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回答,哥哥滿意地笑了:「陽陽,哥哥活著,也要有尊嚴啊!此時此刻,我覺得臨江龍一,是最有尊嚴的人!我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那麼多人,那麼多的紛爭,笑到最後的人,依然是我臨江龍一,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說完,他抓起所有的契約,又把手裡的打火機引燃說:「自今天起,臨江龍一和契約,就不復存在了!由契約引起的紛爭,就到此結束吧!該見的親人,我都見過了,謝謝你們沒有讓我,留下這最後一絲遺憾!」
「媽,兒子不孝,往後就只能靠向陽,來給您養老送終了!也不要為了我,再去報復臨江家族,害我的臨江天樞,已經被幹掉了;臨江家族往後,會由玉璇來接管;妹妹是個不錯的丫頭,不要為難她。」
「哥!」那一刻,我心如刀絞,卻不知該說什麼!原來他不止有心魔,他還……還面臨著變性的折磨;這種難以啟齒的打擊,又豈是哥哥這樣的狂放漢子,能接受https://m.hetubook.com.com的?
而懸崖處,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爆炸后,殘留的火焰。
「媽,我愛你,永遠都愛你!但也請您給我留下,這最後一絲做人的尊嚴吧!我希望臨江龍一這個名字,代表的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想讓它,成為一個笑話!」
沒錯,就是尊嚴!那年何冰家,搬進了小洋樓,坐上了小轎車,我突然間不再理她,就是因為我的自尊心,我的尊嚴;我不想在何冰面前,低她一等。
這時母親也沖了過來,望著眼前的一切,她掩面嘶吼,卻再也換不回來,哥哥的生命了。
人生又一次,我失去了親人;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真的無法形容!
剛才爆炸的聲音,顯然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此刻山腳下,警報聲此起彼伏,這是警察在發出警告,讓山上的人不要亂來。
他們把我按在地上,我從余光中,看到哥哥的身體也被點燃了,他化成了一個火人,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麼站在懸崖邊上。
頓了頓,他繼續又說:「被警察槍斃,你就曝屍荒野;回家接受家法,我還可以讓你進祖墳!」
那一刻,彷彿時間都靜止了,我和母親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衝過去,將哥哥拉回來!但我們的身體,卻被老虎和眼鏡,給硬生生攔住了!
「龍一,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最可愛的兒子,媽媽會一如既往地對你!回來吧,別犯傻,跟媽媽一起生活好嗎?」母親顫著嘴唇,胸口劇烈地起伏道。
「弟弟,謝謝你!許城的醬牛肉,真的很好吃,方智每次去那裡出差,你都會讓他給我捎上一些;我在醬牛肉里,吃出了人情味,也給我這顆冰寒死去的心,注入了一絲溫度。可哥哥,終將要離開啊,再活下去,就沒有尊嚴了!」
「哥!!!」我張著嘴,淚流不止地呼喊著;那聲音沿著山林,久久地回蕩在周圍。
說完,他的手放在唇邊,使勁搓了兩下后,和*圖*書竟然把嘴唇和下巴上的鬍子,給揭了下來。
契約沒了,哥哥也沒了,爭來爭去,最後卻成了一場空。
火苗朝汽油桶竄去,老虎直接趴在我身上,拿胳膊護住我的頭,擋住了我所有的視線。
那一刻,我愣住了,所有人也都愣住了!哥哥的臉上好光滑,像女人的皮膚一樣。
他把假鬍子彈到地上說:「體內的藥物,積累的太深了,雖然這些年,我一直靠著雄性激素來維持,可終究阻止不了,自己越來越娘娘腔了。哥哥不想成為一個怪物,成為一個長著男人的身體,卻滿是女人的思想,甚至喜歡男人的變態!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這麼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其實轉念想一想,我骨子裡的那股野性,其實就是尊嚴;被壓迫在社會底層,卻死也不服輸的勇氣,都是為了給自己,掙回那份活著的尊嚴罷了。
老虎起身還想攔我,我直接將他推開,拼了命地就朝懸崖邊衝去。
後來金二胖m.hetubook.com.com欺負我,我拿磚頭砸了他腦袋,還是為了尊嚴!再後來我努力念書,拼盡全力參加高考,也是為了尊嚴!我要讓向陽,有尊嚴地活著。
下一刻,身後突然「砰」的一聲,我的心彷彿也跟著爆炸了!
「哥,你做到了,你已經成功了!往後再提起臨江龍一這個名字,那在商界,別人心裏肯定十分敬畏!回來吧,你不是喜歡順順嗎?我可以讓他做你的兒子,你也會有後人!何冰肚子里還有一個寶寶,它也可以做你的孩子,跟你的姓,由你撫養長大!」我抹著眼淚朝他說。
不知過了多久,我拼了命地咬牙,將老虎給推開;從地上爬起來,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所有的人,全部趴在了地上,有的人身上,甚至還被汽油濺上了火苗。
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淚,我轉頭看向身後的那些人;他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而臨江玉璇,也早已哭成了淚人。
聽到這話,看著眼前的哥哥,母親都快要暈過去了;這些年,哥哥到底承受了多少的苦難m.hetubook.com•com啊?
我曾一直把他當成敵人,結果卻不承想,他卻在暗地裡,默默地保護著我。他給我的,不僅僅是哥哥的關愛,更像是一種父愛;只有當親人逝去的時候,那份沉重的關愛,才會真相大白。
話音一落,哥哥當即引燃了契約;羊皮的契約沾染著汽油,「噗」的一聲就燒成了火團;哥哥抬手一揮,火團迎風下落,最後直接落在了他腳下,那還在流淌的汽油上。
倒是臨江家族的大長老,臉上帶著極度的失望和遺憾,朝懸崖的方向望了兩眼后,便朝對面的玉衡說:「你是跟警察走,還是跟我們走?你親手殺害你爺爺的事,我們可都是親眼看著的,這件事,總要有個交代!」
哥哥的音容笑貌,依舊在我腦海里盤旋著;臨江家族早就命令他,儘快把我除掉,可哥哥幾次三番見我,非但沒對我動手,還跟我把酒言歡;甚至在玉權的逼迫下,他依舊為我想好了退路,讓我成功逃生。
萬仞懸崖下,是波濤洶湧的激流,可我卻再也找不到哥哥的身影了!