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媽那動靜，也不知道是真病假病，她老能作妖了！」後來何冰都聽不下去了，還朝我抱怨了起來。

眼看著又到了年末，我們公司也開始陸續放假了；好多工人大包小包，拎著行李從宿舍樓出來，準備搭乘我們公司租賃的大巴車，返鄉回家過年。

「你高興點好不好？好歹在老家，我還有個媽媽，還有一大堆親戚，我都還沒傷心呢！反正我覺得，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一點也不無聊。」坐在車裡，何冰拿手搖著我胳膊說。

「你去老家了是嗎？趕緊回來！那裡有危險、有危險！！！」

當時就把何冰急壞了，她嚷著要回去；還說讓我留在許城，她自己回去就行；反正得罪黑蛇的是我，對方痛恨的也是我；黑蛇但凡還有點人性，就不會拿何冰一個女人撒氣。

後來我改變主意，決定回老家過年，還是除夕的前一天傍晚；何冰的姑姑打來電話，說何媽病了，一直偏頭疼，到醫院拍hｔtｐs://ｗｗｗ.ｈeｔuｂｏoｋ•coｍ.cｏm片，也查不出什麼毛病。

「哎，你打籃球吧，門衛那裡就有，我去給你拿一個。」何冰心很細，她看得出來我不太開心，於是也不管我願不願意，她就起身去北門，從門衛那裡拿了個籃球。

但我又不想讓何冰，一起跟著我憂傷；她老關心我了，總想著法子，轉移我的注意力，讓我開心起來，讓我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曾經在金川那兩年不回家，但我不孤獨，因為有石伯、有丫丫，有花姐和停安；但現在，公司放了假，姜雪也回老家了，宋叔處理完張志強的事，也回了定關。或許生活本就是孤獨的吧，能陪伴我的人，也就只有何冰。

她一邊說還擼袖子，那白胳膊白腿的，老搞笑了！真的，女人要是長得漂亮，說句髒話都那麼動聽。

「春節」這個詞，在華夏民族的眼裡，意義真的太重大了；其實回家，也就是呆那麼https://m.hetubook.com.com幾天，跟親人見見面，吃上幾頓飯，給老祖宗上個墳而已。

尤其晚上回家的時候，我跟何冰開車走在路上，偌大的許城，之前那麼繁華；可這才僅僅幾天，整座城市彷彿都被搬空了，寬闊的馬路，車輛是那樣稀疏；樓宇間的霓虹，又是那樣地孤獨。

「不玩兒了，沒啥意思。」我覺得挺丟人的，每次球投出去，何冰都準備給我慶祝；最後卻來了個「三不沾」，搞得何冰都跟著尷尬。

後來我們才知道，何媽就是在裝病，她想見女兒，她甚至害怕，何冰被我拐跑，往後不認她這個親媽了！她真的會這麼想，你永遠都不要高估，農村婦女的胸懷和覺悟。

我們一路吵吵笑笑，倒也沒覺得怎麼累；凌晨5點多的時候，我們到了淶縣收費站；只是還沒出去，就有人給我發了條簡訊，竟然是林佳發的！

路上何冰就給她媽媽打電話，何媽在電話那頭哼哼唧唧，反正就是渾身不舒服httｐs://ｍ.ｈetuｂoｏk.coｍ•ｃｏm。

何冰氣鼓鼓地直接打我說：「我就是跟我媽那樣，你也得要我，寵著我、愛著我！上了船還想退票？呵，老娘這條船，是那麼好下的嗎？」

但若是沒有這麼幾天，你這一生都是不圓滿的；不管你在外，取得了多麼大的成功，如果「根」不在家鄉落一落，停靠那麼幾天，再大的成功，似乎都沒什麼意義。

總之那天我總悶悶不樂，別人都回老家過年了，我卻一直縮在許城；尤其那個狗日的黑蛇，還有孔雀組織，有他們在背地裡盯著，我連回老家的機會都沒有，反正是憋屈的厲害。

何冰不太會打，而且還穿著高跟鞋；她把球扔給我，讓我打給她看；本來我尋思著，想在她面前耍耍帥，結果投了幾個三分，一個也沒進；果然人心情不好，連打球都沒有手感。

雖然是夜裡行車，但當車子進入高速，朝著老家方向奔去的時候，我與何冰還是耐不住內心的喜悅；終於還是回家了，炎黃子孫就是這麼奇怪和圖書，有錢沒錢的，都得回家過年，這是一件大事，也是最值得高興的事。

中間大力叔、良叔，還分別給我打了電話，問我哪天回去？

「那咱去看電影吧！順便逛逛商場，給你買兩件新衣服過年。」她跑過來，拿紙巾給我擦著汗說。

一批批的大巴車，全部發走以後，偌大的籃球場，也變得寂寥無人了；這種感覺就像是以前念書的時候，學校放了假，而你還留在學校里；那種孤獨的滋味，即便有何冰陪伴，也顯得空蕩蕩的。

理雖然是這個理，但誰知道黑蛇有沒有人性？最後我不放心，就一直跟何冰捱到深夜，這才悄悄開車，駛離了許城。

是啊，她家裡還有那麼多親戚，何叔的墳前，何冰本家的大伯，還能去給燒個紙、放掛鞭；可我爹呢？他孤零零矗立在那裡，也許在世界的另一端，他每年都盼著這個時候，能再見上我一面吧。

於是我陪她去看了電影，可這是年底啊，是大城市！大部分人都在忙著出城返鄉，電影院里稀稀疏疏wｗw•ｈetｕｂooｋ.ｃom.com就那麼幾個人；逛商場的時候也是，那些賣貨的服務員，都在打電話，跟親人聊著過年的事。

我笑著說：「虧得你性格像何叔，真要是你媽那樣的，將來我可遭罪了！」

本來挺熱鬧的公司，如今一放年假，倒顯得落寞了不少；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車間，機器還在運轉著，為廉總那邊生產配件。

今年我是不打算回老家了，因為之前，我把孔雀組織算計的那麼厲害，現在黑蛇恨不得扒了我的皮；真離開了許城地界，他們那些混蛋，還不知道怎麼對付我呢！

更重要的是老虎他們，個個都有家有父母的，我給他們放了假，讓他們趕回金川，跟家人團聚去了。

何冰的財務部那邊，也忙活完了，文職部門昨天就放了假，她現在也成了閑人。

晚上回家，為了逗我開心，何冰洗完澡以後，還換上了特性感的睡衣；她在我面前轉圈，朝我拋媚眼；她很漂亮，儘管我們彼此生活了這麼久，我依然覺得她是最美的女人！但我真沒啥興緻，心裏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