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說:「林佳,這麼長時間不見,你挺好的吧?」
我趕緊從包里,給她翻出了兩瓶水,那是荔枝飲料,跟當初在三元屯時,是同一個牌子的。
我還是不大放得開,因為我本身就沒玩兒過,突然扛個杆子,充大尾巴狼,挺可笑的。
我跟著她,像這種有錢人的遊戲,我從來都沒玩兒過;高爾夫球場,也是第一次踏進來。
她不看我,白色的帽子下,馬尾辮被球車顛得左右搖晃,就連胸前的波濤,也跟著微微搖動。「你除了這句話,就不會說點別的嗎?」她面無表情地說。
我幫她擰開,然後遞給了她;她接水的時候,刻意避開了我的手,似乎不想與我有任何身體接觸。
當時球場的草還不夠綠,但並不妨礙周圍的景色宜人;下午的微風中,已經帶了點春日的氣息,聞一口沁人心脾。
打完之後她將球掏出來,又朝我揮手,去下一個球場;但我可沒有功夫跟她閑耗了,公司里那麼多人,還等著我回信兒呢!再說玩兒得和圖書太晚,何冰可能也會多想。
風從前面吹來,還帶著她身上的香味,好像有點荔枝香水的味道,我說不好,但她喜歡喝荔枝飲料。
林佳這才轉過身,在我對面的草坪上坐下來,她指了指裝球杆的包說:「裏面有水,給我拿一瓶。」
我就直接往草坪上一坐說:「林佳,咱們聊聊吧,我向陽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所以你也不要給我臉色看!當初的事情,咱倆誰都沒錯,具體是誰在中間使壞,估計你也猜出來了。」
之所以這麼做,還是因為上次,我未經何冰同意,就給了林佳優惠20%的供貨價!後來我越想,就越覺得何冰吃虧;最後我索性,就把尚德在建材廠的股份,給轉到了鳳凰機械廠這邊。
「你們把包給他,回球車等著吧。」林佳跟那倆球童說了一聲,然後把包遞給了我;我以為這玩意兒不沉,裏面就裝著幾根杆子而已;結果往身上一背,他娘的還挺沉!
我跟林佳說:「你玩兒吧,我陪著你hetubook.com.com,正好也跟你說說閑話。」
我側臉去看林佳,她卻一直目視前方;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某種高貴,陌生的高貴;彷彿再也不是曾經,我見到的那個姑娘了,不太敢認了,像換了個人。
她定住了,背對著我,風把她的馬尾辮,吹得左右搖曳;她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彷彿是在深呼吸,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她說:「你想聊什麼?咱們還有什麼可聊的?」
林佳一桿揮出,我感覺就跟子彈出膛一樣,「呼」的一聲,球就看不見了;而林佳的姿勢很優美,身體半轉著,球杆搭在肩后,挺著飽滿的胸,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
我趕緊上了球車,林佳把車開了起來,兩個女球童站在後面,我們沿著窄窄的水泥路,朝著高爾夫球場駛去。
聽我這樣說,林佳歪了歪鼻子,然後把鬢角的髮絲,理在了耳根後面;她抽出一支球杆說:「不會打高爾夫,還跟我談什麼生意?隨便打,輸了我又不要你錢。」
球童背www.hetubook.com.com著包過來,問我用什麼桿?我哪兒會打這個,便忙著擺手道:「我還是算了吧,別掄著自己。」
林佳竟然知道,我為什麼而來?這倒是把我給搞得一愣!她是怎麼知道的?目前公司與她有聯繫的,也就胡總而已,但他們也只是生意上的來往而已;況且胡總之前,也不知道公司面臨的困境啊?!
我背包跟著她,從沙坑裡看她將球救出來,然後又打到一個小平台上;平台有球洞,還插著旗杆;可能是草的緣故,地有些不是太平整,她打了好幾下才打進去。
她揮杆的手停住了,好半天又活動起來,對著空氣連揮了好幾下。
「聊生意!」既然她老冷著臉,我也沒必要過分熱情;於是我公事公辦道:「鳳凰建材廠,對你們林氏集團的意義,不用我多說了吧?!我想把它賣給你,本來成立這個廠,我也是為了你。」
誰說不是呢?傻子都明白,機械廠的股份價值,遠大於建材廠;可她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不m.hetubook•com.com
想讓其中一方吃虧,那就只能我自己吃虧。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其實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知道這次見面,她是不會給我好臉色看的。我抓著球車的欄杆說:「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公司遇到困難的?」
「林佳,你是怎麼知道秦東的?這不符合邏輯!秦東離許城那麼遠,你與尚德又沒有任何交集,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公司那些事的?」望著她,我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
「常打就看見了,走吧,掉沙坑裡去了。」她攥著杆子朝前走,我背著包跟在後面;林佳走路還是那麼優美,兩條腿輕飄飄的,而且很直;即便穿著寬鬆的運動褲,也掩飾不住那種美感。
她把球杆杵到地上,仰著馬尾辮說:「之前擊敗黑河材料城的事,謝謝你了!這聲『謝謝』,是我發自內心的。」
「你能看見球落在了哪兒?」我提起包問她。
這樣何冰,就不用再為建材廠賺不到錢,而跟我一起吃虧了;我更不願讓何冰,陪我一起給林佳還債。
我點點頭,回她和-圖-書說:「如今我遇到了困難,大約需要三億資金;那建材廠,從開建到現在,投入了不少錢,再加上有先進的工藝,成熟的員工,保守估計能賣1.5億;你現在入手,是最合適的。」
她喝了一口說:「建材廠也有尚德入的股份,秦東允許你往外賣?!」
我當時猛地一哆嗦,她竟然連秦東都知道?!壓著內心的驚駭,我先解釋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就把尚德,投資在建材廠的股份,給轉到了鳳凰集團的股份里。鳳凰集團的主體,是曾經的宏遠機械廠;至於建材廠,所有權歸我自己,它只是名義上的鳳凰集團分公司,本質上歸我個人所有。」
我說在電視上,看那些人打球,為什麼還要帶個背包的人?原來這是個苦力活。
聽我這麼問,她又不說話了;好在球場並不遠,她把車停到了路邊,邁步朝發球點走去。
林佳多聰明,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裏面的事;「向陽,為了別人,你總是讓自己吃虧,這值得嗎?合著最後,我跟何冰都賺了便宜,只有你成了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