這筆股份賣給你最合適。」
她抿著嘴唇,還想說什麼;可警察已經不給我們時間了;她被拉走了,我沒跟過去,因為我不想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我想花姐,也不願讓我看到吧。
我沒有回屋,就那麼坐在院子里,攥著手機,不停地抽著和-圖-書
煙。
我指了指不遠處的岸邊,那個樹下長椅說:「過去坐著聊吧。」
說完我朝前走,她跟在我後面,背面的風吹來,還帶著她身上難以言說的芳香。
可我又能說什麼呢?之前是我從她手裡,奪走了戶口本,並告訴她我要與別人登記結婚了;難道我還想要求,讓何冰一直等我嗎?人家就沒有戀愛的權利了嗎?
「見個面吧,我去找你。」我說。
那警察沒接煙,只是禮貌地笑了一下:「只要對方配合辦案,我們絕不會為難她。」
身後,花姐朝我撲了過來,她在後面緊緊抱著我,忍著無限的悲傷哭道:「向陽啊,為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絞盡腦汁,努力了那麼久,咱們才把鳳凰集團建起來;如今剛剛有點起色,不能賣它們啊?!真要是讓別人入駐,他們不扶貧了怎麼辦?坑騙村民怎麼辦?」
我緩緩轉過身,抬手擦著她臉頰的淚說:「錢沒了可以再賺,公司沒了可以再建;但人不能出事,你一定得好好的!我會救你的,砸鍋賣鐵也要救。」
「說正https://m•hetubook.com•com事兒吧,你們公司的瓷磚,到底停產了沒有?」她坐下來便望著我,大氣的臉龐沒了微笑,反而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天停安先把我送回了別墅,然後又忙著籌集資金去了。
我兩步衝上前,直接攔在了警察前面;我望著她,隨後脫下身上的西裝,將她手上的銬子遮擋起來說:「好好配合人家辦案,其餘的交給我和停安;咱們犯了錯就要認,等把過去所有的債,都撇清了以後,等你出來的時候,我依然跟你在一起;哪怕不結婚,我也照顧你!」
「還在金川,對了,我們的貨明天就到,你們建材廠的瓷磚,也該停產了吧?!」她似乎因為我的主動聯繫,而顯得有些得意,但並不是太明顯,語氣還算輕鬆。
我知道這一切,眼前的女人,都將永遠都不再屬於我了;望著濤濤的江面,我在心裏默默地怒罵自己,為何還要如此悲傷?!
「這個你不用擔心,尚德集團已經給了投資,我們消耗的起。」她乾脆利落道。
「在哪兒?」我捏著電話,語氣異常沉寂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