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庄錚哥什麼都沒跟我說,而且你知道他的為人,他干不出背地使壞的事,不是嗎?」我反問了她一句,隨即又道:「那我先挪300萬,估計就用幾天,回頭我再打進公戶里!」
她的這句話,猛地又點醒了我!是的,我終於找到齙牙周,為何不出來的原因了!那就是因為,我們賭的太小,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而他急於摟錢跑路,所以他想玩兒幾場大的!
我這不是危言聳聽,真正的農民大都體力勤奮、腦力懶惰;十幾里的山路,上下都是坡,騎自行車要走半天;這半天的時間,會佔據大人的體力勞作時間,也就變相壓縮了他們的生存資源。
我說:「姐,我想從廠里支點錢;你是董事長,我得先跟你請示一下。」
她悄悄趴過來,小聲跟我說:「昨晚那倆人又來了!」
人只要是窮怕了,那什麼事都敢幹;當然,這並不代表山村的百姓沒有底線;他們的原則,那肯定就是不能違法;但在法律之上,還能狂撈一筆,這事兒放在誰身上,他不願意干?!
聽我這樣一解釋,那大家瞬間就hetubook.com•com放心了!
有些事情,真的是意料之外的收穫,老闆娘這麼一宣傳,全村擼網貸賭博,那他齙牙周還能坐住嗎?這麼熱鬧的盛世,他還不插一杠子?
他們到鎮上一趟,都要走十幾里的山路,這十幾里的路程,就足以斷送很多孩子的教育!
「向老闆真是大方,您就放心吧!」說完她揣著200塊錢,就高興地下了車;我則掏出電話,給花姐打了過去。
頓了一下,我繼續又道:「剩下的事情,讓阿富領著你們操辦,畢竟他有經驗,而且還能拿提成;這樣他家裡的窘境,也就能緩解了。」
「你怎麼說的?」我繼續問。
「也沒說別的,就說了你給村民,出主意擼網貸的事情;而且我還給加工了一下,說你讓村民擼網貸,是為了帶著大家賭錢。我這麼說行吧?沒說錯什麼吧?!」她稍顯擔憂地問我。
老闆娘接著又說:「有個人還抱怨,說咱們這牌局太小,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玩兒著沒意思!」
「你愛用不用,別跟我客氣這些!」說完,她很氣憤地就把電話掛和_圖_書了;我知道有些話,雖然沒挑明,但我的態度,已然讓她傷了心。
我隨即又說:「記住一點,你們村的人,要時刻保持團結;將來真有要債的上門,那就全村出動;他們本來就違法,所以肯定不敢硬來;若真動粗,你們村壯勞力,那也得有幾百人吧?直接就跟他們干,然後報警,回頭你看看警察幫誰!」
這番話講下來,阿富當場就哭了,人在絕處逢生的時候,總是容易被感動!真要是這麼操辦下來,他既不用還債,還能撈上一筆,那孩子更能安心養病了。
我擺了擺手,老朱這人沒壞心眼兒,但很會拍馬屁,我也早就習慣了;但我還是有些惆悵,這都第四天晚上了,那狗日的齙牙周,怎麼還不出現?難道是我估計錯了?他真的戒賭了?還是他太過小心,真不敢露面?
我從車裡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后,又打著哈欠開了車門;我坐在車裡問她:「老闆娘有事兒?」
老闆娘抿著齙牙道:「沒說太多,倒是多打聽了你們,這段日子在這裏的活動。」
聽到這話,我當即從錢包里掏出20和圖書0塊錢,塞到老闆娘手裡說:「你這張嘴,真是鑲金刻鑽了!這麼說挺好,我自己都沒想出來!」
所以,他們寧願花半天時間,靠體力勞作賺幾塊錢,也不願將時間,浪費在送孩子上學的路上。他們沒有長遠的、投資教育的眼光,所以還是勞作最實在!
於是我就給眾人開會說:「大家不要著急,每家200元,應該能拿出來吧?你們花100多,先去鎮上手機店,買一款手機,就是諾基亞黑白屏的那種,能打電話就行,估計也就100出頭!剩下的錢,再去辦張銀行卡,往卡里存幾十塊錢!」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是商店老闆娘,敲響了車窗。
深吸一口煙,我抿嘴再次笑道:「放心吧,徵信只會影響你們去銀行貸款;而就你們這一個個的,就是去了銀行,估計也貸不出款!至於孩子念書問題,不會受影響的。」
這些經驗,都是我曾經的生活閱歷,也是我在小窪村一年時間,真正觀察和總結出來的!我為什麼要讓上級領導給修路?這不僅僅是為了我們廠子出貨,同時,路好走了,孩子受教育的路,hetubook.com.com才更好走;大人們也更願意和放心,讓孩子去讀書。
她似乎正在陪庄錚和丫丫玩兒,電話那頭挺熱鬧的;「喂,向陽,你忙活完了嗎?」她有些焦急地問我。
可同樣他們還面臨一些問題,第一沒有銀行卡,第二沒有手機;是的,在楊高村這個山村裡,有手機的人,不超過十指之數!有銀行卡的人,也屈指可數!所以還談什麼「徵信」啊?那大把的票子握在手裡,它不好嗎?
周圍倒也有懷疑的,有個人上前一步說:「向總,那個叫什麼……什麼『徵信』,不會影響娃娃上學吧?!」
同樣都是扶貧,我不可能再來百里山這邊建廠,而且這邊的資源,也不適合建廠!因此簡單粗暴一些,直接「殺富濟貧」不好嗎?那網路高利貸,那麼吸人血,把人逼上絕路,它不應該被擼、破產嗎?
倒是老朱,一個勁兒地朝我挑大拇指說:「我活了40多年,今天真是開了眼界;這人還是得有文化、有頭腦啊,難怪你能當我們的老闆;今晚這一招,你就是讓我想破腦袋,我都想不出來!」
那夜我琢磨了好久,也沒琢磨和圖書明白;最後直接進車裡,睡了一大覺。
忍著內心無比的興奮,我看著老闆娘道:「幹得不錯,再接再厲!回頭要還有消息,我這邊照樣給你喜面兒!」
「還得有幾天,你跟庄錚哥,還有丫丫放心好了!」對著電話,我是故意提的庄錚,而且還暗暗將他們劃歸成了一家人;我能做的只有這些,我要讓花姐,慢慢地將我淡忘。
我抽著煙一笑道:「你們村這些年,出過幾個大學生?」我一句話就把他給懟了回去,因為我十分清楚,像如此貧瘠的地方,出大學生的概率,那幾乎鳳毛麟角;並不是這裏的孩子不夠聰明,而是教育資源不夠。
她當即就罵我說:「你什麼意思啊?廠子是你操心建的,用錢直接拿就行了,跟我請示是什麼意思?向陽,你怎麼突然就跟我見外了?是不是庄錚,跟你說什麼了?」
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拿300萬的賭資擺在桌上,還釣不出齙牙周,這條大魚嗎?!
有了這些話打底,楊高村在阿富的帶動下,當晚就活躍起來了。
我當即精神一振,直接讓她上了車,關上門后才問:「都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