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我也有爹了,好歹也算有個家庭了;而宋叔,也算有個兒子了。
胡總在前面開著車,隨即又摸了根煙點上,深深地抽著說:「這人性啊,一正一反、高下立判!生活就是這樣,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攤上這麼個好兒子,老宋,你就偷著樂吧!之前你不總抱怨,生活對你不公嗎?向陽這個禮物怎麼樣?夠你樂一輩子了吧!」
聽到這個稱謂,宋叔當即就愣住了!就連開車的胡總,都驚訝地「嚯」了一聲!
「孔雀家族?」我和胡總對視了一眼,卻從沒聽說過,竟然還有這種組織。
深夜裡,宋叔緊攥著我的手,又猛地用力摟住了我肩膀;什麼話都不用說,有些感情,也並非語言能表達清楚的。
見我問這個,宋叔坐在茶桌前,微皺了下眉,又理了理大背頭說:「我英語不好,當時也沒琢磨太明白;但大體的意思,好像是有個『孔雀』家族,或者是組織,與那些外國人有合作。而這個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
族,就隱藏在許城。」
因此他倒是跟胡總老哥倆,倒騰起了我的建材廠;憑良心說,干建材廠這種活兒,對他這老哥倆來講,那幾乎就是玩兒著干;廠區才剛剛開建,他們用半天功夫,連設備都採購好了,而且價格都十分公道。
所以他不願過去,說見了面也是吵架,張志蘭身體不好,他也懶得再為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去掰扯什麼。
來到宿舍后,宋叔也不困,剛剛獲得自由的他,更是激動地有太多話想說。
那晚我們也是一頭霧水的聊,但可以肯定的是,海蘭達的沒落,一定與這個組織有關係!這也就意味著,對方是我們的死對頭!
聽完這個解釋后,宋叔才長長舒了口氣,把心徹底放下了;隨即我插話道:「對了爸,我之前聽說,您提到了『孔雀』這個詞,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於是我就讓胡總,帶我們去了機械廠里;雖和-圖-書然現在,我們少了海蘭達的業務,但廠里的訂單還是不少,工人們照舊三班倒,哪怕是晚上,也有人加夜班。
所以我朝他笑說:「以前您是大老闆,我攀不起這個關係;現在多好,你落魄了,咱倆地位也一樣了;所以我這聲『乾爸』,喊得格外舒服!」
我本來是想帶著宋叔,回三元屯住的;但思慮片刻,機械廠的外賓宿舍,條件要比出租屋強上不少;那裡一般都是招待外地客商用的,姜雪經常在那邊住。
可這個「孔雀家族」,究竟又是什麼來頭呢?它的成員都有誰?又滲透到了哪些行業里?
「認乾爸,就非得圖別人東西嗎?爸,我不是張志強,更不是什麼勢利眼。」一邊說,我直接拉起他的手,放在我手裡緊攥著道:「如果非要圖什麼,那就是一份感情吧,家庭的親情!」
「不是,你是不是傻啊?你現在認我,還有什麼用?陽陽,叔給不了你東西了,保不齊老了,還會拖累你。」宋www.hetubook•com.com叔說著,眼裡竟然溢出了渾濁的淚。
很多時候你不惦記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惦記你;尤其某個人,恨不得立刻把我給幹掉!
看到簡訊內容,我當即驚出了一身冷汗!
但如果有國內的金融組織,幫忙來打這個掩護,這就很難讓人察覺了!所以宋叔今天透露的這個消息,真的無比珍貴;而對方的面紗,似乎也正一步步,被我們揭開。
頓了一下,我深吸著氣說:「當年我結婚,您也去了;我與何冰拜堂的時候,我連爹媽都沒有,還是讓我們村的大力叔夫婦,上去湊的數!爸,下次我要是結婚,我希望自己也能有個家長,喝我敬的一杯茶。這就夠了,錢我自己能掙,20多歲的大小夥子,但凡努力就餓不死。」
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飯,建材廠那邊,早早地就開始動工了;胡總辦事特別有效率,畢竟人家經驗擺在那兒;我也不是不可以操辦建材廠的事,但效率絕沒有胡總高;任人唯賢,這是當老
和_圖_書闆最基本的素養。
可宋叔卻皺起了眉,那蒼老的拳頭握起來,緊緊咬牙道:「你這個傻小子,現在認我當乾爸,還頂個屁用?!我如今什麼都沒了,就一個孤苦伶仃的老頭,海蘭達在我手上的時候,你幹嘛不認我?!」
他這話說得沒錯,如果只是單純的外國資本,拚命收割許城技術公司,那上層領導肯定早就察覺了,絕不會任由事態這麼蔓延下去;連我們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人家領導能意識不到?
誰說宋叔沒用?他在機械領域的人脈和面子,還是值不少錢的;單是設備採購這一塊,宋叔又給壓了3%的費用,替公司省了幾十萬!
我們就在宿舍里抽煙聊天,胡總先是把我的計劃,給宋叔講了一遍;我之所以敢給張志強技術,那是因為我有七成把握,比對方先研發出機械臂。
其實宋叔在兩年前,就跟我透露過這種意思,而且還不止一次;他總說,要是有我這麼個兒子,做夢都能笑醒,我其實早就明白他的心思https://m.hetubook.com•com。
他們在廠區工地忙活,我都完全插不上手;後來我回了機械廠,還沒等坐下,手機里竟然來了條簡訊!
宋叔也是閑不住,我本來是想勸他,回家看看張志蘭,雖然離了婚,但好歹夫妻一場;但宋叔心裏有氣,主要就是張志蘭,把股權給了張志強,因此整個海蘭達,都落到了敵人手裡。
宋叔特別震驚地看著我,又使勁搓了把臉,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我直接又說:「您沒孩子,我爹也沒了,咱爺倆這輩子,湊合在一起過吧;好歹認識三年多了,也都知根知底。」
我打電話讓鬥雞眼,給騰出了一間最好的宿舍,挺寬敞的,衛生間、淋浴,電視、衣櫃、茶桌,基本上該有的都有。
「這兩年的許城不太平,有好多投資公司,開始入股技術行業;我琢磨著這些投資機構,是不是都來自於這個孔雀家族呢?要是這樣就危險了,那些外資,利用這麼一個龐大的國內組織打掩護,估計就連上層領導,都察覺不出來。」宋叔越說,臉色就越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