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起身說：「馬經理，帶我們去老童家裡吧，好歹來一趟，多少也過去弔唁一下。」

馬經理人很實誠，幾乎毫無隱瞞地說：「就是這樣，其它兩家競爭對手太卑鄙，不僅是超級合金，他們在其它原料上，也開始惡性壓價；我們廠子大、人多，而且童總那人，又十分重視產品質量，這就導致了生產效率下降、成本升高。童安集團，確實快走到絕路了。」

「老童，你不是還兼顧著，廠里幾千人的飯碗嗎？如果我真中斷了合作，這些人吃什麼？你的責任心又在哪兒？」我當即朝他說。

我點頭冷笑道：「明白了，合著你們是拿著，給我們鳳凰集團漲價的收入，來補貼公司其它業務對吧？！」

從機場出來以後，遠遠地你就能聽到那些「炸山開石」、「機器挖礦」的聲音；沿著機場去往市裡的路上，因為粉塵、顆粒的污染，路兩旁的綠植，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童安之的家，是個獨棟別墅，門口停了m.hｅtｕｂｏｏｋ.com.ｃｏm一輛老舊的A8，應該是老童的座駕。

我繼續捏著煙冷笑：「那你們也可以降低質量，降低成本，跟對方硬拼啊？商人嘛，不就是圖個錢？」

聽我這樣說，馬經理驚訝地，臉上都要樂開花了；他隨即就打電話，可童安之那邊卻說，他現在沒心情聊工作，讓我們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向總，您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就不同意了！那麼搞的話，不是坑人嗎？我們明明能把原料做得更好，為什麼還要生產劣質產品？別說我們童總不同意，我們整個公司的人，都不會幹這種缺德事！」馬經理腰板一直，倒是頗有幾分底氣。

往下一看，這裏真的太震撼了，幾乎滿眼都是礦區、工廠，「老工業城」的名頭，絕不是蓋的。

馬經理趕緊點頭說：「是是，您說的對！其實我早就建議，讓童總砍掉那些賠錢的業務了，只是單純地給鳳凰集團，生產超級合金，我們廠也能繼續維持下和*圖*書去。」

目前公司的資金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原料；只要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我第一時間就先干翻春城集團，將這個潛在的對手，徹底解決掉。

我們直接讓計程車，帶我們去了經濟開發區；童安集團就在這裏，規模很大，隔著很遠的距離，我們就看到了他的廠里，那一幢幢的煙囪、機械廠房和排污設備。

我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說：「你們這叫『竭澤而漁』、『不識好歹』！之前你們的超級合金，每噸就比市場價高出20萬，我們採購量那麼大，也沒跟你們砍價吧？！現在你們遇到了困難，又繼續給我們提價，這樣的事情，走到哪裡也說不通吧？！」

沉思片刻，我又抬頭道：「打電話讓童安之過來，他的顧慮，我完全能解決。」

我們在童安集團的門口下了車，因為事先聯繫過，他們公司的一個經理，過來接待了我們。

「馬經理，我沒工夫跟你套近乎，童安之呢？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談和圖書！」坐在會客廳里，我直接開門見山道。

去年見他時，雖然身體瘦點兒，但還算勻稱；可如今再看，整個人都瘦得眼窩下陷，頭髮白了一大片，都快沒有人形了。

「我說了，現在不想談工作，向總，您還是回去吧。至於業務上的事，你們願意合作就合作，不願合作就拉倒。」說完，他轉身就要回去。

「呵，老天爺不長眼，我童安之一輩子行善，最後我兒子卻死了！我對兒子都負不起責任，哪兒還有能力，去管那幾千人？這他媽的，就是個『好人沒好報』的世道！」

這喪子之痛，的確給童安之，帶來了不小的打擊；人之常情，我也完全可以理解。而以童安之的能力，若不是遭受了這樣的精神打擊，無心工作，他的公司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行！之前我對你們公司，了解的並不多；但現在跟你這麼一聊，我大體也有數了。」這童安之的企業，到底沒讓我失望，有責任、有骨氣、有良心，如果我再不伸和圖書手幫一把，那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要讓你們的超級合金，恢復到之前的價格，你能做主嗎？」我掏出煙，反問他說。

「我們童總說，廠子里好幾千的人，真把其它業務砍掉，你讓那些工人怎麼活啊？誰不是拖家帶口，靠著這份工作養家糊口？！尤其近兩年，外來務工人員增多，工作崗位緊缺；真把廠里工人遣散了，他們給孩子念書的錢，都沒有著落。」

第二天上午，我先去公司開了個早會，隨後便帶著鬥雞眼，以及老虎他們，奔赴了桐城。

好在開發區的景色還不錯，道路也很寬，只是空氣里飄著一股怪味，說不上來的感覺。

桐城的位置在西北部省份，飛機飛了近三個小時，我們才來到桐城上空！

「老童，好人必有好報！而且我向陽這次來，就是為你兒子報仇的！」望著他，我斬釘截鐵地說。

「那為什麼不砍？」我又問；其實廠子小點兒沒事，單我們鳳凰集團，一年的原料採購量，就足以養活他們在合和圖書金方面的業務。

接著馬經理找車，直接帶我們去了市東；這裏的環境相對好一些，天空也終於有了一片藍色。

「童總心情不好，一直在家裡休息呢，現在廠里的事情由我暫時代管；您要是有事……」馬經理搓著手，很拘謹地站在我面前道。

經理人還挺熱情的，將我們帶到會客室后，又是端茶又是遞煙；畢竟現在，我們是童安集團唯一的採購商，所以對我們極為客氣。

按響門鈴以後，童安之從客廳里走了出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真是大吃一驚！

掛掉電話后，鬥雞眼第一個就暴躁道：「向總，上次就是這樣，這頭倔驢特別不給面子，我愣是在他家門口守了兩天，他才把我讓進去。」

桐城是國內，最大的稀有原料出產地，也是最大的貴金屬提煉加工地；而我的老客戶童安之，就住在這裏。

「這……呵，向總，我們廠現在，運轉的太艱難了！哪怕給你們提了價格，能不能撐到年底，都還兩說呢！」馬經理苦著臉，很扭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