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變成熟、變沉穩了！企業要想做大，就必須要有規矩的；大鬍子那事兒，其實我也一直很頭疼，但今天你發了話，往後我處理起來，也就好辦多了！畢竟他們不服我，只服你。」姜雪望著我，淡淡一笑說。
我則轉著手裡的杯子，深皺著眉道：「恐怕時間來不及了！庄錚哥從國外，打聽到一點消息，估計過不完今年，咱們就有可能面臨滅頂之災！」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我便把消息，跟大家說了一下。
「什麼企業家呀！說一千道一萬，公司里的事兒，我也沒幫上太多；都是你和其他人在忙而已。」我擺著手道。
「再穩定一兩年吧，第一是積累資本，第二是藉助機械臂，徹底把市場聲譽打開；明年的年末，再執行這個計劃，才最穩妥。」胡總緊跟著說。
「老胡說的對！這事兒要放在海蘭達，應該可行；畢竟我們有龐大的市場和客戶，這些年更是名聲在外，技術底蘊更不用說！但宏遠現在，只是在機械展上亮過一次相，雖然宣傳效果hｅ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om不錯，但其影響力，還沒有達到左右市場的程度！向陽，這事兒定要三思！」宋叔再次嘆了口氣道。
「共患難容易，同富貴很難！即便兄弟們守規矩，但也架不住他們，背後親戚的死纏爛打！若是公司有一套完整的規章制度，那他們將來拒絕親戚，也有章可循！所以今天，你和胡總做得都對，話雖難聽，但良藥苦口。像這樣的問題，不僅僅是大鬍子，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也有；我只是以前，沒跟你反映罷了。」
姜雪搖頭說：「如果能帶著他們，掙更多的錢，他們自然不會怨你。」
「噗嗤！」姜雪沒憋住，捂嘴就笑了出來！「真沒想到，當老闆的這點精髓，這麼快就被你給領悟了！向陽，我發現你越來越有企業家的風範了。」
這會兒乾爸才放下茶杯，緩緩嘆了口氣說：「庄錚這個小子，確實有很獨到的判斷和戰略眼光！他的想法，更是與我在海蘭達時，做出的計劃不謀而合！」
我立刻和_圖_書擺手說：「不是還有胡總嗎？立規矩這事兒，還有比執法堂『堂主』，更專業的嗎？他有這個魄力，而且他連我都敢罵，這事兒由他來執行，才是最妥當的。」
拉開辦公室的窗戶，我在沙發上坐下來，剛點上煙，姜雪就進來了。
我捏著煙，又抽了一口說：「兄弟們會怨恨我嗎？」
我當即苦澀一笑，很傷感地說：「從什麼時候起，兄弟感情都要用利益來衡量了？」
頓了一下，姜雪繼續又說：「制定規章制度的事，由我出面辦吧，兄弟們那麼稀罕你，可不能再讓你為難了。」
他不僅連宏遠哥都懟，這麼重要的場合，竟然連我和姜雪的面子也不給；這曾經在海蘭達，執法堂「堂主」的外號，那可不是白起的！當年要不是有胡叔鎮著，蘇小民作為宋叔的心腹，也不可能直接被驅逐出公司。都說宋叔鐵面無私，其實真正冷酷的，是胡總。
「老闆不就是和稀泥的嗎？曾經我總以為，當了領導就可以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率領千軍萬馬所和圖書向披靡、風光無限！可現在才知道，老闆就是個受氣包，還要當個千斤頂！」
我說這些話，自然有兄弟們不愛聽；畢竟大家野慣了，以前都是大口吃肉、坐地分錢；現在突然不講人情，要給大家套上公司的規章制度，換誰心裏都不舒服，包括我自己在內。
聽完之後，整個會議室都靜了！許久之後，宋叔才開口說：「這樣事情就難辦了啊！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執行這個計劃！但咱們缺少資金，又面臨太多未知的風險，真要是一腦門子扎進去，估計凶多吉少！」
我也趕緊借坡下驢道：「爸，胡叔，今天將你們拉過來，我主要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只是可惜啊，現在的宏遠公司還太弱小，雖然有機械臂的影響力在，但還並不足以支撐，實施這麼龐大的計劃！」胡叔也跟著補充道。
聽我這樣說，宋叔和胡叔，兩人當即對視了一眼；最後胡叔說：「那就只能破釜沉舟了！成功，高端機械領域就徹底被咱們掌控，甚至可以說是一勞永逸和圖書；若失敗，嗨，不說了……」
我頹喪地翻了翻資料，然後在上面簽了字；姜雪則望著我說：「向陽，我感覺你變了。」
不過他這樣一懟我，其他兄弟的臉色，倒稍稍好看了一些；我這大老闆的面子都沒了，他們這些兄弟，心裏肯定平衡了不少。
我立刻說：「尚德那邊，已經決定給咱們融資，不惜一切代價，幫咱們打贏這場仗！所以資金方面，倒不是問題；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機械領域的市場，能不能接受咱們的東西。」
姜雪當即抿嘴一笑：「你現在不但沉穩，還變得雞賊了！讓胡總得罪人，然後咱倆和稀泥，既不傷兄弟感情，而且你還以身作則，親力親為地帶頭遵守規矩；如此一來，誰也說不出什麼，對吧？」
一陣短暫的尷尬過後，是姜雪開口，笑著轉移了話題；「宋叔，至於這個計劃，您怎麼看？」
會議散場之後，我覺得自己特別疲憊；林佳的事，公司的事，攪得我心裏患得患失，感覺腦子都成了漿糊。
「可不能這麼想！你見哪個大老和-圖-書闆，天天深入一線，跟員工一起幹活的？」姜雪噘著嘴，滿意地看著我說：「真正有能力的老闆，都是運籌帷幄、思考戰略方向，並在公司危難之時，做出精確判斷的人！再就是人脈，拉投資、聚攏人才的能力！向陽，你現在有點兒意思了！」
她手裡拿著一份資料，坐到旁邊推給我說：「這是準備改組生產線，騰出廠房生產機械臂配件的資料申請，你看看要是沒問題，就簽了吧。」
既然這個計劃，也得到了整個公司的支持，不管將來是死是活，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咬牙幹下去了！
「是啊，變冷血了是嗎？不給兄弟留面子了！你不用說我，我心裏比任何人都難受！」從煙灰缸里拿起煙，我再次深吸了一口。
可胡叔卻再次敲著煙袋鍋子，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說：「什麼『爸』、『叔』的？公司開會，就按職位來稱呼！不然成什麼了？家庭會議？！」
可若是不這樣干，人人都像大鬍子一樣，把家裡的親戚拉進來，坐吃空餉，又不聞不問，那公司還用不用繼續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