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發左右望了望,確認周圍沒人以後,才朝黃美如說:「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恰巧路過,又恰巧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上車吧,我沒有惡意。」望著他,我滿臉真誠地說。
弄完這些后,我長舒了一口氣;既然他選擇上我的車,那這一次,我基本就成功一半了。
我點點頭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咱倆以前,也只是各為其主罷了;除了工作以外,長發哥,咱倆有仇還是有怨?都是在這座城市裡討口飯吃,窮人,又何苦為難窮人?」
樓里的人越來越少,黃美如是很晚才出來的;這女人變化不小,一襲紅色短裙,外面披了件很漂亮的大衣;奶白的長腿就那麼露著,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誘惑。講真的,她確實比以前更漂亮了。
黃美如壓根兒就不搭理他,兩條白腿交叉著,踩著漂亮的高跟鞋,背靠在大廳外的玻璃牆邊,對著電話有說有笑。
不一會兒他從車裡下來了,手裡捧著一束玫瑰花,並時不時地和圖書掏出手機,對著自己的臉照一照;他主要是捯飭自己的髮型,因為有些禿頂,他就把側面的頭髮往上捋,想試圖蓋住「光明頂」。
但謝長發是個執拗的人,他偏偏就要蓋住自己的禿頂,所以在20多分鐘的時間里,他除了焦急地朝大廳望一望之外,便把精力都花在了他的髮型上。
「我就喜歡你的善良,有情有義!」說完,那男人直接拉著黃美如,膩膩歪歪地進了車裡。
「向陽,我謝長發就是再爛,也輪不上你來同情!再怎麼說,我也是輝越集團,項目部的副經理,你算個屁?你憑什麼同情我?」他咬著牙,當初他在我手上吃過虧,我估計那股怨氣,到現在他都還沒消。
那一刻,我能看到謝長發臉上的憤怒,手裡的玫瑰花,因為用力都被捏變了形;可他沒有反抗的權利,大樓是人家的,公司是人家的,哪怕眼前的女人,現在也是人家的。
他因為憤怒而猙獰的臉,在雨水的沖刷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卻硬生生擠出一絲微笑;那高大的身體,也極不情願地彎了下腰,朝後面的司機示意,馬上就開走。
世間看似很多無法解決的困難,只要我們不停地堅持下去,就總會有希望!而現在,希望就已經來了。
我是第二天傍晚,去的輝越總部大廈;眼前這幢樓,曾經是外貿大廈;後來外貿協會搬遷,便被輝越集團給租賃了下來;地理位置很不錯,毗鄰市區,周圍格外繁華。
謝長發也出來了,他除了腦袋變禿了一些外,其餘並沒什麼太大的改變;個子還是挺高的,一身筆挺的西裝,他匆匆朝著西面的停車場跑去,彎腰進了一輛黑色帕薩特轎車。
「給你買的玫瑰花,你之前總抱怨我不陪你,不夠浪漫;美如,我現在懂了,回來吧,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謝長發捧著手裡的鮮花,全然不顧被風吹亂的髮型;其實從年齡上來說,他比黃美如至少大五歲;老牛好不容易遇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了嫩草,而且還是這樣嬌艷的嫩草,是個男人都不甘心。
大樓周圍,是開放式的停車場,我把姜雪的商務車,停在了大廈正門的斜對面;看看時間,離下班還有十幾分鐘,謝長發應該快出來了。
那車開到謝長發的車后,就開始狂按喇叭;隨後有個司機探出頭,朝謝長發很不客氣地指了一下:「把你的破車開走!」
髒水沿著他筆挺的西裝「嘩嘩」流淌,謝長發如雕塑般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著那輛豪車遠去,直至消失在了車水馬龍的城市裡。
「我是姜雪的大哥,姜雪跟黃美如是閨蜜,或許我有辦法呢?我的意思是,或許我會讓黃美如,對你回心轉意!」
他身體猛地一哆嗦,手裡的玫瑰花都掉在了地上;但他依然懷疑地望著我問:「你……真的?」
手裡的花瓣散落了,之前還算得體的髮型,早已被雨水淋濕;光禿禿的頭頂,使得他看起來,有40多歲的模樣;我想在那一刻,換誰心裏都不是www.hetubook.com.com滋味。
說完他進了自己的車,然後又把車開進停車位;之後才上了我的車,我忙給他遞紙巾擦臉。
他一愣,滿是血絲的眼睛里,我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就那麼靜靜地流淌著;好大一會兒,他似乎才反應過來:「你?!你來這裏幹什麼?」
「算了,好歹他以前對我不錯,公司不少人都知道;你要是真把他開除了,回頭別人怎麼在背後議論我?親愛的,給我個面子吧,好歹與他相識一場。」黃美如摟著那人的脖子,紅唇直接在他臉上吻了一口。
可還不等黃美如回答,不遠處便開來了一輛邁巴赫;豪車就是豪車,即便下著雨,即便只看外形,它依然要比謝長發的帕薩特,要優雅高貴太多。
於是我搖下車窗點上煙,聽著車裡的音樂;外面的天氣有些昏沉,不一會兒飄起了濛濛細雨;兩首歌的功夫過後,輝越集團便有員工下班,開始急匆匆頂著公文包,朝著停車場,或公交站牌跑去。
然後他把車開到了大廈正門,因為擋和-圖-書住了下班的路,很多員工都繞著他的車走。
謝長發看到她以後,先把手伸進車裡,按了下喇叭;黃美如看到了他,但也只是瞥了一眼,便視若空氣般地別過頭,從豹紋色的包里,掏出了精緻的電話。
「美如,我直接將他開除算了!給臉不要的東西,還沒完了!」那男人背對著我的方向說。
於是我把車開了過去,緩緩停到他面前說:「上車吧,我帶你去喝兩盅!」
只是風一吹,那禿頂便會露怯,他的這套「農村包圍城市」,似乎還不足以與大自然的風對抗。
聽完我的話,他似乎開始對我卸下戒備;「等我把車停過去。」
隨後這輛邁巴赫,如示威般繞了一圈,輪胎濺起來的水,把剛從車裡下來的謝長發,直接濺成了落湯雞。
於是謝長發進了車裡,車子啟動的時候,我聽到了憤怒的油門聲;他把車開到了西面,讓出了大廳門口的位置;隨後那輛邁巴赫便開了過來,裏面有一人撐著傘下車,黃美如無比興奮地撲上去,直接與那男人膩歪在了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