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結婚證

她張開胳膊,一下子撲進了我懷裡,聲音哽咽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了!你要再敢不要我,再敢從婚禮上逃跑,我就去法院告你!」
當時她大姑,還跟在我們後面,一個勁兒朝何冰瞪眼:「成何體統?太不矜持了,跟個野丫頭似的,十里八鄉找不出你這樣的!」
「何冰啊,自今天開始,誰也阻止不了我們在一起了!要有人再阻撓,咱們兩個就一起,拿起法律的武器,去告他們!」
她還來勁兒了,可能女人都這樣吧,越是關鍵時刻,就越要搞點兒幺蛾子出來;我就撓著頭,有些為難道:「我唱歌跑調,一點兒都不好聽,更不要說,把你這個學過音樂的專業人士,給唱高興了,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我越是回憶,就越是想笑;那時候的何冰,真的好單純啊,當然這並不排除,她隱瞞了我們父輩的恩怨,想儘快跟我結婚,然後彌補那份虧欠。
這車都開到一半了,我倆又折騰了一早晨,哪兒還www.hetubook•com•com能回頭再領?我就說:「那我可唱了!」
「唱!大胆唱!」
我被她說得又悲傷又想笑,但這簡單的一句話,又飽含了何冰心裏,多少的辛酸啊?!
那天的何冰,真的像個未過門的小媳婦;我們開著新車,她很羞澀地坐在副駕駛上,嘴唇抹得很艷,她說這樣拍出來的結婚照,會顯得更漂亮。
當民政局的大戳,直接蓋在我倆的相片上時,那一刻我終於鬆了口氣!我們結婚了,法律意義上的夫妻,我跟何叔有交代了,我向陽自今天起,也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我知道她在哭什麼,一個女人,追了我三年多,從老家到許城,從許城到金川;當年我和她家鬧成那樣,誰能想到今天,我們竟然成了合法夫妻?
這也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領證!曾經跟花姐領過一次,但沒領成,因為那時,她跟庄錚哥還有婚姻關係。
「你唱,唱到我高興為止!」她故意冷著臉https://m.hetubook.com.com,對我毫不留情面。
「哪知道你說什麼。」她臉紅地把頭轉向了一邊。
我們辦了手續、照了相,我們都穿著潔白的襯衫,背景是一塊紅布;我們宣讀了婚姻誓詞,裏面還有錄像的,我還花錢錄了個像。
沿著許城河一路向前,她靠在椅背上,伸手推了推我:「說話,怎麼不說話?」
「噗!咳咳!」她一把按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捶著自己的胸口:「你想把我笑死啊你?!」
她斜了我一眼,雙手交叉在胸前,大模大樣地說:「我就是難為你,要不今天,咱這證就不能領!等哪天我高興了,我說領證再領。」
我開著車,腦子裡思緒紛飛,她就老盯著我看,有時候噘一噘紅唇,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模樣。
而時至今日,我們經歷了分分合合、經歷了太多苦難的打磨;所以我現在可以肯定,何冰現在嫁給我,絕對是出於愛情,而非其它。
我當時跟何冰結婚,她一看我進門,hetubook.com.com趕緊就從裙子底下翻出了鞋,都沒讓我找,套在腳上就朝我撲;當時把周圍的親戚都看愣了,她那幾個表妹,本來還等著訛我紅包的,結果啥也撈著,新娘就被我給擄走了。
「沒新意!」她撇了撇嘴,故意冷著臉道:「那你唱歌給我聽,只要把我唱高興了,我就答應跟你領證!咱們這份愛情,不能你說怎樣就怎樣!」
我撓了撓頭:「說什麼啊?」
她似乎還在惋惜,惋惜何叔到死,都沒有看到這一幕;如果他老人家還活著,一定會開心,身上的病全都會好!
我們回到車裡坐著,開始誰也沒說話;她把結婚證攤開,眼淚就落了下來。
而我沒想到,最後還真告了;我倆第一個告的,就是秦東!
可能真的是把愛情,給搞懂了吧!這份愛,有了重量,有了責任,有了曾經的那些風風雨雨、那些撕心裂肺的離別與傷感;回望過去,再看今朝,人還是曾經的兩個人,但愛的意義不同了。
到了民政局門口,何和*圖*書冰是被我扶下來的,因為她已經笑岔氣了!
「真唱了?」
「那我說『我愛你』,冰兒,嫁給我吧!」畢竟要領證了,我猜她想聽這種話。
「今天是個好日子,吉祥的事兒不能等……」
我抬手摸著她柔順的長發說:「哭什麼呀?你看看你,長得多漂亮啊?!」結婚照片上,她真的出奇地漂亮,大眼睛、長睫毛,鼻樑高挺,臉頰也很大氣;比那些結婚照、藝術照,要好看多了。
當我與何冰手牽手,走出民政局大廳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好幸福,陽光就那麼圍繞著我,熙熙攘攘的廣場與我無關;我的眼裡似乎只有何冰,而她懷裡,緊緊摟著那兩份小紅本。
在我們老家結婚,接新娘的時候有個習俗,那就是新娘把鞋藏起來,讓新郎官找,找不到的話,就不準把新娘接走。
那天真的好開心,何冰一直笑,從認識她到現在,這是我見她,笑得最多的一天。
但我沒覺得好笑啊,今天就是個好日子嘛,唱這首歌,多應景!
「你肉https://m•hetubook•com.com麻死了!」她一下子就笑了,牙齒特別白,整齊的那種;她理了理髮絲,依然止不住笑道:「再說點別的,揀好聽的說!當年你娶我,我都沒讓你找鞋;人家都是伴娘攔著新郎,我倒好,好幾個伴娘都拉不住我,上杆子地往你背上爬。」
我開著車呵呵笑,她就皺眉看著我:「你傻笑什麼呀?我讓你說話,好好哄哄我!」
「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攤上了太平盛世……」唱到這裏,我還挑了個高音。
我抿嘴憋著笑說:「怎麼哄啊?我愛你,永遠都愛!」那個時候,我真說不出能讓她感動的言語。
她噘著嘴,還蠻委屈地說:「我大姑說的沒錯,女人太上趕子,將來准沒好日子過,受欺負!你看這不應驗了,我這兩年因為你,遭了多少罪?這回你想領證,我就得好好刁難你一下!」
她還總拿眼睛望我,那種氣氛說不上來,帶著几絲驚喜,幾分緊張,竟然還有那麼一絲尷尬。我們兩個人,曾經連婚都結過了,如今領個證,卻顯得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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